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城之半生浮图-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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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婆代我先答了:“小石头。”
他轻笑出声,“尧的儿子就这么个土名字?”
闻言我立即就怒了,扬高声音道:“我叫盛世骁,盛世天下的盛世,骁勇善战的骁。”
“盛世。。。。。。骁?”三个字轻滚在男人嘴边,看着我的表情兴味,转而道:“若论起辈份来,你该唤我一声大伯。”我怔住,好半响才呐呐而问:“你与我爸爸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兄长。”
果然如此!心中有些小得意,被我猜中了。听到旁边阿婆让我唤他大伯,我垂了头不理,连爸爸都还没真正叫呢,凭啥要叫他大伯。阿婆与姨婆纷纷给我向他说情,倒是没强迫我一定得唤,还是旁边的漂亮阿姨出来解围:“算了啦,还是孩子呢,别对他太苛刻了。”说完就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和蔼地说:“小石头,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叫简宁一,他呢,叫庄聿,与你父亲是兄弟。”
我抬头看了看她,脆脆喊了声:“宁姨。”就靠进了她怀中,顿时她脸上笑开了花,拿骄傲的目光去飘旁边,很显见的,原本有些微怒的男人放缓了神色。
忍住没让嘴角弯起,这是我观察一晚上得出的结论。从他们进门起,我就发现这个自称是我大伯的人,看身旁漂亮阿姨的眼神,就如爸爸看妈妈一样。看来把赌注压在她身上是压对了。
之后三天,大人们都在暗中筹备这件事,我则被限制不能去刘玉坊,因为他们怕我偷偷向妈妈通风报信。其实是他们想多了,我也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呢,不过不去刘玉坊的决定是对的,怕看着妈妈纯相信我的眼神,会不小心说漏嘴。
终于这天,听到消息说爸爸醒过来了,我没来由的觉得兴奋和开心,迫不及待想见他。当他真的走到我面前时,我止不住激动心情,张了张口,那声爸爸卡在喉咙口没出得来。而令我吃惊的是,他竟然伸手轻抚了抚我的头,这个动作。。。。。。自认识他以来,从没有过。
然后在我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他时,突然他说:“我跟你妈妈行礼这事,不许去跟她透露知道吗?否则,我就让你跟聿回他的滇岛磨练去。”
我的心中顿时泪牛满面,之前他是给我施压一阵再给一颗糖吃,这回是给了我一颗糖然后再打压,无论是哪种,都不好受啊。等后来妈妈哀怨地骂我小叛徒时,我立即把责任全推向了他,这黑锅不让他背白浪费,而且也不是我编谎,确确实实他是这么威胁我的。
自那以后,但凡爸爸使出温情面貌,我都会谨慎以对,可是再小心都难逃他的扼压,只能偶尔借助妈妈略施个小计,让他吃点暗亏,但要不了多久,就又被压倒性地垫在最底下了。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我快满十岁,这时他早已脱离了时常休眠的状态,嗜睡症算是好了,有一天他避开妈妈找我谈话。
长久以来,与他的相处都是互相较劲模式,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是败多胜少。而这天,他与我说话的神情尤为严峻,等听完他一番话后,我沉默了。即使我长大了,变得不再像儿时那般粘妈妈,但也是不想就此与他们分开呀。可爸爸说,他会在我年满十岁后,就带妈妈出门远游,而我也该独立了,出去闯一闯。第一站,就是大伯的滇岛。
那一天,爸爸带妈妈夜里悄悄离开时,我就躲在门背后。其实我明白,除了妈妈浑浑噩噩不知道内情外,他一定知道我在那里看着,所以在他抱着妈妈出门时,站定在门前好长一会,并未回头。
我心中忽然就释然了,他其实对我也是不舍的,只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像别人外露。而我确实也该学会成长了,有些话他连妈妈都瞒着,他说,将来会怎样连他也难预料,可能有一天他无法保护妈妈,必须由我代替他护卫,所以我一定要变强大,不能再躲在温室中。当年龄增长,逐渐懂事时,我就理解爸爸在以他独特的方式爱护我,我得承认,在他的磨练下,已经不再脆弱,但离强大还有一段距离。
妈妈可能以为这趟行程也就一两个月回来,与我能相见了,但我却明白,至少是半年。就在他们踏上征程的时候,大伯从海外派来接我的人也来了,我将漂洋过海去到那传说中的滇岛,真正开启属于我的旅程。
148。奠柏()
陆续再也顾不得我,松开手独自狂冲上前,我在后面奋力紧追,却发现那疾奔的身影嘎然止步,差一点就撞上了他后背。'x全集下载'
抬头间,就见疯子果然是被黑须给悬挂在了空中,手脚正在胡乱挥舞着。
刷的一声,陆续抽出了他多时未动的长刀,可顶壁离地面有四五米高,就是跳起来也挥不到那黑须。陆续很焦急,左右寻了看可有撑脚点,就在这时本悬挂着的疯子突然直线下坠,重重摔在了地上,他也不觉得疼,扬手指着顶上激动地喊:“那不是动物,根本就是棵树!”
我怔了怔,往前一步,“疯子,你说什么?”
“我们都搞错啦,花花之所以喜欢那地,是把那上面当成树梢了。那黑泥,是树的汁液,你们看,我刚才割断了一根黑须,沾了一身的黑泥,那长须其实是它的树枝。”
陆续不信,走过去扶起他,“树怎么可能会攻击人呢?”疯子拿眼角飘他,很是不想理他一般:“小六,这你就知识浅薄了吧,在一些原始森林里,植物往往比动物还要凶猛,听说有一种树,长在什么爪哇岛上的,甚至还能吃人呢。”
我面色卜变,常走森林,确实也遇到过凶悍致命的植物,因为有聿哥在,也都化险为夷了。记得他在当时就提到过一种树,说是生长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上,叫奠柏。它长着许多柔软的枝条,人若不小心触动了树,那些枝条就会马上像蛇一样把人卷住,而且越卷越紧,然后人就脱不开身了。这时树上很快就会分泌一种液汁,人粘着了就慢慢被“消化”掉了。
如今想起来,之前的遭遇与那情形极其相似。而且疯子刚悬挂的位置,确实是有一根长须垂在那,里头还在不断滴落着汁液于地上。可是生长在印度尼西亚的树,怎么可能到这来?还有,既然那汁液会把人化掉,何以疯子身上粘了那许多也没事?另外,明明那东西形成的黑色固状物是可以燃烧的燃料,而且花蜘蛛还停留在上面仍悠哉着吐丝织网呢,这又要如何解释?
很快我就推翻了这生物是食人树奠柏的可能性,是不是树姑且不论,那已经在不断向下延伸的长须显然来意不善。陆续先发制人,长刀挥出,将延伸在下的长须齐平削断,顿时汁液喷洒不已。我在旁急声提醒:“小心别被喷到。”虽然判断它不是奠柏,汁液未必有害,但还是小心为上。
陆续晓得厉害,拉了疯子退离到长须汁液喷不到的位置。可情势不容乐观,似乎是触怒了这生物,顶壁上开始不断有触须冒出,延伸而下,分别朝我们所在的几个方位卷来。
我边避让着边吹竹管,眼见那些长须毫不受影响,心中就不由哀嚎了。真被疯子的乌鸦嘴说中了,这东西是植物而不是动物,我的竹音只能驱逐动物,对它完全无效。
腰上一紧,整个人就骤然腾空而起,我留意了前方,却忽略了长须弯绕到后方了。低头间,手指那么粗的黑须已将我腰处缠得极紧。另一边陆续也看到了我这边情形,他急着想冲过来,可那些触须像是明白他动向一般,全都纷涌过去,很快他与疯子两人也与我一般都被吊了起来,而陆续的长刀被黑须给密密麻麻缠绕住了,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再看身上缠绕的,已经从原本只在腰际绕一圈,到绕了半身,这样下去,这些长须真的会将我们给全部“吞吃”在里面,即便不是用什么汁液来融化,那也会被勒死的。必须得想别的办法,念头刚划过,就听陆续一声喝:“收!”然后是金属摩擦声,只见那原本缠绕在他刀尖的长须都脱落开来,这才记起他这把刀是弹簧可伸缩的。
他又奋力在砍,可触须那么多,如何砍得光?
“陆续,用火烧!”
既然那些易燃的黑色固状物来自于这长须里面的汁液,那么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陆续没吱声,依旧在猛砍,这才想到那个唯一可用的光球打火机还没捡起来,这时候要上哪去找火苗呢?也是他发狠了不要命,居然拿刀往自己身上划,刀刃锋利,缠绕的黑须齐排而断,他坠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朝着疯子的背包滚去。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可那些长须如长了眼睛般,立即紧随了过去,陆续只来得及勾住包带往另一边快速滚过。边躲闪边吼:“疯子,哪个是能点火的?”
“有颗能点火和照明的球,你找找,就在包口的暗袋里。”疯子这时也变得正经了,许是明白当下情形不容再开玩笑。可他提示的,不就是刚才被陆续顺走的么?果然,陆续又在吼了:“还有没有别的?”疯子疑惑的很,“找不到吗?就在包口啊,你再找找呢。”
陆续一心二用,没工夫理会他了,把包拉链拉到最大,来了个兜底哗啦啦,里面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捡着觉得像的就拿起来试,但一连几个都懵错了。疯子奇迹般的没有鬼哭哀嚎,我一扭头就惊呼了出来,居然在刚才那一瞬里,疯子被黑须拖至顶端,整个人四脚八叉地被贴在顶壁,不对,应该说是贴在那生物上面,像是要将人都摁进去一般。
忽然脑中划过许多念头,顿明白了一切原委。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树,属于什么生物类群也说不出来,我们之前看到贴在顶壁上掩盖了整面以为那是生物的身体,其实根本就不是,或者换种说法是,目之所及的顶壁,全是它的身体。那些可燃的固体等同于就是它的血肉,它能将这些血肉演变成一根根黑色长须来对外来生物作攻击。
鼻间闻到一股硫磺味,低头一看,是陆续已经点燃了底端垂落的长须,他手上拿的居然是一只小型喷火机。显然这东西怕火,一被点燃,长须快速收缩回顶壁。
陆续一只手缠绕了一根长须悬在空中,一下就荡到了我面前,可却没敢把那火往我身上喷。这时问题才是真正严峻的,已经肯定了这些黑须易燃,可若它们死缠着人不放,很是麻烦,不可能把它与人一起点火。迟疑未定下,我喊话:“先救疯子!”
我这边情形还能撑一会,疯子面朝上的被摁在那里有一会没吱声了。陆续咬咬牙,丢下一句:“撑住。”一个摆荡,人朝上飞去,可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他不能对着疯子周旁或身上去喷火,只能从较远位置下手。顶壁开始一块一块地燃着,但我感觉身上束缚的黑须不但没有缩回,反而越来越紧了。
这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按理我是第一个被吊上半空的人,要被摁进顶壁的也该是我最先。可我似乎一直就吊在这,并没有向上也没向下,反而是后被缠吊起的疯子给拖到了顶壁。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难道说这些黑须还有主次之分?
“啊――烫死我了!”忽然好长时间没出声的疯子大叫起来,只是声音就好像被闷在罐头里一般嗡嗡的,但这一叫也令人心中一定。念头刚转过,就听一声吼,疯子从那顶壁上直直栽下来了,伴随着是他的咋呼惊喊:“小六,我那地方是心脏,用火喷它!”
陆续反应极快地荡过去,对准已被疯子用头压破开的窟窿里喷,火苗直蹿而进,伴随的却是我身上黑须的再次收紧。这一勒没忍住痛呼溢出口来,疯子耳朵尖,在底下急喊:“不好,它的心脏与捆住小九的胡须是连在一起的。小六你杀它等于杀小九!”
这时我也想到了,捆住我的很不巧是这东西的主须,而且同脉相连,它受伤疼痛的反应全到我这了。底下疯子突然又大吼起来:“啊――花花不要!小六,快救花花啊,它跑进那火窟窿里了。”他急的不行,在地上一跳一跳,可是现在已经没多余的黑须垂在下面,全都缩回了顶壁之内,他根本就不可能跳这么高。
忽的想到什么,他往我底下跑来,纵身一跳就抱住我的脚,然后在下面利用双腿边荡边说:“小九,先借用下你啊,我得去救花花,它是我慧根。”
到这时也不想再瞒他,免得他一直执迷不悟:“疯子,那蜘蛛能帮你积聚慧根的说法是骗人的,因为我就是那个。。。。。。”话还没说完,就惊愕地看到疯子在奋力一荡中整个人甩脱了出去,并且还奇迹般地在空中飞身一跃,居然双手死死掰住了那个喷过火的窟窿口,陆续怒极:“疯子,你给我滚下去!”
可疯子竟一个扑跳,极其灵活地钻进了里面。这些全都是在眨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