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城之半生浮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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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盘转着这些,没有多去留意身旁动向,突闻陆续那边传来一声低呼,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那洞口就露了出来,这时候若我乘机纵身而跳出去,应是有机会的。但我不可能这么做,不说陆续和梁哥还在这里,就是审时度势,在长毛怪还对我平和时,也不该冒这种二愣子的险。
因为就算我这时逃出洞坑了,外面那么长一条通道,以我的速度和长毛怪比,不作多想。
一个眨眼,黑影又回来了,继续坐在洞口,但见他手上拿了件灰蒙蒙的衣服,我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陆续,见他衣冠齐整,惊疑地瞪着这边,又去看地上的梁哥,呃,还真是他身上的衣服被扒下来了。再回头时,见长毛怪已经将梁哥那件外套给套在了身上,他的目光扫向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腿,然后侧转头,绿眸划向了陆续的位置。
当我想向陆续示警时,已是来不及,他的身形急掠了过去,这回陆续有了防备,挺身相迎,两道身影滚在了地上扭打起来,我忍不住喊:“陆续,他只是想要条裤子穿。”
一句低咒从陆续嘴里出来,“男人的裤子能当着女人面随便脱得吗?”
我瞬间无语,很快嘶啦一声传来,长毛怪终于返身而回,神色悻悻然。再看陆续,就甚为狼狈了,两只裤管从大腿处被撕扯而开,布片垂在地上,这条裤子是废了。被我这么一看,他很是羞恼,向后缩回了些距离,隐在昏暗处,嘴上恨恨地骂:“你是强盗投胎吗?没衣服裤子穿,净抢别人的。”
这话自然不是对我说的,但见长毛怪听了后对他龇了龇牙,发出一声低嚎,以作威吓。
裤子之争就此打住,我有看过梁哥的裤子,膝盖以下的裤管都是磨破的,所以可能不在长毛怪考虑范围之内,而陆续的裤子也被扯破后,他就打消了抢裤子的念头。最终是拿了一条角落里的旧棉被给盖在了腿上,那棉被抖落开时有一股很浓的霉味,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堆放在那的。
其实有这些东西在他窝里出现,就意味着他在学习着正常人的生活。刚我留意过他的脚,穿得是双草鞋,而草鞋的形状与之前我们看到的“野人”脚印很相似。
不动声色地划开视线,我眯起眼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愣了下,疑惑地看过来,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断断续续地发了两个单音,我仔细推敲两字涵义,最后恍然了问:“他们都这么唤你的吗?”他略迟疑后点了点头,我陷入片刻的默然。
狼怪!他说得是这两个字。
72。阿蛮(1)()
我这一试探,就试出他果真是我们在山林中多次遇到的那个“野人”,显然他一直伺机躲藏在我们周旁,必要时出来与老铁会合设计,共演那场神佛洞的戏码。按理他既然是他们的人,现在抓到了我们,应该会通知汇报上去,不会是把我们给丢进他老窝才是。
可就是梁哥中蛇毒昏迷了,他似乎也都没交上去。
我想了想对他道:“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你阿蛮如何?”狼怪这称呼,显然是贬义,他们就是利用着他做事,却也没有给予尊重,倒是可从字面窥知到他确实与狼有联系。
“阿——蛮——”他以破碎了的音重复了那两字,随之嘴角上扬了用力点头,显得很高兴。
一声轻哼从旁传来,我以为是陆续,但转眸却见梁哥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盯视着这边。我抬眼去看陆续的神色,见他一副讳莫如深之态。
气氛顷刻间就改变了,无形中对峙又产生了。只不过阿蛮好像浑没在意,还沉浸在有了新名字的兴奋中,兀自一遍遍单调回念着“阿蛮”两字。说起来有些惭愧,这名字我也就随想随取的,觉得他长在山野里,力气不小,有蛮子的意味。
这时咕噜噜的肚叫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来自我。直觉低头去看手表,发现时针停止不动了。从天蒙亮起,我和陆续就穿梭树洞赶路,到了外面那据点发现三疯子踪迹时,就将包袱暂时留在了林中,两人各自都带了有限的食物。但也一直没有功夫吃,后来又是翻山,又是穿越花海,后来又进了这洞穴里,估算时间差不多得是傍晚了,所以有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有吃东西。
也没去看谁,径自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包装就放嘴边咬起来。当时决定放下包袱时,我就有仔细想过,巧克力是最能补充体力与热量的一种食物,基本上人每天吃上两块巧克力就足够补充能量了,所以我在采购时尽量多的买。
咀嚼之后,嘴里很是甜腻和干渴,可水本是陆续拿一个提袋绑在腰间的,如今几番打斗,恐怕是全都没了。肚饿会感染,听到那边陆续在低声询问梁哥:“能坐起来吗?”移转视线时,他已经扶起了梁哥,递过一块压缩饼干。
就这转眸的空档,突觉手上一空,还剩半块的巧克力没了。
一回头,发现阿蛮拿在了手上,端详了一阵,放到鼻前闻了闻,迟疑地伸舌舔了下,说不上来那是喜欢还是厌恶的表情,但随后就将剩余半块全塞进了嘴里,砸吧砸吧地嚼起来。
没一会就吃光了,颇有些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意味,完了还舔了舔嘴唇,眨巴着眼期待地看我,意思是还想要。我兜里还有两个长条,得为后面做考虑,摇摇头说:“没有了。”
可以用失望来形容阿蛮那皱眉眼中绿光扑闪的表情,但转而他的目光就移向了靠在洞壁处的陆续和梁哥,我率先出声:“陆续,丢一块饼干过来。”
我这是以免他们再为压缩饼干而撕斗,陆续倒没墨迹,很快凌空抛掷而来一块饼干,刚要去接,阿蛮已经抢了先,他的手臂本来就长,就那么一勾,饼干被他捞在手上了。
他也是先放鼻前闻了闻,表情莫测,准备要咬时,我出声喊住:“等一下,那个要撕外面的塑料包装。”顿了顿后,友善地伸出手,“我帮你。”
只是阿蛮却没肯把饼干交给我,低下视线看了看我脚边的巧克力包装纸,再看了看手中的那块长方形饼干,又一次放到嘴边,嘶啦一下用嘴咬开了包装纸,野蛮而有效。
我只能无语地收回自己的手。
以为阿蛮会像刚才吃巧克力那般囫囵吞枣,但是只咬了一口就吐在了地上,并把剩余的丢了回去。
不偏不齐,刚好是丢陆续头上,这下陆续不干了,怪叫:“喂!”他从地上跳了起来,正待要发作,我本想要劝,突见阿蛮钻出了洞口,并且随着他身影消失的霎那一道石板落下,刚好将那洞口堵上,两个字的单音隔着石板从外穿透过来,随后就陷入了静默。
这一突变来得太快了,当真就在眨眼之间,别说蓄势待发准备发作的陆续,就连我坐在洞口旁也恁是没反应过来。
“他出去了?”陆续发懵地问。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这不是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看到的事吗?其实他懵,我又何尝不发懵,阿蛮离开时一点征兆都没,而且之前他还一直用背堵住洞口,让我们以为他是怕我们逃跑才一直守在那,结果原来是为了方便他突然撤离。。。。。。
敢情之前那般都是在麻痹我们?但是不对呀,如果真是他要关我们在此,之前将陆续丢进来时,就可以直接将那块石板给拉动下来。刚才他离开前说的那两字,好像是:等我。
陆续不信邪地走至洞口去推、掀、提、拉那块石板,但它都纹丝不动,牢牢地封住了这个唯一出口。完了他回头苦笑:“这下好了,我们全都上了那野人的当。这时候他估计是去喊老铁那帮人来了。”
我倒是不作此想,低声分析:“应该不会,如果他要这么做,早前梁哥就已经被交上去了。”
“小九,你别天真了,这野人太聪明了,他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故意拿梁哥作饵呢。”
我蹙了蹙眉,“能不要一口一个野人吗?他分明就是正常人。”
一直沉默的梁哥这时候冷哼出声,“正常人?有哪个正常人会全身长满毛,吃生肉,对人嘶咬的?”
“那是因为,”我与梁哥的冷眼对上,“他生长的环境关系。”
这样一个深山沟里,藏着一群不被外界所知道的人,遍地的不知名黑花,隐藏了的“死亡之谷”秘密,是我们所见到的阿蛮生长环境的一个偏角,这偏角有多大,没人知道。
可能很大,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梁哥本对我不喜,丢了个不屑的眼神后就移转了目光,不再在这问题上纠结。他问陆续我们是如何到这地方的,接下来就是一番长谈,双方相互交换着讯息。
从梁哥那处得知了一些三疯子未能表达完全的事,与之前料想的有些相近,老铁是一个人匆匆忙忙跑回去的,他惊慌失措地称我与陆续两人被野人拖进沼泽池了,当时他满身狼狈,泥泞不堪,身上多处被划伤,衣服也都撕拉开了,就像是刚劫后余生逃出来的。
因为牵扯到陆续,梁哥当时信了,背起三疯子就跟着老铁往沼泽处跑,但跑了一段路发觉不对,老铁看似满身是伤,却跑起来完全无碍,而且他意识到假如老铁刚死里逃生出来,不过是个地陪,与我们非亲非故,至于再把命往里面送?
钱给的再多,也没有命重要。他不相信人性会善良到如此,所以留了个心眼,有意落下些距离,悄悄放下三疯子后,就一个扑身将老铁给放倒在地,刚要审问他,突觉后颈有劲风袭来,不得不避让开,返身时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出招凌厉。
只听老铁一声惊喊:“是野人!”随后他就抱头蜷缩在一起,惊怕到簌簌发抖,令梁哥不由怀疑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不用说,这道黑影,老铁口中的野人正是我们遇上的阿蛮,他并非没有思维的纯粹野蛮人,直接切中梁哥要害,拎起还在昏睡中的三疯子,一招锁喉,即使他不开口,其意表达很明确,若梁哥不乖乖就范,当场就将三疯子掐死。
梁哥无奈,他不可能不顾三疯子,只得听阿蛮摆布。
就是到这时,老铁还在演戏。整场戏幕看似由阿蛮担当主角,他拽下一段藤蔓后就指使老铁将梁哥给反绑了,期间老铁还故作为难,但被阿蛮拉过来就欲咬他脖子,吓得他连连喊停,然后颤颤巍巍地走至梁哥跟前说:“兄弟,对不住了。”几下就用藤蔓将梁哥给绑了结实,而藤蔓的另一头则被阿蛮牵在手中。
三疯子被指派给了老铁背着,并且也用藤蔓将之绑着绕了一圈,同样被牵在阿蛮手中。之后就是阿蛮走在前,一手拽一根藤蔓,穿梭重林到了外面的那个据点。原本三人都被关在同一间房的,但中途冲进来两名凶猛大汉,将老铁给拖走了,当时那惨呼声犹如嚎叫,可叫一个凄惨。
只不过,梁哥对老铁起的疑心始终都没有消灭,哪怕整个过程中老铁没有一点破绽。老铁忽略了一件事,就是“野人”这个借口,他用得太过频繁了。明明之前说我与陆续被野人拖进了沼泽池,转个身野人就出现,并不是对其诛杀,而是将人押送到这据点来,那既然如此,为何没把我们也一同抓来,而是淹杀在沼泽池中呢?
这一前后矛盾,梁哥判断我与陆续应是逃脱掉了,那只要陆续无碍,就能通过追踪器获知到他目前的地理位置。为了谨防有变,他在三疯子醒来后,把追踪器要了过来,又在疯子潜逃造成慌乱时,悄悄将老铁身上的追踪器也拿了回来。
73。阿蛮(2)()
梁哥述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细长的眼睛眯起,过了片刻才沉鹜地道:“我唯一低估的人就是那被他们称之为狼怪的,也就是刚才那只。在我偷取老铁身上追踪器装置时,所有人包括老铁自己都被疯子那边移开了注意,唯独他在暗中窥伺着我的一切动态。当时我就知道,这追踪器必须得及时销毁,否则会打草惊蛇。”
可最终梁哥还是中了阿蛮的招,没逃得了,那三枚追踪器装置也没来得及丢弃,就被阿蛮给搜罗一空,然后设局引我们入瓮。期间梁哥遇上的险大致与我们一般,也是遭到了黑皮蛇的围攻,而他不幸的是被蛇咬中了脚踝,当场就中毒晕倒了,可见其毒性有多强。
如此说来,后来替梁哥止毒的一定就是阿蛮了。他的行为很令人费解,已经可以确定他听命老铁那群人,但又好像做着与之身份不符的事。另外,他这般聪明,为何还会受制于那群人,任由他们驱使或者践踏?
这时听到陆续突然问:“梁哥,你觉得那些黑花是用来做什么的?”
梁哥斜勾了嘴角,笑得很阴冷:“不是与毒品有关就可能是药材方面,只有能够为其谋取暴利,才会不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