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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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等局面?”
她便是太要强了些,也太心善了些,当初在磬城,打定了主意要利用雅风,但越是同他相处,越是知道他的好,越是内疚。本是要让雅风成为她复仇的一把利刃,却怕最后的结局难以收拾,于是忍痛抽刀断水,谁知道一切竟仍旧无法避免。
早知如此,若是她肯收敛,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留在雅风身畔,煽风点火也好,挑拨离间也罢如此下去,大抵有两条路,一是她会彻底沦陷喜欢上他,那么便不会再忍心伤害他,但她又是不会放弃复仇的,于是便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二,便是她狠心绝情一心一意地利用他,到最后知道真相的雅风会怎样?不管是哪一种,都极为伤人伤己。
谁知道,就算是她选择第三种离开他身边,却仍旧无法让他离开这场风暴。
“人真是极怪,”秉娴握住雅风的手,低低说道,“若是可以重来一遍,大概我仍旧免不了要如此选择,可是你知道么?我很喜欢那段儿在你身边的日子,我只能想象,假如我死心塌地跟着你的话,又会如何?但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快活些罢。”
轻轻叹息,想到那风雪之夜,他在磬城显身,金弓白马,缓缓到她身前,当初他还没认出她来,她站在原地,宛如冰雕的人儿一般僵硬,没有人知道她心中又怕又有些辛酸地欢喜,想让他认出她来,想仔细看看他,但又怕。
“我们两个总是这样儿错过,当初承俊王迫于无奈,给你定亲,不过是想安抚我爹爹的权宜之计罢了,我们两个,大概从一开始就没什么缘分,这样想想,心里仿佛好过一些。”声音极轻,又飘渺地,秉娴望着昏迷不醒地雅风,“但是我不想要你死。”
她缓缓俯身,盯着雅风看了会儿,终于轻轻亲吻在他的唇上,双唇贴在一块儿,仿佛要将自己身上的气力跟温度传给他,却偏又极快地离开:“要好好地醒来,不要有事,无论如何,我不想你有事,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一定能听到”声音呢喃,带着醉人的温柔馨香,似能缠入五脏六腑里去。
秉娴起身,往外离开,震木依旧一声不响地跟上,两人出了雅风的房间,那些等候在外头的丫鬟纷纷入内,有人悄声道:“这人是谁?是男是女?”有人道:“真好看,只是看来眼熟的很,这派头竟如此之大”丫鬟们七嘴八舌地,一时无人留心雅风。
谁也未曾发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少王爷,眼角沁出一丝清亮,缓缓水流,无声地斜入鬓角。
第88章 点绛唇:闲却传杯手()
来时马行如飞,恨不得一下便到王府,归去却极缓慢,信马由缰,缓缓而行。
眼前道路四通八达,却不知究竟哪一条才是她应走的,两旁人潮如织,面上神情各异,有欢喜者,有忧愁者,亦有面无表情者,秉娴行走其中,心中一片茫然。
忽地有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在街口上一阵嘈杂声,秉娴同震木齐齐看去,却见是一骑飞快地自巷口闪过消失。
两人出了巷子,正见先前闪躲的百姓们驻足议论纷纷,有人道:“这是朝廷的飞马传信,不知哪里又出了何事。”又有人道:“传闻西罗女帝登基,有进犯我朝之心,莫不是兵情紧急?”还有人道:“唉,国不可一日无君,国无君父,便宛如孩童失怙,家里头诸事不宁,外人又虎视眈眈,唉。”三言两语,连同围观众人在内听了,各自面带忧愁。
秉娴听了,默默地打马而过,顺着街市往回而行,经过忠义巷,又遥望向昔日兰府方向,怔怔看了片刻,终于还是调转马头离去。
于是仍旧回到那所安静宅院,下马入内,遥遥就听到犬吠声,秉娴急忙望内而行,却见前头小院院门掩着,里头有数个仆人围着小天真,有人手持肉骨头逗引,有人蹲在地上汪汪学狗叫,小天真却似极为焦躁,不时地绕开众人满地乱跑。
秉娴打开院门,小天真才冲她跑过来,秉娴蹲下身子,小天真便扑到她怀中,两人亲昵之极,五六个仆人目瞪口呆,却也都松了口气。
震木命人将外头的门关了,便放小天真出了小院,小天真跟在秉娴身后,寸步不离。
秉娴入了内堂,坐定后,见震木在外头站着,便道:“他去做什么了,你可知道?”震木自然明白“他”为何人,便道:“主公去同朝臣会议,看时辰,也该回来了。”
如此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檀九重果然回来,在外间换了衣裳,净了脸手,才进来见秉娴。
两人相见,各有些无语。檀九重坐了:“你去过承俊王府了?”
秉娴才道:“嗯。”
檀九重看她脸色寻常,便沉吟着道:“我上午同些朝臣相见,你不必过于担心,西罗方面,不足为虑,女帝刚登基,她朝内定有诸多人不服,势必要找个由头转开众人视线倒不至于真的开战。”
秉娴道:“倘若南楚没有皇帝呢?”
檀九重一笑:“你倒是想得多,是啊,你担忧的是,若无人称帝,她自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秉娴道:“那你作何打算?”
檀九重挑眉道:“我只答应你解除兵祸,安抚百官,没说定要称帝。”
秉娴说道:“今日我在街上,看有外地的传令官进京,可那服色,不似是来自西边的是不是发生何事?”
檀九重怔了怔,才无声一笑:“什么也瞒不过你,最近入夏,南方那边天气湿热,多下了几场雨,有些地方遭了水患。”
秉娴听到此处,心头沉甸甸地,只是难受。檀九重细察她面色,自看得出,便起身,手轻轻地在她肩上一拍:“又在替那些百姓担忧了?”
秉娴不做声,檀九重又笑又叹,道:“别的女子,至多要忧虑些闺阁中事,能否觅得心上人,成亲后,便忧虑丈夫对她们好不好,子女孝顺与否哪里似你这般的?”
秉娴听他的声音略带笑意,虽非嘲弄,却更难受。冷冷便道:“我本来也可如寻常女子一般,忧心些琐碎之事,只可惜我并无那个福气。”
檀九重心头一堵,他本是随口说说,谁知道又惹了秉娴的伤心事,便咳嗽了声,笑道:“是我错了,小娴儿别气,我给你赔罪。”伸手握住秉娴双手,眸子便对上她的双眸。
秉娴抬眸看他,到底心有旧恨,便将他的手甩开。
檀九重被拒,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秉娴也不去看他,只问道:“那水患之事,你管么?”
檀九重道:“自有各部的官员打理。”声音亦带一丝冷淡。
秉娴无语,道:“我累了。”
她起身欲走,檀九重握住她的手腕:“你对我只有这些话?”秉娴皱眉道:“不然还有什么?”檀九重道:“昨晚上答应我的,还算数么?”秉娴道:“自然算数。”檀九重道:“那我不懂,何为‘只要兰秉娴还是兰秉娴,就绝不会如你这般’?”
秉娴怔了怔,而后愕然脱口问道:“容嫣找过你了?”他所说那句话,是她同容嫣对峙之时发狠说出的,他又怎会这么快知道?
檀九重道:“你只同我说,这一句,是何意思?”
秉娴心里一沉,凝眸看他:“你以为是何意思?”
两人彼此相看,沉寂片刻,檀九重极慢地道:“兰秉娴,我从来不是个喜欢向人解释的性子,同样,也从不稀罕别人对我解释什么,但奇怪的是,我想听你说。”
秉娴道:“你想听什么?”
檀九重道:“我想听你说些会让我心安且欢喜的话。”
秉娴道:“我不明白。”
檀九重的眸子盯着她,却似能看到她心最深之处:“你明白,你只是不愿意,因为你不想如此,就算是答应了我敷衍着我,你打心里也不愿意做到。”
眼前一瞬间,闪过好些过往场景。
秉娴最先想到的,却是在那大蟒伏着的悬崖下,他昏迷不醒,她拼命掐着他脖子,凄厉吼着,竭力地想要置他于死地。
火光跳跃,似疯狂的仇恨,若是当初,狠心些
两个人却静静地站着,谁也不曾先动。
檀九重望着秉娴,秉娴却看向别处。
他的眸光,始终不离她的面上,她却有些神思恍惚。
“想听人解释,的确不是你的性子,”秉娴缓缓道,“你向来就只管强横霸道,在你看来,一句话有什么用?”
檀九重道:“有用。”
秉娴一笑:“你想听我说我会甘心情愿地伺候你,喜欢你?”
檀九重一眼不眨地望着她。
秉娴道:“那我问你,你这辈子,听过多少女人对你说诸如此类的话了?”
檀九重道:“多得很,记不清。”
秉娴笑道:“是啊,你记都记不清了,你总不会要她们都一一对你说罢?多半是人家都愿意的。”
檀九重的目光变得些许温柔:“是啊,我从未要她们说,我也从来不想听到那些,她们要说,我便听着,不说,我也不恼,也不烦但你不同,我想听你说,听不到,就心里难受。”
秉娴道:“或许是因为,我一直都恨着你的原因,所以你觉得不忿若是我从一开始便如你经历过的女子,对你百依百顺地从着,你也不会如此难受了。”
檀九重默然,却道:“你何必这么看轻自己,我不喜欢。”
秉娴道:“起初最看轻我的人,是你。”
檀九重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恼色,冷然道:“说来说去,你心里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少王。”
两人说话之时,小天真便一直站在两人中间,看看秉娴,又看看檀九重。檀九重说罢,秉娴心头一惊,烦道:“好端端地说话,你说少王干什么?”
檀九重道:“那你说,不是么?”
秉娴尤其烦他这种冷傲的调子,似是高高在上地审问般,便道:“你爱怎么以为便怎么以为,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入内。
小天真跟着便跑,檀九重孤零零站在原地,静了片刻,道:“好!”迈步往外便走。
秉娴入内后,在桌边坐着,心中又恼又惊,本是不愿理会檀九重的,可却一直心惊肉跳地,不知他会不会冲进来耳畔却听到脚步声,竟是他往外而去,秉娴松了口气,手便轻轻摸了一把小天真:“还好”不料,一句话未曾说完,心念一转瞬间,却又猛地跳了起来。
秉娴极快跑出外面,檀九重已经出了屋,沿着廊下往外而行,秉娴急急唤道:“你站住!”檀九重脚步不停,秉娴咬牙,急忙赶上,掠过他身边张手将他拦住。
“让开!”他垂着眸子,神情是初见时候的冷寒,又邪气凛然地。
秉娴心头一颤,强忍着那股瑟缩之意:“你要干吗,你要去哪?”
檀九重眸子一抬,双眸之中,冷蓝锐利:“你怕什么?”
秉娴怒道:“我没有怕!”
檀九重道:“那便让开!”
秉娴摇头:“不许你去!”
檀九重冷笑道:“你以为你可以拦得住我?”他眸色闪烁,刚要运气将秉娴震开,秉娴却往前一步,张开的双手牢牢地将他拥住。
檀九重一惊,方运起的真气极快消退,整个人呆若木鸡地僵硬原处,一时竟无法动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过来,虽然是情非得已。
只要他略微运动真气,便可轻而易举将她弹开,但他却又知道,心中一千万个不愿。
那清淡的甜香沁入心脾,他又惊又喜地呆站着,双手连抬起来将她也抱一抱的力气都无。
一直隔了片刻,才涩声道:“你干什么?投怀送抱?”刻意地仍旧做冷傲无情的调子。
秉娴用力将他抱着,生怕被推开般,无奈求道:“你别走。”
她是求他别离开此处,别去大开杀戒,别对少王作出危险之事,但是他听着,却如此动听悦耳,心里头一万朵桃花都开了。
浑身上下,头发梢都似细微地战栗,不敢大口喘气,怕将那些旖旎绯红的桃花吹落了,如梦一般。
“为、什么?”呆呆地问,口不择言,几乎不知自己问得是什么。
秉娴的脸靠在他的胸前,此刻便抬起头来,星眸望着他看似傲然仍就极冷的脸色,唇动了动,却无声,只是微微地扬首,凑在他薄薄的唇边,短暂迟疑后,轻轻地一亲。
几乎灵魂出窍。
檀九重恍然若失,只有他自己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垂眸看怀中人,死死看清楚,她的眉眼她的神情,是她,是她,不是别人,没有看错,她主动亲了他!
“你这是在勾引我么?”骨子里的邪恶,身不由己地冒出这句。
秉娴眨眨眼,对上他邪气隐然的眸子,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