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国资本家的成长--世界首富沃伦·巴菲特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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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不是在预测。他只遵守了两条宝贵的规则:一、永远不要损失;二、永远不要忘记第一条;芒格说,“沃伦决不会要求卖出的。”但也许巴菲特现在更注目他墙上的那张1929年的报纸了。随后的一个星期内利率升到了10%。日本的股票继续上涨,但华尔街已没有谁关心日本了。在黑色星期五,10月16日,道。琼斯跌了108点。
华盛顿焦急不安。每当市场下跌时,官僚们总指望胡乱找一个罪魁祸首——投机商,像瑞士大银行家那样给外国政府贷款的人等等,谁都行。有人把市场下跌归罪于“29岁的技术专家们”头上。财政部长很注意风度地在周末电视上说,他认为联储政策不可能再紧缩了,可惜太迟了。
10月19日星期一,市场里堆满了出售表。30种道。琼斯平均工业股票中有11种在交易开始后一小时不能开盘。中午时分,证券保险售出程序自动启动了。期货市场做的是自由落体运动,当然这也引发了股票的下跌。到收盘时,哪儿出现售收显得十分重要。门显得太少了,不能保证所有的人都能挤进去。高耸入云的股票重重地跌了下来。到黄昏时分,恐慌终于发展成了大崩溃。
在波士顿的“忠实投资公司”外面,等待变卖股票的人排成了长龙。报上登出了“歇斯底里”的消息。纽约的金融中心则比平常安静了许多。人们都呆在办公室里紧盯着计算机显示屏,黑色星期一成了现代社会的第一次历史事件,它无所不在,好像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发中心。道。琼斯跌了508点,或者说22。6%。
巴菲特所有的损失达到了3亿4200万美元。他可能是全美为数不多的没有随时关注经济崩溃的人之一。只有一次,他走进麦克。戈德博格的办公室,平静地告诉他伯克希尔该干什么,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
两天后,巴菲特的格雷厄姆一帮人聚集在弗吉尼亚的威廉斯堡。市场仍动荡不安,但他们都奇怪地置之不理了。没有人离开过会议室去看价格,甚至都谈得不多。他们在秋高气爽的时节参观了一个种植园,对那儿的观赏植物赞不绝口。温德汉。罗伯森,一个大学管理人和这个小组的记者,问巴菲
特这次崩溃“意味着什么”,他总能说的只是:“也许市场已升得太高了。”
与1929年大崩溃的黑色星期四相比,这次黑色星期一空洞得出奇。它没有引起经济萧条或什么其他风波。刚开始人们以为这次崩溃会成为社会经济的里程碑。专栏作家们欢呼这次赌博时代的结束,对银行投资暴发户的头头们的消失更是感到兴高采烈。华尔街继续运转。事实上1988年银行家们的交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股票也重新占领了大部分失去的阵地。崩溃好像没留下任何痕迹,只在交易商的显示屏上留下了一条锯齿形曲线。
崩溃没带来多大的明显变化。在它发生之前一周,伯克希尔的股票卖到4230美元。16日星期五,它的收盘价为3890美元。在疯狂的星期一,它跌到了3170美元。伯克希尔经过22年的辛勤经营,现有资产近50亿美元。公司什么都没变:斯坦。利普希在布法罗的报纸销量不变;世界百科还是安静地摆在学生们的书架上。但在那一周里,公司的市场价值减少了25%,一代人辛苦经营的成果有1/4消失了。它还是受到了损失。
17关于飞镖
我们的经济理论没有一点从众心理,(它常表现为盲目从众,)
因此我们得到了许多人的称羡。
——本纳德。巴罗奇本。格雷厄姆曾把股票的行为比作一个友好但多变的名叫“市场先生”
的行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市场先生”下一步反应可能是任何人预测中的一种。投资者的策略就是别去管他那不可测的情绪变化。但在1987年10月19日所有人都遭到了他的诅咒,只好痛苦地卖出股票——所有股票。
格雷厄姆会被抛弃是巴菲特早就预料到的。他被认为是一个“巫医”学者,有着“神秘的方式和技巧”。尽管本的理论是对付“超级市场传染病”
的永远正确的方法,但很少有哪个商学院会以格雷厄姆的理论为教材。巴菲特在悲剧发生后哀叹:“专家学者们讨论的只是高效的市场,动态保护和第二好的情况。”
这次崩溃暴露了华尔街的知识结构中的空白之处,但有关争辩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了。自60年代以来,在巴菲特带领下,格雷厄姆和多德等投资家们与现代金融理论家展开了激烈的论战。奇怪的是,这位当代 (也许永远是)
最成功的投资家竟被该领域的多数学者忽视了。那些卫道者们以为他是异端,而巴菲特认为,这些修道士们正越来越起劲地用华美的语言来详细证明地球的确是扁的。
巴菲特的职业前提是,合理的分析(尽管很难且带主观性)可以帮助股票选择。常常有些股票的价格会比它的实际价值低,精明的投资者买了它就能获利。
学者们则提出了一种简单但吸引人的理论,有效市场原理。它认为不论什么时候,一个公司的所有可公开获得的信息都可从它的股价中反映出来。
当某种股票的变动公开后,贸易商会迅速行动起来,或买或卖直到它的价格重新达到平衡。它的前提是,股票原来的价格就已很合理,因此,以后的价格变化也很合理。交易商的作用只是推行了亚当。斯密的看不见手的理论。
既然股价已经反映出公司的必要信息,那么风险分析其实只是引用一些众人皆知的信息,“基本上是无价值和不完整的。”股票的走向仍取决于(未知的)新信息。它仍是不可测的,随机的。
如果市场是随机的,那么投资就是一种碰运气的游戏。巴菲特也只是一个走运的人,谈不到老练。就像一个扔硬币老能获得正面的人,只能算运气好,不叫掷币高手。这种说法直接对巴菲特的内在能力提出了质疑。
巴菲特的纪录则是另一个挑战,它是不遵循任何法则而建立的。他事业上的成功就是对学者们的嘲弄,好像在问:“你们这么聪明,你们倒说说我为什么这么富?”
但是所有的商学院和经济系都把有效市场理论当作经典。人们认为它无疑是完全正确的,不同的理论到处被禁止。该理论作为投资理论和依据也渗透到华尔街。实际上它受绝大多数的投资者的青睐,成了分析不确定性的理论基础,并逐渐发展应用于各个领域。早期为它做出贡献的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和教材编著者保罗。A。萨缪尔森。他是个凯恩斯学说的支持者。
但凯恩斯伯爵讽刺股市是个赌场,而萨缪尔森却热衷于市场价格。在 1950
年前后,他购了一种要价为125美元的附票债券。不久他就断言说,如果发行公司的经营真的是“公开”的话,它的要价就不止125美元,而且也不会把附票送到别人手中了。有一个关于有效市场理论家的笑话,说的是两位经济学家在校园里漫步时,看到地上有张十块钱的钞票,其中一人弯下腰去捡,另一个说:“别费劲儿了,如果它真的值十块钱就不会在那儿了。”萨缪尔森的里程碑是他在1965年出版的《论准确预测价格的随机性》,给这种观点披上了学术的外衣。他的吸引人的观点就是,将来要发生的事“总是有影子的”——即,它们会反映在价格上。
当你确认价格将上升时,它已经上升了……你不可能不花代价就获得什么。
两年后,萨缪尔森站到了参议院委员会的讲台上,谈了他对信托基金会的看法。我们曾说过,投机时代的信托基金的要价是很高的,但它的经理们并不配要这么高的价,典型的基金甚至都达不到市场的平均水平。萨缪尔森的解释是,“聪明人一直在寻找有价值的东西”,他们买进的是便宜货,卖出的是好价钱,甚至当机会还没完全出现时就被他们抓住了。信托公司的纪录如此糟糕,它们本该做得像掷飞镖一样好的。委员会的主席乔尼。斯巴克曼愣住了,萨缪尔森说的是飞镖吗?
萨缪尔森:我的报告只是说,有机会获得这种高收益业务的中间基金实际上的收益最多只能跟市场上随意选的那种股票相比。
斯巴克曼:你说的随意选是指闭上眼睛胡乱抓住的那种吗?
萨缪尔森:完全正确。
斯巴克曼:还是像您这样的专家挑选的那些?
萨缪尔森:不。随机的。我说的随意就是像掷骰子、飞镖或别的什么随机数字。
但是教授并不是鼓励掷飞镖来选择投资。他知道,有效市场原理中存在某些问题。股价比发行它的公司的流动资金变得还快,而理论上讲股价是流动资金的镜子。萨缪尔森当时正与康拉得。塔弗论战。后者是格雷厄姆的学生,巴菲特的早拥期护者,他认为这种理论是一派胡言。有一段时间巴菲特真的在办公室里挂了块飞镖盘,他每年都在“掷飞镖”。塔弗告诉他,萨缪尔森对他迷惑不解而且越来越感兴趣了。他是第一个注目于巴菲特的有效市场理论家,就像天文学家对一颗神秘的星星那样好奇。
但萨缪尔森的主意没变。他的理论还有个诱人之处就是把亚当。斯密的古典经济学说引申到了金融市场。巴菲特这样的投资家认为内在价值是种固有品质,它藏在人们看得到的市场价格的“后面或下面”,而价格本身只是一种大概值。但古典学者们认为,看不见的手一直在促使价格与价值一致。
用极端的观点看,价值只有在买卖双方就价格达成一致时才体现出来——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才存在。如果IBM每股卖到120美元,那么IBM就值120美元——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当然隐含的前提是买卖双方都是明智的。
巴菲特对公司和个人的观点则更谨慎更周到。首先,价值并没有这么精确;另一个理智的投资家可能会出130美元买IBM的股票。而且投资者并不是一直都很理智。有时,特别是出于从众心理时,他们可能会出160美元,或只以80美元卖出。
有效市场理论实际上试图揭露市场的非理性的一面。从格雷厄姆时代开始,华尔街就开始鼓吹所谓的技术分析家的作用。这些可以成为美林的人通
过分析过去的价格表来预测将来的走势。他们的用词被广泛接受,评论家会说:“股票遇上了严重的障碍。”但那并不是障碍,只是表上的一条推理线而已。有效市场理论家们称根据图表决定的人为骗子;或者,用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家尤金。F。费马的话说,是“占星家”。价格只在回顾时才有“形成”,没人能说股票在下跌10%后会反弹10%还是再跌10%。(出于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原因,美林、摩根。斯坦利、所罗门兄弟公司和其他一些公司仍雇有这种自我安慰的人。)
但理论家们只是用自己的巫毒教来代替图表专家们的巫毒教。他们一面嘲笑价格反映未来的观点,一面鼓吹价格是对现在的正确反应。就是说,价格是永远不会错的。他们以人们所能想到的最佳方式把所有信息都叠加在一起来推测公司的长远前景。因此研究这些前景是毫无意义的。除攻击图表专家外,他们还把矛头指向了巴菲特这样的“本质分析家”——他是通过梳理公司的报告来发现有价值的投票的。费马说:“如果随机理论正确,抵押交易也是 ‘有效’的话,那么股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代表着正确的内在价值。
因此,多余的本质分析只有在分析者没有信息——或者对普通信息的作用有了新见解时才有价值……“
从字面上看,这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显然,如果分析家既没有新信息也没有新见解时是不能起作用的。但“新信息”一词这儿不能只看字面上的意思。它暗示:经营一直很成功的投资家肯定有内幕情报,至少是为数很少的人知道的情报。这样这句话的意思就完整了:即使一个理想市场在信息完全公开前也会有一段滞留时间。专门曲解报道著名理论家的话的《经济学家》断言,选择股票的天才“不是很少就是根本不存在”,它嘲弄说:“这有助于获得像伊万。布亚斯基那样的只有自己知道的天才。”萨缪尔森的话更明白:
同样,经验告诉我们,像沃伦。巴菲特这样有赚大钱的能力的人是因为他们知道哪些东西是本质的,哪些新信息值得花大钱去买。这样的超级明星花钱是不少的:当你注意他们时,他们的费用已是天文数字了。
尽管萨缪尔森知道巴菲特不花钱买信息,他在任何情况下主要都是从年度报告中获得情报的,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