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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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妧又想到方才在明月轩看到的那一幕,心间一痛,面上不动声色:“也没什么,不说他了,说说你吧,今晚究竟做什么去了?我方才瞧你走路轻快,眉飞色舞的,是去见邵丞相了吧?”
说到这事,漪宁面色不由红了,却也没瞒着,轻轻点头。
姊妹两个在月色下又说了一会儿话,只觉得这几日的那份疏远渐渐消散,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她和邵稀给漪宁做伴读的日子。
等回到明月轩时,佟迎正在整理床铺,瞧见她笑迎上来:“公主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都深夜了呢。”
她说着,一边为她打着扇子,一边扶她去软榻上坐下,奉上了冰镇雪梨羹:“公主喝些消消暑,待会儿也好睡觉。”
漪宁笑看她一眼,伸手接过:“你倒是有心了,今儿晚上没什么事吧?”
佟迎目光躲闪着,语气平常:“没什么事,都好着呢。”
“那便好。”漪宁应着喝完了羹汤,由佟迎侍奉着入寝。
上了榻,佟迎帮她打着扇子,打算等她入睡自己再离开。
漪宁道:“这事差旁人去做便好了,怎么自己来了?”
佟迎笑道:“奴婢愿意伺候公主。”
漪宁不觉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你七岁跟了我,仔细算算都已经十四年了,等我成了婚,也该给你找个好婆家才是。”
佟迎打着扇子的动作一滞,面露惶恐之色:“奴婢不嫁,要永远侍奉公主。”
漪宁嗔她一眼:“这便是傻话了,其实原本三年前我就打算等与邵哥哥成婚以后就张罗你的事,没成想后来遇上岑伯父驾崩。”
说到这儿,似乎情绪骤然涌上,她神色黯了黯,很快又恢复如常:“如今我都十九岁了,你还长我两岁呢,不能耽搁太久。”
佟迎见漪宁不似玩笑,忙跪了下去:“公主,奴婢真的不嫁,情愿一辈子都侍奉您。”
漪宁微惊,忙坐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今儿晚上也就随便说说,又没立刻要嫁你出去的意思,怎么就拧上了呢?好了,快起来。”
佟迎眼眶红红的,由漪宁拉着起身。
——
捻指间一个多月过去,漪宁和邵恪之的婚期也至了。
大婚前夜,太后传漪宁去长乐宫拉着嘱咐了好多话,言语间皆是不舍,眼眶也是红红的。
漪宁知道,岑伯母是真心拿她当女儿待得,一时间心上也是分外依恋,乖巧倚在她怀里说了许多贴心的话,还说日后依旧会时常进宫陪陪她,如此两人方才止了哭声,渐渐说笑起来。
到底是嫁给自己心里喜欢的,漪宁开心,太后也为她感到欣慰,又赐了她一对儿赤金鸾鸟嵌珠钗,说是当初嫁给岑伯父时的陪嫁。漪宁受宠若惊,本不愿受的,可又见太后态度坚决,只得乖乖接下。
等回到落樱阁时,狄青一身侍卫服在院子里站着,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漪宁觉得奇怪,便上去一问究竟:“这是怎么了?”
狄青惊诧之余忙行了礼,这才道:“公主,属下”
看他欲言又止的,漪宁无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到底是什么事?”
狄青道:“明日便是公主的大婚了,邵大人是个好的,公主以后必然会很幸福的。或许公主以后再也不需要属下了,属下想明日看着公主嫁人之后,请辞归乡。”
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漪宁看着他呆愣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问,只道:“想好了吗?”
狄青颔首:“属下想了许久了。”
漪宁点头:“你本是皇祖母身边的,后来跟了我,也没少吃苦受累的,归乡也好,娶一房媳妇儿,好好过日子。”
“谢公主。”狄青应着,犹豫半晌,小心翼翼递了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小匣子上去,“属下身上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公主的,这个护身符是幼年我娘请高僧开过光的,希望日后公主戴着能保一生平安。”
漪宁接过来,打开来看,那护身符是暖玉做的,虽然质地一般,但胜在雕刻精致,黑色的绳子上还串了白色小珍珠,简单古朴,却又不失一份雅致。
当着狄青的面儿,漪宁亲自把那块玉戴在颈上,浅笑抬头:“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会一直戴着的。”
送出去时狄青原还有些忐忑,如今看到她真心的笑,心野顿时安了下来。他对着漪宁拱了拱身子,退了下去。
望着他的背影,漪宁突然有些心事重重的。
这些年狄青话不多,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其实不然。他总是默默在她身后守护着,让她无论身在何处都觉得格外心安。
他是个好人,不该这么默默守着自己一辈子的,逍遥归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大婚()
狄青走后;漪宁回到自己的寝殿;却没瞧见佟迎的身影;她不免觉得奇怪。
今日她去长乐宫陪伴太后时她便不在;如今天都黑了;却仍没个踪影;这不像是她平日里的作风。
见宫女兰芝奉了安神的羹汤来;她在软榻上坐下,伸手接过,随意问:“佟迎去哪儿了?”
兰芝回道:“佟迎姐姐出去了;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只说是有要紧事。”
要紧事?漪宁眉心拧了拧,思索半天也不知道佟迎会有什么样的要紧事;居然也没跟她说上一声。
兰芝低声道:“明日是长公主大婚;要早些歇着才是,若公主乏了奴婢先服侍您就寝吧。”
漪宁琢磨着;正要点头;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佟迎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受伤了?漪宁闻声径自起身出去;便见佟迎跌跌撞撞地由两个宫人搀扶着从外面进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她并未打伞;衣衫被雨水打湿,脸上也挂着水珠子。而最令漪宁触目惊心的,是她额头上有些狰狞的伤口;还有血滴子潺潺着留下来。
“这是怎么了?”漪宁压下心底的惊骇;语气倒还算平静,又吩咐几个宫女过来将佟迎扶进去。
还不等漪宁发问,佟迎自己先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漪宁隐约感觉到她必然是出了大事,索性将其余人皆遣退了,独留下她们主仆二人。
“先别跪着了,起来我帮你上药。”漪宁柔声说着要拉她起来,佟迎却躲开了,俯身对她叩拜,连连磕头。
“究竟是怎么了?”漪宁也沉不住气了,语气严厉几分。
佟迎抽噎着,不敢抬头,只小声回道:“公主开恩,奴婢,奴婢怀了身孕”
漪宁登时跌坐在软榻上,脑子好似瞬间炸开了一般,嗡嗡地响着,整个身子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奴婢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了”佟迎伏在地上,哭得更伤心了。
宫女私通,这可是大罪,被发现是要被杖毙的。
漪宁实在不敢相信,前段日子还信誓旦旦跟她说不要嫁人的佟迎,居然在她出嫁前夕,告诉她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宫女怀孕,孩子会是谁的?漪宁脑海里想过无数个可能,神色都跟着复杂起来。
“孩子是谁的?”
佟迎听到这样的问话,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着,最后道:“是,是,是个侍卫。”说出这话,她心里针扎似地痛着。
方才陛下的话一字字在她耳边回荡,口口声声地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能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哪个侍卫?什么时候开始的?”漪宁不依不饶地问,言语间隐忍着怒意,随时都可能爆发。
“是,是个无名小卒,跟奴婢是老乡。”
“你怀孕的事,他知道吗?怎么说?”
佟迎咬了咬牙:“他怕死,已经自尽了。”
漪宁:“”
漪宁端坐在软榻上,凌厉的目光凝视着她,少有的威严不容侵犯,周遭的气场令人生惧。
寝殿之内安静异常,佟迎吓得连抽泣声都止住了,只俯着身子隐隐颤抖着。
“我再问你一次,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话语清冷,却格外摄人。
佟迎哆嗦着不敢抬头:“公主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奴婢自知触犯宫规,罪该万死,可是,”她顿了顿,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可是它到底是一个生命啊,求公主开恩,救救奴婢的”
说完这话,她又一个劲儿地冲漪宁磕头。
漪宁端详着她,不为所动,只是问:“那你额头上的伤呢,怎么伤的?”
“回禀公主,那侍卫胆小自尽,奴婢一时愤懑难当,不小心磕了头。”
她回答的完美无缺,似乎事实就是这样的。
漪宁始终沉默着,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周围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漪宁幽幽道:“回去吧,早日歇着,明日随我嫁去丞相府,自不会有人再为此事为难你。”
她这么说,也就是这事不再追究了。佟迎喜极而泣,连连对她磕头认错,又不断谢着恩。
漪宁却莫名有些烦躁,没再看着她,只唤了兰芝进来给自己梳洗,随后自顾自地起身进了内殿。
——
面对即将的大婚,再加上佟迎这突然而来,令她猝不及防的消息,当晚漪宁彻底失眠了。
翌日,天没亮嬷嬷们便奉了太后之命为她梳妆,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凤冠霞帔。
宫里的规矩繁琐,单绾发、更衣便各有各的讲究,直到漪宁顶着凤冠霞帔被她们收拾妥当,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岑锦瑶嫁给霍行胤后便去了边关,近段时间那里又有些不大太平,故而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回来。岑锦玉远嫁吐蕃,如今成了王后,自然更加不便。是以,只有穆妧和邵稀陪着她。
漪宁是以先帝义女,长公主的身份出嫁,按照礼制规矩,太后带着她去拜了宗祠,等迎亲的队伍等在宫门口时,已经是午时了。
出宫的那段路,是要徒步而行的,岑璋作为兄长亲自送她出嫁,这是岑锦玉和岑锦瑶当时没有的待遇,漪宁本欲推拒,换岑琰送自己,但又顶不住岑璋的坚持,再加上她有话跟他说,也便同意了。
一路上,为了照顾她穿着冗杂,行动不便,岑璋步子走的很慢。尽管如此,漪宁还是险些撑不住,岑璋适时握住了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出宫的路还长着呢,漪宁也不逞强,挽着他的臂弯继续往前走。
“出了宫便是别人家的丫头了,这下朕真的成你哥哥了。”耳畔传来岑璋似调侃又似沉闷的话来。
漪宁怔了怔,随后道:“兄长惜取眼前人吧,阿妧是个好女人。”
第一次,她客客气气唤他兄长。
耳畔传来岑璋的苦笑,随后二人又陷入沉默。
直到宫门口快到了,漪宁憋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陛下,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问吧。”
漪宁顿了顿:“佟迎怀孕了,你知道孩子是谁的吗?”
岑璋的身子似乎怔了怔,但又好像是漪宁的错觉。随即便听他道:“宫女与人私通可是大罪,若你此言当真,朕会帮你查清楚的。”
漪宁侧眸打量他,透过面前垂挂的金色珠帘的缝隙,仔仔细细顶着他的表情,生怕错过分毫。
她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淡淡道了句:“如此便多谢陛下了,佟迎是我的婢女,为了声誉考虑,陛下如若要查,就秘密进行吧。”
“嗯,好。”
此后,两人再无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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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邵恪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新郎服,头戴金冠,长身玉立,天人之姿,俊逸非凡。
看见漪宁,他亲自翻身下马,对着陛下行礼后,用喜绸牵起了她的手,扶她入了花轿。
长公主和丞相大人的婚礼,自然是**奢华至极,长长的队伍延绵两条大街。
源源不断地嫁妆由侍卫们抬着一箱箱入了府邸,有心之人数了数,足足五百大箱,史无前例的丰厚!
厅堂里,亲朋好友们尾随着新人一起入内,随后便是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主持婚嫁的人扯着嗓子唱了一句,漪宁和邵恪之缓缓转身面向门口的方向,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此音一出,坐在主位上的张氏眉眼带笑,颇为自豪。长浚伯却兀自站起身来,对着漪宁躬身施礼:“长公主殿下金尊玉贵,微臣担不得殿下一拜,该臣向公主行礼才是。”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漪宁的身上。
漪宁侧目看向邵恪之,他也神色平静地凝视着自己,还带着少许宠溺,那样子似乎在说,她怎么做他都没意见。
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长浚伯,漪宁柔声开了口:“百行孝为先,大夏以孝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