食色生香-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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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等到了属于她的晚饭,很细嚼慢咽地吃完了饭菜,跟送饭的丫鬟也聊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悄无声息地将丫鬟撂倒,三下五除二,易容成丫鬟的模样,端了食盒大摇大摆地出了这小院子。
然后,她在厨房听几个丫鬟聊天,找了个孤僻的婆子下手,扮成婆子的样子,在陆家大宅里呆了一天,到了第二天黄昏,她才扮作几个陆家庶出子弟的小厮随他们的车离开了陆家大宅。
她知道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张赐必然不会找她的。因为张赐明白两人必须先分开一段日子,亦知道她的聪颖以及她的本事。
她离开了陆家大宅,又在渝州呆了一段日子。期间,听市井之人谈起张家二公子那简直是天人之姿,尔后八卦的渝州人民还是说起了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接君王诏的事。然后又是刨根问底说那女子到底何许人也,能引得张二公子这样的人为之情深相许。之后,市井之间又在说这陆家与张家联姻,以后蜀中就是陆家张家的天下。
陈秋娘听这些没有营养的八卦听得实在无趣,便化作一个少年,在渝州酒楼里帮厨。直到张赐离开了渝州,径直回眉州而去。她才打点行装,设计与叶家一个要去北方的庶出公子交好,最终顺利地登上了去北方的船。
渝州码头,她是翩翩少年,操一口北地口音,与叶家公子有说有笑,同登了叶家的商船。那公子爱好下棋,两人对弈几局,船便过了蜀中山区,到达了楚地。她与那公子分别,便踏上了楚地之旅。(未完待续。。)
第270章 似是故人
陈秋娘马不停蹄,几番乔装,一路向北。
最终,她扮作一个到沧州府寻亲的少年,央求了一个皮货商队的老板,交了些许铜钱,便一并上路了。
商队亦是想来拿一次皮货回南地,等来年秋日再做买卖。所以,目的地会是燕云十六州。
老板见她知书达理,举止文雅,谈吐不凡,便同意让她随商队一并去沧州府。在商队里,她的待遇倒是很好,因老板觉得这个少年不错,就让她与自己的长子同行,大约是爱子心切,想自己那愚钝的长子能受到什么熏陶。
商队日夜兼程,一路上轻车熟路,避开官匪,走了十天左右,就来到了燕云十六州的边境沧州。其时,沧州府还算作冬日,天寒地冻,即便有日光,也没什么力道。大风呼呼的,打在身上,彻骨寒。
商队一到沧州府就遇见大风天,又加上燕云十六州最近盘查得太厉害。商队老板几番走门路亦没法进燕云十六州,就索性在沧州府停留下来,想着等天气好一些再做打算。
商队老板决定停留下来,便轻车熟路找了一家说有辽人背景的客栈,在此歇息。老板的意思是即便辽人来袭击,这家客栈也是绝对安全的。他对他初次出门的长子说:“以后阿爹老了,这些路就要你来走了,你要牢牢记清了。”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商队老板的长子恭敬拜会。老板叹息一声,看了看天,摆摆手让他休息去。而他则看着黑下来的天。似乎在对陈秋娘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这像是要下雪了。”
“彤云密布。彻骨寒,呼吸之间,水汽足,怕是不一会儿便下雪了。”陈秋娘亦看了看天。
老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缓缓地说:“人生无常,且无力,一路行走越发艰难。年少时的壮志如今看来简直可笑。”
“李老板何出此言?”陈秋娘拢了拢衣袖,在袖子里搓着手问。
“苏公子,不瞒你说,我已是病入膏肓,日暮西山,孩子都还小。小儿聪慧,却也才七岁,长子到底愚钝。这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老板摇了摇头。
陈秋娘默然无语,人生就是这样的,拼尽一生。未必就会如愿以偿。
老板也只是随便叹了口气罢了,并没有要跟陈秋娘聊开的意思。像老板这种走南闯北的人。即便到了行将就木,也不会凄凄惨惨与不熟识的人诉说的。
陈秋娘看着黑漆漆的天一会儿,老板已经大步入了房内。陈秋娘站在廊檐下,兀自思念张赐。廊檐下的红灯笼映得四周朦朦胧胧惨戚戚的,不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了下来,风在周遭怒吼,那些雪花打着旋四处翻飞。
上一次看到这样大的雪花,还是在瑞士呢。陈秋娘紧了紧衣衫,便大步入了房内。房间是典型的炕头了,商队七八个人围在火盆周围,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不曾说话。
李老板的儿子看到陈秋娘进来,便热情地招呼:“苏公子,这里坐。”
“李公子客气了。”陈秋娘走过去坐下来。
李老板的儿子便与她攀谈,大多数是问陈秋娘走过什么地方,看过什么风土人情。这李公子初次行走江湖,对于周围的事情还是比较感兴趣。陈秋娘发现谈吐之间,这个男子并不知道他的父亲行将就木。
与李公子攀谈了片刻,她便选了个角落和衣睡了。她自己的几个包裹就放在一旁,与另外的人隔开了楚河汉界,呼呼睡了一夜。
第二日,雪下得很大,商队依旧滞留在沧州。李老板则是自己穿了厚厚的狗皮褥子出去打探消息。黄昏时分,李老板匆匆而回,周遭的人纷纷询问情况,他叹息一声,说:“大雪封城了。另外,辽人那边萧宰相遇刺身亡,现在正全力排查,禁止中原人进入燕云十六州。而且跟我们做生意的辽人因为长期跟中原人有来往,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那怎么办?今年这春日,沧州还下这么大的雪,这已经是百年不遇了。如今,还不能去燕云十六州,这多呆一日就多损失一日啊。”有个中年人急了。
李老板脸一沉,立刻就说:“你这是对我发脾气了?”
那中年人立刻说:“不敢,不敢,是我太激动了,唉,这大雪天的。唉,都怪那什么柴家后人,做那些没用的。杀了个丞相,能灭了契丹么?”
“莫论国事,你倒是忘了?”李老板沉声喝道。
那人赶忙噤声,李老板向手上呵了两口气,便进屋去了。这会儿,在大堂里的一干人才议论纷纷说这来都来了,如何是好啊。
陈秋不语,她现在想的是如何找到柴瑜。如果柴瑜要东山再起,必须要师出有名。而今,赵氏声望日渐高涨,扫平了许多动荡不安的因素,中原大地的老百姓终于能完整地耕种一轮回,将种下的种子看到成熟,收进粮仓了。所以,中原大地的老百姓对于赵氏颇有好感。饱受战火的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难得的安宁的安闲,而柴瑜必须要名正言顺,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即便不得到老百姓的支持,那也不能让他们反对。而陈秋娘分析前后形势,柴瑜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只能在辽人身上做文章。因为除了那些藩镇割据的战火给百姓带来的痛之外,辽人时不时的入侵也是百姓们深切的疼痛。
萧燕燕的父亲已经被刺。柴瑜用了柴家标记的箭,这便是昭告天下,柴家后人还活着,柴家人又回来了。那么,柴瑜只杀了辽人一个宰相是万万不够的,他必然还会有所行动。
那么,他很可能还在辽人地界。
想到这一点,陈秋娘不由得蹙了眉。她的易容术是没问题,但是要进入辽人的领地,她还有心有余悸。因为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民族,陈秋娘还不曾涉足过那边的知识。
“苏公子,你在想什么?”李公子忽然问。
陈秋娘轻轻一笑,说:“我在想这沧州府可有名门世家。”
“嗨,这种地方,名门世家就算有都跑光了。”一直在烤火的中年男子笑道。这人算是商队里的老江湖了。
“是呢。苏公子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怎么就对这天下形势这么看不透呢?”商队里有山羊胡子的男子呵呵笑。
陈秋娘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尔后,这一场春雪下了整整一周,陈秋娘就在这地方滞留了整整一周。期间,她也曾走出客栈,在集市上转了转,亲自感受了边境地区磨枪走火的紧张生活,感受了辽人与中原人之间旷日持久的深深积怨,也看到了边境贸易的繁荣以及辽人与中原都急需的长治久安。
也就是在这一周的第六天,陈秋娘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其时,凌冽的朔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她想到集市上随便逛逛,便披了斗篷,问店家要了一个手炉提着,拢着衣袖出了门。
她刚出了客栈门不久,就看到江帆迎面而来,一身深紫色的貂裘斗篷,斗篷帽上落满了还没来得及弹去的雪花。他手拿长剑,正急匆匆赶路,目不暇视。
陈秋娘脚步一顿,想要躲避一下,才忽然想起现在的自己是一张极其普通的少年公子的脸,而身着男装。所以,她依旧缓缓而行,看着匆匆而过的江帆。三年未见,江帆依旧是明净的少年,只是那张脸上多了岁月赐予的沉稳与严肃,昔年那纯真的神色已经消失殆尽。
这些年,江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呢?自从他私逃出汴京,尔后去了燕云十六州转了一圈,被定性为可能有谋逆之心,给江家带来了猜疑之祸,被押解回汴京后,陈秋娘就没再见过江帆。昔年在**镇时,偶尔遇见江航,询问过他的消息。江航只说无甚大碍了,朝廷需要江家为之征战,再说了江帆养在山野不谙世事,到处跑也是情有可原,朝廷只是做做样子,不让江帆坏了规矩,并不是要真的责罚他。
“那他如今如何?”陈秋娘追问江航。
江航便很平静地说:“出了被禁足于汴京,未经许可不得出城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那就好。”陈秋娘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就放了下来。这之后琐事众多,她便没有再去记挂江帆了。再后来,她住在浮云山庄,外界的消息也只是那些大事件,至于在世家如云的古代,江家实在算不得是大世家。即便江家是大世家,江帆的父亲也不是嫡出。
他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呢。昔年玩世不恭的纯真少年,有了这样神情。
陈秋娘兀自思索,与他擦肩而过。原本行色匆匆的江帆忽然停下来,转身喊:“喂。”
陈秋娘脚步一顿,江帆则是大步走过来仔细瞧了瞧她,问:“这位公子,不知我们可曾见过?”
“兄台说笑了,我看你倒是眼生得很。”陈秋娘笑着回答。
江帆略有所思,点点头说:“是呢。你这张脸确实是眼生,只是感觉你这双眼,像一个故友。”
江帆说到此来,便是一拱手说:“是在下唐突了。”
“公子言重了。”陈秋娘也作揖。
江帆略略颔首,打了打帽檐上的积雪,说:“在下还有要事,便不与公子叙谈了。”
“请。”陈秋娘做了个请的手势。江帆已经一转身,匆匆前行,那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雪花之中。(未完待续。。)
第271章 沧州府
江帆走后,陈秋娘去集市上转了一圈,依旧是四处走走,表面上是要看看皮货野味,实际上就是与一些当地人随意攀谈,看看能不能找寻到关于柴家军的蛛丝马迹,以及如何能进入燕云十六州。
她像前几日那样走了一圈,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她来,便喊:“苏公子,还没找到看得上眼的么?”
“这里的皮货都太次了,我为东家采购的,要上等的皮货,明年大家族里大庆,怕得要给那些嫡出的公子姑娘们做华贵的衣裳了。总不能太差的。”陈秋娘朗声回答。
有眼尖的皮货小贩就嘿嘿笑,说:“要做华贵衣裳的皮货,沧州这种小市场哪里会有啊。你就是在这里转悠一年半载,也是没有的。”
“那敢问小哥,哪里才会有呢?”陈秋娘笑语盈盈地对那位皮货小贩施礼。
“要做名贵衣裳得是整块的皮子,不得有大的穿孔,最好是活剥下来的。再说了,名贵一点的野物,可都在辽人手里呢。”那小贩摇摇头,叹息一声。
陈秋娘亦站在原地叹息一声,久久不语。周围雪花大片大片打着旋扑面而来,那小贩大约是看她情绪低落,便说:“你也不要太灰心。这来到了沧州府,想要理想的皮货,也肯定是有门道的嘛。”
陈秋娘听这小贩的语气,马上就知道有这人肯定有门派,便一脸喜出望外,连忙上前一步,从拢着的衣袖里拿出了一小颗碎银子。低声说:“只请小哥喝杯热茶的呢。小小意思。还希望小哥不嫌弃。”
那小贩看到碎银子,眼睛一亮,便抬头问:“公子这是做啥?”
“求小哥指点一二。”陈秋娘拱手施礼,一副着急的模样,压低声音说:“小哥有所不知,我家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