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妩 作者:韦羽(晋江2012.07.09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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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年轻的燕王在燕宫中中央这座最为浩大的石殿中宴请宾客。
无数的松油火把由宫人和宫卫们持着,在燕宫中组成数条火龙,将燕宫的夜空映得如白昼一般。
殿门大开……
“齐国使臣到……”
“韩国使者到……”
“赵国使臣到……”
“卫国公子季到……”
“秦国公子楠到……”
在燕国寺人的尖声唱诺下。各国宾客们如约而至,在这烛光通明的石殿中已设的席榻中一一跪坐下来。
肥全第一次作为赵国使臣来访他国。
看着迥异的异国风情,享用着美味的异国食物,搂着异国美姬,心情上佳的肥全笑咪咪的,那脸上的肥肉颤颤地向上提地硬是将只有一条缝的小眼挤得让人看不见了。
“赵国公子穿到。”
坐在席间的肥全一惊,手上拈着的一枚浆果“叭嗒”一下从手指间掉了下来,一把将靠在怀中的美姬推开。
“公子穿怎地也到了燕国。”素来就对公子穿又恨又怕的肥全苦着脸自言自语。
一旁的副使宁国尉听言,睨了一眼痴肥的肥全,嘴角微勾着一丝嘲讽,“肥大夫,公子来此已有月余矣。听闻燕都商业一条街之初建,公子穿也有参与。”
“你怎地知晓?”肥全的小眼瞪了起来,此时在肥脸上已然可以让人瞧见黄溜溜的瞳孔了。
“哧” 宁国尉嗤笑出声:“蓟城全城皆知,肥大夫只想着燕国其美姬美食,当然不得而知了。”
“这样不好,肥大夫为正使,不知出使国其风土人情,那便极易出事。”宁国尉看不起暴发户般的肥全,故意这么一惊一诧地吓着肥全。
同时也嘲笑肥全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
肥全当即眯起眼睛,堆上笑容道:“国尉,某首次为国出使,许多事务还需国尉耐心指教一番。”
肥全道得谦逊,其实谁也看不见那被肥肉掩盖住的眼瞳里却藏着一丝阴狠。
“好说!好说!”毫无察觉的宁国尉随口敷衍,随即起身立了起来,朝往这边过来的公子穿叉手一礼。
“公子。”宁国尉恭敬地称呼公子穿。
“宁国尉。”在赵国席位上展袍而坐的公子穿笑应点头。
公子穿虽是赵国的逃亡公子,但在燕国此时一干赵国人当中最为尊的一位。因此,燕宫寺人将他引至赵国席位最前列最为中。其余随行人员则在其后跪坐下来。
孟妩为公子穿的姬妾,自然跪坐在挨着公子穿身边侧后一方的席位。
孟妩默默地跪坐下来,隐没在公子穿身形之后。
“梅大家到。”寺人尖声叫到。
大殿顿时人声嗡嗡。
“嗟!梅大家色艺双绝、冠绝七国,燕昭王竟将她也请来了。”
“梅大家绝少献艺,她若不乐意,一般王侯也请不过来。”
“噫!君不见天下闻名三公子,此殿席间便到了两位公子,即公子楠和倾城公子穿。梅大家焉能不来乎!?”
“嘘!轻声点,梅大家到了。你瞧!那梅大家果真乃风姿绰约,虽年近三旬,却似二八佳人般水嫩嫩的。”
此时大殿顿噤了声……
只见一位高挽着随云髻,杏目粉面,身姿风流的盛装女子从殿外款款而来……
“铃铃铃……”
她轻移莲步,每一步便响着悦耳清脆的铃铛声。
而这铃铛声并非孟妩所听过的那种纯粹铃铃作响的铃铛声。
宛转动听,每一步每一声仿若暗合音律……
这让孟妩想起了前世所知的踢踏舞,虽然舞者在舞台上不停地踏着舞步,但每一次落下去的舞步声却节奏感十分强。
最后,来到石殿中央,铃铛声停了下来,梅大家盈盈而立,一双妙目朝殿中主位转眸过去,随即盈盈一拜。
“叩见燕王。”音色糜糯,若一支羽毛轻轻地搔着殿中男人们的心。
燕王伸出双手,宽袖垂展,朝虚空向上微扶了扶,便笑道:“噫!梅大家无需多礼,即刻惊鸿一舞,以偿我等翘首待舞之愿。”
作为一国君王,能如此动作地对待一位妇人,已经是够厚待了,试想在这男尊女卑世间,一位妇人能让一位君王扶起,即使是虚扶一把,这种等同贤士待遇的隔空虚扶,那是史无前例的。
梅大家应当感到无上光荣。
“诺!谨遵君命。”
然,盈盈立起的梅大家并未象孟妩所知所想的那样展现出无上荣光的表情。
神情只淡淡的,那种习以于常的淡淡。
果然是荣辱不惊的奇女子……
无怪乎!可让世人奉为大家……
眼眸间光华一闪,跪坐在暗处的孟妩迅速看了一眼那位渐让她感到欣赏的梅大家,便敛下眼帘暗暗想着。
其实,孟妩并不知道,这世间虽是男尊女卑,但却有着和后世一般的追星情结。
这梅大家就如后世的明星一般,有着一定的粉丝,有着不一般明星效应。
一张铜制大鼓被寺人们抬至殿中。
一阵脆耳的铃声过后,梅大家莲足一点跃上鼓中,长袖一甩,骤然激起,如白练横空。
“咚……咚……咚……”长袖如棍,分成三个不同的角度落至鼓上,激起三声鼓响。
随即,梅大家一个旋身,长袖朝鼓上猛然连抽数下,鼓声顿时激越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梅大家越旋越快,越旋越快,同时长袖挥舞,在空中划出不同角度的轨迹,时如花朵绽放,时如蛟龙狂舞,又时如波浪起伏,鼓点节奏由缓至急,越来越是激越,□时节,犹如万马千军。
时下,殿中诸人观得神炫目迷,有些人竟随着鼓点声用脚在座上跺起节奏来,各国席间随着贵人们身后的贤士剑客们也因其精彩处手舞足蹈喧哗起来了,真正是百态众生。
公子穿目光专注,虽未如他人跺起脚来,冷峻俊美的脸上却也动容。
孟妩曾是现代人,在电视上看过类似节目,当能如此近距离的现场观看,心中还是震憾起来了,只不过没有那些绝少能观看到新鲜节目的古人那般身心沉醉。
此刻此时,唯有赵人席中公子穿与公子穿所带随从虽动容,但依旧保持刚开始就席时从容整齐的姿态,沉静一片。
鼓上的妇人如灵蛇般反复旋转反复舞蹈,时而朝空跃起,时而朝后折腰击鼓,时而双腿劈叉......
裙带翻飞,长袖不停地挥舞抡起,若棍般地不停地击着大鼓......
这样连连旋转几十个圈,又不停地时而穿插着各种舞蹈......
鼓点开始时急时缓......
渐渐地......渐渐地......
在这妇人的旋转速度渐缓了下来,与此同时鼓点渐缓,最终长袖慢挥。
“咚……咚咚……咚” 梅大家最后配以一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击大鼓四下,然后俯身跪伏下大鼓上,玲珑有致的身躯因喘气微微一起一伏。
整个舞蹈就此结束。
鼓击声完全停止。
余音袅袅,石殿中一片静谧......
“啪......啪......啪......”
“善!”燕王率先击掌赞叹。
“啪啪啪......”
紧接着一片热烈的掌声热烈地表示附合。
此时梅大家已然从铜鼓上下来,盈盈又立在殿中。
只见她先朝燕王缓缓一拜,又盈盈朝四周福了福:樱口轻启谢道:“妾谢诸君赞。”
“梅大家,美哉!如此妙舞,殿中诸君意犹未尽,且难得燕王大兴,何不助兴再来一舞!”一位殿中赵国使臣肥全为了讨好燕王,故意如此提议。
“此舞甚需劲力,妾已然疲惫,恕无力再舞!”梅大家垂眼敛目,婉拒道。
“你......梅大家果然清傲......”提议者脸上肥肉一颤,骤然变色,怫然愠厉道:“一介妇人尔尔,怎可随意拒君子所求。”
这心目的明星被人诘难,古人粉丝们心中极为不平。
顿时,殿中人声嗡嗡,诸人眼光开始聚焦于赵使榻席这边,除却一些漠然的目光,更多目光是似是不屑,似是指责。
而高坐在上的燕王却似笑非笑,并未有着劝解任何一方的举动,好整以暇地扶着额似乎在看着殿中的热闹。
副使宁国尉没想到肥全有如此举动,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真是太丢我们赵人的脸面了。
宁国尉以袖掩面,不忍也不敢目睹这种舆论一边倒的迹象。
果然,一位秦国使臣站了出来指着一身肥肉的肥全嘲讽:“咄!竟派其如此肥胖野豕出使燕国……噫!此真乃赵国无人乎,乃不知教化之蛮邦乎。”
这名话除了针对相貌指责肥全是不知礼教的野猪,且又辱了赵国是个没有礼仪教化的野蛮人的国度。
肥全的肥脸躁得酱紫酱紫的。
秦赵两国素来敌对,因此秦人便会一抓到赵人的错处,便会毫无客气地上前嘲讽一番。
自从赵国国主无故废长立幼,宠后灭子后,诸国哗然,秦人更为理由将赵国视为礼乐崩坏之国。
此番嘲讽实在是让赵人难已接受,纷纷从座位站了起来,对那秦人怒目相瞠。
当然,赵国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转向赵人所座的首席尊位公子穿那儿,希望他们的公子穿能为势弱的赵人出头。
只见公子穿偏了偏头,一双凤眸朝身后的妇人注视过去,“妩姬,来此。”
一直将自己当成隐身人的孟妩突然听到公子穿唤她过来,吓了一大跳。
“来……来干什么?”孟妩的身子并未挪动,大眼流露出迷茫,真不知道这公子穿想干些什么。
这妇人还真麻烦!公子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长臂一伸,干脆将那个还不停挣扎的妇人一把捞至胸前按着。
“你……你要干什么?”孟妩用手掌使劲地抵着公子穿的胸膛,虽然抱她的是美人,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想被人搞出有碍观瞻的亲热戏码来。
这妇人竟然以为他会在此地要了她……那因挣扎而扭动的腰肢,那因羞愤而酡红的小脸,让向来自制的自己竟有着异样的情动……凤眸一黯,公子穿将妇人紧紧搂住,左手拿起酒樽喝了一口酒浆含在口中,尔后放下酒樽,垂下头来,空出的左手配合着右手将那侧开一边的小脸板正固定,两双眼眸便对瞪上了。
蓦然,薄唇印上樱唇,温润的舌尖轻巧地撬开妇人那排皓洁的贝齿,公子穿将口中酒浆尽数注入这妇人的檀口中。
“咳咳咳……”孟妩顿时被这口突如其来的酒浆呛得咳了起来,小脸更是通红。
公子穿冲着怀中她轻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迅速地将怀中的这位脸红得不象样的妇人推了出去。
孟妩正被那口酒呛得七荤八素的,突然被公子穿这么一推,推至席前,整个人都懵了。
“妩姬,平日你口舌甚利,如今便由你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秦人吧。”公子穿悠然地坐在席间,眉尖轻挑,唇角微勾淡淡一笑,那笑意未达眼底的凤眸却冷意凛凛,杀伐之气迸然而出,端是让殿中的众人感到浑身一寒。
那挑衅的秦人更是骇得不由地倒退一步。
孟妩这才明白过来,这公子穿要用上她了,让她与人对阵逞舌,刚才那样只是逗她一逗。
明白过来的孟妩瞬间便平息自己的慌张,吐了口气,镇定下来。
“咄!对面秦人否?”孟妩开口了。
那秦人一脸不屑,极为轻蔑道:“哧!赵国当真是无人,竟推出一位妇人与我弄舌对阵。”
孟妩充耳不闻,只是将有些凌乱的额发理了理,抿嘴一笑便道:“闻之,秦人喜猎,猎兽时定带数犬在前吠吠以壮声势……当遇野豕时,更是吠个不停。”
这句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孟妩是在骂那秦人是只犬,是只见到野豕更吠个不停的犬,即然他骂了肥全是野豕,那他便是秦人猎犬,除非他否认他刚才骂肥全的话。
当真骂人不吐一个脏字,却能让人气极。
当然,同时也直指秦人无能,出使外面还非要拉只犬“吠吠”壮壮声势,是毫无胆量的懦夫行为。
针尖对麦芒,好吧!你说赵人不懂礼乐教化的蛮人,那么你们秦人便是要依仗畜生叫嚣壮胆的无胆懦夫。
“妇人……且回家喂奶去。”那秦人气得跳脚爆粗口。
“犬素是欺软怕硬的畜生,然则,见着妇人,更是吠得响亮。”孟妩哧笑道。
“只是妇人是人,知道蹲下身来,更可吓走以为妇人要捡石子掷它的恶犬。”孟妩后退了一步,抿嘴一笑,百媚横生,百媚当中偏又生出时下妇人没有的自信。
“你……”那秦人又羞又恼,瘦脸上青筋毕露,却又不敢再斥骂孟妩,不然更加坐实他就是那只犬。
气泄了,在时下便是代表输了。
秦人竟然输在一名赵国妇人口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