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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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禁脔般的生活,他已不是当初天真蒙昧,自由自在生活在呕丝之野上的化缧。
他的心被这绝望般的囚闭慢慢腐蚀,他经过人事的身体变得无比yin荡敏感。
传说中曾有蚕人生性yin荡,情欲无度的说法,看来也是真。
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化缧全身脱力,池若枫方喘著粗气从他身上起来,一点点吻去他额上的汗水,笑的得意。
心中既有生为男人的征服感,又有能够满足爱人的快乐喜悦。
化缧呆呆的伏在榻上,任他亲吻。眸中闪烁的情欲散去後,只余一片死寂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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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池若枫之外,化缧三年没见过任何人。然而这天,来给他送桑叶的却不是池若枫,而是一个少年仆役。
“我叫小添。你就是瑾王殿下养的宝贝蚕人啊,真的很漂亮呢。”少年很开朗也很多话,将一篓新鲜桑叶放在案上。
化缧躺在锦榻上动也不动,容颜白得近乎透明,神情呆滞的望著少年,厚重乌发似瀑布般,自枕畔一直泻到长毛波斯地毯上。
瑾王。呵,原来他已是瑾王。
“老皇帝刚刚驾崩,现在宫里闹夺嫡,乱得很。殿下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吩咐我来喂你。”少年凑到榻前好奇打量化缧,“听说你刚来时是会说话的,这些年却渐渐哑了,是不是?”
“不是……我一直会说话。”化缧望著这单纯的少年,内心忽然一动,艰涩开口。
很久没有说话的对象了,这几个字他讲得有些费力。
第三章
“那为什麽都不说?”小添不敢往那锦绣铺成的榻上坐,在化缧对面蹲下来,一对滴溜灵活的黑眼睛望向化缧。
“小添、小添请你救救我!”化缧忽然坐起身,声泪俱下的捉住他的手腕,哑著嗓子哀求,“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好痛苦,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我真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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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缧的纤长手指露在宽大衣衫外,细白得溢出丝光,那麽拼尽全力握住他的手腕,瘦瘦的骨节根根突起,若用玉雕成的结。
小添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再抬起头,只见化缧大睁著眼睛望他,泪水从眼角处不停滴落,满脸的切切期待。
光线黯淡的屋子内,周遭的一切都瞧得模糊不清了,只有化缧露在衣衫外的手臂容颜,幽幽泛著光,於眼前鲜明夺目。
那张绝美的消瘦容颜,也因而笼上了层妖异的氛围。如同受到某种不可抵抗的魅惑,小添情难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化缧的面颊。
“天哪,我这是在做什麽……”接触到化缧肌肤的那一瞬,小添刹那间清醒了过来。他惊恐的喃喃自语,用力甩开化缧的手,迅速转过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蚕室。
化缧被他的去势带下榻来,俯在柔软的波斯长毛地毯上,听到他将蚕室的门锁上,听到他跌跌撞撞离去的足音。
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绝望,眼角的泪水却在一点点干涸,再也哭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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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小添来蚕室送桑叶给他,照顾他的起居。
每次进入蚕室,这少年看都不敢看化缧,如同受惊的小兔般放下桑篓,或是日常用物就匆匆离去。
化缧心如死灰,漠然无视他的来去。
然而终究有一天,小添在案上放下桑叶後,站在他榻前不肯离开。
化缧背朝著他,眼眸轻闭,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太子已登大宝,明天殿下就要从宫中回来了。”小添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化缧的长发,指尖却悬在半空中,“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给你送桑叶。”
化缧无动於衷──
那又如何?
“喂,你很想离开这里吧。”小添咬了咬下唇,手指绞著衣角,“我无父无母,也没有什麽牵挂,虽说殿下待我恩重如山……但你总是这样,我看了心里实在难过。”
化缧缓缓睁开了眼睛,听他接著往下说──
“我还有一点积蓄。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就我们两个人,找一个僻静的乡下地方住了,没人会知道你的来历身份,只是衣食住所都比不得王府……”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化缧翻身坐起,激动得一把握住小添的左手。
小添的脸红了红,左手反握住化缧,舍不得松开,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扔在榻上:“里面是一套粗衣服,还有一小瓶黄油脂。你换上它,再把手脸都涂黄了,好跟我一起混出王府。”
化缧点点头,将身上衣服脱得一丝不剩,然後打开了那个油布包。
小添虽说给他打过洗澡水,却恪守池若枫临行前的吩咐,从未服侍他沐浴。如今见他裸体,脸上的红烧成血色,而且迅速蔓延到耳根,讷讷道:“其实……你不用换下小衣。”
“这王府里的东西,我一丝半点也不想带走。”化缧穿上宽大的粗布衣裳,快活的伸开双臂,轻盈打了个旋,笑得灿烂。
小添看著他的笑容,眼珠子都直了,一时间只知道傻笑搔头,应和著:“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将黄油脂涂满了手脸,化缧正准备和小添离开屋子,瞟眼间看到了枕畔的那支蝴蝶镀银铁钗。
镀银已剥落了一些,现出斑斑点点的暗铁色。
踌躇片刻,化缧还是拈起那支钗放入怀中,这才挽了小添的胳膊朝屋外走。
想起很久以前海上的那场烟花,想起池若枫为讨他欢喜,连夜策马带他去小镇夜市买下这支蝴蝶铁钗,胸口处不知为何,泛上些许酸楚伤感。
蚕室盖在王府僻静的西北角,平素附近少人来往。再加上除了小添外,无人进出蚕室,也就更没人知道和疑心化缧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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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蚕室的门依原样锁好,两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王府。
化缧抬起一点斗笠的边缘,停下脚步朝向迎面照过来的阳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记不得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灿烂无遮的光芒。
“快一点,马车在等我们。”小添在旁边催促著。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化缧跟著他走,有些诧异。
“嗯,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少年嚅嗫著,面容再度飞红。
化缧到了外面,心情大好,又看见小添脸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般可爱,笑著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和他一起登上马车。
小小的,挡著青呢遮帘的马车,一路飞尘朝远离瑾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两人出京後,租了小舟沿水路而下,辗转半月後来到一僻静小村。
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大都以养桑麻为生,几乎人人家中都种植桑树,附近更有片不大不小的桑林。
他们对这里非常满意。如果以养桑麻的名义长期定居在这个小村,就不必每天都为化缧食用桑叶的来源发愁,更不必担心被人瞧出端倪。
他们在村子里买了一间带小院子的青石砖房,又像模像样的置下蚕火、发篓、织机、蚕种等物,就此定居。
小添是使唤小厮出身,腿快嘴甜又会得事务,很快就赢得了邻里的喜欢。他们从没有养过蚕,但说也奇怪,家里的蚕长得又快又好,不到一月便完成吐丝结茧产籽,而且所出蚕茧个个饱满光润,皆为上品。
夏末深夜,黛色蓝的天空中,上弦月弯弯。
化缧躺在床上,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小添,闷闷的翻了个身,只觉得胸腹间有股火在烧。
来到小村後一切都好。只是这被调弄得敏感yin荡的身子,这些时候却开始不争气。
不知再再辗转了几回,他闭上眼睛,恍恍惚惚看到自己回到了呕丝之野,睡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头顶上是一大片湛蓝天空。
青鸟在他身旁蹦蹦跳跳,觅食玩耍。
“喂,小懒虫,睡够了吗?”有人走过来,宠溺的在他耳边轻声说。然後将他一把拦腰抱起,用有些粗糙的大手抚摸著他的肌肤。
他笑著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池若枫俊美刚毅的面容。
懵懵懂懂中,化缧觉得池若枫是他同属蚕族的爱人。他们在这片呕丝之野上,一起生活了百年。
池若枫细细吻遍了他的全身,他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情难自禁的发出满足申吟。
无意中一回头,忽然发现在不知何时,青鸟的身上插著一支铁箭死去,羽毛凌乱,鲜血慢慢流出,染红了僵直身子下的草皮。
所有的回忆都涌上来,化缧恐惧的睁大了眼睛,从头顶一直冷到脚底。
顷刻间,蓝天绿地化做狭窄幽深的小小蚕室,化缧在铺满锦绣的榻上,胸口又冷又空的被池若枫抱在怀中亲吻。
他的吻仍是那麽热烈殷勤,却令化缧不寒而栗。
化缧打了个冷颤自梦中惊醒。抬眼四顾,这里既不是呕丝之野,也不是王府的蚕室,而是小添为他置下的青砖房。
屋後荒草丛中,几只蝈蝈在此起彼伏的不停鸣叫。除此之外,万籁俱静。有淡淡的月光,自对面的窗台泻下。
心中顿感轻松的同时,化缧再也无法压抑腹间的欲火。他咬了咬淡色唇瓣,将手探进自己的裤裆,喘著粗气开始抚摸gao丸和yin茎。
“化缧。”
小添的声音此时在耳边响起,惊得化缧立即住了手,也不敢去看他,只背对著他怯怯的将身子缩成一团。
两人就这样互相沈默了片刻後,化缧感觉到小添轻轻扯开他的衣裳,柔软的唇印上了他的脊背,细密的吻著,向来温软的语调中透露出些许失控:“化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虽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但自幼在仆役群中长大,又生得有几分娇嫩俊俏,早通情窍。
化缧没有回头,闭上了眼睛,眼角涌出一点泪水。他背朝著小添微微颔首,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两具都还带著些青涩的少年躯体很快交叠在一起。
从始至终,化缧的双眼没有睁开。
小添的每一次抚摸,每一次亲吻,每一次抽cha,他都想象成是池若枫在做。
尽管痛恨这样的自己,却没办法制止,甚至万般沈溺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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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缧养的蚕结了三次茧,时间也悄悄的从夏天来到秋天。
清晨上集市买日用品的小添,到了日落时分还没有回来。
灶房里的饭正蒸著,柴草和稻米的清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化缧散著头发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端著小米筒,朝聚在脚边的十几只半大鸡撒了一把米,带著微笑看它们争先恐後啄食。
对面的夕阳一点点下沈,将西方的云霭染成火般鲜红。
化缧听见有人推开柴扉走进院中,连忙抬头笑道:“你回……”
看清楚来者的面目时,化缧倒抽了口冷气,後面的话被生生扼断在咽喉中。
池若枫穿著一身青色便衣,似乎瘦了些,眼角有些发红,如一座山般站在他的对面。他也不说话,死死盯著化缧看,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眼神内的热焰,已足以将化缧烧毁千百次。
化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望,全身都在细细的打颤。
“想知道小添的下场吗?”两人皆沈默了半晌,才听到池若枫的声音响起。
化缧的手一抖,整筒米打翻在地上,那十几只鸡顿时咕咕叫著围过来,争相竞食。
“是我、是我……逼他带我逃出来的,不干他的事!”化缧握紧双拳,鼓足了全部勇气仰头望向池若枫,声音颤抖。
“是吗?他在我面前什麽都说了。就连他上你,也是你给逼的?”池若枫伸手抬起化缧的下颌,深黑的眼珠里全是腾腾怒气,伸手就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yin荡下贱的东西!”
化缧被这一掌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倒在地上。鸡群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抢食,扑扇著翅膀纷纷四散。
池若枫尤不解恨,上前一把揪住化缧的长发,就将他往院外拖:“你很想见他吧!走,我带你去见!!”
“不要!不要!!”
化缧大半个身子都在满是粗砾石子的地上拖著前进,头皮疼痛万分,一路挣扎,一路流泪痛哭。
到达村头的那株柳树下时,化缧已是眼睛红肿,全身衣衫破烂、血迹斑斑。
小添被脱光了衣裳,仅仅在下身围著块满是血渍的破布,被倒吊在树上打得不成|人形。有一个官兵拿著蘸了盐水的鞭子抽他,下面围著一群官兵,还有些看热闹的村人,朝树上的小添指指点点。
“原来是瑾王府的逃奴……”
“这孩子平素为人倒是不错,被弄成这样真有些可怜……”
……
听著那些纷纷议论,化缧只觉得人声嗡嗡,头脑间一片空白。池若枫把他拖到树下松开他的头发後,他也不动,只趴伏在地上呆呆望向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