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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鸿雁于征 作者:胭脂河(晋江2015-01-31正文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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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回到屋里的时候,看见唐姐儿端着碗碟往出走,她好像在躲我的眼睛,发生了什么?宋汝文现在书架前,手里正举着本书细细品读,见我来了,忙笑道:“咱家的店十天后开张,到时候我请些朋友来,顺便摆桌酒席,把咱俩的事办了。”
  我脸有些发烧,原以为以后就只能这样了,心中总是有个疙瘩。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为我着想。再也顾不上矜持,我狠狠地扑向他。是啊,来了古代,我总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把所有的情绪藏起来,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可这终究很累,宋汝文,你让我好像知道了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意思。
  宋汝文的身子很单薄,却很暖。我靠在他的胸膛,听着那颗以后只属于我的心脏强有力跳动,感觉很安心。他低头吻上我的头发,用宠溺的声音轻轻道:“你放心,我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把这辈子能给的全部给你。”
  我含泪点头,却说不出来半个字,此时无声胜有声。良久,宋汝文度量着我的情绪略微平复,轻轻问道:“不哭了好吗?我要给你幸福,不想看到你流泪。”
  我揉了揉眼睛,撑着宋汝文的身子仰头打量他,用手指戳了他光洁的脑门哼道:“谁哭了,看把你美的。”
  宋汝文薄唇笑的很有宋汝文的标志,似戏谑似真实,他捏起我的侧脸,凑近了坏笑道:“我不美你美啊。”
  “哎呦,快放手,疼,万一把我这去韩国做的假脸捏掉皮了,你赔我手术费啊。”
  宋汝文一愣,一副迷茫之色,桃花眼又出现了呆萌的不解:“啥国?假脸?你这脸是假的?”
  趁着他分神消化我的无厘头话,我一把捏住他的脸,扯来扯去,哈哈笑道:“呦,我说公子,您这脸皮还真薄呀,不像您的作风呀!”
  宋汝文连忙求饶,连声道:“饶命呀大王,就放了小生这一回吧。”
  我白了他一眼,左手傻傻的冲他做了个yes,蓦然发现,他左脸那条细长的刀痕很刺眼。我抚上他的侧脸,轻声问道:“还疼吗?”
  他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这毕竟是因为我才让他遭受的无妄之灾,我垂下眼眸,却看到他手里正抓着本什么书,是了,从刚才一进来我就看见他看书架前不知在捣鼓什么。
  我顺手要拿那本书,不想眼前却多了块黑色的玉佩。
  “这是?”
  宋汝文顺手将书搁到架子最高层,然后给我将玉佩戴到脖子上,笑道:“古人用玉来喻谦谦君子,如今我们不能像以前那般大手大脚,这块玉佩成色品质都不算上乘,你可要收下他?”
  我笑了笑,将玉佩塞进衣领里,然后抱着他,轻轻嗔到:“我已经把他收进心里了。”
  那天,我们的心贴的很近,很幸福。把过去的所有全都忘记,只有我们两个人,两个人的世界,是不孤独的。
  日子一天天幸福平淡的过下去,常越的身子也慢慢痊愈,他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整日家要不冷笑要不怒目,尽管我为他做了很多值得他感激的事。
  这些天,槐花儿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地叫的人很舒心。她对什么都有极大的兴趣,拿起胭脂簪环问我怎么用,有一天甚至拿了本《说文解字》来,求我教她认字。本来闺中生活就无趣清闲,我也乐得给她教。我甚至可以想象,我和宋汝文认了她当妹子,给她教文化,打扮她,然后再找一门好亲,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以后我们两家的孩子在一起快乐的玩,难道还有什么比平淡生活更让人感到幸福的吗?
  我们的绸锻铺子也筹备的差不多了,可还是决定蜜月后再开张。男人一旦开始忙事业,陪老婆的时间就少了,但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做他背后的女人,与他风雨同济,不离不弃!
  我们的婚礼没有大加操办,只是邀请了宋汝文的几个发小来喝酒。我嫌他买的凤冠霞帔太丑,不愿意穿,他笑着问我想穿什么样的?我则是神秘莫测地笑说让他在婚礼那天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1。常越说的话,选自《诗经·卫风·氓》,这是一首弃妇诗,反映了封建社会里妇女的痛苦,这首大家在高中都学过,也好理解,就不多加解释了。
  2。女主回的话,是选自《诗经·啵纭ぐ刂邸贰s嚕╠an)四声,发下垂的样子。两髦:男子没到成年的时候,披着头发,下齐眉毛,分向两边梳着,叫作两髦。
  这诗写了一个姑娘自己找好了对象,不顾母亲的阻饶(这里原文是:母也天只!不晾人只!为符合文里回答常越,我把母改成尔。),誓死忠于爱情,不肯改变主意。
  3。宋汝文给女主黑色的玉佩,而在“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玖,黑色的玉,象征宋汝文自己。

  ☆、花嫁 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有實。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有葉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今天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因为我要嫁给他。
  我坐在大镜子前,细细地将眉毛修好描黑,用尖头钝的簪子蘸了些青黛,勾画出精致到不行的眼线,晕染出艳若桃花的眼影,在眼角部位点上细碎的珍珠,这个妆容,反正我是很满意!
  槐花儿一直呆呆地现在我跟前看着,我起身准备去穿礼服,槐花儿一惊,瘦的像鸡爪子的手轻轻地碰了下我的侧脸,惊叹道:“这,这是人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少见多怪了。现代的化妆技术高明到可以把母猪化成港姐,我这不过是在工具不成熟的环境之下因材发挥罢了。
  好在本科念的是服装设计,不然这件旗袍短短几天还真出不来!我来这里瘦了很多,在量三围和画省道的时候,真的为自己心疼了一把。
  依旧是用了喜庆的红色布料,只不过上面的金线绣牡丹却是我在其他绣品上剪下来,仔细地缝上去的。鉴于还是古代,底下开叉我没敢开太高,也上了袖子,得,好好的一件旗袍倒快成了旗装!
  好在之前做了件不怎么完美的铁丝圈内衣,不然真不能把这件旗袍给撑起来!槐花儿从我化妆开始,就一直以一种萌呆的眼睛盯着我,看见我穿起如此勾勒曲线的衣裳,她倒不好意思了:“姐姐,这是哪里的衣裳,有点怪怪的。”
  我有些不高兴,毕竟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哪里听得别人质疑。我瞥了她一眼,只是淡淡说道:“没有啊,挺好的,去帮我把披肩拿过来。”
  槐花儿哦了一声,转身给我拿过来我所谓的披肩,她眼里的一块布。看见她那怀疑的眼神,我摇摇头,看来真是生存环境不同,共同话题也不同,得了,以后有的教她了。
  天还是蛮冷的,酒宴摆在二门花厅里。宋汝文在陪他发小聊的不亦乐乎。快要进去时,我阻止住唐姐儿朝里面喊话,偷偷在雕花屏风后面看他的这些朋友。
  来了三个人,年纪不等,相貌各异,唯一共通点就是绝对的富贵派头,这是暴发户在短时间练不出来的装比气质。
  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最惹人注目,他面如粉敷,唇若含朱,额头上勒着金线裹边黑缎打底的勒子,身穿一件青色裘皮披风,好乖乖,这竟然是以前我在专业课书里看到的‘青里雪'!这种皮子极难得,毛通体为青,只是尖端为白色,远看如雪撒其上,正因为这奇特的品质,既少见又昂贵。
  这个少年年纪最小,却最有风度。桌子上的珍馐美酒连看也不看,只是微笑着听其余人说话,即使如此一声不吭,照样把光彩占尽。
  我扭头问唐姐儿他是谁,唐姐儿在我耳边悄悄说是当今圣上第三子肃王家的小儿子。我了然,怪不得他看起来总比别人高贵许多,原来是这样!宋汝文也算厉害了,居然可以搭上这么一位真正的富贵公子哥。
  唐姐儿忽然轻轻呵斥身边的槐花儿:“哎,怎么傻了木头似的!”
  我扭头一看,槐花儿惊慌地搓着衣角,抿着下唇,羞涩笑道:“人真多啊!”
  没看错吧,这个泼辣大胆的家伙居然会羞涩?而且里面除了跟前伺候的几个小厮外,没多少人吧。我这个主角都不害羞,你倒羞了。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抬脚进去,却发现槐花儿站在原地不动。我笑着拉起她的手,没想到被她推开,她的头更低了,我实在不解,便问道:“怎么了,可是人多害怕?”
  槐花儿摇摇头,淡淡说道:“姐姐,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唐姐儿本就看槐花儿不怎么顺眼,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不进去伺候着,一会儿传菜倒酒,让少夫人做哪。”
  唐姐儿声音有些大,里面的人目光往这边集中过来,那个华服贵公子忙起身,对宋汝文笑道:“想是嫂夫人来了。”其余两人听了这话,也纷纷站起身来。
  我看见槐花儿脸上急躁神色愈发明显,便挽起唐姐儿的手,轻轻说道:“算了,咱们进去吧。她一个小姑娘看见这么多男人,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以为我的话可以得来槐花儿感激的目光,谁知她竟然扭头一溜烟跑了。此刻无暇顾及他人,我略微整理了下衣裳,踏着莲步,绕过屏风,进了花厅。
  宋汝文看到我,眼睛都直了,环顾了下四周,连忙冲过来,脱下外袍给我穿上,穿严实后便拉着我往里走,边走边笑道:“怎地穿这样薄,冻坏了你可怎么好!”
  我白了他一眼,这花厅被熏的又香又暖,怎么可能会冷!你是不喜欢我在别的男人面前穿最勾勒曲线的旗袍吧!我自问还不至于给你丢人呀!
  忽然,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冲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摇着头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宋汝文瞧了我一眼,却依旧镇定地对那个男人笑道:“怎么,李少,贱内有什么不对吗?”
  那位李少尴尬地笑了下,一拍脑门,对宋汝文道:“是我傻了,竟将弟妹认成别人了。”
  我看见这李少年纪大过在场人好多,白白净净的,眉眼带着风尘,像是个见过世面的。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抽的不对了,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像孟玉楼?”
  宋汝文抓着我的手明显紧了几分,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正在此时,那李少笑道:“虽有几分像,但不可能是。孟先生要是还活着,都三十好几了,没弟妹这般如花美眷。”
  肃王家的小王爷是个聪明人,及时笑着给我抱拳行了一礼,朗声道:“弟恭祝宋家大哥与阿嫂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宋汝文忙扶起了小王爷,笑道:“小王爷曲尊踏贱地,已是给足了汝文面子,怎还敢让您行礼呢?”
  小王爷还未答话,一个身穿深紫团花锦缎袍,脚蹬精致马靴,方脸大眼,年纪轻轻的彪形大汉笑道:“你们这几个小娘皮,好没意思,让来让去的烦死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宋汝文不怀好意地对小王爷低声说道:“这头老牛,当了将军还是那么糙。”
  牛小将军一把揪住宋汝文的肩头衣裳,又朝我瞅了一眼,坏笑道:“若不是弟妹在此,定要……嘿嘿。”
  李少拉着众人归坐,此间小王爷的位分最大,但他还是坚持推我和宋汝文坐上首,越瞧这个少年越是喜欢,彬彬有礼,真正的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非常萌!
  牛小将军举杯,兀自一口闷掉,得意笑道:“今日大喜,做兄弟是个绝对粗人,没什么能送你们,来呀,拿上来。”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清秀的小厮抬着个长型锦盒上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把通体镶了红蓝宝石的长剑。剑鞘成金黄,看这牛小将军的气派,想来不是假货。宋汝文大吃一惊,连忙携我起身,对那牛小将军道:“如此贵重,这可让汝文如何自处啊!”
  牛小将军大手一挥,故意看了下李少和小王爷,昂着头笑道:“这有什么,不过一把普通的剑罢了。”
  那李少冷哼一声,此时也一挥手,他家倒是只上来了一个小厮,同样也是抱着个长盒子。李少看起来得意洋洋,亲自打开盒子,众人往他跟前凑去,看到如此大的盒子里竟然装着条短人参,有点违和。
  牛小将军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屑笑道:“成日听说你家老爷子快成仙了,今日里你可是要送宋家夫妻俩升天不成?嗬,这可够贵重的!”
  李少毕竟年长,也没理会牛小将军的打趣,径直对宋汝文道:“这参倒好得到,只不过是东国进献给圣上的,而圣上正好赏了我父亲。我家老头子见我还乖,就给了我,吩咐千万藏好。如今宋兄弟大喜,何不借花献佛?”
  这李少真生了个好巧嘴!正如他说的,参好得,难得的是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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