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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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烛光摇曳,窗外雨声哗啦啦地,天地嘈杂。
秉娴望着那一点火光,随着窗缝里透进来的风摇摆不定,忽地笑了。
次日清早,上路之时,慕容初拉着马,一眼看见秉娴走出客栈,她站在客栈门口,舒展了一下腰身,扫见了他,便招手道:“慕容兄。”一边大步走了过来。
慕容初见她来到跟前,便低声道:“蓝兄,你昨夜”迟疑看她。
秉娴笑道:“昨儿不是有人说过,不该问的事就不必问么?”慕容初咳了声,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啦。”秉娴道:“那如果我说‘无可奉告’,又如何,是不是连兄弟也没得做了?”慕容初看着她笑得自在,便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之所以问你,是怕有什么事发生,或者殿下为难你,故而表示关怀之意,哈既然如此,不问不问,兄弟最要紧。”
秉娴见他又是那副诙谐不羁之态,也跟着哈哈一笑,道:“只不过,我倒是的确有件事想要提前说给你知道”
慕容初正要翻身上马,见状问道:“何事?”
此刻,客栈门口处,雅风带着几个近身侍卫一并出来,众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围在少王周围,而后是檀九重一行
秉娴收回目光,仍旧淡淡笑着,道:“或许回到玉都之中,我便不是少王的近身侍卫了。”
慕容初一惊:“啊?!”待要细问,此刻雅风率领众人出来,慕容初便先停住。
少王雅风经过两人身边,目光往秉娴面上一扫,又不经意般收回,径直上前,翻身上马,后面跟随的众人才也跟着上马。
一直等雅风打马前进,慕容初才急忙问道:“究竟是如何?”秉娴却不再回答,只道:“如果我不再是少王的侍卫,那顿酒,你可还请么?”
慕容初怔了怔,道:“请,怎么不请,难道我请你,就只因为你是侍卫么?”
秉娴笑道:“可是我不会再高升,你自然就不用巴结了。”
慕容初记起昨儿自己说过的话,当下也跟着一笑,道:“那好说,你来吃我的酒,就是给我面子,就当你巴结我好了!”
秉娴哈哈大笑:“慕容兄,跟你说话我真正快活。”
慕容初道:“能让蓝兄快活,我心里也高兴的紧哪。”
两人落在侍卫群背后,也无人管束,不料马速过慢,身后那辆车缓缓赶上,经过两人身边之时,里头有个声音凉凉地说道:“噫蓝侍卫你跟别人在一起很快活么?”
秉娴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变了脸色,想了想,只同慕容初道:“我们走!”
慕容初自知道说话的是谁,也不说其他,点点头,声音不大不小地道:“也是,不能离殿下太远,快些赶上”两人相视一笑,扬鞭而去。
又赶了三四日的路,总算是到了玉都。秉娴在街头便跟慕容初分道扬镳,慕容初见她如此,也不追问,只笑吟吟叮嘱了一句:“记得得空找我喝酒,不喝可白不喝。”秉娴道:“一定叨扰,少不了的。”两人就此别过。
秉娴驻马街头,望着少王一行人远去,片刻之后将马头调转,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秉娴过了大街,便入小巷,看似随意地走了几条胡同,经过个人迹罕至的路口,便极快地翻身下马,隐身入小巷内。
与此同时,从巷子内也闪出一道影子来,将那匹马一拉,翻身而上,竟是骑着走了。
秉娴不管,只顾往里头走,此处的巷子如迷宫一般,她兜兜转转几个来回,终于停在一扇门前,看左右无人,便伸手轻轻一敲。
极快地,里头便有人来开门,将门打开后,看到门口站着的秉娴,呆了片刻后叫道:“我、我是不是在做梦?”秉娴伸手捏捏对方的脸:“你说呢?”
原来她面前站着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厮,生得白白胖胖,眼睛溜圆,很是可爱,被秉娴一捏,伸手捂住脸,叫道:“好疼,不是做梦!快进来,我得赶紧去告诉阁主,这两日他一直在外头派人找你呢!饭都吃不下!”正说到这句,听到身后有人懒懒地道:“谁说我吃不下?我吃得不知多自在”
第61章 浣溪沙:不如怜取眼前人()
那声音懒洋洋地,虽则好听,底下却带着一丝颤。
秉娴笑着抬头,看向前头,那一丛已抽出绿叶的藤花架下,有一人手撑在柱子上,斜斜站着,一双眸子,却紧紧地定在秉娴面上。
“公子公子”侍童叫着,跑到公子离身前,“爱哭姐姐回啊!”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公子离伸手,在侍童的脸上一压,堵住他的话:“我没有眼睛么?去忙你的事。”侍童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可是”指缝间看到公子离的眼神,立刻转了口风,“好罢”行了个礼,转身跑的飞快。
秉娴走上前:“你不要对团子这样坏”公子离道:“我爱对谁好对谁好,爱对谁坏对谁坏。”秉娴看着他故作冷峭的眉眼,笑道:“好罢”人已经走到他的身前。
公子离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道:“你去哪了?”
秉娴道:“怎么了,担心我死了么?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真的吃不下饭?”
忽然便被用力抱住。
秉娴怔了怔:“喂将离”
“别叫我”公子离用力拥着秉娴,“起码现在不要叫这个名字。”
将离不。
秉娴挑了挑眉:“嗯我、我真的没事。”
公子离久久沉默,而后说道:“以后,不许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秉娴道:“啊其实这次,并非我所愿。”
公子离道:“答应我。”
秉娴苦笑道:“好罢,我答应你就是了。”
公子离握了秉娴的手,拉她入内。房间很是宽敞,另有落地纱门隔开里面数间,窗扇开的极大,如烟的碧纱挽起,窗外的阳光倾泻而入,暖洋洋地。
屋内并无桌椅板凳,只是铺着厚厚的毛毯子,踩上去如踏云端,中间是一张方形黑檀木桌子,上面放着一套商山四皓茶具。桌子旁边有个小火炉,上好云炭,烧得通红。
屋子四角各有熏香的铜鼎兽头炉,兽嘴里蔼蔼吐着淡淡烟气,香气细细,暖意融融,古朴雅致,令人陶醉。
秉娴放眼四看,叹道:“故地重游,忽然有些不敢认了。”公子离道:“你还记得你当初刚来此处是何模样么?”秉娴笑道:“爱哭姐姐,自是只懂得哭,方才团子不是说了么?”公子离看她一眼,拉她到屋子中央桌子边儿上坐下。
他仍不肯放开她的手,却偏一副忘了放开的模样,道:“同我说说,这一行究竟怎么了?”
秉娴道:“你也知道是青衣在王府惹事了罢?”公子离点头,秉娴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公子离听得双眉紧皱:“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竟跑去了那么偏远不毛之地。有没有发生何事?”担心地看着她。
秉娴道:“吉人自有天相,不用为我担心。”
“当真?”
“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不真?”
公子离瞪她一眼,忽地凑过来,恶狠狠地盯着秉娴。秉娴道:“怎么了?”公子离道:“我现在很是后悔。”秉娴问道:“后悔什么?”公子离道:“当初救你出来,看你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眼见要奄奄一息了,才想要激励你,谁知道你虽然重新活过来,翅膀却太硬了些,更不肯听我的,飞离我的手心不说,迟早是要飞离我的身边的。”
秉娴道:“你可以再折了我的翅膀。”一边说,一边抬手去拿茶壶。
公子离将她的手一握:“我也想如此”
秉娴静静看他,忽地一笑:“只要你舍得。”
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焦躁跟隐痛:“我是想让自己舍得,这样起码可以看到你在我眼皮底下,是生是死,我都知道,我只怕你离开我身边就算是”
“将离,”秉娴静静道,“我不会再如这次般离开了。”
公子离看她。
秉娴道:“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不会走,就算是死你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他的眼睛蓦地睁大,而后缓缓地涌上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良久后,公子离道,“我不想知道你的生死,我只是”
——“不想失去你。”
香气蔼蔼,万种香,不如她身上这种。
一只鸟儿落在窗棂上,歪头看里头两人,忽地又振翅飞去,掀动光影闪烁。
“你不会失去我。”秉娴张手环住公子离的腰,“我是你救回来的,是你教的,我最依赖的人就是你了,你怎么会失去我。”
公子离叹了口气,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肩,终于一笑,道:“是么?你这次回来,到底打定了什么主意?或者说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秉娴笑道:“你这么说,让我觉得我是特意来利用你的。”
公子离道:“难道不是吗?”
秉娴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道:“还真有点事,因为我身边现在你有你了,不利用你用谁?”
公子离哼道:“我听说少王殿下出了玉都,难道,他不是你身边最可以利用的人么?”
“是啊,”秉娴点点头,说道,“本来是的。”
公子离眼神一沉,而后又问道:“什么叫本来是的?”
秉娴说道:“就是说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
公子离一惊:“你说什么?为何?”震惊之下,手松开,秉娴坐直了身子,提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因为”秉娴望着茶盏里的袅袅白气,淡淡说道:“我对他说,我喜欢了别人,并且跟那人春风几度。”
公子离更为吃惊:“你”不知该怎么说。
秉娴道:“先前的事,他说他不计较,但是我这次跟青衣离开,是我自愿的。”
“你知道你这么说,少王会很是失望的么?他是何等身份的人”公子离回过神来,紧紧握住秉娴手腕,“你何苦这样!你若不挑明,他或许永不知道,还有什么喜欢上别人”
秉娴道:“我就是想让他死心。”
公子离怔怔看着秉娴。
秉娴道:“他是个好人,我不想利用他。原本我以为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想到回来时候,她那一路的犹豫迟疑。
他备下的热水,洗去她满身的疲惫凉意,她的心却更凉了。
少王雅风是个梦,原本她以为可以将这梦撕碎,却不知自己会不知不觉地陷下去,他对她好,她便欢喜,他对她冷淡,她就失落。
但天真的兰秉娴,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那个,是为了复仇而生,而不是牵念某个人的喜怒哀乐,沉浸在他的保护之中而不自知。
何况秉娴深知,自己的存在对雅风来说,或许,更是一块沉重的心上大石。
故而放了他,也放了自己,斩断所有,一清二楚。
做了决定的那一刻,她觉得极为轻松。
尤其是她将自己同青衣之事说罢,雅风眼中流露出的神色
她没有退路了。
只有转身。
公子离望着秉娴,他不知自己心中是悲是喜。
高兴么?她终于离开那个人但是,她的离开,却是因为要他过得更好。
是,若是将来事发,少王察觉自己从头到尾是被利用其中的,会是何种反应?更何况,将少王牵连其中,此中究竟会发生何等曲折变故,不可测度之事,更无法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公子离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股涩意。
秉娴挑挑眉,笑得轻松:“没有他,未必便不能成事。”
公子离看,秉娴望着他沉痛的面色,笑道:“好了,你这一脸的如丧考妣是怎么回事,好似放弃雅风的是你哈哈”
公子离也忍不住一笑:“你竟还能同我开玩笑。”忽然有些悲伤,又有些淡淡的感动。
她真的不同了,那个曾经缩在他怀中,双眼含泪紧紧依偎的女孩儿再也不会回来了罢
或许,他一早就失去了先头那个人。
“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秉娴终于喝了一口茶,正色问道。
公子离望着她坚毅的神色,心头一跳,道:“说起来,是有一件。”
秉娴道:“说来听听?”
公子离道:“你记得玉娘罢?”
秉娴一怔:“二娘?”
玉娘,曾是兰修的妾室,容嫣的娘亲。
公子离道:“只怕你听我说完之后,你就不会再叫她二娘了。”
秉娴道:“怎么回事?”
公子离道:“是个昔日负责审讯兰相一案的官员,酒醉之后吐了一句话你可知道当初为何兰相的谋逆案定的那么快?”
“难道”秉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