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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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地的心“咯噔”一下。“是不是你找他的?”
“我先声明:刚开始我是找过他,但没找着。后来也就没再找过。昨晚他跑到我家去敲门,说他都等了你好几个晚上了。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听他的口气很着急。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呀?反正我连门都没给他开,也没敢多说什么。只告诉他你被车撞了,住院呢。但没说是哪家医院。你自己看着办吧。”方地心想,他出现也好,该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鲁裕庚办完出院手续后,几个人开始讨论方地出院后住哪儿的问题。蓝青儿说住她妈家,让她妈照顾。何小荷说就在她酒店住,有吃有喝的方便。鲁裕庚觉得还是去他家,和鲁佳妮正好是个伴儿。再说,他侍候病人有经验。方地说,她哪儿都不想去,她回自己家。鲁裕庚一听就急了,他的脸都涨红了。他说那怎么行呢?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说,最主要的是脑子不行啊,那可是脑震荡啊!弄不好说晕就能晕过去。他还举了一个例子,说他的一个朋友就是在一次车祸中造成了脑震荡。现在都一年多了,还动不动说晕倒就晕倒了呢。就在几天前,他在市医院附近出车的时候,恰巧碰到他躺在医院门口。要不是他及时把他送到医院抢救,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严重后果呢。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的。蓝青儿见鲁裕庚这么激动,就把方地拉到一边,笑嘻嘻地悄悄对她说:“三百方子,看出来了吗?你这个小姨夫对你的感情似乎有点‘超’了。”方地莫名其妙地看着蓝青儿,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
“青儿,你能不能不开这种玩笑?他是我姨夫!”
“姨夫怎么了?他的妻子是你姨,你姨跟你妈妈才有血缘关系呢。你是你妈的女儿,跟你姨夫什么关系也没有啊。再说了,你这个小姨夫鲁裕庚的妻子跟你的母亲不是也没有任何关系吗?我说得对吧?”“对。那又怎么样?”方地刮着蓝青儿的脸,嗔怪道:“你整天就知道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拜托你,别再闹了!”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方地对大家说让她试试,如果真的不行,她就听他们的。这样决定之后,大家就一起下楼来了。顾医生把他们送出了大门。鲁裕庚的车已经开出去好远了,方地仍能看到顾医生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她再次把头伸出来朝他挥手告别。实际上,方地也不是想回自己家。她没告诉任何人,就在当天晚上打车去了百山姐姐家。
衣子逊在方地家住了好几个晚上也没等到方地,只好再来找何小荷。他安排小荷吃饭、喝酒。对小荷倾诉了他对方地的一片痴情。小荷被他感动了,答应他一定要帮他找到方地。这样,何小荷就跟衣子逊一起开始寻找方地。何小荷认为,方地头上还缠着白绷带,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肯定没出这个城市。于是,她首先给蓝青儿打了电话。蓝青儿听说方地没在家,一点也没表现出惊讶来。她说方地肯定在鲁裕庚那里。何小荷把蓝青儿的话告诉了衣子逊。衣子逊一听就骂上了。他说,他早就看那个鲁裕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把方地弄到他家,那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还说,如果方地真的在他家,他绝对饶不了他,非扁他一顿不可。鲁裕庚一听何小荷说方地没在她自己家,马上就慌了神。他问何小荷方地是不是跟衣子逊在一起,还叫她立刻给衣子逊打个电话问问。不管是不是,都要赶快告诉他。衣子逊一开始还怀疑鲁裕庚是装的。他又叫何小荷往鲁裕庚家里打个电话,鲁佳妮说就她自己在家呢,她爸爸出车了。衣子逊这才相信方地确实没在鲁裕庚那。衣子逊又带着何小荷去邱一山他妈家,他觉得方地说不定会去那。他的车刚到楼下,正好看见邱上上从楼里出来。何小荷赶忙从车里下来,问邱上上他妈妈是不是在楼上。邱上上已经看见车里坐着的衣子逊了,他都讨厌死他了。一想起他动手打妈妈的情景,他就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倒,再往他的肚子上踹几脚。于是,他对小荷说他都好几天没看见妈妈了。不知道她在哪儿。还说,他急着去小卖店买东西,没功夫跟她说太多。其实,邱上上知道妈妈在哪儿,就是不想告诉他们。方地可能去的这几个地方都没有。那她还会去哪儿呢?衣子逊左思右想。他决定去各个宾馆找一下。他们挨个查看,就连小旅店都找遍了。折腾了两三天,还是没找到方地。最后,他不得不考虑到方地的娘家。本来他认为,凭方地的性格,发生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叫家里人知道的。尤其是她母亲。她不会忍心叫他们跟着她操心。可现在看来,除了百山,她不可能在别的地方。方地之所以决定去找姐姐,她也是经过认真考虑的。她觉得她不能再跟衣子逊处下去了,可又担心衣子逊不同意,进而缠着她。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跟他纠缠下去。她想等到她的病情好一点再跟他说。方云见到妹妹这个样子,可把她吓坏了。她请了半个月的假,专门在家照看方地。她的家就在医院附近,方地每隔一天要去换一次头上的纱布。医生往下摘纱布的时候最疼。伤口周围的头发上都是凝固的血块,纱布跟伤口粘连在一起,往下一拿,就会带下一块痂。每次换纱布的时候,她都疼得使劲握着姐姐的手。换腿上药的时候更疼。由于擦下去一块肉,里边的肉芽开始慢慢生长,痒得不得了,又不能碰它。外面的肉皮又往一起聚合。走路的时候,腿就得弯着,否则,一直腿就会把肉皮撑开,血就会流出来。上了药之后,紧绷着的肉皮又杀得慌。胳膊的两侧也是这样,不敢把它们伸直。浑身都是这样的伤口。怎么躺着都疼。尤其是头部。方地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但她一声也不哭,就是忍着。方云倒是常常会心疼得直流眼泪。方云的丈夫李继民给方地买回来很多健脑方面的补品。他一再叮嘱方云别问方地太多的事,这样会加重她脑子的负担。其实,从见到方地的那一刻起,方云就没问过方地是怎么回事。她觉得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叫方地回忆这些,都会使她很痛苦。尤其方地自己对此事只字不提。她只能变着法的给方地做吃的。煲各种各样的汤给她喝。方地吃什么都没味儿,好像她的味觉失灵了。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食之无味”。尽管如此,她还是照吃不误。因为她不能叫姐姐因为这事再替她操心。每过一天,方地都觉得度日如年。她总是像个小傻子似的站在阳台上往窗外看。目光呆滞,愁容满面。她穿一套方云新给她买的睡衣裤。她来的时候穿的是一条牛仔裙,上面满是血渍。这是她平时最喜欢穿的裙子。这条裙子还是邱一山去广州出差回来给她买的。两侧开叉的旗袍式,无袖,束腰,立领,领口下面是V字型。出事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条裙子。顾医生还笑着对方地说,多亏她穿的是这种厚厚的牛仔裙。否则,那种纱料的衣服就会使她浑身伤得更重了。由于裙子的左肩被刮开了,肇事司机的母亲去看望她的时候,帮她把刮破的地方重新补好了。那位母亲的手工活做得非常好,缝上之后,根本看不清曾有刮破的痕迹。当时,那位母亲还拉着方地的手说,等她出院以后,她陪她上街再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回来。这是几年前买的,而且又不是在本市,到哪儿能买得来跟它一模一样的呢?但方地没说这些,只是笑着说了声“谢谢”。在她住院期间,何小荷一再要求她把这条裙子脱下来,她好拿家洗一洗,可方地就是没同意。因为必须得从头上才能把它脱下来,她怕碰到头上的伤,她会疼得受不了。衣子逊没好意思亲自给方云打电话,他叫何小荷打。方云认识何小荷,知道她跟方地很要好。她一听是小荷打听方地是不是在她这,她就立刻意识到有问题。她不知道方地在这,只能说明方地是不想让她知道。于是,她就对小荷说方地没来。从何小荷跟方云的对话中,衣子逊推测到方地肯定在方云家。否则,方云不可能这么平静,而且都没问小荷为什么会把电话打到她那里去。知道了方地的下落,衣子逊也就放心了。他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跟方地本人联系上。他想,惟一的办法就是趁方云不在家的时候,给方地打电话。于是,他一个人开车来到百山市。他算好了李继民上班,孩子上学,方云得出去买菜,只有方地一个人在家的这个时间。结果,他一次就成功了。他告诉方地,他现在就在百山市,叫她马上出来跟他回家,否则,他就去她母亲家找她,说她失踪了。方地一听这话,赶忙叫他别给她母亲打电话,她答应他,她马上就跟他回家。方地见到衣子逊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不是她的脑震荡后遗症所致,而是被他给吓的。衣子逊剃着光头,新长出的头发茬儿都是白的。他穿一套很普通的灰色运动装。目光黯淡,表情麻木,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衣子逊也是一句话也不说。一路上,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谁也没说一句话。衣子逊的车开得飞快。一回到方地家,衣子逊就立刻跪在地上,两手抱着方地的大腿,头枕在她的腿上默默地流泪。过了一会,他坐起来,把方地搂在怀里,脸贴着脸,还是不说一句话。他的眼泪滴在方地的脸上。方地奇怪地看着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他究竟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这么难过、这么痛苦呢?方地心乱如麻。先前对他的怨恨和愤懑都消失了。她忍不住心疼地摸着他的脸问他怎么啦,安慰他别难过,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她替他分担。衣子逊这才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说道:“臭臭,我衣子逊不是人啊!我把你绑起来折磨你,使你身心遭受摧残,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他妈地都怀疑我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人、算不算人啊?我这一次又一次的,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把你怎么着?是不是直到把你给逼死了我才能好?“何小荷告诉我,你头上缝了二十多针。臭啊,快让我看看。”
第三部分鲁裕庚给予方地无微不至的关心(3)
他轻轻按下方地的脑袋,用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块伤疤。又声泪俱下地说道:
“臭啊,我都想过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像我这种没长人心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给好人倒地方。你说你,跟着我风风雨雨一年多了,我给过你多少快乐?究竟有没有使你快乐过?还有,你跟着我吃什么、穿什么了?我可是个拥有上千万资产的有钱人哪!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你在乎的是我这个人。你说我,整天都他妈的寻思什么了?除了喝大酒,耍酒疯,我他妈的还能不能干点人事?能不能给我心爱的女人一点快乐?我他妈的还算是个男人吗?都说酒后无德。我这不仅是没德呀,连人味儿都没了。”衣子逊用手使劲地捶着脑袋。再次声泪俱下地接着说道:
“那天早晨,我从你这里出去之后,心里就一直想着你,想着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越想心里越惭愧。我想掉转车头,立刻回来跟你道歉。由于当时脑子里只想着这件事了,结果就糊里糊涂跟另外一辆车撞上了。你看我脑袋上的伤。”方地一看果然有三处疤痕。而且仍然有些红肿。她的心一阵紧缩,含着泪把他的头揽在怀里。
“我也算是死里逃生啊!这些天,我躺在病床上不停地反省自己,把过去的所作所为像放电影一样重新回忆了一遍。觉得自己实在是愧对你啊!你对我那么好,我却一次次地伤害你。我想,老天之所以没把我这条小命收回去,就是要给我个机会,让我在你面前赎罪,把我欠你的全都给你补上。”说完,他把头抬起来,双腿跪在地上,面向西南方向,举起右手,郑重说道:
“老天爷,如果我衣子逊再做出任何对不起方地的事,尤其再动手打人,您就罚我遭雷劈或者断了双手。”
方地用手捂着他的嘴慌忙阻止道:“不可以随便发毒誓的!”
“那你原谅我吧!臭臭,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实际上,我不就是酒喝多了才闹事的吗?你想想,是不是这样?那好,我把酒戒了不就没事了吗?从今以后,如果我再喝酒,哪怕只是一滴,那我就、就姓方,叫方子逊,是我老丈母娘生的。”方地忍不住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衣子逊高兴地大声说:“臭老婆不生我的气喽!”
他抱起方地想使劲地把她轮起来,可刚一举起来又马上放下了。他龇牙咧嘴地捂着头部。方地赶忙用手轻轻替他捂着。她责备自己没替他想着点儿,以至于把伤口弄疼了。衣子逊也心疼地用手抚摸着方地的伤口。他的手从她的头部渐渐的向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