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第9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景旗当年已经把事情想得如此长远。
只是阿宁还小,还有一辈子的年华,肩上本不该背负这些的。
——
翌日,初升的朝阳红彤彤的,周遭染着丝丝缕缕的云霞,有大雁成群结队掠过,在天空划下美妙的倩影。
漪宁还未睁眼便听到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她揉了揉眼睛,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一睁眼却隔着轻纱幔帐隐约看到佟迎在收拾东西,她不免十分诧异:“这是在做什么?”因为刚睡醒,她说话时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佟迎笑道:“郡主醒了,方才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准备郡主平日里换洗的衣物,说让您跟着太后娘娘一起出宫呢。”
这话一出漪宁立马便精神了,她掀开帘子从榻上跑下来,鞋子也顾不得穿:“你方才说什么,岑伯母让我跟太后一起出宫?你没有听错吗?”
“自然是错不了的。”门口传来皇后的声音,紧接着金嬷嬷把房门推开了。
漪宁顺势望过去,便见皇后穿戴整齐地走进来,瞧见她赤着脚丫子不免嗔了一句:“不像话,怎么就这样便跑下来了,如若出了宫还这样,可就不许你出门了。”
漪宁吓得哪里敢还嘴,慌忙跑回去把鞋子穿上,这才过来挽着皇后的胳膊:“岑伯母,你真的让我跟皇祖母一起出宫啊?”
“是啊,你皇祖母年纪大了,有你在身边陪着我和你岑伯父也放心。刚好我看你最近有心事,出去散散心也好。”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快让金嬷嬷给你梳洗,迟了你皇祖母可就不等你了。”
漪宁乖乖坐在妆奁前,由着金嬷嬷给梳妆。
皇后在一旁看着,面带笑意。
阿宁的头发又黑又亮,这些年又长了不少,像墨色的锦缎一样。经过金嬷嬷一双巧手丝丝缕缕的缠绕起来,美的不像话。
看她因为能出宫开心地眉飞色舞,皇后也为她开心。
昨夜顺熙帝走后,她独自一人又想了很多。不管日后怎么样,当下她希望阿宁能够开开心心。她才不到十四岁,日后谁又知道会出什么变数呢?未雨绸缪固然没错,却也没必要现在就将这孩子禁锢在牢笼之中。
制衡霍行度,或许会有别的办法,未必就一定要把这丫头永远困在宫里,趁着有太后带着,让她多出去看看见见世面也好。
当初如若不是宁姝拉着她去踏青,她也不会跟陛下遇见,自然也不会有如今的这段缘分。阿宁也是一样,如果是上天注定,这次出去她也必然会有收获的。
在这深墙大院里,每日见到的是一样的人,做得是反反复复同样的事,一辈子似乎一眼便能看到尽头。
她自己的一生本是如此了,或许阿宁该得到更好的。
无论怎样,她想再给这丫头一次机会。
找寻过了,便不再后悔。
——
次日傍晚,邵恪之正亲力亲为地帮灾民们修建房屋,突然鸽子落在了自己肩上。
取下书信看了上面的内容,他眉头拧了拧:“这丫头怎么突然出宫了?”
闹事()
出了皇宫;漪宁觉得海阔天空;似乎一切都变得新奇而美好。
太后年纪虽然大了;但体力倒是还不输旁人;带着漪宁跋山涉水的;丝毫不在话下。
两人出了长安;在潼关待了三五日;吃喝游玩,倒也十分的逍遥自在。离开时大家坐在马车里,透过窗牖看着远处的山水淼淼;漪宁突然问:“皇祖母,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太后出宫偶尔是有计划的,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顺其自然。这次也是一样;出宫好多日了;她还真没想过去哪里玩。
如今听见漪宁发问,太后想了想:“江南的好山好水虽然钟灵毓秀;但也去过好几回了;倒不如咱们换几个较为新鲜的去处。”说着太后看向玉嬷嬷;“你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玉嬷嬷道:“太后不想去江南;那咱们就去北边好了。”
漪宁道:“北面多有蛮夷出没;战争四起;怕是不大安全。河北前些日子发生了地震,灾民如今尚未尽数得以安抚,想来也不合适;如此来看”
她正冥思苦相着;太后却道:“对了,阿宁不说我倒是忘了,冀州之地刚发生了地震,也不知百姓们生活如何了,不如咱们去那里看看?”
“这恐怕不妥吧。”玉嬷嬷犹豫着道。太后娘娘是出来游玩的,河北如今怕是一片狼藉,又如何会有好心情呢。
太后却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不妥的,我身为太后,去慰问一下大夏的子民有何不可?再者说了,我出宫不过是因为觉得皇宫里头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去哪里还不是一样?如若还能给百姓们一点儿帮助,也算是造福社稷不是?”
“可是,”玉嬷嬷还想劝阻,旁边的漪宁抢先道,“我也觉得去冀州好,祖母身为当朝太后,如果去安抚百姓,他们必然会对我大夏感恩戴德的,这于江山社稷自然是极为有利的,玉嬷嬷你就听祖母的吧。”
太后和安福郡主都这么说,玉嬷嬷哪里还好再多言什么,只得对着外面的马夫吩咐一声:“咱们去冀州。”
——
经过这段时间的房屋搭建,百姓们又重新有了住处,只是依旧百废待兴,还有不少需要解决的问题。
马上便是收麦子的时节了,一场地震,有的庄稼直接掩埋在地下,余下的不过尔尔,赋税自然是交不上了。好在圣上体恤,免除冀州百姓三年赋税,日子紧巴巴的倒仍能凑合着过。
百姓们感激邵大人亲力亲为帮他们做得一切,每日跟他一处做活用饭,不觉间便把灾难带来的痛苦心情消了大半。
当然,这只局限于冀州北部的百姓。
当初付明善执意要管辖冀州南边的灾民,邵恪之自然不好拒绝,只得将冀州一分为二,也是想看看他究竟想搞出什么名堂来。
是以这段日子南面到底什么情况,他还当真是一无所知。
这日,他随乡亲们一起去田里看麦子,眼瞧着这金黄色的麦子再过段日子便可以收割回来,马上便有新的口粮吃了,他的心情跟百姓一样高兴。
他出生在长浚伯府,虽然自幼没有母亲陪伴,但过得却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如何而来,不过是在书上见过,如今亲眼瞧见了自然是另一番感悟。
冀州知府蔡鸣折了一穗麦子放在掌心捻了捻,递给邵恪之看:“大人请看,今年的麦粒仍是可观的,虽不比往年饱满硕大,但于百姓而言已经是来之不易了。”
邵恪之瞧见那麦粒,捻起一颗尝了尝,轻轻点头。
放眼望去,远处的一片狼藉还未恢复,只跟前稀稀疏疏的庄稼尚且完好,他道:“这麦子难得能够保留下来,过些日子大伙儿一起把这些粮食收割回去,按人口平分给每家每户,等大家熬过了这段时日,田地恢复,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这”蔡鸣犹豫着道,“大人,这田里的麦子都是有主儿的,如若是平分给大家,这田里的主人心里怕是不平衡。”
邵恪之道:“一场天灾防不胜防,百姓们历经磨难,如今相互扶持方才有了今日的安稳。大家伙儿如今只有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有日后的好日子。如果只想着自己,置其余百姓于不顾,日后这冀州城中还剩下几人?朝廷为冀州减免三年赋税,还抵不得这小小的一片口粮吗?蔡大人不是冀州百姓,还是不要替百姓们发话的好。这些日子我看大家也都十分和睦,他们必然是愿意的。”
原本跟在后面的百姓听到这话上前来,有个年过六旬的老汉对着邵恪之躬身行礼:“大人说得对,地震把山路都给堵了,粮食和物资押运困难,待日后天冷了下上几场大雪,就更难了。乡亲们衣食无着,此时正是我们患难与共的时候。大人,眼前的这二亩地是我家的,我愿意把粮食平分给其他乡亲们。”
有他开头,另一个人也道:“那边有六十几亩地,全是我家的,其他乡亲们的庄稼都毁了,我家的安然无恙实数运气,也是上苍的保佑,大人,我也愿意把那十几亩粮食平分给其他乡亲们。”
“大人,我也愿意,我家还有一亩七分地是完好的。”
“大人,我家六亩三分地的粮食,也愿意分给大家,咱们一起把眼前这个坎儿度过去!”
“”
百姓们的慷慨和热血让邵恪之十分感动,也着实感到欣慰。其余断了粮食的百姓自然也是激动万分,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又不忘对着方才的那些人连连道谢。
蔡鸣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目瞪口呆,方才说把六十几亩地的麦子分出去的郭老汉,那可是平日里出了名的铁公鸡,若是搁在往常谁敢用他家一升米一斗面,那都是要跟人拼命的。不料在邵大人的感染下,此人居然能这般慷慨。
一场灾难,虽然闹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却也在患难中令人瞧到了情谊的难能可贵。
这得多亏了邵大人呐!
看着眼前的一片和谐,蔡鸣不免想到了此时冀州南面的另一番景象,禁不住叹了口气。
邵恪之看他似有心事,便问:“怎么了?”
蔡鸣道:“冀州以北由邵大人抚慰百姓,亲力亲为,自然是一派祥和。只是那南面”
邵恪之眉心拧了拧,语气沉了几分:“那边出事了?”
“目前倒是称不上大事,但长此以往下去就难说了。”
看他吞吞吐吐的,邵恪之已经没耐心了:“究竟是何事?”
蔡鸣道:“付大人上任后实行奖罚政策,无论是房屋搭建,还是纺纱织布,做得越快伙食越丰盛,有些年纪大动作慢的,索性根本就吃不饱。长此以往下来,百姓们个个儿只想着自己,凡事都相互较着劲儿,平日里也是憋着股闷气的。
前两日南边的庄稼得到丰收,付大人也未行分配,只说这等小事让大家自行商议。那些个有田的便把庄稼收到家里,高价售卖,一斗麦子便是五两银子。百姓们哪儿有那么些个银两啊,有的都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了,此时那边正闹作一团呢。”
邵恪之面色越发阴沉:“出了这等事,你怎会这时候才来禀报?”说着,已经急急往南边去了。
蔡鸣忙小跑着跟在后面:“是付大人不让禀报来着,下官也便想着兴许他能解决。付大人是户部侍郎,又是太子近臣”
邵恪之停下来瞪着他:“他是户部侍郎,又是太子近臣,所以你就不敢得罪了?”
“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想着他或许能有解决的办法。”蔡鸣低着头小心翼翼回禀着。
邵恪之面上染了一丝愠恼:“你可知这样闹下去会出现什么后果?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蔡鸣一张脸瞬时白了几分:“不,不会这么严重吧?”
邵恪之懒得理他,自行阔步离开。
南边的暑衙,百姓们聚众闹事,将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儿拿着家里的锄头铲子誓要讨个说法。
搭建房屋,押运粮草,他们哪一个怠慢了还是偷懒了?可就因为没旁人做的快,就得忍饥挨饿,家里的老人和小孩有的多日没吃什么东西,躺在炕上头晕眼花的,动都动不得。
前两日好容易有了丰收,那些奸商居然抬出那么高的价格,现在都家破人亡了,谁又有那个钱去买粮食?
百姓们越想越气,将暑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付明善原本还想好言好语劝慰几番,后来见那些刁民油盐不进,顿时也没了耐性,只得吩咐了衙役将人驱逐,抗拒者直接打板子了事。
好容易衙门清净了,他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儿,外面的人禀报说邵大人到了。
叛乱()
“他怎么来了?”付明善对于邵恪之的突然造访表现的极为不悦;前面刚发生了乱子;他这时候过来;若是传出去;再捅到圣上的耳朵里;那他可就有大麻烦了。
付明善越想越觉得还是躲着比较好;忙对着下人摆手:“就说本官去视察了;不在,叫他回吧。”
他话音刚落,邵恪之已经阔步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身上虽然穿着最简单的粗布袍子,可走进来时却颇具气势,举手投足间自是与生俱来的儒雅于矜贵。
“付大人不想见本官也不必如此敷衍吧;我可听闻付大人管辖冀州南部;平日里鲜少出府,悠闲自在的很呢。”他笑意盈盈地走进来;说话时格外气定神闲;但目光落在主位上倚着的付明善时;又透着股冷意;让人瞧见了心底为之一颤。
付明善官阶本来就比邵恪之低了一级;来此赈灾自己又是个副手;此时眼看着人已经进来了,他纵然十分的不待见,还是得起身笑脸相迎:“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