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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重笙-第33部分

小说: 重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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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武林中人的搏命,她对两个乐师间的这种龙争虎斗了解的更多一些。

    距离这么近,琴声和箫声就像两道奔腾而来的洪流,在她的脑海中轰然撞击,不时炸开一朵朵的烟花,使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文笙硬是顶住了,是天份也好,是前生的耳濡目染加上今世的勤学苦练也罢,她在纷纭复杂的音律中浮沉挣扎,屡屡碰壁,就是没有彻底沉没。

    甚至于她能清楚分辨出戚琴和“黄太安”在处理旋律时那些极细微的技巧。

    就在这种由音律碰撞而形成的漩涡中,文笙不觉进入了一个十分玄妙的状态,那股火顶得她跃跃欲试,心手一齐发痒,想参与进去,想帮着戚琴一举扭转颓势。

    可是文笙不敢轻举妄动。

    她没有办法确认一旦自己胡乱加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许就帮了倒忙,使戚琴、云鹭那岌岌可危的局面雪上加霜。

    就这么一犹豫的工夫,云鹭那一对已然分了胜负。

    两个人都同时受着琴箫的影响,这一架打得极为痛苦,商其招式用老明明已经达到了极限,突然怪叫了一声,不知怎地手臂一探,竟又长出数寸,“噗”的一声轻响,匕首自云鹭的前心刺了进去。

    商其一招得手,刀锋入肉,偏胡琴声使得他精神恍惚了一下,手一软这刀便刺偏了少许。

    商其要抗拒那胡琴声,未及拔刀,鲜血沿着锋刃顿时染红了他的手。

    即使这样,云鹭也伤得极重,可是重伤之后的云鹭接下来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举动。

    他没有后退躲闪,而是紧咬牙关硬生生迎了上去,匕首刃短,数寸刀锋都陷在云鹭体内,云鹭竟然张开了双臂,死死抱住了对方。

    两个武林高手就像初学打架的孩子一样,滚倒在地,撕打到一起。

    与之不同的是,大量的血随之涌出,流得两人满身都是。

    “黄太安”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他几乎忘了此时自己最该做什么,想要靠近过去。

    戚琴浑身又是污泥又是血水,衬着一头白发,简直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叫花子,这时候他竟硬撑着自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地,另一条腿做为支撑,他把胡琴固定在大腿上,大幅度晃动着受伤的右臂,奋力拉响了胡琴。

    他一定要压制住那该死的箫声。

    云鹭,给老夫撑住了!

    林中一时只闻高亢的胡琴声直冲云际,箫声本来低沉,这碧箫是件宝物,“黄太安”仗着它与戚琴斗了这么久,此时却觉着有些力不从心。

    生死只在一瞬间,商其要挣脱,要反击,他也有这样的身手,前一刻“咔嚓”一声,云鹭的右手腕骨被他硬生生折断,刀掉落一旁,后一刻激越的胡琴声已经充斥了商其整个脑海。

    他被琴声魇住了,目光呆滞,陷入迷茫,“黄太安”用尽全力也唤不醒他。

    胡琴声上到最高处,云鹭拼尽余力,以完好的左手拾起刀来,狠狠一刀将商其扎了个对穿。

    与此同时,一声脆响,戚琴手下琴弦崩断了一根,胡琴声戛然而止。

    场上静了一静,商其瞪大了眼睛,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指了指云鹭,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仰面摔倒于地。

    云鹭跪倒在旁,大口喘息,他流了太多的血,眼看也是动弹不得,一副出气多入气少的模样。

    戚琴白发飞扬,脸上还沾着血渍,手里握着的胡琴两根弦断了一根,看上去已经是灯尽油枯。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场上就只剩了“黄太安”一个人还好端端站着。

    “黄太安”很快回过神来,恢复了从容,他没有多管商其的尸体,而是拿开了碧箫,微微笑道:“二位真是叫人钦佩,还是由我来送二位最后一程吧。”

    乐师杀人,无需借助于刀剑,手里有合适的乐器足矣。

    在他看来,云鹭已是垂死之人,戚琴也伤得不轻,就连从不离身的胡琴都毁了,杀这样两个人,并不费他太大的力气。

    他将洞箫对到了唇边,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吹奏起了索命追魂曲。

    文笙再也看不下去了,自草丛里翻身坐起。

    她盘膝而坐,将原本要送出去的古琴横放在膝头。

    成与不成,总要拼过了才知道!

    箫声响起的同时,古琴在文笙指下铮然发声。

    她取的是七弦当中的宫弦,左手以指法带起按弦取音,右手大指劈下,以文笙现在所学指法,大指的“劈”最有力度。

    琴声刚健有力,而五音当中宫调又是最为沉重厚实的,文笙只发出了一个音,这一声琴响堂堂正正,如晨钟暮鼓敲击在阴沉沉的箫声里,使得人精神为之一振。

    “黄太安”猛然回头往这边看来,发现了坐在草地上的文笙。

    他刚听过文笙弹的那曲喜雨,全未将这学琴不久的小姑娘当做对手,微微眯了下眼,露出诧异惊奇之色,似乎在好奇螳臂为什么也敢当车。

    箫声没有停,幽咽的箫声带着鬼气席卷周遭,目标还在戚琴,顺带着将文笙也包括进去,誓要将她碾压成灰烬。

    文笙觉着眼前渐渐暗了下来,阴风习习,头皮发炸,感觉中她不是坐在松林雨地上抚琴,而是陷身鬼域深渊,耳边有尖笑声,也有呜呜啼哭声,文笙心里清楚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什么,这鬼哭神嚎都是箫声带给她的错觉。

    文笙头疼欲裂,她看不清手下七弦的位置,即使能,她也弹不出一首琴曲来,打破“黄太安”施加的魔咒。

    她摸索到适才所弹的那根宫弦,以右手食指用力剔出。

    “嗡!”

    这一声,带着回音,直如穿云裂帛,文笙觉着脑袋里为之一清,登时咬紧了牙关,手上抹、挑、勾、剔,下下都拨弹在这同一根弦上,琴弦随之“嗡”“嗡”,杂在那箫声中。

    “黄太安”觉着很别扭,不知对方是凑巧碰上了还是有意施为,这一声声单调的琴音每一下都赶在他音调转承的间隙,换气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不早不晚,将他好好的箫声搅得支离破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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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一张曲谱

    “黄太安”本名黄荟荪,是东夷安插在大梁的一个细作。

    他长年伪装成文人雅士,流连于梁都的舞榭歌台,于吟风弄月推杯换盏之间结交权贵,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不引人怀疑,他确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控制了陈慕之后,更是从他那里顺利学到了妙音八法的前三重。

    玄音阁的乐师能以琴箫杀人,他自忖也不遑多让。

    加上手里的这支碧箫是难得的宝贝,在他一曲之下心志脆弱的人很容易失去神智,从而被彻底摧毁。

    戚琴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

    他半点儿也没有料到,文笙竟能支撑这样久。

    就好像对妙音八法全无反应,一下下弹拨着她的琴弦,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只管捣乱,节奏全都是反着的,害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

    他不知道文笙早已经汗湿重衣,一颗颗汗珠混着雨水沿她鬓角滑落,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音律什么的早无暇细究,弹琴只是她自然而然的反应。

    文笙不知道今天这件事要如何收场,已经到了眼下的局面,就只有一直坚持下去。

    就在这时候,胡琴声再度响了起来。

    戚琴借助仅剩的一根琴弦,拉起了他最擅长那首琴曲。

    淅淅沥沥,夜雨凄迷。

    因为失血,戚琴此时没有太剧烈的动作,也没有用多么复杂的技巧。他左手的指法简单细腻,琴弓在弦上轻盈地跳跃着。琴声婉转凄清,竟是连一个音都没有错。

    黄荟荪毛骨悚然。

    更叫他想不到的是。因为戚琴在以胡琴声同他的箫声相抗,竟与那“铮”“铮”作响的古琴声隐隐相合,胡琴声未受影响,而古琴声也不再突兀……

    这一首勾魂夺魄杀人曲里,原本箫声呜咽,好似索命无常,胡琴凄艳,如同哀怨女鬼,却突然闯进来个毛头小伙子。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就要英雄求美,偏偏阳气十足!

    黄荟荪呕血的心都有了。

    文笙突然“铮铮”两声,黄荟荪气息一乱竟没能接得上去,黑暗瞬间降临,但觉满耳都是戚琴所拉的胡琴声,“三更雨”化为一张细密的网,困住了他。

    黄荟荪呆呆站立,两道鲜血蜿蜒自鼻子里流下来,望之触目。

    他浑然不觉。还要吐气吹奏那碧箫,鲜血呛入气管,“噗”,喷出一大口血来。跟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背倚了一棵松树软软倒了下去。

    戚琴长出了一口气。

    身心俱疲,他委顿在雨地里。连爬过去看看都做不到,只好招唤文笙:“顾姑娘。你还好吧?”

    文笙口里应了一声,却端坐着没有动弹。

    戚琴知道她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方才战况如此激烈,她一个刚刚学琴的小姑娘,便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参合进来,也不知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

    不过他没空问这些,急道:“你若是能动,就去看看云鹭。”

    云鹭流了好多血,这半天躺在雨水里动也不动,不知还有没有气。

    文笙又应了一声,她心里也很着急,偏偏眼冒金星浑身发软,嗓子眼里泛甜,鼻下痒痒的,伸手一摸,手背上全是血。

    她顾不得太多,使劲儿闭了闭眼,将古琴放到一旁,试了试没能站起来,手足并用,往云鹭所在的那团血泊中爬了过去。

    云鹭还活着,口鼻间犹有微弱的气息。

    匕首入体太深,戚琴特意叮嘱文笙先不要碰,相较这一处重创,其它大大小小细碎的伤口和折断的右臂都不足致命,文笙不敢拖动他,跪趴在云鹭的身边简单处理了一下,余下的难免有些束手无策。

    也就是云鹭年轻,又是习武之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硬是吊着一口气未散。

    戚琴行动困难,事到如今,只有惊动师父王昔,把老爷子喊来帮着收拾残局。

    疯犬商其已经死得透了,黄荟荪还有气,应是遭到反噬,心血逆流,一时昏迷了过去。

    戚琴叫文笙下了黄荟荪手中的碧箫,如此即使他醒来,戚琴哪怕只有一根琴弦完好,也不怕他垂死挣扎。

    文笙忙活了一阵,渐渐恢复过来,跑回去喊师父王昔,最重要的是需要赶紧弄辆车,送云鹭和戚琴下山求医,戚琴的伤好好养一养应无大碍,云鹭是否救得过来,需得看能不能找到疗伤的好大夫。

    这半天王昔的酒早就醒了,正奇怪徒弟怎么去了这么久,闻言大吃了一惊。

    山上没有牛马,所幸有辆用来拉木头的平板车,文笙去拖出来,铺了床褥子上去,和王昔匆匆赶往出事的地方。

    还未到树林,就听到林中传来一阵胡琴声。

    二人还以为是那姓黄的醒了,赶到近前才知道不是。

    戚琴这段时间将自己挪到了云鹭身旁,背倚一棵树,正低头默默地拉他那一根弦的胡琴。

    他怕云鹭就此睡死过去,试图用琴声将人唤醒。

    胡琴声轻柔,很容易叫人想起诸如生离死别这些叫人悲伤难过的事,云鹭一动不动躺着,脸色泛着青灰,却有一滴泪自闭着的眼角滑落。

    王昔见到这等叫人揪心的伤势,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他年纪虽大,一直没停下干活儿,有把子力气,和文笙两个小心翼翼把云鹭抬上车,又将他身上的湿衣裳去了,盖上油布挡雨,回头再来搀扶戚琴。

    戚琴忙道:“别落了,还有那姓黄的。”

    商其也到罢了,戚琴和云鹭当日设计要杀他不是为了赏银,也不是为了扬名,单纯是想着为民除害,如今人已经死了,万没有必要给他收尸,姓黄的还有气在,只要能撬开此人的嘴,肯定能问出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这次回来,文笙准备周全,带了绳子,和师父王昔一起动手,将人狠狠捆了起来。

    王昔对于这姓黄的花言巧语骗过了自己耿耿于怀,戚琴劝他:“还好你一时慷慨,打发徒弟送琴给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和云鹭若是死了,你们师徒也难以幸免,可见好人还是有好报。”

    王昔对于文笙方才的表现犹自半信半疑,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车上载了三个成年人,需得小心颠簸,又是下山的路,师徒两个直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好牛才好歹将车弄到了山脚下。

    好在雨终于停了。

    文笙叫师父先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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