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还有多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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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亮费劲地往下咽了一口,慢慢道:我吴天亮就是再喜欢你爱你,就是再舍不得你,也不会让你这么痛苦地活着,这么一天一天熬着去活着。我答应你,签字,离婚!
李萍扭过头来,看着吴天亮,吴天亮也在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都透着苦痛……
你们俩这干吗呢
十五
天色昏黄,更灰暗些了,使人心惶。靳英骑着自行车驶来,停在门前,锁好了车,下意识地往楼上的201房间扫视了一眼。她又掏出衣兜中的两张车票,看了看,走进了招待所……
靳英走到了房间门口,停下,先是侧耳听听,没有什么动静,便敲门,道:喂,你们俩……穿好衣服啊,我可要进去了!
靳英推门进去,看见吴天亮和李萍正坐在沙发上,伏在茶几上签着字。
靳英:车票买来了,可惜没有今天的,要有今天就买今天的了,是明天的……哎,你们俩这干吗呢?
吴天亮和李萍抬起头来,看着靳英。
靳英过来,看看,道:离婚协议?你们……你们签了?这就签了?
李萍:靳英,长痛不如短痛。
靳英:那车票呢?两张,白买了?让我白买了是吧?
靳英愤怒了。靳英将那两张车票费劲地撕碎,摔在了他们的离婚协议书上。
靳英含泪地:你们……你们俩!
靳英欲言又止,哆嗦着身子,转身奔了出去。
靳英跑出招待所,撞到了一个刚踏上台阶的服务员,可理都不理,开了自行车,骗腿儿上车,猛蹬。
靳英蹬着自行车,可双眼模糊了,泪水滚落而下。
靳英的眼泪在流淌着。
靳英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蹬车而去……
两个人没有想到靳英会那么生气,那么伤心。不过这时候,谁都没有心情去追她劝她了。
吴天亮将其中一份离婚协议书递给李萍:带上,你也走吧,让我一个人待着,静一静。等我回到贵阳,把你的户口和粮油关系什么的,尽快给办理好,给你寄回来。
李萍点了点头,道:那我明天来送送你。
吴天亮:你千万别来!让我一个人走!你要来送我,我更难受!
李萍看着吴天亮。
吴天亮含泪:这世上,没有人能知道……我,吴天亮,是多么地……爱你!别人不知道……你,李萍,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吴天亮极力忍着,才把眼泪给忍在眼眶里。
李萍走到楼下,神情有些沉重。
她抬头向楼上看看,下意识地掏出那份离婚协议书来,扫视了一眼,像是害怕回家,转身又走了。
吴天亮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手中的香烟在慢慢地燃着。香烟的烟灰已经很长很长了……
他的头脑中不断闪现与李萍在一起的一幕幕:
在卷烟厂会议室,第一次看见李萍时,她的缄默;宝盖山隧洞塌方时,她焦急地呼唤;看着诊断书,她失望得近乎绝望的神情……一幕幕就像发生在昨天,清晰地铺展在眼前……
晚霞从窗棂投射而进,笼罩着吴天亮,他欲哭无泪。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将他一震,那截长长的烟灰断了,掉在烟缸里。
吴天亮转头看去,是靳英走了进来。靳英手里拿着一把自行车钥匙,看着他,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沉默。
两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靳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本来想回家,可骑着车蹬着蹬着,蹬过了。发觉蹬过了,已经快到体院了。我下车就推过了马路,往回骑……我想回家来着,可蹬着蹬着又给蹬过了,这次等我醒过味来,都快到招待所了,又骑回来了我!瞧我这个笨!
吴天亮不语,难受地看着靳英。
靳英也看着他,道:吴天亮,我替你委屈!
吴天亮还是不说话。
靳英说:你比我还笨了你!你干吗要答应跟李萍离婚?你不是喜欢她吗爱她吗干吗要答应离婚?只要你不答应她,她就会跟你回贵阳难道你不知道吗?
吴天亮吃惊地看着靳英边说边有眼泪流淌了下来。
靳英擦了一下,却没有擦断。
靳英道:你说你笨不笨啊?你干吗要答应她啊?车票都给你们俩买了,你带她回贵阳不就完了吗?
吴天亮慢慢道:能留住人但留不住心,更何况,我不想让她活在痛苦中。
靳英:瞧你这高尚样儿,没人会把你当雷锋!
吴天亮:靳英,你……你别哭了。
靳英擦拭着泪水:我没哭!我哭什么!你们俩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谁哭啊我?我才懒得哭!
可靳英那情不自禁的泪水越流越多。
靳英起身去了卫生间,湿了毛巾,这才擦干了眼泪。
靳英出了卫生间,道:走吧。
吴天亮说:去哪儿?
靳英说:吃饭去!
吴天亮说:我吃不下!
靳英说,吃不下也得吃!
吴天亮:……
靳英生气地说:你不吃我还吃呢,走啊你!
吴天亮:靳英,让我一个人待着,我想静一静!
吴天亮不动,靳英却转身,向外走去了。
靳英在招待所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兜子的吃食,饼干、方便面、火腿肠、面包什么的,满满的一大兜子。靳英提着兜子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来了,回身问服务员:有酒吗?
吃惊地看着她
服务员:有北京二锅头。
靳英:二锅头就二锅头,来两瓶!
服务员从箱子里拿出两瓶二锅头来,放在了靳英的面前。
靳英提着那一大兜子的吃食,怀里抱着那两瓶二锅头,进来了。
吴天亮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靳英过来,想把东西都放在茶几上,可茶几上却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靳英:你当画看哪!有什么好看的这个?!
靳英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就给丢到了桌子上去了。
靳英将那些吃食给摆到了茶几上,打开了二锅头,倒进了茶杯里去了。
靳英端起一杯来,又递给吴天亮一杯,道:在李萍家吃饭,你只顾讨好两位老人了,忘了给我敬酒。你现在补一杯!
吴天亮看着靳英,道:靳英……现在我要是喝酒,非醉了不可!
靳英:你还怕喝醉啊?婚都敢离,还怕喝醉?
吴天亮看着靳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靳英:我陪你!
靳英也是一饮而尽。
靳英喝完,拿着酒杯空着给吴天亮看,道:看,我也干了!
靳英看着吴天亮,突然笑了,笑得很伤感。
靳英伤感地笑着对吴天亮道:我就不让你一个人待着!
李萍来到少帅府酒店,问酒店的门童:王小毛出车了?你认识他吧?
门童:当然认识!我看他和安总走了,去北京了吧?
李萍:去北京了?
门童:我听安总跟我们老板说她要去北京办签证。
李萍:哪天回来?
门童:怎么着也得明后天呀。
李萍失望地慢慢转身,看着停车场,走了……
此时,靳英已有些微醉了,话也多了。
靳英:还记得咱俩头一次见面在哪儿吗?在卷烟厂!厂部!门口台阶上!我对你说你好,你还记得你对我说什么了吗?
吴天亮:我说什么了?
靳英:你都给忘了!你把心思都用在李萍身上了!你对我也说你好!当时我就觉得你声音好听!(学着他)你好!哈!那天我就看了你一眼,你就上了吉普车,可你说怪不怪?我呀,再就忘不了你了!
吴天亮:你是因为李萍。
靳英:对,是因为她!她让我嫉妒!当初李萍还不愿意嫁给你,这你看出来了吧?说好要把我介绍给你。那天我还特意起了个大早,把头发给烫卷了,还挑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穿上来跟你相亲,可你倒好,你啊……你根本就没怎么正眼看我。我陪你去古莲花池,你一个劲问我李萍,李萍这个,李萍那个,气得我啊,恨不能一脚把你给踹进莲花池里淹了你!
吴天亮被靳英逗得苦笑了一下。
靳英:我把话给岔出去,你就给拉回来;我又给岔出去,你又给拉回来,哎呀,你迷李萍那个迷呀,当时我就想了,这吴天亮都被李萍给迷成这样了,我怎么还能抢得过来啊?
吴天亮:靳英,你可真会开玩笑。
靳英:开玩笑?这些李萍没跟你说过啊?也对,她跟你结了婚,就不该跟你说这些。那我跟你说吧,要是那天晚上她姐姐李岚不出事,咱俩早就成了,跟你结婚的就不会是李萍,而是我了!
吴天亮又是那么苦笑了一下。
靳英:听起来像是个笑话,可不是,不是笑话!这人啊,有时候很偶然的一件事,就能改变一生!
靳英说着说着,突然不说话了,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吴天亮。
靳英慢慢对吴天亮道:你再请几天假吧,在保定多待几天,我要带你去见我父母!我要嫁给你!
吴天亮看着靳英说:什么?
靳英说:我说我要嫁给你!
吴天亮想了想,道:你这是在赌气,跟李萍赌气,婚姻大事,草率不得,我和李萍当初就有些草率了。
靳英说:我不是在赌气,我为什么要赌气?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当然不会草率!我不害别人,更不会害自己!
吴天亮:可这怎么可能!
靳英:怎么就不可能?就这么定了!你要不愿意去我家,明天我带我父母来看你!咱俩不是没有缘分,是有!太有缘分了!我现在才明白过来,这么多年我挑来挑去、挑来挑去,一个也看不上,敢情都是因为你!老天就是让我在等你!我说呢!这就对头了!既然让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还跑得了啊?跑不了啦,你!
靳英又灌了一口酒,喝完,嘟起好看的嘴唇,轻轻地向外吐着气。
靳英:要不男人都愿意喝酒,喝酒是好,真他妈的好!壮胆啊!平时不敢说也说不出的话,一喝了酒,就全给吐露出来了!管你愿听不愿听,反正我是都说了!现在该你说了!说吧,你说啊!
夜色笼罩着保定,道路上的霓虹灯在幽暗中长明,居民区的灯火已时有熄灭的了。靳母在家焦急地等着靳英,不时地望着座钟。
听见门锁响,靳母急忙去开门,门一开,靳英就摇晃着差点倒了进来,靳母急忙给扶住了。
靳母:英子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你怎么喝酒了?
靳英嘿嘿一笑,搂住了靳母的脖子,嘴巴“拌蒜”不利索地道:妈,我去给你、给你找找找姑爷去了,我挑了一个女婿,好!那叫个好!最好的女女女婿让我我给找找找到了……
靳母:你这、还喝醉了你!说开了胡话了你!
靳英:我可没醉,没没醉,就是有点腿腿软。
靳母将靳英给扶到了卧室,让靳英躺在了床上,可靳英不躺。靳英非要起来说话:妈,我我我高兴!明明明天就带他回家来,你看看,你给把把、把把关,保证,保证让让你也也也高兴!
我舍不得你嫂子
靳母:你这说的都是真的假的啊?
靳英:都喝酒了,喝喝喝成这样了,还有假假假的啊?明天我带他回家来,你看!你亲眼看看就知道是真真真的,还是假假假的了!
靳母:那他是干什么的?
靳英:以前当过兵兵当过兵,铁铁铁道兵,打打山洞的,现在转转转业了。
靳母:铁道兵?李萍嫁的不就是个铁道兵吗?那是李萍帮你找的?
靳英:不是!我让让她她给我找过,一个,她给我找找过一个,就一一一个,嘿嘿,妈你放放心,我我不会找找两两个,一一一个就就够了。可李李萍找的这这个,我没没没有看上,她倒看上了,她我我她我让让让给她她我我了,她傻她她她傻……
靳母:让给她了?谁让给谁了?你这都说些什么呀你。
靳英说不下去了,倒在床上,难受地喘息着。
靳母有些害怕地说:英子!英子!靳英!你别吓着妈,你到底怎么啦?
靳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喘息着,少顷,靳母就看见有两行热泪流淌出来了。
靳英:难受……妈,喝酒怎么这么难难难受啊……
靳母伸手过去,心疼地将她的眼泪给擦掉了。
李萍一肚子心事,来到李元的印刷厂,想和哥哥聊聊。李萍站在角落里,看着哥哥李元和张谨等人忙碌的身影。
新安装的印刷机在飞快地转动着,吐出一张张印刷的书页来。
李元穿着工作服,抽空儿过来,对她道:再等一会儿!
李元话还没有说完,就匆匆去查看刚印出来的大样。
李元对张老师道:通过这一周的调试,这两台印刷机没有问题了,以后就可以多接些书活,也要接报纸活。像印其他的纪念册、画册什么的,逐步来!
张老师:好,既然你向董事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