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蝠酒吧-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这所国王骑士最高学府被隔离的角落,哈马斯正在端详和泥的花匠。
地上扔着名贵的花,花匠的泥塑也已经初现端倪。一个半裸的女神惟妙惟肖地举着一个水瓶蹲坐在那里,在女神的胸口拍打了一番后,花匠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满意,离开几步的距离开始发功,口中念念有词:“活过来!活过来!”那份专注,完全无视哈马斯的存在。
哈马斯终于忍不住了:“你在干什么?”
对方头也不回:“罗嗦!当然是把她变活!活过来……活过来……”
哈马斯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个泥塑根本没有变活的可能性,又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只好继续往前走。前面传来喧闹声,完全和刚才参观过的地方不同。哈马斯抬头一看,“天字号一班”,顿时大怒,推开门刚要发火,发现自己在一个闺房里,到处都挂满了绢花,窗帘是柔和的粉红色。屋里好像没有一个人穿着校服,干什么的都有,十几个小姑娘正在上茶。
哈马斯陷入深深的困惑当中,看这里像是个茶话会,还有人服务,但是门上确实写着“天字号一班”,如果骂错了对自己的英名可是大大有损。
这时一个人拎起一个瓶子灌了几口酒,“噗”地喷出火来,好几个人叫好。还有一个人突然从房顶上跳下来,又重新像壁虎一样在墙上游走。
最终哈马斯退缩了,趁自己还没有被人注视前关上门退了出来:“难道是哪位小姐过生日借用教室?很有这个可能!”
哈马斯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正要离开这里,校长玛丝塔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陛下……!”
年特正在和屋里的人聊天。
“这位大哥,(看上去三十多了)你为什么哭?”
那人看了年特一眼,哭得更伤心了。有人向他解释:“咳!罗德罗号称万年落第生,已经十五年没有毕业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哭得好伤心。”
“十五年!号称落第万年!厉害,太嚣张了!”年特觉得这也是个壮举。那人力邀年特来打牌,年特谢绝了,但是和他们攀谈起来。
“我爸爸是本城财务大臣,本城的贸易和税收都要经过他点头哦!”
“我爸爸是本城畜牧大臣,本城的车马和粮草都要经过他划拨哦!”
“我爸爸是本城垃圾站长,本城的厕所和猪食都要经过他处理哦!”
“我们就是本城三霸!”
年特大感佩服:“你们干脆拉阿滋入伙,他父亲就是世界首富布匹大王,这样不但本城的买卖、吃饭、上厕所,连穿衣也被控制了。”
三个人相视一眼,均感到言之有理,立刻对阿滋刮目相看,拉着寒暄起来了,估计很快就会影响全国的大局。
年特又去看那个磨刀的,这时已经磨过了剑,又开始磨刀。他用一小块磨刀石放在桌子上,非常仔细地磨着,好像全部生命的意义就是磨刀。
“这把刀已经很锋利了!”年特想和他说话,但是似乎难以接茬。那人看了年特一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磨自己的刀。
“你不想聊天吗?”年特被晾在一边,觉得很无趣。
第二十节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子上,“还给你!别介意!你的,你的……啊,是你的吧?”钱袋被他从口袋里一个一个掏出来,分发给班里的人,竟然也掏出一个递给年特,“别介意哦!”
年特这才发现自己的钱袋被偷了,那位同学看上去很像老实的农民,憨憨地一笑:“这是我的爱好!其实我很有钱,但是……这毛病有点儿控制不住,如果被你发现请告诉我!不过不要生气哦!”
“嗯,我叫年特,很——特别的嗜好。”
“我叫斯芬克。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来面目。”斯芬克转了个身,瞬间脸就变了,“很有意思吧?”
“嗯……”年特突然觉得有人在门口,但是门已经关上了,似乎是什么人走错了地方。眼前已经够瞧的了,他对门外将会进来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也丝毫没有把对方和莱特尼斯皇帝联想到一起。
斯芬克似乎对他很有好感,因为这个地方怪人充斥,年特似乎是最正常的人里面最正常的。
“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你看,那个叫霍华德的人到哪里都带着一颗盆栽,他擦那盆栽已经三个小时了。还有那个人,就是角落里个,他虽然在读书,但是一直没有翻页……”
“其实我没有在看书,是在听别人说话,不过有时也是在睡觉。我叫赛伦,不要在背后偷偷窥视别人,这样不好!”那人突然说话了,离着他们老大一段距离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耳力非凡。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或是放下书,甚至连嘴都没动,声音却清楚地传了过来。
“呵呵,奇怪吗?我会腹语。”
“你还不是一样在背后偷偷窥视别人!”
“不——!”赛伦突然站起来摆了个威武的姿势,一甩头的瞬间,屋里似乎被无数个闪电照亮,所有人都目眩神迷。赛伦理了一下长发,“我只是不肯浪费造型!”
“不要乱放电!”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人气急败坏闯了进来,大声吼叫:“都给我坐好!”
屋里的人一起抬头望着他,年特大叫了一声:“啊,打更的。你来这里干什么?”立刻所有的人又各干各的了,似乎根本不曾有人来过。
校长玛丝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还真的难以置信。
“放开我!放开我!”门外的喧闹声让屋里的人又安静了下来,哈马斯拎着玩泥的家伙出现在门口,额头青筋爆起,一脚将对方踢进了屋里:“这个也是学生吧?”
年特低低地喊了一声“是哈马斯陛下!”立刻屋里的人收起手里的东西端端正正坐好了。女佣们训练有素,处变不惊,端端正正地坐在后面的地毯上。
年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总算没有晾在当场。可惜已经晚了,哈马斯一眼就看到了他,因为全班只有他一个人穿着制服。
“你!给我解释一下!如果解释得不好,全部砍头!”哈马斯一声咆哮,杀气弥漫,大群的士兵从屋外涌了进来,刀出鞘,弓上弦,对准了屋里的人。
“为什么是我?”年特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几十双眼睛用不同的眼神望着他,有哀求,有同情,有旁观,有恐吓,而年特想了几秒钟,不太明白应该解释什么。万般无奈之下,年特吟了一首诗。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哈马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那首诗太深奥了,听到最后他愣了一会儿,总觉得有所指,突然震撼了,那首诗似乎是在影射他和教皇之间的不合。难道这些学生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故意如此胡闹引自己前来?自己和教皇的矛盾毕竟还不是扩大的时候。
哈马斯沉默了,他低下头沉思着,突然转身离开了教室。所有的士兵都收起刀,校长也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转眼间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了。在一番暴风雨前的沉默后,响起了热烈的欢呼。
斯芬克一下子跳了过来,拍着年特的肩膀:“真有你的!一下子就把哈马斯陛下打动了!”
阿滋气喘吁吁地扭过来:“吓死我了……!真是爱——死你!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嗯?不是你挂在墙上的吗?我早就觉得非常显眼,我是不懂,估计陛下也不懂。他不懂,就会莫名其妙,所以下不来台,又要装作明白,只好把我们饶了。”年特指着正前方黑板右侧,也就是刚刚哈马斯身后的位置,一幅龙飞凤舞的好字就挂在那里。
“什么?你就这样照着念出来?”斯芬克惊诧了,“亏你想得到!佩服!佩服!”
“讨厌!”阿滋用臀部拱了年特一下,“我还以为你真的文采这么好!这是旧时代的古体诗,有三千多年了,确实难懂。”
年特说:“难道——你自己没看过?”
阿滋回答:“哎呀!那么多难懂的字我怎么认识!我只是觉得笔法图案不错……别管这个了!陛下真的会饶了我们吧?”
周围一片嘘声,众说纷纭。
“谁知道皇帝陛下会来啊!”
“怎么能怪我们呢?根本没有老师出现!”
“是啊!我们可是教了学费的,却没有人理我们!”
“我们没有犯什么错嘛!又没有人对我们说不许说话,必须坐好!”
本城三霸:“各位!我们推选这位大哥做老大好不好?”
“好——!”
本城三霸:“没有人反对就这么定了!我们班要垄断国家的经济……”
哈马斯头也不回地直奔自己的马车,玛丝塔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陛下——!息怒!”
“我没有生气!”哈马斯站住了,“他们就是你的为难之处吧?依我看是很有前途的一群孩子嘛!”
“陛下,这……我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屋里没有教师?现在我觉得是你的责任了!”哈马斯突然扳起脸来,“你打算怎么教他们?”
“我(希望他们像蔬菜一样烂在地里)已经去请著名的贤者了,但是您知道那些人不好请,所以今天耽搁了!”
“很好!我会关注着他们的成绩,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今天的羞耻我就会算到你的头上了!你懂了了吗?好好利用我赐给你的风神剑!”哈马斯在玛丝塔的胸口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扬长而去。
“这帮小混蛋!”玛丝塔大叫着冲回校长室取那风神剑,“杀——!杀——!”
“可惜不能真的杀了他们。”玛丝塔气喘吁吁来到天字一班的门外,理智使他逐渐平静下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咳!我当是谁,还是那个打更的。”
顿时屋里嗡嗡声四起,有人拿出牌来,有人继续聊天,有人磨刀,还有人和他招手:“不要向校长报告啊!我爸可是垃圾站站长……”
“杀——!风狼斩——!狂风破云击——!狂雷斩——!我斩——!斩——!”
玛丝塔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年轻时的绝技一一涌上心头,内力源源不断,要不是大肚腩仍然存在,宫殿一定会就此倒塌下来。
惊叫声中,年特和屋里所有的人不论有辜还是无辜一起撞碎窗户飞到了屋外。
半个小时之后,天字一班已经全部换上校服,每人背着三十公斤的重物跑在跑马场上。玛丝塔骑着马拎着风神剑在后面监督,不时用剑尖扎落后者的臀部。
看到这个场面,罗杰惊呆了:“真的是您吗?我从小在这一带长大,都没有见过您骑马!”
“啊,不要瞧不起人!我还没有老!”
“那个……马是您自己上去的吗?”
“风神剑——!”
“啊……!”罗杰在地上两个漂亮地侧翻,躲开攻击的同时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弓搭弦上箭,“您来真的我可要还手了!”
“别废话——!你跟他们一起跑——!”玛丝塔催马驱逐他,用剑身敲他的脑袋,“当我舍不得打你!都怪你自作聪明才让我这么丢脸!”
“哎……!好疼——!”罗杰很快投降了,拼命跟在后面跑起来。
“你这混蛋!为什么骗我校长是打更的!”年特看见罗杰便和他跑并排,背着三十公斤重物累的满头大汗。
“那天我就算告诉你他是校长,你还不是一样想揍他!”
“那时他手里没有武器!至少我可以揍他之后去别的学校!啊……!”
玛丝塔用剑扎他的屁股:“有力气留着跑步吧!你得比别人多跑一倍!哈哈!”
不知为什么,玛丝塔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风神剑确实是威力无比,但是让他充满活力的不是宝剑,是那群可恶的年轻人。
“以后不许到处铺地毯!”
“哼……!”阿滋娘娘腔地回应了一声,竟然跑得很快,背着三十公斤的东西踏着小碎步,毫不费力。
玛丝塔惊诧了一下,突然发现有人一面跑一面紧紧抱着一个盆栽,还有人气冲冲拎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随时像是要去砍人。他很想强迫他们改掉恶习,但是经验告诉他这些学生似乎有一点儿不寻常。
“也许多了解他们一点儿会更好。反正他们累得受不了就会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了。”这样想着,玛丝塔催马跟在后面。一大群女佣拿着茶点毛巾等在山坡上,见到玛丝塔经过就一起吐出舌头做鬼脸。
“世道真的变了!”
玛丝塔凝望着远方,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是我永远要做英雄玛丝塔。”
“哎哟……!”
年特是被马背回来的,关于如何拼死爬上马背,或是马自己把他驮回来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怎么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