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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的室友不是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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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旷野很在意骆柯——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令叶析莫名觉得不太高兴。

    “咳咳咳……”他想得太专心,结果饭粒不小心呛进气管里。

    骆柯手疾眼快一手将自己的汤碗塞给他,另一手攥成空心拳给他敲背,摇头晃脑地嘲笑:“见过笨的,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十次吃饭有九次都会被呛到。”

    叶析使劲灌了几口汤,勉强止住咳嗽,喘着粗气说:“都是我爸妈的错。”

    “为什么?”爱漓好奇地问。

    “我嗓子眼特别细,总是呛到,你说难道不是他们的基因有问题吗?”叶析闷闷地说。

    “哈哈哈……”爱漓笑得筷子都快攥不住了,“叶析,你真有意思。”

    见骆柯若无其事端起叶析刚刚喝过的汤碗继续喝,旷野皱了皱眉,起身重新给他盛了碗汤递过去。

    爱漓还在跟叶析聊天:“你跟骆柯阿哥感情很好啊。”

    “还好啦,我们是室友。”叶析因为刚才出糗,有点讪讪的。

    “哦?我跟骆柯也曾经是室友呢。”坐回位子上,旷野微笑着说。

    “这样啊……”叶析干笑着打哈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觉得旷野好像意有所指。

    旷野不动声色地给骆柯夹了根娃娃菜:“尝尝,我只用了点麻油,跟你喜欢的清煮油菜做法差不多,估计口感也会很像。”

    “哇!”爱漓大呼小叫,“你也太重友轻色了吧?!

    你从来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爱漓。”旷昀皱皱眉,出声警告。

    “我说的是事实嘛,旷野以前对阿姐也没这么好过。”爱漓的抱怨不加思索地冲口而出。

    旷野陡然沉下脸。

    “我,我不是故意提起阿姐。”醒悟到自己说错话了,爱漓懊恼地吐吐舌头,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算了,吃饭吧。”旷昀淡淡开口。

    可是气氛已经改变,迟钝如叶析也能感觉到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自知闯祸的爱漓小心翼翼地东瞄瞄西看看,张张嘴巴就是不敢再出声。

    旷昀也不开口,旷野勉强笑着打圆场,不时给骆柯和叶析布菜,总算这顿饭吃得不算太尴尬。

    只有骆柯自始至终的平静如常,他本来也不是容易被人看穿情绪的人。

    吃完饭后,爱漓自告奋勇收拾碗筷,旷野则带骆柯和叶析去客房休息。

    旷家人口单薄,房间却不少,都在二楼。

    旷野带他们拐进走廊西侧尽头,推开房门,招呼道:“骆柯,你还睡这间房,你以前住过的,应该会习惯,我带叶析去隔壁。”

    骆柯摆手拒绝:“不用麻烦,我和他住一起就行。”

    怔忪地抬眼瞅着他,旷野微微变了脸色,半晌才硬挤出丝笑容,轻声说:“俩人同房,不太方便吧?

    而且床铺也不够大,叶析第一次来我家,委屈他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们习惯了睡一块儿。”骆柯淡淡说。

    旷野顿时像被噎住,好半天才强笑着说:“那好吧,我再去给你们取一床被褥来。”

    见他体贴地掩门出去,叶析松了口气。

    解下背包往地板上随手一丢,将自己狠狠摔倒在床上,满意地吁气:“呼……终于看见张像样的床了,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

    骆柯视线在室内徐徐掠过,悬挂在窗棱上的翠绿竹蜻蜓、书桌上崭新的暖水瓶、毛巾、光洁的杯子、床上干净整洁的被褥……处处彰显出主人的细腻和体贴。

    经过两年的时光,房间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完全没有改变。

    连他顺手搁在书桌上的一本书,摆放的状态都和当时一模一样。

    他毫不怀疑,连页码都是他翻看到的那一页。

第49章 十三() 
对这样用心良苦的旷野,说一点也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更多的,却是觉得困扰,骆柯微微蹙起了眉。

    床头放着个倒扣的镜架,叶析好奇地顺手抓过来看,惊讶地叫:“喂!骆柯,你不是讨厌照相吗?!”

    骆柯收回游走的视线,瞥了他手上一眼,马上认出那张照片,皱眉冷嗤:“关你什么事?”

    叶析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悻悻地挖苦:“你跟旷野很相配啊,拍的简直像情侣照。”

    照片里的旷野勾着骆柯颈子,俩人头挨着头,很亲密无间的样子。

    骆柯脸上的表情是叶析从未见过的轻松愉悦,笑意仿佛从眼角眉梢溢出来,他不禁有点妒忌旷野,居然能令骆柯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

    “你眼光挺好的。”骆柯漫不经心地哼道。

    叶析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

    “那是我和旷野以前交往时拍的照片,的确是情侣照。”

    镜框啪嗒砸在自个儿头上,叶析抓起来,揉揉泛红的脑门,眼睛瞪得溜圆,喃喃:“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不是gay!”

    “我当然不是。”骆柯理直气壮地回应。

    叶析瞪着他,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你刚刚才说跟旷野交往过……”

    “旷野那种男孩子,你不觉得,会让人不知不觉就忽略他的性别、被他吸引吗?”骆柯懒洋洋背倚着床柱,拨了拨半长不短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男人我只和他在一起过,女朋友却交了一大堆,你说我可能是gay吗?”

    听了这番话,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叶析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对男人来说,旷野的确有种模糊性别的吸引力:“所以他阿爸才讨厌你?”

    “是啊。”

    “既然知道他阿爸不欢迎你,干嘛还要来?”叶析抱怨,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自个儿来也就算了,干嘛还拖我下水,害得我陪你看人家的脸色,真是误交损友。

    骆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我在山洞里告诉你杀死的那个情敌,就是爱漓的姐姐爱菱。”

    “……”瞬间有缺氧的感觉,叶析使劲吸气,再吸气。

    这,这消息未免也太震撼了。

    “我讨厌麻烦,也担心真相会让我难以面对,如果的确是我杀了人,又或者……”骆柯欲言又止,声音低下去,“我逃避了整整两年。

    可是,就算我再怎么想忘记,她的死毕竟存在,毕竟是事实。

    就像扎在我心头的一根毛刺,不严重,却偶尔会隐隐作痛。

    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所以我没办法再逃避下去,我必须亲手把那根刺拔出来,必须搞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析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也很体谅骆柯的心情,无论怎么劝说自己不在乎,可是又怎么能真的做到完全不在乎?

    青春姣好的少女,死在菡萏初绽的年纪……

    伸手拉住骆柯的,专注地望着骆柯的眼睛,叶析认真地说:“不管真相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骆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拜托,你这么说好像是在跟我告白,”他轻飘飘眨了下眼睛,“莫非你暗恋我?”

    “你真是比格格巫还格格巫!”叶析气得口不择言,狠狠摔脱他的手,脸上乍红乍白,瞬间变幻了好几种颜色,这家伙真是丝毫不值得同情,亏自己说得那么煽情,不感动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

    隔着一扇门,旷野怀抱着床被子,眼中乌云翻涌。

    “我不喜欢男人,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勉强可以试试看。”依稀记得,勾唇笑的漂亮男孩子,曾经漫不经心地说。

    “就算没有爱菱,我们也不可能继续走下去。”男孩子轻慢地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

    “不要为了我跟你阿爸闹翻,不值得的。”

    “没办法,我觉得跟你比,好像还是女生更可爱些。”

    “我们分手吧。”

    ……

    浮生若梦,往事犹如滚动的电影胶片,在脑海里徐徐闪过。

    旷野仿佛又看见,k中校园里随风飞扬的落落梨花。

    那漫天梨花雨中的俊美少年,在树下款款而立,微扬起唇角,浅浅一笑,竟比漫天飞舞的雪白梨花还要令人目眩神驰。

    遇到骆柯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个同性,更加没想到,自己会爱得那么痴迷。

    四年过去了,他现在还能清晰想起在k中初次见到骆柯时的情形。

    那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他正站在讲台前做自我介绍:“我是来自湘西苗族部落的旷野……”

    教室门被猝然推开,一个腰细腿长的男孩子慢悠悠晃进来。

    九月初的朝阳,灿烂明媚,给他周身镀上层金色的稀薄光晕,晃得旷野眯了眯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孩子也可以漂亮到这种程度,让人惊艳到几乎忘了呼吸。

    然后,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千方百计的讨好,终于让他答应跟自己交往。

    不是存心欺骗隐瞒,可是旷野根本没有勇气,跟骆柯坦白自己在家乡早已有了未婚妻。

    他不敢,他害怕骆柯知道真相以后,会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

    事实证明,旷野的担心是对的。

    阿爸一次次来信催逼自己回家和爱菱合婚,迫于无奈,他只好破釜沉舟,哄骆柯跟他回家,跟阿爸摊牌,也向骆柯表明自己想和他厮守一生的决心。

    结果,旷野没能说服阿爸,反而是阿爸说服了骆柯。

    他毫不犹豫离开卧不库达,留给旷野一个义无反顾离去的背影。

    无论旷野怎样苦苦哀求、苦苦呼唤,骆柯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像老旧照片模糊的剪影,骆柯身后,是卧不库达黑色的高大木门和层峦叠嶂的起伏群山。

    苍凉而凝重。

    都说在感情的世界里,爱得更多的那个就是弱者。

    两年来,自己时时刻刻被回忆和思念煎熬着,无法自拔,而他呢?

    依然过得很好,身边依然不乏有人陪伴。

    是不是假如自己不写信给他,他都会忘了旷野是谁?

    的确——本来就是被忘记了呢。

    旷野咬紧了发白的嘴唇,分不清是爱还是恨的情感充斥在胸臆,像胀得满满的气球,简直要破胸而出。

    他苦苦地笑了,恍惚有种大梦初醒的觉悟。

    我记得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记得对你所有的情感,可是你呢?在你心中,可留有我的方寸之地?

    死死抱紧怀中的被子,仿佛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旷野眼神越发的阴冷。

    ***

    山里的夜晚,风很大,呜呜作响,象是无数鬼魅在凄厉哭号,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叹息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择床的缘故,叶析躺在床上,明明很困了,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被子大概白日里刚刚晒过,柔软地偎贴着肌肤,暖暖的,很舒服。

    “你烙饼哪?”骆柯刚迷糊着就被他给折腾醒了,不满地抱怨,“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黑暗里,叶析瞪着溜圆晶亮的眼瞳,望着黑乎乎的棚顶发呆。

    “要不要我帮你呀?保证你一觉到天亮。”骆柯打着呵欠阴笑,伸手在枕头底下窸窸窣窣摸索。

    对他居心险恶的举动一无所知,叶析叹了口气,怅然说:“看见旷野,我忽然想起哥哥了。”

    “嗯?”骆柯皱了皱眉。

    “旷野,他还喜欢着你吧?”

    “你问这干嘛?”没有摸到道符,骆柯决定,叶析再没完没了地骚扰自己睡觉,干脆直接敲昏他算了,还能省下张道符。

    “哥哥在我心里是这世上最善良、最温柔的人,遇到乞丐就会翻口袋找零钱,看悲情剧都会掉眼泪……

    可是,这样的哥哥,却因为一段错误的感情沦为杀人凶手,自己也不得善终。”叶析自语般慢慢吐出口气。

    “你什么意思?”骆柯不耐烦地说,“难道你担心旷野因爱生恨,杀了我不成?”

    “不是,”眼睛有点热乎乎的发痒,叶析使劲眨眨,“看着他,我想起哥哥,然后觉得爱情有时候也挺可怕的,”他勉强笑了下,“大概是这两天见鬼见得太多,我心里有点慌慌的,老是安定不下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原来他也感觉到了,骆柯心里咯噔一下,却不动声色地说:“你要是不想见鬼,我再给你弄碗符水喝,保证你跟鬼面对面撞上都没什么感觉。”

    “不用麻烦了。”叶析被他说得直起鸡皮疙瘩,赶紧搓搓胳膊。

    “一点都不麻烦。”

    害怕他真的付诸行动,叶析立刻捂嘴夸张地打了个呵欠:“唔,好困,不跟你聊了。”

    骆柯并没想真的给他灌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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