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蝠酒吧-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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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朗回答:“当时喝得差不多了,好几人后我们相互聊天才想到的,再问他时就问不出了,虽然他否认,但是我们觉得他也很迷惑。”
“这很重要。”年特转问阿伦贝特,“得想个办法从西亚夫嘴里问出来。他现在哪里?”
阿伦贝特说:“和他的随从在一个院子里,出门都有军队保护。本来这次就是勃朗负责接待。野蛮人毕竟在这里会很不安全,直到上路他们才会出门的,果脯也都是代为挑选的。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那么还是由勃朗回去招待他吧。”年特有一种感觉,这个西亚夫恐怕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真的要好好琢磨一下了。就目前来说,严刑逼供是不妥当的。”
“嗯。”阿伦贝特嘱咐了勃朗,对其他的人说,“麻烦大家在这里待到西亚夫离开为止,我做事向来如此,你们跟我多年也不必再说了。”
年特和阿伦贝特一离开,立刻又有士兵把这里封锁了。阿伦贝特做事的谨慎态度给年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阿伦贝特挽留他们住下,但是年特很不好意思。
“给您已经添了麻烦。我打算在城里逛一逛,有事再来找您。”
“那好吧。”阿伦贝特把他们送了出去,“是担心我把钧你们送去领赏金吧?”
“当然不是。”年特礼貌地按照礼仪向阿伦贝特告退。
人已经黑了,他们想要找个地方去吃些东西。米蕾尼娅很守规矩,从来不在会谈中随便发言,有似乎有些心事,便显得沉默寡言。他们走在有些清凉的小巷里,年特正想关心她一下,她却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年特一跳。
米蕾尼娅攥着拳头:“果脯都扔在地上了……”
“拜托……”年特哭笑不得,“你把人家房子烧了也没有让你赔。我知道你穷,但是怎么会这么穷的?”
“我只是……我只是,不愿意浪费!”米蕾妮娅生气了,一个人走到前面。
年特连忙紧紧跟上,满面笑容:“不会浪费的,一定有人吃。”
“但是我已经没的吃了。”米蕾妮娅好委屈的感觉,“我都是依着教典的礼仪规范……”
“好了。”年特抱住她的腰,“我们去吃晚饭。啊哟!”米蕾尼娅反手一肘撞在他的脸上,其实并没有用力,他却捂住鼻子流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谁教你动手动脚!人家都说我是被你拐走的。”米蕾妮娅笑得弯了腰,抬起头来就看见年特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得红了脸,竟然说出脏话来,“看什么!凯子……快点儿带我去吃东西!”
第二十九章 咆哮与改革
已经是初春了,不过四季对西亚夫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分别吧?西亚夫躲在严严实实的铁壳里,和同伴在茂密的树林里耐心地等待,如同雕像。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倒叫年特有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
“我们太远了。”米蕾妮娅用传心术让年特知道她的想法,年特轻轻朝她摆了摆手,表示千万不能再接近了,“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嘛。他们就是走了我们也是不知道。”
年特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野蛮人实在是太敏感了,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对方的意识在周围环伺着,只要稍微靠近就会被察觉。这时候,树林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是一种人类没有听过的语言。
年特用最轻的声音说:“嘘……他们在交谈,有人出现了。”
“出来吧。”西亚夫说话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他说任何话都是吼吼的声音,就好像在大声喊叫。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们自己的语言了呢。”如同鬼魅般一闪,一个瘦弱的人类身影与树干分离开来,就仿佛是树枝掉到了地上。
西亚夫警惕地凝望着那敏捷的身影,丝毫也不友善:“白牙,你不会是找我来这里吹风吧?”
“怎么敢!”那名叫白牙的瘦小身影龇牙一笑,他全身隐藏在树梢的暗影中,只有森森的牙齿显得格外洁白,似乎是特意为了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他加上一种包含着恶意的语气,狞笑着说道:“你是部落头领,杀了你,我会遭殃,除非……”
“连尸体都不剩?”西亚夫任何话语都是咆哮,倒也一样叫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白牙舒展了一下身体,若无其事地说:“我哪有那个本事。再说,也舍不得呀,在我们所有的部落中,也只有你具备和我交谈的智慧。”
西亚夫“呸”了一声,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就是讨厌你拿大家当傻瓜,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同类。也许我们愚昧,但是始终都热爱生命,崇尚自然。而你,也许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那令人作呕的气氛,不要以为没有人发现。”
白牙笑着毫不在意,倒似乎十分欣赏:“别这么说嘛。人,野蛮人,还不都是光神创造的生物?不过光神太偏心了,才会遭到我们的背离。”
西亚夫猛烈挥动胳膊,带动披风发出了响亮的风声作为威慑。“废话少说!我不管你来这里干什么,既不想插手也不想受牵连,我已经知道你干的事情,只是来警告你,不要把灾难牵连到全族。”
“无情啊,你是想让我死在这里。”白牙阴森森地说,“我需要出关,如果你不想我被发现,就要帮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用族里十二个女人交换你一个护卫。”
“你想干什么?”
白牙森森地说:“当然是我们一起把他吃掉啊。然后我就可以变成他,跟着你们出关。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都不想用这么大的牺牲,想想看,你太划算了,十二个女人,包括我的妹妹黑眼在内,随你挑选。”
“你饿昏头了吧?食人在我的部落已经禁止十几年了。给他一包肉干,我们回去。而且我也不认为你的妹妹会听你的。”西亚夫丝毫不为所动,一声令下,就要转身离去。
“你疯啦?你算是勇猛的野蛮人吗?为部落而死,是无上的光荣!”白牙眼中发出寒光,“我的妹妹黑眼可是处女,全族所有的部落也没有她那样的美女。你们狮子部落低贱的审美观点并不重要,但是如果你不帮我,这就是侮辱我们全狐狼族,我回去一定把你的族人杀光!你想清楚!”
白牙的话出口,西亚夫回身怒视着他,从背后抽出一把狼牙棒来,他的四个部下也抽出各自的武器,缓缓将白牙围在中间。
“干什么?要杀我?”白牙似乎怕了,露出可怜的表情,“对不起,我忘了,你这一族与众不同的。但是杀了我,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有。”西亚夫深沉地说,“至少可以把你交给人类换取和平。”
“你还梦想和人相处?”白牙大笑,“当初不是你提出了解人类以便消灭他们的吗?我看你越来越离谱了!”突然一记火爪从他的手里飞出来正印在西亚夫胸口,白牙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大王已经决定铲除你们一族,消灭你的影响力,这时候应该已经向人类发动总攻击了,如果你还想保护族人,最好赶快去帮忙,表示忠诚,否则大王回去,首先就是灭你全族。”
“什么?”西亚夫摔倒在地,如梦初醒,但是一时爬不起来,“大王怎么会听你的话?”
“我答应把黑眼送给山洞大王啊。”白牙森森地笑起来,“你以为我真的舍得把妹妹送给你?”西亚夫咆哮着向他扑来,但是白牙一跃上了树梢,迅速念出了一个咒语。
“出来!按古老的血之契约,杀死他们……”
“死吧。”一个护卫一狼牙棒将大树砸倒,但是白牙瞬间就失去了踪影,只剩下奸笑声在树林里回荡。随着笑声,四周的树木一阵乱响,一群树妖从地面站起,发出令人发怵的声响,挥舞着枝干朝他们包围而来。
年特和米蕾妮娅在远处竖起耳朵听着,轰然巨响,然后怒骂声、打斗声传来。
“不好!打起来了!”两个人顾不得躲藏,赶紧往过跑。
米蕾妮娅问道:“谁是敌人啊?”
“不知道,保护西亚夫应该没错。”年特抽出长剑,砍断挡在眼前的树枝,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怔,“这是什么?”
“小心!”米蕾妮娅跑得没有他快,在背后大喊起来。一种奇异的吼声在身边响起,年特扭头一看,眼前的树木竟然有眼睛在瞪着他,刚才砍掉的是树妖的一个枝条。
“啊……”年特用盾牌一挡,树妖恐怖的力量把他抡出几米开外,撞在另一个树妖上。西亚夫正在和那个树妖酣战,趁机一棒打在树妖脸部——如果那算是脸的话。
“厉害。”年特站起来,加入战团。西亚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们在跟踪自己,这时候可来不及争辩。年特用长剑砍向树妖:“鼻梁断了都不带出鼻血。厉害!”
“哼!”西亚夫才明白他说“厉害”是在夸奖树妖,彼此心知肚明,不用多说什么,树妖太多,他们已经很狼狈了。
“有没有带火种?”年特缠住树妖,“赶紧从背后放火。”
西亚夫大笑,浑身厚重的铠甲因为战斗的兴奋而发出颤动声:“小朋友,我都是吃生的。”
说话间,树妖发出吱吱的惨叫突然起火,四下逃窜着,转眼间烧成一片。米蕾妮娅气喘吁吁:“你们没事吧?”年特赶紧过去挡在她前面,防止树妖垂死挣扎伤害到她。
一根长长的藤条甩过来,却被西亚夫用狼牙棒一缠,用上面的尖刺绞断了。一只火鹞直撞过去,树妖毫无逃走的机会,米蕾妮娅用火焰攻击树妖,用风控制火势,只是转眼就把树妖全部歼灭了。
“太棒了,这个时候果然还是你最有用啊。”年特几近恭维,米蕾妮娅却“哼”的一声毫不领情,收回手臂的时候,玉腕上的新买的法镯叮当两声脆响,动作十分优雅,而且用捉狭的眼光望着他,似乎想用眼皮把他夹死。
“你和我比武的时候不是魔法很强的?是不是作弊啊?”
“呃……”年特被问得噎住,“回去我们慢慢聊嘛。喂……西亚夫,解释一下吧。”
米蕾妮娅骂着“狡猾”,还是和他站在一起。西亚夫默默地站着,似乎在思考,最终点了一下头:“跟我来。”
他们走出树林,西亚夫走出树林,其他的人都默默跟在后面,一言不发。气氛显得有些凝重,两个种族之间多少有些不同的立场,在西亚夫明确表态之前,谁也不好冒昧地说些什么。他们一直走回城里,来到一家酒馆前,西亚夫居然请他们到小酒馆里喝酒。而酒馆的老板一见到西亚夫就很高兴:“这么晚了,西亚夫先生。”
西亚夫点了一下头:“您不休息吧?”
“当然,既然是您的话,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人了。”老板似乎和西亚夫很熟,给他们上了门板,酒馆里就只有他们了。那是一个很小的酒馆,但是生意似乎很好,是个老字号,竟然还开办通宵的服务,大概在城里也是独一份。野蛮人过分高大的身材和沉重严密的铠甲压得地板咯咯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迫感,酒馆老板却似乎已经习惯。
“那么你们聊吧,酒不够的话自己拿,我也要去休息了。”老板给他们放下一些碗和大坛的酒,打着呵欠离开了。
西亚夫摘掉了那颗严严实实的头盔,再次露出了他的满脸横肉和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和胡须。他的表情非常严肃,所以那奇异的装饰也不再显得可笑了。一种压抑的气氛似乎要让屋子里的空气凝固起来,西亚夫缓缓地说:“实际上……”
年特忍不住跟道:“实际上?”
西亚夫:“实际上……我非常喜欢说话!人类的语言实在是太好听了,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沉默的人,这一点很多人都误解了。但是我不得不慎重选择交谈的对象,你们大概也可以理解。要知道,我为了学习人类的语言和文字花了多少精力,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一直很想和人长篇大论地交谈,验证我们辛苦语言学习的成果……”
西亚夫突然开始长篇大论地发言,屋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年特和米蕾妮娅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刚才的严肃是为了什么。短促有力的发言不断从那血盆大口里不间断地喷出来,西亚夫口若悬河:“你们一定也以为我这么高大的人一定是沉默寡言,但是实际上不是的,我还学了唱歌……”
“啊啊,说得真是太标准了,几乎不用换气。”年特及时抓住了插嘴的机会,阻止了一场单人演讲。“那么说些关键的事情吧。”
“说些什么呢?你们已经知道白牙的事了?”西亚夫试探地问了一下,年特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回复道:“我想知道内幕。我们可以从十几年前说起,放心吧,人类是可以商量的。”
“这个时候,我们的立场几乎是在夹缝中,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