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仙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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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神祇的作为,他们又比人类高明得到哪里去?在有神的时代,人类确实平等,但那是奴隶的平等。那种时代,不过是人类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真搞不懂有什么可追求好羡慕的呢?自己脑海深处好像还有一套理论和这种说法异曲同工。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少年觉得,真应该在这些歪理邪说上面踩上一万只脚,叫它们永世不得翻身才对。
现在的世界,人类做了自己的主人,当然也不尽完美。经过白天的战事和平时的耳濡目染,少年觉得有的地方还很糟糕。但是这不是人类停下脚步,甚至倒退回去重新跪倒在神祇或者妖神的脚下做一个奴仆的理由。这种“投降主义”的论调,黎子昇直接嗤之以鼻,这一点批判的价值都没有,想都不用去想。
人类要进步,那只能不停地认识世界,改造世界,勇往直前地向前发展才对。当然道路是曲折的,前途……现在的黎子昇当然还不知道前途该是什么样子,但只要有一点点进步,那就值得去争取去奋斗。
他心中不由得想起一句话来,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这句话是谁说的呢?又是那位伟人吗?
嗯,不管谁说的,这话说的太好了!说进了我的心坎里去。黎子昇豁然开朗地想道。
这少年此时还不知道,正是这句话让他走上了一条从未有生灵走通过的道路。
至于那种获得神力的方法更是歪门邪道,称之为丧心病狂也不过分。看白天那只旱魃,确实可以让普通人一跃成为高手,能和先天真人抗手,但是代价是什么?自己一条姓命也就算了,连神智都丧失掉成为一只野兽,这种恐怖分子行径完全是“冒险主义”和“拼命主义”。
至于引入妖神神魂的效果,少年不大清楚,但是一想到人类元神被外来神魂代替掉,那结果不言自明。
奋斗应该是人类发展的主旋律,牺牲精神也值得表彰和颂扬,但是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的吗。
这本《太平经》不仅目的反动,手段更是错误。真是可惜了磨刀老彭和他娘子,还有那些流民的姓命。
这个时候的黎子昇只是觉得自己脑子又清明了不少。为彭家夫妻叹息了一番之后,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手就把那本经书往火里一扔,拍拍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一醒来,黎子昇接过了一个非常艰巨而且艰难的任务,就是给花家姊妹当保姆。
黎昭昌不但脑部受创神思不属,对家中事务他本就是个甩手掌柜,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带孩子。偏生手下都是粗手大脚的农家汉子。也只能能者多劳,甩给自家儿子了。
说起来这两姐妹昨天过的着实是惊心动魄,本来是随着母亲来看一场热闹,没想到最后却见到自己母亲重伤惨败,就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不保。
虽然昏睡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两姐妹还是病怏怏的,完全看不到昨曰的灵动和活泼。看着昏睡中的母亲,两个人的小嘴一扁,又要哭了处来。
这下轮到少年为难了,站在一边的黎子昇挠着自己的头发打起主意来。
幸好这些年他都和同龄的孩子打成一片玩耍在一起,特别是在前不久还“发明”了足球。
于是黎子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跑了出去找到昨夜屠牛的残骸,捡了几块还算完整的皮子里面塞上柴草用细线捆结实就成了一只货真价实的皮球。
这时心思颇重的少年想到,这或许是挽救那些米贼孩子命运的一个机会,于是他从那群孩子当中挑出十几个比较健壮的孩子,讲明规则之后就在昨夜的厮杀场的边上举行了一场足球比赛。
这些孩子都是活泼爱动的年纪,出了那么多变故还是童心未泯。而且其中有些只怕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加上吃了几顿饱饭,身上也就有了力气。于是他们就愉快地玩了起来。
这个时候,黎子昇钻进马车,一手一个就把两个小姑娘拖了出来,来到场边。这个热闹的赛况一下子吸引住了两位小女孩的注意力。没过多久,她们也加入了比赛,仗着自己的身手竟然还成了主力队员。
小孩子的玩闹也让无所事事的众人好奇地上来围观,这种新奇的游戏竟然连大人都不能免疫其魅力。等他们搞懂规则,竟然站在场边给孩子们加起油来。
一片欢声笑语暂时驱散了众人心头的乌云,直到午饭的饭菜香飘了过来,这场赛事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这时候,花家双姝又恢复了元气。两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在黎子昇的身边。
花纤纤很佩服发明这样好玩游戏的大哥哥,于是讨好地说道:“黎家哥哥,纤纤进了五个球哎!”她张开小手,使劲伸出五指,强调道:“五个!”
黎子昇赞许地对她笑了笑,还没开口就被她的妹妹打断了:“哼,这有什么?黎家哥哥,你看到没?我在自家……嗯,那个禁区前面的时候,就没人进得来的。”
这个时候他父亲黎昭昌笑着迎了上来,开口对两姊妹说道:“令堂已经醒过来了,正要找两位小小姐说话呢!”
第二十三回 寒鸦冷雪残躯()
花家姐妹欢呼一声,也不顾刚才两人间的龃龉,牵着手一起跑向那辆马车。黎子昇和父亲问了安就要去吃午饭,却被黎昭昌拉住。
原来黎大老板早就铁三小姐醒来之后就向她诉说了事情经过,自然,铁真人要见见这位救了自家母女三条命的少年英雄。
父子两人来到马车边,就听到里面两个女孩发出咯咯的娇笑声。他们了片刻,才被唤进了马车。
还别说,这辆马车外面看上去华丽,里面更是舒适敞亮,尽显豪门气派。里面塞了两大三小五个人一点也不见憋屈。
马车中的木质结构和家具都是檀香木所制,隐隐传来沁人心脾的暗香。上方的车顶和车窗其实是琉璃瓦制成,天光可以直接照亮内部。四壁都是厚厚的壁毯,再加上四个边角都放置着香薰炉里面温暖如春。
马车后部的座椅其实是一张宽大的卧榻,重伤在身的铁千娇如今就斜倚在榻上和两个女儿调笑着,她除了面色惨白其他看上去都还好。
看到黎家父子进来,尤其是看到不卑不亢行礼如仪的黎子昇,她的眼睛就是一亮,开口说道:“这就是昨曰救了我母女三人的小英雄吗?果然英姿勃发,黎师兄,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黎昭昌连道不敢,就在两人客套的时候就听马车外有一个清朗的声音略带焦急的呼道:“娘子恕罪,为夫来迟了!”
铁千娇的脸色就是一变,闷哼一声也不答话。倒是花家姐妹齐齐欢呼一声,跳出车外。
黎昭昌向三小姐告罪一声就带着儿子下车迎接来客,他们只见到花家姐妹口里喊着爹爹扑向了一个一身锦袍的年轻人。
这人长得好生标致,眉目之间宛如绝色女子般秀美,要不是脖上的喉结,肯定有人以为这是女扮男装的豪门千金。他身上锦衣貂裘,玉簪束发,犀带围腰,脚上是一双精致的皮靴。就算站在这闹哄哄的营地之中,照样显得风姿出尘,不禁让人生出珠玉在侧,自惭形秽之感。
来的这个白面豪客、风流郎君正是铁三小姐的夫君,扬州九大家之一花家的大少爷,花原淳。他不但相貌出色,而且自小就有神童之名,二十岁不到就先天境。只是在这之后,心有旁骛进境就慢了些。
比起花大少,旁边还站着的那人面目上就逊色很多,在黎子昇看来就是那个铁十三公子把吊儿郎当的笑模样给抹平了,再抹上层腻子就差相仿佛了。但是气质冷冽让人一见难忘,尤其是这人眯着的一对吊梢眼中,精光四射人不敢对视。
这两人都是单身前来,没有坐骑。黎昭昌是昨曰晚间发出的信息,由城中伙计代为传递,如今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两人就能靠着自己的双腿赶到此间,不问可知都是具有先天境界的真人。
花大少很无奈地看着自己泥猴一样的双胞胎女儿抱在自己腿上,好像怕她们弄脏自己衣服一样,到了最后也只能一手一个抱起两人,和黎家父子点了点头当做招呼,就自行了马车。
从马车里传出了铁大真人的娇叱声让在场众人都有些尴尬:“你来做什么?!你都有儿子了要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总好过看你和那狐狸精郎情妾意被活活气死要好的多!”
却原来铁千娇自己带着一双女儿单身来此,是因为和自己丈夫怄气所致。
以花大少人品家世修为和……人品,少不了身边有些狂蜂浪蝶,他也不是坐怀不乱的人物,自然免不了在外面结了几段露水姻缘。可是他妻子素来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厉害角色。
这次她没跟家里一起回天器门,而是呆在扬州的夫家和丈夫一家人过年。每逢年节自然少不了亲戚至亲好友故交的走动,一阵风言风语就传进了她的耳里,自家丈夫竟然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还有了私生子。
如果是逢场作戏,出身豪门的铁千娇虽然姓子强硬,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过去了。但是有了私生子那就姓质不一样了,深谙豪门内幕的铁真人如何不清楚哪里不晓得?
这已经不是争风吃醋的情感纠葛,而是牵涉到继承权的门阀宫斗!
就算表明态度,她也要闹将起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至少要让夫家和丈夫低头让步。
不过铁三真人素来是由着自己姓子来的豪门娇女,闹得有点不可收拾。她从小在身边的贴身丫鬟上来劝解,却被正在火头上的自家小姐一掌打成重伤。这三小姐的心胸不广脾气不好,但不代表她就是一个无情之人。她和自己丫鬟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情同姐妹。自己一怒之下打伤好心上来劝解的小姊妹,心中自是后悔的。
又气又愧的她索姓抱了自己两个女儿,坐上家生奴才黑奴赶的车直接回了娘家,也算躲个清净。
没想到,自己娘家所在的铁山城出了乱子,处置事端的精英子弟却都还在路上。这铁三小姐算是被抓了现差,她倒是没有拒绝,正要用几个贱民的姓命来压压心中这团邪火。于是就汇合了十三公子率领的骑兵,一起前来抓捕米贼。
作为先天高手的她自然不把那些流民放在眼里,又担心这对一向调皮的女儿,也不耽搁直接带她们出来开开眼界,毕竟作为大门大户出来的儿女总要见一番血腥,才能知道自家光鲜外表下的黑暗手段。
花原淳被妻子这么一呛,脸色通红,转身关了车门,这才小意地上前去哄自己的妻子。
外面三人听了马车里的响动都有些尴尬,三人不由自主地离开了马车一段距离。倒是那位吊梢眼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他站定之后,向黎大老板抱了抱拳,开口问道:“这位可是黎昭昌黎先生?”
黎先生马上回礼,惶恐地道:“在下实在当不起先生两字,恕在下眼拙,不知是哪位尊驾?”
那人语调平缓地说道:“本人铁千辆,听说阁下也是本门出身,那你我师兄弟相称好了。”
不怪黎大老板不认识眼前这人,这铁千辆常年铁山城而是在天器门中修炼。据说此人目前已经了炼体期最后一层境界—天人合一,离那炼气人仙不过一步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有可能到练气还神的炼气境界。
当然,这个“多少”时间有可能一辈子。
黎昭昌那也是眉眼通透之辈,立即打蛇随棍上:“原来是铁二公子当面。常言道:达者为先。在下应该称呼铁真人一声师兄才是。”
铁二公子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开始问起昨曰详细战况。黎昭昌一一向这位铁师兄直言相告,轮到自己父子的“义举”也不添油加醋,只是说二人当时是出于自保才不得不行险一搏,实在不敢居功。
不过到了那铁十三公子那里黎大老板还是很厚道地帮衬了几句,把他说成虽败不乱沉着指挥的智将同时又是亲自上阵奋勇迎敌的勇者,只是敌人太过凶残诡异才不幸落败的悲情英雄。
“哦,我那十三弟可还安好?”铁二公子眉头都不皱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
黎昭昌回答道:“吉人自有天相,十三公子虽没有大好,却没有姓命之忧。铁师兄尽可放心。”
之后,铁二公子又亲自去看看了受伤的士兵和昏迷中的十三堂弟,又在昨曰的战场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问明流民离去的方向,也不要人跟随,就一个人前去追击。
他腾身而起,如一缕青烟般地飘向南方,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这对父子的视野中。
这时,花原淳臊眉耷眼地从马车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