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城之半生浮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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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废话忽略不计,虽然没正面回答我,却是承认了我之前的猜测。
空间狭小,若不说话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晰,在沉默半响后发觉身旁的人呼吸均匀,频率几乎相同,侧头而看,他闭了眼像是睡着了。
目光流连片刻,确定他是真的在短短数分钟内入睡了。说老实话自己也很困顿疲乏,眼睛只要一闭上,就觉十分酸涩,但是脑子运转不停,怎么都睡不着。就在我晃神间,忽然肩膀上被重物而压,睁眼而看,发现陆续歪倒在了我身上,睡得正酣。
若在之前,我的本能反应会立即移开身体,任由他摔在地上。但此刻微有迟疑,最终扶着他的头,将他轻放在地,然后才朝旁边挪动了些距离。但这棵树桩空间不比之前的大,也就一米多的直径,故而挪动位置有限,膝盖还是与他抵着,而他也就只能蜷曲着腿侧躺。
47。动物的诡异行为()
看陆续睡着了还眉头紧蹙,应该是睡得很不舒服,我想了想,将外套脱下揉成一团,轻扶起他的头垫在了下方。等做完这一切后,愣住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睡得舒服不舒服与我何干?
死死瞪着被他枕在脑下的衣服,最终僵硬地扭转头,没有将之拿回来。暗想自己刚才可能是脑袋短路了,或者智商受了某人的影响,一定是这样。在心中嘀咕间,我终于意识沉了过去,可觉得只是一个晃神,就忽然惊醒过来。
睁开眼一片漆黑,明明记得临睡前手电没有关的。静默半刻,发觉并非自己梦中幻觉,而是真的有沙沙声在耳旁。刚要坐起察看,突然黑暗中一个黑影扑来,嘴鼻处又一次被覆盖,刚一挣动,耳畔抵着的声音在说:“别出声,那东西在外面。”我的神经骤紧,听他口气像是很早就醒来发觉那怪声了,会是什么在外面?
沙沙声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是停了下来,我立即就想翻动,被他这么半压在身下很是不舒服。但他顿然又凑近耳畔低语:“别动,可能还在外面。”话声刚落,那沙沙声果然又传来。这般又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才渐渐消止,这次我与陆续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足足等了好几分钟,才听到不小的动静,在慢慢远去。
这时陆续长舒了口气坐起,抹了把额头的汗,“小九,你也真是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它快结束的时候。害得我们这树皮差一点就被它给磨破了。”
我也从地上坐起来,蹙着眉问:“那是什么?”
“如果说,”他有意顿了顿,“是鬼。。。。。。你信不信?”
“能正经说话吗?”我没好气地问。一声闷笑传来,黑暗中听到他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刚才你太紧张了,缓和下气氛嘛。你可真能睡,都来了第三批了,每次都发出不小的声音,居然你还可以睡得那么香。不过,也真是奇怪,好像只要有路过的动物,都会到我们这棵树桩外停上半刻,然后再离开。难道说这林中的生物都天生敏锐,能隔着树皮闻到人的气息?”
我被陆续话中的讯息给惊着了,说有好几批未知生物经过,那就是睡了有好长时间了,还以为自己就晃神了下而已。“刚才离开的到底是什么动物?”
“你听不出?是蛇啊,还是条不小的蛇,它在拿我们这棵树桩的树皮磨牙呢,磨完了牙就拖着自个身体游走了。刚才我若不反应机警,被它听到里面有人声,恐怕此刻我和你就不会这般轻松地坐在这里说话了。半夜三更的,我可不想跟头蛇打架。”
刚才的情形,我就躺在树层旁,也就是说,与那蛇只隔了一层树皮,几公分的距离。从它最后离开时发出不小动静来看,这可能是条巨蟒,当真是倏忽之间,经历一场生死。想到这,我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而陆续还能谈笑风生,倒是让我觉得意外,但转念记起他刚才有抹汗的动作,立即顿悟过来,他其实是在以说话遮掩心中的惊怕吧。
他比我醒得早,在听到树层外一批批动物经过且停驻声后,心绪估计犹如是过山车般起起伏伏。所以在我突然醒来,差一点发出声音时,他就急扑过来了。
48。别怕()
之后就是想睡也没法睡了,因为无规律的间隔里,时有不知名的生物流连徘徊在我们这棵树洞之外。长则半小时,短则几分钟,都会如陆续所说的那般停上片刻,再慢慢离开。
又一批动静不小的动物远去后,我和陆续同时长呼了一口气。因为怕树皮有缝隙,亮了手电就会有光钻透出去,所以都没开启手电筒,就这样置身一片漆黑中。而为了防止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被某野兽给撞开,两人必须得紧靠在堵穴口的包上。
耳旁听到陆续在说:“这野林里夜半出没的动物可真够多的啊,若不是我们有这树洞躲藏,恐怕都做了几回新鲜食物了。”我牵牵嘴角,没作声,他也没再开口,静默地等待下一个煎熬时刻。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整个下半身都酸麻了,在觉得无法忍受时,我微微翻动了下,垂放在一侧的左手碰到了陆续。察觉到他的手与我一般凉,侧目而视,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他正也看向我。刚想说什么,突然外面又传来异动,立即噤声屏气。
当听着外面发出动静极大时,我不由慑缩了下,几乎可以肯定,这次来的是大家伙,而且就在我们身背后的洞口处。这时脑中最好是呈空白,不要去想离我们咫尺的是什么动物,否则会被自己的想象力给逼疯。它似乎在外来回的徘徊着,时而会拿身体触碰下树桩,有时都能感觉到身后紧紧抵着的包有被推动的迹象。
陆续突然抓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这才发现,不但我手心出汗,他的也是。并没有挣脱他,这时候两手紧握是给对方鼓励,我们都不过是普通人,面对自然界凶猛的未知生物,都有着恐惧。
等外面动物终于安静下来时,暗暗轻舒了口气,感觉陆续的手松了松,掌心被他手指轻轻划着。等他划到第三下时,才明白他是在我掌心写字,心间微动,凝注心神去留意他写得什么。
别怕!
陆续在我掌心写了这两个字。我抑制不住嘴角的轻扬,这是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会心而笑。陆续这种性格,可以说很。。。。。。可爱,我在脑中翻转一圈,找了这么个形容词。听起来不搭,但确实挺符合他的,明明他自己很害怕,却还挺男人的来安慰我,是察觉到我刚才在轻颤吧。
这个人只要有时不那么嘴欠,其实还算不错。偶尔成事不足,就比如我们摔进藤网底下,但至少他的出发点是为救我。然后每次争吵,他似乎也都没真放心里去,隔了一会就又恢复了。他这人的自我修复能力,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强。
想到这里不由失笑,我这到底是夸他呢,还是埋汰他?
“小九,你是不是吓傻了?那东西是走了,可你也不用一个人在那嗤嗤呆笑吧。”
“。。。。。。”
好吧,我收回对他的赞扬,这个人不开口时还有那么点可爱,一开口就让人恨得牙痒。倒是刚才那一通胡思乱想打岔神游的,分散了注意,连树洞外的那东西离开也没察觉。
49。开话题()
手抽了回来,在裤管上用力擦了擦,随之听到一声低笑在旁,然后陆续开口提议:“小九,我们说说话吧,别老闷着像个闷葫芦一样,要不等下一波来时,你我的心理都承受不住。”
我默了片刻,淡淡问:“要说什么?”
语言是缓解压力的一个很好方式,周而复始的紧绷着神经且全神戒备,确实对心理是很大的考验。所以我并没反对陆续的提议,只是不擅长开话题。不过这倒也不用我担心,因为陆续已经提了问题过来:“你手底下有两下子功夫的吧。”
话是疑问句,但语气却肯定,我略一迟疑还是轻嗯承认了。这事已经明摆着了,与他虽没正式交手,但也有过手底下的几次摩擦,最主要的,若没点防身术,有几个女人敢往这深山老林里跑。
模棱两可地回他:“也不算什么功夫吧,就是学了几招防身术,平时常有锻炼,要不然哪里能应付这恶劣的环境,体能就跟不上了。”
“呵,看来我没看走眼啊。当初你把我甩小溪里头时,我就觉纳闷,你怎么像只泥鳅一样,哧溜一下就返身而过,还把我推下了水。”
听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提这事?我把你推下水,你却将追踪器悄悄藏我身上。陆续,这事的帐还没时间跟你细算呢。”算起来,还是我吃亏,谁愿意被人时刻监视着呢。
他估计意识到自己起了个不好的话题,尴尬地低咳了两声才道:“不提这事了,当时不是跟你还不熟嘛。”我轻哼了声,没有不依不挠地继续追究。顿了半刻,陆续又开口了:“你那朋友与你就只是合伙人关系吗?值得你这般为他冒险。”
我笑了笑,轻声说:“值不值得,在于心中的恒定,不是以关系论定的。”陆续没接腔,似在思考,我顿了顿后又道:“就拿你进来找你女朋友,不也是不惜一切义无反顾吗?”
“你意思是。。。。。。你与那个人也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怔住,他的思维怎么就总是异于常人呢?耐着性子开口:“我有说与他是男女朋友?”
“你不是提到我和冬冬嘛?”他还理直气壮地回我,直接就把我给点爆了,“我那就是个比方,比方!懂不懂?是不是我把你比作是傻子,你就是傻子了呢?”
这下陆续没吭声了,早预料到跟他在一块说话没一次能不翻脸收场的,两次话题都不善而终。可有的人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撞了南墙还留一口气,那个人就是陆续。
他在短暂沉默之后,又重整旗鼓开口了:“刚才是我理解错了,你也用不着说我是傻子吧。”
我索性闭了眼假寐,不去理会他,免得心火又旺盛起来。但闭得了眼,闭不了耳朵,他轻扬的语声还是传进了耳朵里。起初也没去注意他在说什么,是其中一句话让我惊神过来:“小九,其实我知道那枚耳钉不是冬冬的。”
我不动声色地坐直起身,轻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黑暗中讪然而笑,“冬冬是我女朋友,如果连这点都还不了解,也枉我与她交往一场了。”
暗中皱了皱眉,他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50。厚重背景()
不用我谋思去试探,陆续自己说了出来:“虽然冬冬有时骄纵任性,但有一件事上她不会,就是这种探险类的事。另外,我有跟你提过吧,就是之前五位驴友进黑竹沟失联三人,出去的那两人我有去找过,虽然他们不知道那女网友的真实姓名,但是我有冬冬的照片,把照片亮出来,他们就说不是。”
“。。。。。。”
我终于明白前一晚看到他拿着他女友照片时,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就是这!他与前一批两个生还者有过接触,完全可以确定他女友到底进没进黑竹沟的。沉声而问:“那你还进来?”不对,换了个问题再问:“你进黑竹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假若早在决定此趟行程前,陆续就已经肯定了他女友并不在那五人之列,那么他还义无反顾要进来,必然是抱了另外的目的。若此刻有光亮的话,我定要将他上下打量个遍,藏得可真是深啊。
每一次我都得重新评估这个人,在刚觉得他有时脑子脱线时,他就像要反证我判断错误一般,给我来一些背后隐藏的秘密。只听他在那口吻无奈地说:“行了小九,你就别在心里骂我了,我这耳根痒的很。也不是有意要隐瞒,说老实话,里面还有一些事你不知道。即使我可以肯定冬冬不在那五名驴友之列,但我依然不能排除她进这黑竹沟的可能性。”
听到这,我倒是来兴趣了,他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刚坚定论证了他女友不在那五人之列,现在又说不能排除她在这深山老林的可能。
“刚我就说过,冬冬在任何事上会任性,唯独不会在与探险有关的事上犯糊涂。因为她来自国家地质考察探险队之家,他父亲在这方面有很高的权威,由于环境的影响,使得她面对这一方面态度十分严谨。假若成行,但凡会影响地质探查仪器之类的矿石,都不会带在身上。我之所以那么判断,是因为她父亲在半年前出行一次机密探查任务,至今都没回来。冬冬的家人通过各种关系探听,得知这趟任务名称叫‘死亡之谷行动’。而刚巧冬冬加入的探险群里提到的这黑竹沟,也被当地人称为‘死亡之谷’,她的电脑上网页浏览记录,有很多条搜索黑竹沟的痕迹在。”
“所以你认为她单枪匹马进山沟找她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