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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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一夜,中途喝了,摸了点白馍馍啃了,却还是睡不着。她一闭上眼,就是张赐那意乱情迷的模样。那看她的眼神让她都觉得害怕。
到底是何人给他下了这毒。下这毒的人是什么目的呢?而且能给他下毒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啊。陈秋娘分析前因后果。分析得让她自己都觉得胆战心惊。
于是,这一夜,陈秋娘就翻来覆去,睁着双眼看着漫漫长夜过去。
天刚微微亮,她就翻身而起,穿戴整齐,将被褥叠放整齐,静静等待张赐的召唤。果然。过了一会儿,帐篷外就有了动静。
“对不起,陆公子请留步。”侍卫朗声说。
“我是奉二公子命来请苏姑娘过去的。”陆宸说。
那侍卫大约是看了什么信物,便没有再为难,径直放了陆宸过来。陆宸一挑开帘子看了看屋里,便是一笑,说:“看来你是整宿没睡。”
“我认床。”她气定神闲地说。
陆宸呵呵笑,说:“前日里不知是谁睡到了晌午。”
陈秋娘垂眸不语,只整了整衣衫,拿了自己的包袱。施施然站起身来,问:“二公子可有起身了?”
“他料定你没休息。便让我一大早来请你过去用早饭。”陆宸说。
陈秋娘提着包袱就率先走出了帐篷,大步往张赐的帐篷走去。陆宸连忙跟上来,低声问:“你担心他?”
“你这不废话么?”陈秋娘白了他一眼。
陆宸抿抿唇,说:“他说你这人多疑,多心。又太聪颖,必然会分析到让自己寝食难安的。”
陈秋娘垂眸,脚步一顿,叹息一声,说:“他便是真懂我了。那又何必瞒了我。”
“难道把你留在那里,吃了么?他是爱惜你。”陆宸反问一句。
陈秋娘何尝不是张赐是爱惜她,才竭力控制自己,尔后将她赶走。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他的心思,只不过,我更担心的是能算计了张二公子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了。你们可有查出来?另外,他的毒解了没有?”
“都敢见你了,自然是解了。”陆宸说,尔后又一脸坏笑地说,“其实你是想知道怎么解的吧。”
陈秋娘被说中心事,低头冷哼一声,说:“谁有你那么无聊呢,我只是担心暗算他的人。”
陆宸嘿嘿笑的当口,那五小姐在马车那边喊:“表哥。”陆宸脚步一顿,立刻就说:“这都到门口了,你有什么话去问你的佑祺。”
“行了,行了,去陪你的芳华妹子吧。”陈秋娘不耐烦地挥挥手,连忙加快脚步就往张赐的帐篷里去了。
陈秋娘挑开帘子走进去,张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主位上。他今日是一袭戎装在身,发冠整齐,神情安宁。他看到陈秋娘进来,便指了指客座,说:“坐下吃早餐吧。”
陈秋娘听到他这句话,就有点莫名生气,心想:我这样担心你一夜,你也是知道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跟我说一说情况么?
所以,她没有听张赐的吩咐到客座上坐下,而是将包袱放到客座上,端了一碗粥,拿了筷子径直走到张赐面前,一屁股在她案几旁边的垫子上坐下来。她坐下来也不吃东西,只是瞧着张赐。
“怎么了?”张赐问。
“昨晚的事,不给我个解释么?”陈秋娘很平静地问。
“你那样聪敏,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他回答。
陈秋娘垂了眸,简直有想跳起来捶这男人一顿的冲动。不过,她还是按下自己莫名的怒火,说:“你明知道我担心,你就任由我担心么?我再聪敏,也只是猜测,任何的事,我要亲耳听你说。旁人说的,我自己猜测的,都做不得数,你懂不?”
张赐一脸讶异,说:“我以为你知道了,就不必说了。”
陈秋娘黑了一张脸,闭目不看他。张赐立马就低声说:“好了,是我错了,从前,我那些师父都是教育我言多必失的。所以——”
“好了,别废话了,我们说正事。”陈秋娘一颗心悬了一夜,一晚上没睡觉,这一起床就火急火燎地赶来见这家伙了。他居然还不告诉她昨晚的事情,她这一股子的火就噌噌冒。
张赐立马说:“好了,好了,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回答你。”
“你中媚毒了?”陈秋娘也不客气,径直就问。她本来觉得这句话也没啥的,熟料张赐听闻她这么一问,神情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将脸别在一旁,点头说:“是。”
“解了?”陈秋娘问。说实话,她私下里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虽然她很清楚这种大户人家的孩子早就不可能是什么处了,因为身边会有暖床的丫头什么的。再者,作为九大家族的族长,必然要通晓男女之事的。
张赐点点,陈秋娘也不好直接问怎么解的,便是委婉地问:“你带了景凉来?”
“没有。”张赐摇头。
“那怎么解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了。
她问出这个问题,就觉得惴惴不安,怕被张赐看出来,好在有前面一个问题的铺垫,张赐觉得这个问题很正常,便径直回答:“找那个下药的人拿解药啊。”
“呀,是哪个兔崽子不知死活,竟敢对你下药?”陈秋娘很是惊奇。其实她惊奇的是谁敢动张赐,而且这手法也颇为高妙。
“丫头,你说话客气点。”正在这时,有人一边说,一边挑帘子走了进来。来人身材瘦削,国字脸,留了髭须,一身蓝布的长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那样子,应该是四十多,不过也许有五十多,因为他头上是道士的绾发。
“哪里来的道长呢。”陈秋娘朗声问。张赐却已起身拱手一拜,说,“师父。”
那老头一摆手,说:“别啊,我只是尽我的义务,虽教了你,却没有师徒情分的。”
“但在佑祺心中,你是我师父。”张赐恭敬地说。
原来是张赐的师父,陈秋娘赶忙站起身来,说:“原来是二公子的师父。必定是高人,请恕苏樱方才冒犯了。”
“哟,这苏清苑的弟子却也知道守礼了。”那老头阴阳怪气地提到了她的师父。
“道长这话就说得甚为无礼了,对人子弟骂人师,这可不是大家所谓。”陈秋娘反驳。
那老头撇撇嘴,还对她做了一个鬼脸,说:“就知道苏清苑的徒弟肯定都不是什么好鸟,不过这脾气,我倒是挺喜欢的。”
这话说得陈秋娘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接口。张赐见那老头坐下,却还是恭敬站在那里,说:“师父,你此次前来,可有别的指示?”
“你是我的族长,我指示啥?你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不爽快。”老头袖子一挥,便转向陈秋娘问,“苏丫头是吧?”
“弟子苏樱。”陈秋娘很恭敬地回答。
“苏丫头啊,你喜欢张赐么?”老头径直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265章 张赐的心事
老头径直就抛了个重磅炸弹出来,陈秋娘一愣,随即脸就滚烫,不由得低头瞧着白瓷碗里的米粥。
“哟,苏清苑的弟子也会害羞么?”老头打趣。
陈秋娘瞧了他一眼,说:“道长这话就更不中听了。我师父只不过是瞧不上这世间的虚名罢了,至于礼数,我师父比谁都懂。再者,苏樱也是待字闺中的女子,道长横着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因为那道长就坐在旁边瞧着她,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苏丫头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老头看她停了下来,反而出声来催促。
陈秋娘嘟了嘴,说:“不说了,道长根本是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你了?你这丫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给我弄了这么多长篇大论,也没曾回答我半个字呢。不地道的丫头。”老头亦撇撇嘴,食指指了指陈秋娘,兀自端了桌上一杯米酒喝了下去。
“那是因为道长你那问题根本就没法回答啊。”陈秋娘说。
老头将酒杯放下,啧啧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那么多废话啊。我道你是苏清苑的关门弟子,想必是学到了你师父的不拘小节,没想到也是这样迂腐。”
“随你怎么说了。”陈秋娘嘟囔了一句,便低头喝粥不理会这老头。
老头却是呵呵笑,说:“苏丫头。我这问题如何就不能回答了?我再问问你。喜欢不喜欢张赐?”
“道长。二公子人中龙凤,是个女子都会倾慕于他,你这话问得很多余了。”陈秋娘见这老头还咬着这个问题不放,于是就用了一种打太极的话语搪塞过去。
老头呵呵冷笑了两声说:“丫头有胆量问他中媚毒谁帮他解的,没胆量承认自己喜欢他了。”老头说着还瞧了张赐一眼。
张赐站在一旁,面露难色地喊了一声:“师父,我这次只是请了苏姑娘前来帮忙的,您老就别捣乱了。”
“我捣乱?”老头斜睨了他一眼。不悦地说,“你要能让我省心点,我连出现都不出现,我还捣乱什么?”
“师父,这种事,我自有分寸的。”张赐语气很是恭顺克制。
老头却是摇摇头说:“你若有分寸,我还来作甚?原本那一年,我们五个老头就是已死之人,若不是你事先偷梁换柱,谋定后动。按照家族的法则。我们五个早就是一堆枯骨了。这么些年,得蒙你那时的谋略苟活于人世。过了这么些年逍遥自在的日子。你另外几位师父亦是想你八岁就有那样的心思,之后总是不让我们担忧了。谁知道你呀,唉!”
老头说到此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住地摇头。陈秋娘一边喝粥,一边琢磨这老头的话,似乎是在说这九大家族族长的师父在族长继承族长之位后,会被处死。但张赐早就做了部署,他的五个老师就活下来了,这些年都活得很逍遥。而这个老头这次冒险来见张赐,是因为张赐做了让他的师父们担心的事。
“二师父,我真的有分寸的。”张赐依旧是恭敬的语气。
“你有分寸,你会与那女娃纠缠不清乱了方寸,连长老会那几个老家伙都算计不过?你有分寸,这将近三年的时间,你都在做什么?”老头横了眉,一脸的失望。
张赐面目依旧平静,说:“让师父们费心了。佑祺十分抱歉,还请师父们不要担心,要相信你们的弟子。”
“孩子,我今日是代表你另外四个师父来的,当然也是我自己想来的。你听师父一句劝,事情过去快三年了,岷江水湍急,当时找不回来,那就是去了,你何必苦苦等着啊。”老头说到此处又是一声长叹。
陈秋娘这会儿总算明白这老头说的是三年前她跳江之事,他们定然是觉得张赐受了这件事的影响太深,不应该如此。
“她说过会在我身边的,她叫过我等她的。”张赐说。
“佑祺啊,你相信她的话么?”老头蹙了眉,理着髭须询问。
“我信。”张赐很笃定地回答。
老头摇摇头,说:“我却是不信的。自从知道你为了一个女子动用私兵、火器攻打竹溪山,我和你另外几个师父就隐隐觉察你这孩子也控制不了自己了。果不其然,不久之后,这女娃落入岷江,你就变了。变得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这一睡觉就被噩梦惊醒啊。”
“师父,你莫要说了。我现在还不能全部对你们讲,但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一时冲动,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请师父回去吧,蜀中到底危险。那些人经营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底会些许的手段。”张赐立刻打断了老头的话。
老头一摆手,说:“你莫急,你的性子我知道,你一旦决定了,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我也不想做无用功,我今时今日前来,只是想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至于最后如何,完全看你的造化。这人世间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看不破的劫。”
老头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反驳。张赐亦没有反对的理由,便是很恭敬地在老头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说:“佑祺聆听师父教诲。”
“孩子,我今日就倚老卖老一回了。”老头亦正襟危坐。
陈秋娘看这一老一小相对而坐,正正经经的样子,像是老学究在教孩子规矩似的。老头清了清嗓子,将道袍理了理盖住盘起的双腿,这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来蜀中不是一日两日了,起先来了。便是四处去打听那女娃的事。那女娃的确是才貌双绝。又聪敏得很。对你亦真说得上以命守护。若说这世间有谁配得上你,便是她最配你了。”老头说到这里,便是轻叹一声,继续说,“可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