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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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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电话,心情好了许多。
  顺着小树林的小道钻进去,我知道,那里肯定有一个人在等我。
  
 
124
  马崽有点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他半躺着,眼睛在烟头暗淡的光线下忽闪忽闪地望着远方……
  对我的到来,他没做任何表示。
  我坐在他的旁边,半天无语。
  毫无表示地沉默了一袋烟的工夫后,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等我一下!”
  我刚要起身离开,马崽悠悠地说了一句:“不要去买了,我已经喝了三四瓶,他妈的,我在想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马崽,我就说说这个意义——要是温室里的花花草草是一个世界的话,要是它们也能开新闻发布会,里面长的高大一点的草是不是也有资格来谈论一下自己的成长经历和人生意义呢,而且其他的小花小草们一个个奋不顾身地追捧偶像?”
  马崽习惯了我的酸,这一次,他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也许吧!”就没了下文。
  “在它们的世界里,白色的塑料就是天,塑料大棚里的金属支架就是参天的柱子……它们的意义是什么呢?越是长势喜人的植物,可能越要被农人们弄下来赶着季节去卖个好价钱,终归,它们的路是一样的,最后都要清盘!”
  “也许吧!”
  “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何尝没考虑过,人生其实整个一个白痴的过程,没有任何意义!在上大学前,幻想着金榜题名,这不题上了吗?然后尽做春梦,幻想着跟心爱的姑娘做爱,这里肉欲的成分太多了,可是做完之后呢?你能爬在人家姑娘的肚皮上一辈子?也许,我们需要的是一种心情,而不是追求未知世界的激情,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我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去讲述自己的理解,马崽显然不以为然,郭絮的事情已深深地成了他的牵心。
  又一袋烟的工夫,马崽开始闷闷地发起牢骚来,这多少有点故作镇静的感觉:“开始的时候,你们都说我和郭絮,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后来,我去了几次她那边,她的眼神,你知道她的眼神吗?”
  “我能理解的!”
  “别他妈成天做一个布道者,你理解什么?你能理解什么?我告诉你,要是她死了……她的眼神能让我记住一辈子……一个人就这样要走了,你却推来拖去,我不知道你的良心跑哪儿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11点多了。
  我起给小川打了个电话说我和马崽晚点回来。然后命令马崽:
  “走吧,现在就走,出门找辆黑车,10分钟的事情,你墨迹个球!男人啊,有什么放不下拿不起来的?你过去抱着她,坐一会儿,我说的是实话,她现在需要的,也许就是你的拥抱了!”
  马崽没说话,他像一个孤魂野鬼般若即若离地跟在我后面,听凭我安排。
  能看得出来,他对我的安排很满意,毕竟一个大男人,这个点去见一女病友或者名不正言不顺的女朋友有点不合时宜,他像死狗一样,拉上我这么个伴儿,显然就理直气壮了。
  在车上,他给我发了一支烟,然后满面红光地说:“你真他妈让人搞不懂!”
  我没得意,却忧心忡忡地警告马崽:“马崽啊,你得搞清楚,你现在是恋爱还是同情?是因为恋爱才同情的还是因为同情才恋爱的?你他妈就愿意做个慈善家的角色,是不是特喜欢女孩子排队让你接吻呢?靠,美女很多,但生殖器只有一个!人啊,很多时候仅仅是喜欢恋爱的那种感觉,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你要知道,没有人是不可以代替的!”
  “那倒是!”
  “我说马崽,你就是个顺杆子爬的角色,顺着你的毛摸下去,你怎么着都可以,要是不顺了,你那根筋就开始反了。这个社会,没几个人像我一样照顾着你的情绪,顺着你的心意,你他妈知足吧!”
  “那也是!”
  “我的慈善家,感情这东西可不能慈善的呀!你见过很多人失恋之后又是拍桌子又是砸凳子的扬言此生不恋爱吗?可是,多少年后,他们还不得拖儿带女?人他妈真自私,有时候仅仅是为了一份感觉在呼天喊地,男人的荷尔蒙一旦发作了,女人的雌性激素一旦被唤醒了,什么狗屁海誓山盟,当爱情再次来临时,他们照样相信这次会天长地久,他们照样相信命运之神这次一定是眷顾他们了!其实我们最爱的,只是自己!或者,爱自己的感受!”
  前面司机插了一句:“咳,哥们,你是爱情系的吧?”
  我说:“他奶奶的破抹布,还恋爱系的呢。天鹅要是吃了蛤蟆肉,说不准还拉肚子呢!”
  
125
  《金刚经》中有佛言:“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 
  对佛教知识有些了解的朋友都知道这个道理,如来的说法,皆不可取。这多少让人迷茫不是?那我们再来看一个《论语》里孔子的故事。
  子路问孔子:“听人告诉了应该做的事,是不是马上去做?”
  孔子说:“还有父亲和兄长呢,怎么不请教他们就自做主张呢。”
  冉有问孔子同样的问题,他却回答:“是的,应该马上去做。”
  公西华听了后不解:“您老可是一代宗师呀,同样的问题,怎么转眼就是不同的回答呢?”
  孔子捋着他的长胡子说道:“老夫自有主张,这叫因材施教。子路做事好显强逞能,我劝他凡事谨慎一些;冉有做事忧柔寡断,我劝他凡事果敢一些。”
  佛门讲的“惜缘”两个字,惜是珍惜,缘是缘分。为什么要珍惜呢?缘分用现在话来讲就是机会,机会稍纵即逝。经上说的“生生世世无量劫来”便是这个道理。现实无测啊,人家《圣经》里早就感慨了——“撒旦如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噬的对象”谁能知道第二天是什么样子的呢?真所谓“无量劫来,希有难逢之因缘”。
  基于以上博大的政治理论,我断然决定和马崽再陪郭絮一宿。
  下车后,我突然对马崽说:“我们这一病啊,也是无量劫来的,生生死死倒不怕,珍惜吧!”
  他到破工厂旁边的小超市提了一箱牛奶,有点新女婿上门的味道。快要进门的时候,那小子傻乎乎地问我:“无量劫来是什么意思?”
  我说:“阿弥陀佛,人生是无量义、无量情、无量天宗、无量马崽、无量狗仔、无量的无量轮回后的一世因缘,施主何不苦苦珍惜呢?”说完我哈哈大笑。
  我一时忘了自己是在哪儿,突然就因得意而忘形了。
  屋子里传出郭絮奶奶的咳嗽声,她打开窗户探出头来,问了一声:“是小葱头和小马哥吧?”
  我低头轻轻说了一声:“母亲的还大马哥呢!”
  马崽高声应对着像见丈母娘一样进去了。
  可是我很清楚,进去后,脸上的肌肉就得僵硬起来。死亡的阴影在那个小屋子里已经笼罩了很久。只是,外人无法感知罢了。
  刚想寒暄,手机响了,看号码是燕子家的。这个点,她一定是接了分机,躲在被窝里打电话呢。
  “喂,干吗呢聪哥?”燕子的声音压的很低,跟地下党似的,我在想像着她蜷缩在被窝里跟我小心翼翼地通话时的情景。
  我点了支烟,赶紧跑到外面,蹲在一个台阶上给燕子汇报:“在郭絮的床上呢!”
  “啊?呀?那我跟小郭说几句?”电话的那头传来了闷闷的惊讶声。
  “马崽在郭絮的床上呢!”我补充了一句。
  “你这破葱,我告诉你,人家可能就挂了,你丫还装着一幅霁月风怀仙风道骨的样子找抽呢吧?”燕子对我在非常时期的玩笑大为光火。
  我笑着给她解释:“大道理不给你讲了,谁能保证明天会活着呢?据国家统计部门……”
  “恩,我知道那些数据,什么因车祸死亡、自杀死亡、自然灾害死亡、战争死亡……是吧?这些死亡一年数以几十几百万计,是吧?瞧丫那德性,你活着就是人民公害了,丫就是资产阶级意识,我早点把你革命掉得了……”燕子好像拿着话机把头伸到了窗户外面,她住的窗户外面是马路,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很是热闹,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担心被她父母听到了。
  “别扯淡了,明天来吗?”
  “来!”
  “几点?”
  “下午……”
  
126
  本来我和马崽打算一俩小时后就赶紧回去的,可是那个场景,又激发了马崽慈善家的胸怀,他哪里会走!
  勉强挨过午夜,我浑身难受,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神经衰弱是最能折磨人的时候,不论你坐或者站着,大脑几乎不受控制。
  我跟马崽打了个招呼后先回去了,那段破败的水泥路,坑坑洼洼的,我在黑暗中摸索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医院。
  江小川上次凶过我一次后,再见面就只瞪眼,不说话,她看我面容憔悴地回来了,一脚把一个凳子踹过来,用嘴努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小川啊,我的脾气是有点,但我心里对你们没任何意见啊,刚才去看了郭絮,心乱如麻!他娘的,不知道我快挂了的时候,有没有一个怀抱让我暖着……”我说话的时候,骨头快散架了,有点魂归天外的感觉。
  江小川给我倒了杯水,有点玩世不恭地说:“前两天赵丽蓉死的场面你见了吧?门头沟老两口都走了,那场面你也见了吧?但是她们都走了!对一个死人来说,死在哪儿和怎么死的有什么不同待遇吗?死了后别说烧冥币,就是烧了人民币那管个屁用?你好好享受你的燕子吧!”
  “我说,你能不能把你那破口罩拿下来,啥牌子的?护舒宝还是苏菲呀?”人生谈太多了就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于是,我跟小川打岔,不想去理会那么多生死的问题了。
  “你妈的头!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江小川一边解口罩一边罗嗦着。
  “今年过节咱不收礼啊,收礼还收……”
  我们俩一起笑了。
  我替马崽请了假,我说如果马崽明早回来的早,就没事了,不算请假,如果回来的晚呢,就算一次接见家属的半天假。这样学校和医院都不知道,也算一次折中吧。
  第二天早晨,马崽和老曲的消息一起到我病房的。
  老曲先没告诉我消息,他望着魂不守舍的马崽问道:“小马昨天是不是没睡觉?你得注意休息,身体是自己的,别的不一定呀不一定!”
  马崽勉强笑了一下,闪出去了,算是给了我一个交待吧。
  老曲问我:“郭絮没事吧?”
  “还能怎样呢?一时半会死不了,精神的力量也许能改变医学的立论吧,我相信她死不了!”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老曲忧心忡忡地点了一下头,表情有点难看。他扬了一下手里的单子,跟我说:“下午,今天下午就到北医三院,住几天过去再说吧,那边床位太紧张了,你这个已经预定两个礼拜了,再不去又得拖。”
  “风吹雨淋的场面见多了,这个连毛毛雨都不算啊,怕甚?能不能稍微晚一点?我要等燕子过来啊!”
  老曲明白我的心思,他好像过来人一样得意地狞笑了一声说:“成!我再跟那边联系一下,你现在是熊猫,你说了算,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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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点滴早就不打了,我突然感觉到一丝悲凉。当我脱下病号服从走廊里走过时,好几个护士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不想跟她们打招呼,她们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思呢?我甚至在想,是中专毕业吧?找不到工作为了糊口就弄了个护士干,给病人扎针伺候病人就成了护士们的工作,有能耐你别来这地方啊!病人的心理,多少跟正常人不一样,病人和护士,就像化学反应堆里的两种元素,他们经过相互作用,相互反应后生成的一种情绪却无法言说。有时候是积极的,有时候却消极到极点。
  护士也是人啊,年轻的女孩子!她们也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家人……
  我就这样一路乱七八糟地想着,赶到医院门口的面馆吸了一碗拉面,然后躲到小山上的一处僻静处,等燕子过来。
  快到下午上班的时候,燕子来了。我老远就看到她和她妈下车后冲着医院走过来了。
  妈的!
  这么大人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怎么又跟着来了。我心里一阵不快,又能怎样呢?燕子她妈早就洞悉了我和燕子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想唱个黑脸,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我心灰意冷地回到病房,给老曲交待了一下“后事”。老曲说,你的病床先给你留着,你到那边检查好后再过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再一次奔波于病房与医生办公室之间时,怎么感觉有点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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