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诡情-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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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脚步声,惊慌的声音……
“……医生,产妇的心跳开始下降……呼吸困难……”
“插管……肾上腺素……”
“……血压在迅速下降……啊……血崩了……”
我的嘴里被插上了胶管,我的牙齿咬不到舌尖,我只好把舌尖紧紧顶在冰凉的塑胶管上,我要用疼痛拉住自已想要飘走的灵魂,只要多一刻多一刻就好。
我感觉肚子被剖开,有什么被拉扯出来。
“孩子取出来了,孩子没有哭……孩子浑身都是紫的……”
“打屁股……吸痰……”
“……没有用……送出去急救……”
孩子,我的孩子,不,他不能有事,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突然“咣”地一巨响,产房门被踢开。
“家属不能进来……快出去……”
“啊,你干什么?快叫人……”
“……滚……”噼噼啪啪东西打碎的声音。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
熟悉的声音,是肖城来了,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了下去,肖城,对不起,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一双大手猛得把我拽了起来,粗鲁地把我嘴里的插管拔掉,用力地晃动着我的身体。
“安小陌……你给我醒过来……,你不许死……我还没让你死,你不许死……只有我可以杀你……你听到没有……”
眼角的泪滑落,我再次咬住自己的舌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抓紧肖城的手,“求你……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肖城看了一眼被医生丢下的孩子,把他抱了过来,划开手腕把他的血向孩子的嘴里滴去。
我松了一口气,孩子应该有救了,我半举地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床边的仪器猛得嘀嘀叫起来。
“陌陌……陌陌……”
我感觉有一股咸咸的液体流进了我的嘴里,但是冰寒刺骨,我想挣扎,不想要那冰凉的感觉,但是没有一丝力气,我好像被丢进了千年冰川,全身冷地抽搐起来,突然猛得一颤,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144章 我叫安小陌()
我叫安小陌,今年三十岁,已婚,我有丈夫和一个六岁大的儿子。
我的丈夫叫肖诚,我的儿子叫肖峻,他们俩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两个人。
这一切都是我的丈夫肖诚告诉我的,据说我在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大出血休克,一度处于脑死亡的状态,后来肖诚用了一种秘法把我救了回来,但是可能因为脑损伤,所以我失忆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肖诚和刚刚出世的孩子。
肖诚很紧张我,看见我醒来他很激动,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当着我的面哭,我想他一定很爱我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一家三口一直生活在肖府,除了我们,还有王妈。
王妈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老人,对我和孩子非常好。肖诚说她是他的奶妈,就像亲妈妈一样。
我听了有点吃惊,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奶妈?
后来我才渐渐知道,我与别人不同,不,应该说我们这一家人和别人都不同。
肖诚他是鬼,而我和孩子,也不是人,不,确切地说,我们都是活死人。
这是后来肖诚告诉我的。
他说我生孩子的时候已经死了,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后来肖诚没有办法给我搞来了一个活死人的血,就让我们都活了过来。
虽然我们活了,但是我们还是和别人不同,我们都成了活死人。
肖诚说我们以后都不会死,除非是被得道的高人所杀,不然我们能一直活下去。
他还说我们再也不会老,甚至连容貌都不会改变,让我不要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这不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吗?
不是人又怎样,只要能永远和肖诚还有孩子在一起我就知足了,如果我是个普通人反倒和肖诚格格不入,我不希望和他不一样。
但是孩子在五岁的时候停止了生长,母体遗留给他的正常生机在五岁那年全部耗尽,他停止的了生长,正式成为一个活死人。
这一点让我很难过,他只能永远当一个孩子,不能长大,现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好,但是以后呢?如果他发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会不会难过?
不过想想,我、肖诚和孩子一直生活在这肖府,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比较,孩子就不会知道,那他就不会难过吧?
但是天不随人愿,肖诚死了,在我的面前化成了点点亮光,就那样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骗孩子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只要他乖乖地好好听话,爹就一定会回来。
孩子信以为真,天天还是无忧无虑,只是有时候会说想爹了,自己这么乖爹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说等你长大了爹就回来了。
在肖府,我们一家包括王妈,一直都是古装打扮,我们都习惯了,我也没有打算出去,直到肖诚死前,说留了一封信给我,我才知道我在外面还有家人。
他让我重新回到现实生活中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把自己是活死人这件事忘记,说我还年轻,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暮气沉沉的肖府,外面的生活更精彩。
我不太愿意走,虽然肖诚活的时候大多都是躺在床上,但是有他的陪伴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
我们的院子里种了无数的梅花,不知为什么,这些梅花一年四季都开放着,我想一定是肖诚施了法术的缘故。他知道我喜欢梅花,所以拼了命帮我维持这些花,让我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盛开的梅花。
在我印象中我们一家三口经常坐在梅花树下,肖诚坐在躺椅上,肖峻在边上到处跑,咯咯地笑着,手里捡满了梅花捧到我的面前,“娘,你看这梅花漂亮吗?”
“漂亮!”我摸了摸肖峻的头。
“那这花给娘泡梅花茶好不好?”肖峻歪着头问。
“好啊!”我微笑。
王妈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从肖峻的手里接过花,“小少爷,把花给我吧,这花制成干就可以泡茶了!”
肖诚看着孩子,满脸的详和,可不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笑过。
我知道他很爱我和孩子,他的脸上也满满都是幸福,可是他的脸上从来没有笑容。
我问他,他说是以前不小心伤到了面部的神经所以笑不出来,其实他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我知道也许真相不是这么简单,但是他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醒来之后的第二天肖诚就倒了下去,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他明明还很年轻,可是头发已经花白,就像一个耄耋老者,他只能坐着或躺着,身体非常虚弱。
在孩子六岁的时候他终于还是走了,不过他说他没有遗憾,能陪在我的身边这六年,能看着孩子长大,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走的时候王妈非常伤心,她说肖诚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把自己身体里的半颗魂珠给了我,他油尽灯枯才会死。
如果不是那半颗魂珠,我早就死了,是肖诚把它给了我,我才活了下来。
我明白,肖诚非常爱我,虽然在我记忆中我们从来没有同房过,但是我能感觉他对我的爱,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宠溺,只有爱入骨髓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他离开的时候非常不舍,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最终却还是烟消云散。
他走的时候我很伤心,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他那样爱我,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他那样宠我,从此我孑然一身,要孤独活下去了。
不,我还有孩子,我和肖诚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抚养他,让肖诚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我找出肖诚留给我的信,信中他告诉我,我的老家在京城,我的父母都还健在,我应该去看看他们。这么多年我杳无音讯他们一定担心坏了。
他说这么多年是他太自私了,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些,就是想让我在他的身边多呆一些时日,让我不要怪他。
他告诉我,我毕业于京城国立美术学院,是美术专业的学生。怪不得我的画画得那么好,在这六年里,我画了无数的画,我们的家,我们的梅花,还有肖诚、肖峻和王妈,我们一家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
肖峻从小耳濡目染,画也画得很好。
肖诚还告诉我,我毕业后在深市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那里有我的朋友,我的同事,如果我出去后,建议我回到那里去,如果我再遇到他们,也许能帮我恢复记忆也说不定。
最后,肖诚告诉我,他爱我,非常非常爱,已经一千多年了,这一千年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我的爱。
虽然中间因为我轮回转世没能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找我,也从来没有停止对我的思念。
后来上天眷顾终于让我们再次重逢,我们在一起,他说最后这六年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他死也没有遗憾了!
我泪流满面,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肖诚,因为他原本就只是一缕千年的孤魂,现在烟消云散,他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有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就是下辈子也没有希望了,也许我们都没有下辈子。
不过,他永远都在我的心里,不曾离开。
最后,我在装信的盒子里见到了一个镶着黑钻的银戒。
银戒正好是我的尺寸,上面刻着古朴的花纹,非常漂亮。银戒的里侧刻着两个字母,一个“X”,一个“A”,正是我和肖诚姓名的首字母,这一定是肖诚留给我的吧?
我把银戒牢牢地握在手心里,眼泪潸然而下,肖诚,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盒子里还留了两张银行卡,我想一定是肖诚留给我和孩子的,如果我们回到人群中去就一定要用钱,而我刚出去不可能一下能找到工作,他都替我考虑好了,他什么都想到了,在他的心中,我和孩子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犹豫了很长时间,我还是决定回到社会中去,我还有父母,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尽过孝道,太不应该了。
再说这也是肖诚的遗愿,我不想违背他。
王妈不知从哪里给我找来了几套现代的衣服,有我的,还有孩子的。
我把肖峻按坐在椅子上要把他的长发剪掉,回到社会中去肯定不能留着长发,肖峻哭了好久才答应把头发剪掉。
不过剪完后看见镜子里帅气的样子,他一下又高兴了起来,再也不说长头发好看了。
看到孩子我就想起肖诚,他和肖诚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修长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精致的下巴,王妈经常开玩笑说如果小少爷长大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可惜,他再也长不大,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如果不是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他就不会这样,都怪我!
我也把头发扎了起来,换上外面的衣服,整个人都变得不同起来,和这个古老的建筑有点格格不入。
王妈拉着我和肖峻的手不停地哭,说舍不得我们。
肖峻的眼睛也红红的,一直叫着王奶奶,抱着她的手不肯放。
后来王妈拿过一个整理好的行李箱,她说我以前的东西都在这了,以后可能也用得上,让我带上。
然后王妈一狠心把我们推到了门外,她说,如果我们想她了,就在门外的槐树上敲三下,她就会出来迎接我们。
我带着简单的行李拉着肖峻向外走,平地里突然起了一层白雾,我回转头,肖府已经看不清了,只有门前的那棵老槐树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第145章 我叫夏午()
我们走了很久,遇到一辆过路的出租车,我们上了车直接坐到了火车站。
我买了去京城的火车票,因为肖峻还没有上户口不能坐飞机,而坐火车像他这么小的孩子不用买票。
我的身份证一直放在我以前用的包里,走的时候王妈给了我,所以我倒是没有一点影响。
在火车上的时候,我把一直戴在胸前的隐息珠摘了,我要重新融入社会中。
终于我们到了京城,我的心情很激动,要见到父母了,虽然我已经记不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但是骨肉里的那份亲情还在,我想他们见到我一定会认出我的。
按照肖诚留给我的地址我找到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老旧的院子,外面的围墙已经斑驳,院门上贴的对联已经泛白,边角已经翘了起来,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换了。
我心里突然有点害怕起来,等会儿见到父母应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已经忘了我这个女儿?
我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