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城之半生浮图-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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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捏都没气,要换成是我,跟他早急红眼了。但回想刚才,疯子应该是出事了,淹水后对水的恐惧让他没了神智,那时候陆续心里是着急的吧,要不脸不能沉成那样。
走到近旁,竟发现两人是在研究刚才石下坑洞里摸出来的金属块,准确地说是在研究刻在上面的文字。很奇怪陆续居然会拿这来与疯子探讨,但见两人手指点在上面,好像真是一个字一个字辨认过去,每当疯子念出一个词时,陆续就用笔在本子上写下。
那本子略有些潮,纸张皱巴巴的,应该是从他包里找出来的。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他认识上面的字?”那些刻纂的文字,即便是我对古学没研究,也能看出不是近现代的。出奇的疯子没有回应我,神情极其认真地盯住金属块,陆续也是头也没抬地搭腔:“刚才可能我插在背后皮带里的金属块被他给蹭下地了,回来时见他正捧着傻笑呢。”
顿了顿,他又道:“你别小瞧他,这人自从迷上天书之后,因为怕天书真的出现时自己看不懂上面所写,于是就跑专门的文字馆学了不少古文字,虽然都是学了皮毛并不精,但据他所讲是能囫囵带懵认出七八成。”
我把疯子多看了两眼,实在没法把他这形象与文字馆这类高大上的地方联系在一起。这时还一副学者样,时而蹙眉时而展眉,就是匍匐在地那姿势都太过雷人。还是怀疑地问出:“他说七八成,你也就信了?”陆续闻言嗤笑出声,抬起眼笑说:“小九,不带你这样看低人的,反正这刻字咱们也看不懂,就让他看呗,没认出七八成,至少也能认出五成吧,多少也能找到点讯息。”
原来他图的是这,我去看纸上写的字,零零散散的,好像并不是从头开始翻译。果然听陆续解释说疯子是就看起来好认的先认,完了最后再连起来。
因为金属块上刻字并不像陆父在金属片上所刻的那般小而密,一共也就三行字。陆续应该也是按照排列位置的顺序写在纸上,大约已有十来个字了,只是语句还不成形。
169。三句话()
当一个个字填入空缺,句子逐渐连贯时,我看疯子的眼神也有了异样。。更多访问:щw。。不管他翻译的正确与否,至少这样无规律译法出来的文字是可以连字成句的。
疯子抬手抹了抹虚有的汗,一副如释负重的神‘色’开口:“暂时就只能翻出这些内容了,还有个别字且等我再仔细推敲推敲再说。”陆续没理会他,盯着本子上写的三行话,依照自己的想法把剩余的空缺给填满了,我仔细一看,见上面写的三句话是:
九层天上九层云,九层地下龙抬守,保千秋霸业倡滇之国通。
倒还‘挺’顺口的,像是古人篆书的那种诗词,不过这三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呢?问陆续,他也是摇头不知,说有些像是暗语。这时疯子终于从那过度自我膨胀里回神,不甘心被忽略地开口:“小六你不懂就别瞎嚷嚷,都让你多学点文化了,也不听。”
陆续嘴角‘抽’了‘抽’,看他拳头握了下,但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问:“那你说这是什么?”
听了这问题,疯子脸上倏然展‘露’虔诚之‘色’,双手捧起金属块高举头顶,咚一下,头就磕在了地上。直把我跟陆续看得面面相觑,在见疯子抬起身又咚一下叩首到底时,陆续忍不住询问:“你干嘛?又没骂你,至于这样跟老子磕头求饶吗?”
因为疯子叩首的位置很不巧,刚好是对着陆续这边的。
可某人要人来疯,谁都说不动,等第三次重磕,并且整个身体叩拜在地持续了约有十秒钟后,疯子才颤巍巍地坐起身,把金属块往怀里揣了揣才用袖子去擦根本就没泪的眼角,以无限感慨地语气说:“我秦老三虚度半生年华,终于今天得见天书,实乃三生有幸。。。。。。”
陆续一记铁砂掌拍在了他后脑勺,把人拍得往前冲了下,低斥:“说人话,别拽文!”
疯子吃了一记疼也不恼,整个神经处于兴奋状态,冲我们嘿嘿笑了两声,换‘成’人话说了:“小六小九,你们看到没?这就是我找了小半辈子的天书啊,刚才在地上捡到时,别提有多振奋了。来来来,我给你们解释这上面字的意思啊。”
我的额头冒出了黑线,一块无意中找来的金属,就因为刻了几行古文,然后被疯子当成天书了。飘转视线去看陆续,见他并没如以往讽刺呵斥,反而一副洗耳恭听状。
疯子的注意点不在我们这,径自点着金属块上的文字说:“那,这第一行字开头就点明了这是一本天书,你们想‘九层天上’不就是九天之上嘛,九天就是指老天爷,至于这第二句,龙字是关键,指的是‘玉’帝,他高坐九天之上就叫‘龙抬守’了,第三句的意思有些模糊,可有多种解释,等我再仔细推敲推敲啊。”
“推敲你个头。”忍了好久的陆续终是低骂出声,“什么东西到你这,都能跟天书搭上点关系。人家明明刻的是九层天上九层云,关键在于后三个字‘九层云’,跟老天爷有‘毛’的关系?要真是‘玉’帝老儿高坐在九天之上的意思,那这‘龙抬守’三个字就是别字,应该是首尾的首,而不是守护的守了。就你那点墨水还敢埋汰老子没文化,一边呆着去吧。”
疯子被他一顿数落,很不服气,瞪起眼睛怒问:“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陆续低头将本子上的语句又看了看,抬头时眯起眼,星眸‘精’光掠过。我看着也忍不住催促了问:“你想到了什么?”他在很多事上的敏锐度与‘洞’察力都比常人要强,这也是他厉害之处。
他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先向我提了个问题:“小九,我们现在所处位置在哪?”
我虽觉莫名,但还是依实回答:“昆仑山脉死亡谷啊。”
陆续打了个响指,眼含‘精’光道:“昆仑山素有中国第一圣山之称,是为华夏龙脉之祖。因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有九层,因而传说一至九重天,最高处就在云霄中了。所以这第一句话,应该指的就是这昆仑山。”
如此听着比那疯子的怪论要合理很多,就连疯子自个也找不到措辞来反驳,只是不甘心用鼻子哼气,口气不善地又问:“那第二句呢?看你还能不能编下去。”
陆续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眉头微蹙了开口:“九层地下龙抬守这句,应该指的就是我们这古‘洞’了,龙无疑是指多次碰上的‘洞’螈。假如我臆测的没错,而疯子翻译也是正确的话,那么是在指这古‘洞’有九层,每层都有‘洞’螈在镇守。就目前而言,我们已经算是在第三层了,几次‘洞’螈出现我都有参与进去,光从体型而言就能看出,一层比一层的要大。”
这我其实已经发觉了,引我们进古‘洞’窟窿的‘洞’螈,与后来第二次冰泉内卷韩冬灵入水的相比,要小只很多。至于前一次温泉被卷入,我并没入水,无法确定那条‘洞’螈的形态大小。但以动物习‘性’而看,不大可能会同时游走于温泉和冰泉之间,所以这应该是不同的两条。
想到这层,我迫不及待想听陆续对最后那句话的分析。但是他却顿在那处,兀自冥思着什么,迟迟没开口。疯子比我要心急,只是明显语气弱了:“那第三句话呢?你说说。”
却听陆续道:“第三句话还要解释吗?刚才我就说了,昆仑山乃中国第一圣山,是华夏龙脉之祖,从古至今都如此。这样一块灵地,这样一个多层古‘洞’,显然是被有心人拿来作为龙脉了。‘洞’有九层,层层龙抬守护,并可取生龙之意,顾名思义,生龙就是生机焕发的龙脉。堪舆书有记载:生龙有气,势如中天。风水学上,生龙除指山峦起伏错落有致气势雄伟外,整体生气与灵气,即生态良好,有石为其骨、土为其‘肉’,水为其血脉、草木为其皮‘毛’。这乃昆仑地势,古‘洞’之内又有真正的生龙,此‘洞’当可算是灵宝之地了。”
一番详细分析听得我有些怔愣,没想他博学到连堪舆和风水都有懂。“你意思是这个地方被古代皇帝给征用了,然后饲养‘洞’螈充作龙,一层又一层的守护?那那几条‘洞’螈得活多久啊?几百年?”
就龙脉一说,定然不可能民国或者现代,向前追溯至少也得是清代。但动物存活年龄有可能几百年吗?而且清代文化与现代如此近,文字上面都已几乎通了,至多是繁体字而已,可金属块上的文字可以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若从这条思路去想,向前追溯历史,汉文字无论古今都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可能连象形都辨认不出。难道是异族文字?
陆续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我冥思:“‘洞’螈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假若这里有九层的话,意味着有九条‘洞’螈,它们之间自然可以进行‘交’配以作繁衍,从而将这古‘洞’的守护延承下去。”
这倒也是可能的,我将刚才关于文字的想法提出来,他听了后点点头:“极有可能,自汉文化普及以来,文字的演变都有一定规律,假若是历史上某个朝代的文字,或多或少我们能辨认一二。”
再次将视线扫过金属块上的刻字,微觉唏嘘,本以为就是探秘死亡谷的一个古‘洞’而已,没想竟然牵扯到古时某国的龙脉根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趟行程的艰险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因为龙脉乃是古国之本,单单只是‘洞’螈的守护肯定是不够的,势必会沿用各种方式防护,甚至可以用“固若金汤”四字来形容,以防被他国挖掘。
看来陆续之前的判断是对的,那个困住我们的似树藤又似怪物的黑‘色’固状物,其实是机关。千万别小瞧古人的智慧,他们缔造出来的很多东西,至今仍旧是谜,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多之又多。
回过神发现无论是陆续还是疯子,都相对沉默。陆续的脸上有着忧‘色’,估计我设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至于疯子,看脸‘色’是有些沮丧,察觉到我视线后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可怜巴巴地递过手里的金属块问:“小九,你是神童,你给仔细看看,这真的不是天书吗?”
我没打算忽悠他,老实地摇摇头:“可能真不是,基本上陆续的解释要比较合理一些。”见疯子眼中都有泪意了,我不由劝道:“其实疯子,天书可遇不可求,你不妨暂时放下这一念头。。。。。。”
“啊!”疯子突然一声惊叫把我给吓了一跳,后面的话也断了,他却一改刚才泪意盈盈样,极其‘激’动地刷主我手臂说:“小九,你说得对,天书可遇不可求,要这么容易让我在地上随便一拣就拣到了,那也太不正式了。刚才小六也说了,这昆仑山是第一圣山,叠叠重重有九层,有一至九重天的传说,那么天书一定是在这里。小九,你一定要多指点指点我,别让我再走弯路了。”
这什么跟什么的,我本‘欲’劝他放弃寻天书那荒谬的想法,结果反而变成励志了。
170()
第一次见他时,是在我五岁,初见面我就有一种被强占领地极其不好的感觉,这种强烈的不安感都盖过了见到妈妈时的喜悦。要知道,我已经有半年之久没见过妈妈了,可她身旁找回来的那个人,那么强烈的存在着。妈妈告诉我说,他是我父亲,我该称他为爸爸。
爸爸这个名词并不陌生,常听同班的小朋友提到,也会看到他们的爸爸接送上学。但这名词并不属于我,我倒是也不太在意,比较羡慕的是他们有妈妈。而到这天,我也无需羡慕别人了,因为之前晓姨答应过我,她回来的时候就当我妈妈。
我不喜欢他。
我如是对妈妈说,故意扬高了声,就是说给他听的。可他不为所动,对我一脸的不屑一顾。在他问到我名字时,我大声告诉他:我叫成骁。妈妈的姓氏,妈妈的名字同音。
成骁这个名字,是我最满意的,哪怕之前喊妈妈是晓姨,也彰显了我与她的亲近。所以我报出这名字时,十分傲娇的把胸脯抬起。他听我说出名字后,立即掠转了目光,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直盯在妈妈的脸上,看得我恼火之极。
而让我更恼火的是,妈妈要我改姓。她说我本该是跟那人姓的,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而随了她的姓,现在他回来了,子承父,得跟他姓盛世,他叫盛世尧,我必须得叫盛世骁。
这名字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坚决摇头,妈妈拿我没办法。可转身那人就来找我了,把我拎到了房间里,并将房门给锁了,我心里有些惊怕。以为他会以大欺小教训我,给我一顿排头吃,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