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生香 作者:蝶香香(晋江2014-07-08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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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是非非(一)
汤不凡从太守衙门回来后,将事情告诉了妹妹。
媛媛没太在意,衙门办事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章程,他们只需等到衙门取证完毕,传唤时再去公堂便可。春桃已经取了药回来,正在厨房替阿爷煲着。岑玮龙临走说了,阿爷的情况并不严重,服药调理一段日子便可以完全根治。
媛媛倒觉得这是件喜事,阿爷若好起来,“第一楼”也多一个人看着,他厨神的名头在繁城可不是一两日。媛媛自然不会让阿爷再操劳,但他可是“第一楼”的顶梁柱之一。
准备完晚上的宴席,媛媛擦擦手从厨房里走了出去,见到阿爷与大神师兄在厅里聊着什么事。她很好奇,又有点害羞,轻手轻脚地蹑了过去。还没听清二人在说什么,她的行踪便被方池发现了。
“干嘛鬼鬼祟祟的?”
媛媛嘟了下嘴,“谁鬼鬼祟祟了?”
汤一柏见二人在他面前耍花枪,呵呵笑了两声,“我与你大师兄在说他做菜的事。”
汤一柏知道方池小时生了场大病,之后味觉受损,所以很好奇这些年他离开汤家后是怎么在坚持自己做菜的,还做得如此有新意。此前他记忆模糊,有些话到想问时又忘记了,最近清醒不少,加之午市时他又从厨房那帮老伙计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这徒孙做菜的事,更是好奇。
方池很小的时候,便痴爱做菜。汤一柏也是个菜痴,两人一聊起这话题便好似回到从前一般,滔滔不绝,没想将自己的宝贝孙女都引了过来。
媛媛见有空,也挨着阿爷坐了下来,托着脸想听听大神师兄畅所欲言。可方池见到她却不似方才一般口若悬河了,反而好似在接受师公盘问似的,汤一柏问一句,他才应上几句。
媛媛觉得他有点厚此薄彼,很不高兴,嘟着嘴瘪了瘪。
方池见她神色,微微轻笑,并非他不想说,只是不想在她面前卖弄自己。
三人聊了一会儿,媛媛悻悻地起身,准备回厨房,却听见外间街上传来一阵喧哗声,好似离得颇近。媛媛微微打开“第一楼”紧闭的房门,朝外瞥了瞥,见到一班衙役在“在水一方”门口候着。她皱起眉头,有些不解,难道有贵客临门?可这不是已经过了午市的时辰了吗?晚市也还没开始。
可没一会儿,另外两名衙役押了一个人出来,媛媛瞪大眼发现居然是方旭。
听见外间喧哗声,方池只微微侧了下头,问门边的媛媛:“什么事?”
“你弟弟闯祸了?”媛媛反问他。
方池瞬间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那扇门,见到对面街上几名衙役将方旭锁住,好似要带回衙门。他正欲抬步去问个究竟,却发现他爹也从“在水一方”走了出来,正拉着其中一名衙役询问。
两人声音不算很大,却也能听清。
“官差大哥,这是为何?我儿子究竟犯了何事?”
“你问问你自己的乖儿子吧!他居然买通北城卖烟草的商家,对‘第一楼’的汤老爷子下毒。”
四周一片哗然,方海显然也颇为震惊,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正色问道:“真有此事?你们是否已经查明?”
衙役冷笑回道:“铁证如山。那东家已经招认,证据也是小侯爷亲自派人去取来的,若你想知道其中详情,可以跟我们一道去太守衙门一趟。”
方旭一直喊着冤枉,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爹。
方海沉吟少刻,对衙役笑着说道:“人你们可以先带走,但此事草民也会亲自去趟太守衙门的。望诸位看在王爷面子上,给草民几分薄面,事情还未有定论前,莫要伤了我儿子。”
衙役听他提起王爷二字,自然知道说的是小侯爷远在京城的爹,一下想起“在水一方”的这位方大厨与大将军王颇有几分交情,态度不似之前那么强硬了。承诺道:“方大厨请放心,太守衙门是个讲理的地方,一定会善待贵公子。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是不会滥用酷刑的。”
方海点点头,“草民去收拾下,便到衙门去叨扰太守大人。”说完他便转身欲回“在水一方”交代事情,不经意瞥见自己的长子居然站在“第一楼”的大厅里,正淡漠地望着自己,他深深吸了口气,扭头回了自己店里。
方池一脸漠然,看着弟弟被衙门的人带走,才对身边的媛媛说道:“我回去看看。”
媛媛点了点头,有些担心。这事真和方家有关?
回到店里,拴上店门,媛媛细细思量了一阵,如今小侯爷插手此事,恐怕不那么容易解决。他是故意冤枉方旭,还是真的查到什么内情?无论真相如何,这对汤家和方家的关系来说都是雪上加霜。
媛媛正想着这事,瞥见阿爷脸上有几分奇怪,赶紧靠了过去,压低声音问:“这事真的与方家有关?”
汤一柏长叹,纠结地看了看乖孙女,“阿爷抽这水烟也许多年了,但喜欢上北城那家烟草老字号,却是因为方海。有一年大寿,他便买了这家的顶级烟草来孝敬我,我觉得味道不错,才开始长期在他那儿购置的。”
也就是说,阿爷喜欢这家的烟草,其实方海才是始作俑者?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媛媛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那这事有可能真不是小侯爷在冤枉方家?
“我想去侯府探探消息。”
汤一柏也为此事着紧,原本以为是那卖烟草的无良,却不想与自己过去的爱徒有关系。听着孙女这话也没阻止,只叮嘱了声:“凡事小心。”
媛媛点点头,唤来春桃与自己一起出门。刚打开“第一楼”的门,便见到对面“在水一方”已经关了门。一个行色匆匆、酒保打扮的人,从内出来,随意张望了两眼,便朝长街另一头急匆匆而去。
媛媛也没有停留,问过春桃,知道侯府所在的位置也在北城,立马便迈开了步子。这事必须先弄个清楚,才有办法处理,若真是方旭所为,她自然不会替他说什么好话。但这却关系到往后她与大神师兄的关系。
媛媛一边走,一边苦笑,还真被小侯爷说中了,自己这布衣生活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走到半路,遇到一帮人骑着马朝她这边而来,媛媛定睛一看,竟是小侯爷的亲随。来人见到路边的媛媛,立马停了下来,走到她身前微微施礼:“汤小姐,这可真是巧了。小侯爷正命在下去‘第一楼’请你。”
媛媛对来人也行了个礼,直接道:“我也正有事要与小侯爷商议,烦请带路。”
那亲随唤来身后一路跟着的马车,请媛媛上车坐定后,吩咐车夫回府。媛媛坐在马车里,随意打量了几眼,发现白忆之的这马车居然和霍成羽的不能比,可以说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内里除了几处锦缎帘子稍显贵重外,连木材都是规规矩矩的四方形。倒是符合他一向低调的性子。
马车在长街上跑了一阵,稳稳停住,亲随在外说了声:“汤小姐,侯府到了。请下车。”
媛媛掀开帘子,与春桃一起跳下马车,一间灰墙红瓦的宅子便伫立在了眼前。门前除了两尊威武的石狮子,并没什么特别,媛媛抬头看了看门匾,上面有金笔题字——“武安侯府”。原来小侯爷的封号是武安?
媛媛没多逗留,与亲随一起入了府。
白忆之刚从太守府回来,换了身衣衫,正在大厅里歇息,听到通传让亲随带了媛媛进去。
媛媛入内却没与他寒暄,只好奇似的打量起这个传说中的侯爷府。内里陈设简单,桌椅凳子均是普通民家所用的,除了比一般人家稍显威严些,也没什么特别。
白忆之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小口抿着,目光却随着媛媛的打量左右游移,好一阵子放下手中茶盏,微微一笑,“媛媛对我府上很好奇?”
媛媛听他问话,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他,发现他面色如常,哪还有之前醉酒的迹象,不觉在心里暗赞了一声他的酒量。
“小侯爷府上还真是特别。”
白忆之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随便瞥了两眼,解释道:“这原本是我父王的府邸。”
媛媛对这确实毫不知情,故意惊讶地问:“王爷住这样的屋子?”
白忆之呵呵笑了两声,对亲随微微示意,众人立马退了出去,到门外廊下候着。他这才起身,负手走了几步,解惑道:“我父王原本也是一介平民,农家出身,不过早年得一大臣提携,领皇命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白家才有了今时今日在朝中的地位。”
媛媛点点头,白忆之继而说道:“我父王是个念旧的人,虽贵为朝中重臣,却没忘本,所以行事一向喜欢低调。”
所以他自幼耳闻目染,才有现在的小侯爷?媛媛暗暗思量着,看来他父王是个比较容易相处的人。忠臣?
媛媛正在揣摩,白忆之却走近了几步,嘴角的笑淡了少许,有些不满地问:“你今日难道没有话对我说?”
媛媛微楞,忙恭敬地施礼,“小侯爷,我是为了我阿爷的事来求教的。”
白忆之看了看媛媛身边的春桃,毫不避讳地牵起媛媛的手,“不如找个地方详谈。本侯不喜欢这里太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是是非非(二)
白忆之拖着媛媛朝南院走,春桃很着急,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跟上,方才小侯爷的话里可是说了,他不想有旁人在身边。媛媛回头对她摇了摇头,春桃才无奈地等在了原地。小姐一向有分寸,她知道该如何处理吧?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白忆之将媛媛带到了自己平日练武的池塘边,媛媛才用力挣脱他的手。
“小侯爷,孤男寡女好似有些不便。”
“你让你哥灌醉我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呢!”
白忆之酒醒后前思后想,总觉得汤不凡和霍成羽是故意附和的。霍成羽与他相交并非一两日,对他的酒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那家伙居然没有阻止汤不凡,可见二人好似早有共识。他虽不知道媛媛是否也参与其中,但这账他可是入了她的账本。
“小侯爷,你自己贪杯,怎么怪起我来了?”
白忆之转过身,微微挑眉,“好似你还有理了?”
“我是来与你谈我阿爷的事的。”
“凡事有先后之分,你灌醉我在先,报官在后,所以应先审理你这桩案子。”
“……”
媛媛见他强词夺理,却发作不得,要知道现在汤家和方家的事她可能还要求他,真是肉在砧板上,不得不低头。她唯有故意绕过他的身子,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岔开话题:“这园子怎么没什么生气?就一棵苍松立在孤岛上,小侯爷不觉得冷清?”怎么这么好的一片池塘不种上些荷花,再养几尾鱼?
白忆之在她身后微微眯了下眼,自然知道这丫头又在替自己脱身,可他却没打算这么放过这条自投罗网的鱼,“我喜欢。”
媛媛不觉转身,看见他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有些奇怪,“你喜欢这样的冷清?”
白忆之好似想起什么心事,没作声,半宿才问:“不好吗?”
媛媛笑了笑,“当然不好?这样下去小侯爷只会觉得自己更孤独。其实种上些荷花,再养几条锦鲤,你心情或许会更好些。”
白忆之深深地看了她两眼,直白地说道:“我倒是觉得养上你就什么孤独感都没有了。”
媛媛见到他眼底的情愫,立马转过身,不敢再与他对视,“小侯爷难道忘了那日在城外媛媛对你说的话?”
“没忘!但不甘心。”
“所以你让人抓了方旭?”
“你是这样看我的?”
媛媛不知如何应对,怕自己说错话触动身后这人的神经,到时就不好收场了。有时候沉默是全身而退最好的对策之一有些事只需点到即可。
白忆之缓步走到她身边,微微瞄了她一眼,说道:“太守来报,我便命了人去彻查此事。那人被太守带回衙门后,经不住盘问,便将方旭教唆他一事招供了出来。”
“该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对有坏心的人用刑,有错?”
“方旭有这能耐?他就这般不怕死?”
“一个打开门做生意的人,见到银子,你以为他会做何反应?再说方旭要他做的只不过是让你阿爷失忆,并非谋财害命,一个好似你阿爷这般年纪的人,老得糊涂了,谁会去怀疑?”
媛媛低头想了一瞬,的确。若不是大神师兄向她提起阿爷的病好似有好转的迹象,她也不会想着请大夫替他医治。这事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被汤家的人知道,最多是以为阿爷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方家不简单了吧?”
媛媛没应他的话,应了便是认输,但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这事该如何收场。
白忆之见她不说话,只道她是看清了方家的真面目,冷笑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