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的疑惑 內田康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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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昧。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警察赶到时,房门是锁着的吗?”
“嗯……你问这问题干什么?……不!房门有没有锁上都无关紧要吧!”
“嗯!你不用这么说,你告诉我,房门有没有锁上。”
刑事课长被香烟的烟雾熏得皱着眉头,招呼坐在不远处的年轻刑警:“山桥君自杀时,最先赶到现场的,是你吗?”
“是的。”
“他想要听听当时的情况,你来告诉他吧?我有事要离开一下。”刑事课长将“瘟神”推给部下,没好气地向客人打了一个招呼便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浅见光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提问。
“那道房门锁着呀!”年轻刑警回答得很干脆,“我们赶到现场时,想要推开房门,但房门锁着,我们还按了门铃,所以没错,房门肯定是锁着的。”
“嗯……听说夫人是用钥匙进屋的,山桥君自己有钥匙吗?”
“有啊!就放在书房里的桌子上。”
“是吗?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浅见光彦鞠了一躬。
刑警流露出一副言犹末尽的感觉,颇感遗憾地问道:“就这些吗?”
第五章
山桥启太郎的遗霜佐代子也许是因为心力交瘁的缘故,显得有些憔悴。尽管如此,出事后已过了半个多月,看来她已经摆脱了伤感,端茶时的动作和讲话的神情,可以说已经恢复了常态。据佐代子称,进房间时有没有将房门锁上,她已经不记得了。
“进屋时我是用钥匙进去的,但有没有从里面再锁上……不过,警察赶到时,我的确是去开门的,也许是我进屋时无意中将房门锁上了,因为平时在家里总是这样的。”
“发现你丈夫去世以后,你用不着将房门锁上吧?”
“不!我没有特地去开门。我打电话报警以后,就一直待在电话机旁没有离开过,因为警察要求我等在那里不要走动。”
“难怪……”浅见光彦与久永道春一样感到气馁。看来这越发难以证明是“他杀”了。
“关于钥匙一事,除了你与丈夫之外,其他人还有房间钥匙吗?”
“没有。……对了,我想起来了,管理员有一把万能钥匙。”
“其他没有了吗?”
“没有了。我们当初拿到的就只两把钥匙,一把由丈夫带在身上,一把是备用钥匙。”
“夫人知道丈夫参加了生命保险吗?”
“我不知道。后来听久永君和其他人告诉我,说全体董事都投了保,我才第一次听说。”
“你丈夫的投保金额,据说在发生灾难时能获得50亿日元赔偿。关于此事,你有何感想?”
“我吓了一大跳。听说其他人的投保金顿都很低,只不过在l0亿日元以上。我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我总觉得像是为了获得保险赔偿才投保似的……不!也许真的会是这么回事,但……”
“夫人想要说的就是,有可能是为了获取保险赔偿。就是说,一开始投保时就有那种打算的。”
“这……据我打听,末满一年即便自杀,也不能获得保险金,所以我这样猜测,也许是小人之心了,但……”关于丈夫之死,不得不进行这样的猜测,这对死者的遗孀来说,想必一定是很痛心的。
“但是,有人认为,你丈夫会不会是搞错了日期?”
“这……不过,别人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啊。如果说他是自杀,也是有情可愿的。”
“那么,夫人现在也认为丈夫是自杀?”
“我不愿意承认,但警察是这样认定的。”佐代子悲痛地垂下了脑袋。
接着,浅见光彦请佐代子带他察看了山桥启太郎的“工作室”——将浴室里的淋浴器全部打开,声音响得出奇,一走进房门就能够听到。
“如此看来,夫人进屋后径直赶往浴室,这也在情理之中吧。”
“是啊。”佐代子点点头,也许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她微微地蹙着脸朝浴室那边瞥了一眼,“我还以为丈夫在洗澡时兴许出了什么事,便马上奔跑过去。”
“那么,倘若有人躲在对面书房或卧室的房门背后,你也不会注意到吧。”
“这……还不至于吧……是有人躲在那里吗?”她怯生生地将目光转向那边。
“不!这是假设。”
浅见光彦走进书房察看。房间并不宽敞,书架占领着房间里的全部墙璧。地板和桌子上都堆满着书籍,桌子的中央还摊开着写作用的稿纸。刚开始写的文章,刚拿起不久便又搁下的、打开着笔帽的钢笔。这些东西至今依然酿造着这样一种气氛,即房间的主人马上就会回来的。
“看来这房间里的一切,还保持着案发时的原样啊。”浅见光彦问道,疑窦顿起。
“这间房间是租借的。我想尽早将房间还了,但他们说还是按原样放一段时间,所以就……”
“这是警察说的?”
“不是警察,是公司里的人。”
“是久永君吗?”
“不!是一位叫‘龟井君’的人,他也是董事。他说,还是应该将调查的线索保留下来。”
怀疑是他杀,或者希望是他杀——看来怀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仅仅是久永道春一个。
房间里随处可见采取过指纹的痕迹。警察轻易地断定为“自杀”,但这样的调查只是例行公事得出的结论。浅见光彦也在房间里察看了一遍。
“你发现什么了?”佐代子不安地问。
“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只是,有一件事令人放心不下,书房里的椅子是什么时候换过的。”佐代子重新走进书房里,不停地打量着椅子。这是一张极其简单的办公用椅子。
“哎!真的?如此说来,好像与以前的那张椅子不一样啊!很相似,但感觉稍稍有些新。你怎么知道的?”
“椅子脚的幅度比以前的那张稍稍宽一些。你瞧,留在地毯上的椅子脚的印痕与椅子脚的位置有些不吻合吧。而且椅子脚的粗细和形状也有些不同。你没有感觉到吗?”
“那么,是我丈夫什么时候换得吧。”
“看起来是最近——也许是案发的当天。因为地毯上几乎没有留下新椅子的印痕呀。”
“莫非……那天他从公司里下班回家,晚上9时多来这里,根本没有时间调换椅子啊!”
“但是,无论怎么看,这椅子的脚磨出来的印痕很浅。我觉得这印痕不像是你丈夫长时间坐着留下的。”
“是啊!说起来真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呵!”佐代子感到很困惑。浅见光彦也觉得纳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包括淋浴器的事,这起事件里有很多现象无法作出解释啊!马上就会搞清楚的,但……”
“你说搞清楚……你是说,我丈夫不是自杀?”佐代子一副交织着恐怖与期盼的目光望着浅见光彦。
“看情况,也许真会是这么回事。”浅见光彦含糊其辞地回答着,一边走出书房。佐代子也好像害怕留在这间房里似地慌忙紧跟在他的身后。
第六章
离开房间跨到走廊里时,不料有位老人站在房门前,一副惊讶的目光睨视着浅见光彦。
“呃!富冈君!”佐代子在浅见光彦的背后惊呼道。
“啊!夫人,是你在啊?”这位被称为“富冈君”的老人一瞬间皱起了眉毛。在浅见光彦的眼里,他好像很后悔在这里遇见佐代子似的。
据佐代子介绍,富冈是山久物产公司的顾问董事,年龄约莫已过70岁。他头发斑白身材瘦长,说是企业家,还不如说是一副学者的风貌。佐代子向他介绍浅见光彦,在听到“浅见光彦”这个名字时,他的表情微妙地抽动了一下,好像对浅见光彦已经有所耳闻。
“你找我有事?”佐代子惊讶地问道。
“不!我正好路过附近,想来看看,社长去世以后,这间房间怎么样了。”
“是吗?那么,进去看看吧?”
“不用了。不用进去,在这里看看就足够了。”富冈连连摇头,露出一副退缩的模样。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公寓。走出公寓大门时,富冈想要告辞,浅见光彦连忙将他留住:“我有些事想要请教你。”
富冈露出一副兴味索然的表情,但浅见光彦视而不见。他向遗孀道别以后,便径自与富冈一起走去。富冈已经年老,但腿脚却十分矫健,直视着前方,甩开大步走着。
“刚才在山桥君的房门前遇见你时,我突然发现,富冈君带着那间房间的钥匙吧?”估计佐代子已经远去,浅见光彦便冷不防说道。
富冈颇感意外,但他随即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摇着头:“没有。”
“可是,我却好像看见富冈君将钥匙放进口袋里。”
“没有。这是你的错觉。我没有带着钥匙。你如若不信,就搜我的身吧?”
“哈哈!我没有这样的权利。倘若是我的错觉,我就向你道歉。”
“你就是要和我谈这件事吗?倘若真是这件事,那么我这就告辞了。”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富冈君也投保了吗?”
“投保?没有。我不喜欢保险。而且,我终生孤身一人生活,即便投保,也没有收益人。送葬费那样的积蓄,我还是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的是公司董事全都参加生命保险。据说大家相互成为收益人。”
“噢,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没有。我没有参加。我没有感觉到是被大家疏远了,即便想要参加,不是也有年龄限制吗?”富冈老人“哈哈哈”地高声朗笑着,说了一句“我告辞了”,便在小巷口拐弯走了。他拐进小巷离去,并不是去那边有事,目的显然是躲避着浅见光彦。
浅见光彦目送着富冈离去的背影,回想着老人藏钥匙时的动作。当时,在那一瞬间,浅见光彦的目光分明清楚地捕捉到富冈手里拿着的钥匙。他不知道那把钥匙是不是山桥启太郎那间工作室的钥匙。如若不是,富冈为什么要将钥匙藏起来呢?——工作室的钥匙,除了山桥夫妇之外,其他人也许还有钥匙。是!应该还有。——浅见光彦心想。
浅见光彦径直去警署拜访刑事课长吉本。不出所料,警察没有注意到书房里的那张椅子。
“嗯……是吗?椅子换过了?那么,应该是最近才换的吧。”
“我觉得是案发那天换的。警察倘若能够出面去调查,我想马上就能查清楚的。”
“如若有必要,我们就出面去调查。但是,假设在案发那天刚换过,这能说明什么?”
“当然就有问题了。就是说,死者在打算自杀的那天,将自己坐的椅子换了,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这个嘛!……也许不正常吧。因为自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嘛!不能按常识来进行推断吧。”
这样不行!对他们说不通!——浅见光彦想要放弃了。无论自杀还是他杀,结论一旦定下来,只要没有重大的事情,就决不会改变。这是警察一贯的做法。
浅见光彦一回到家里,便接到了富冈打来的电话,好像在等着浅见光彦从警察署那里回来似的。
“刚才我很失礼,对不起了。我想起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富冈先向浅见光彦陪礼道,“就是社长公寓里的钥匙,其实久永君应该有那把钥匙的。”
“久永君?……可是,富冈君怎么会知道他有那把钥匙的?”
“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吧。我只是因为你很想知道有关钥匙的事,所以才告诉你的。”富冈简直一副忿然的口吻说着,然后说了一句“就说到这里”,也不等浅见光彦回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第七章
翌日,浅见光彦拜访了坐落在日本桥室盯的山久物产公司。不难想象,这幢八层高的公司大楼,倘若还有半个月就要清账的票据不能支付的话,立即就会失去信用而陷入困境。倘若如此,山久物产公司就会无法摆脱连同这幢大楼一起失去的命运。据久永道春说,对业绩不振的公司,银行不可能再次进行融资。这就是公司所面临着的现状。
“社长多次亲自去银行,低声下气地要求融资,但银行的态度非常冷漠。因为倘若社长和公司的董事愿意退让接受银行方面提出的人事要求,这又当别论。银行的做法好像是要抢夺公司的权利。”久永道春抬头望着窗户对面崭新的高褛,用一副黯然的口吻说道,“我并不想向浅见先生发这些牢骚,但……”久永道春苦笑着,在浅见光彦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此后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