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传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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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佳音在小学第一天就认识了叶绍阳。当时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小狗盯着那个捡破烂的叔叔从垃圾桶里夹出的那个肉骨头。从小学到中学,佳音一直被这个貌似温柔的人彻底的‘欺负’着。大学毕业后,佳音遇到了优秀的方辰宇,可惜新欢难敌旧爱,然而她与他真的能走到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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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脚鬼影()
秋风萧瑟,落叶翩飞,北国之秋,丰收的浓郁气氛中,多少还夹杂着万物凋零的凄凉,尤其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偏僻山村,这种感觉就尤为明显。
这个村叫作吴家村,村里有三十几户人家,全都姓吴,据村里祠堂的吴氏家谱记载,这个村是清道光年间吴姓兄弟所建,算起来也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整个村子呈半圆形,绕山而居,此山叫做龙山。
龙山高约三百米,山体挺拔陡峭,树木稀少,尤其在这落叶之秋,就更显得一片苍凉。人说“靠山吃山”,可是这吴家村里的人,却从不走近龙山半步,更别说登山采石伐木打猎了。外人无从得知原因,但这却是吴家村祖上近百年来传下的规矩,男女老少无不遵守。
然而就在这薄暮黄昏,一个人影出现在龙山脚下,只见他面目清秀,年纪约十六七岁,体态单薄,俨然少年,两手各拎一只水桶,顺着被踩平的羊肠小道,朝山脚一处大石走去。
少年名叫吴志远,是吴家村吴成喜家的独子,此时他正提着水桶帮母亲打水。
走近大石,便听到清脆的水流声如环佩相击,不绝于耳,原来是一处泉眼。大石大如房屋,呈不规则的长方形,整块大石浑然一体,完好无缺,却在正中靠下位置处,裂开一道细缝,那泉水正从这细缝中汩汩而出。泉眼虽不大,也不旺盛,但却供给整个村的生活用水。此泉终年不断,无论旱季雨季,水流不大不小,一往如是。更奇的是石缝下一个小水潭,无干无枝,蓄水刚满,石缝中泉水不断哗哗流下,潭中的水始终保持着一个高度,从不外溢。
吴志远放下水桶,伸出双手,从潭中掬一捧清水喝了起来。这初秋时节,泉水却丝毫不冷,清爽中反而透着暖意。吴志远喝完水,便用舀子将潭中泉水舀满两只木桶,正欲起身提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
万籁俱寂,窸窣声格外分明。少年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灰白野兔,身肥体硕,一边蹦跳一边四处观望,好不悠闲,丝毫没把一旁的打水的吴志远放在眼里。
吴志远一阵惊喜,心中暗想:“如果将它抓回去,晚饭就有肉吃了,爹妈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想起许久没吃过兔肉了,那至鲜至美的滋味顿时涌到嗓子眼,吴志远不禁咽了口唾沫。于是慢慢起身,悄声蹑脚的朝那野兔靠近。
野兔久居山野,自然机灵活俏,一见吴志远站起身来,立时“噔噔噔”连跳三步,离吴志远已有三五米之远,然后竖起耳朵,停在原地。看那架势,像是挑逗吴志远玩抓迷藏一般。
吴志远顿时兴起,便轻挽衣袖,缓缓向野兔靠近。岂料那野兔仿佛恶意戏弄,见少年跟来,竟不慌不乱,后蹄一跃,“噔噔噔”又是连跳几下,继续停在前方。
受到这般挑逗,吴志远有点急躁了,也顾不得脚步的轻重,紧咬下唇,猛地向那野兔一扑。
原以为这一扑已是十拿九稳,不想那野兔就在即将被抓住的那一瞬间,纵身一跃,身形已在十米开外,仍旧不惧不怕,吃起干草来。
吴志远哪曾受过这般戏弄?见状无明业火顿起,奋袖出臂,大叫一声,直奔那野兔而去。
野兔的速度不快不慢,与吴志远的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三米远,可谓恰到好处。眼见肥肉当前,却触摸不及,吴志远便越追越急,不知不觉追出了几百米远,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来喘着粗气。而那野兔也紧跟节奏停了下来,兀自吃着干草。
此时已日薄西山,清冷的夕阳洒出片片血红色的余晖,没有丝毫温度,龙山脚下更显阴冷。
吴志远抬头一看,只见西侧一尊石狮蹲坐在夕阳残照中。此石狮高约二十米,说是石狮,其实就是两块正方形大石上下垒在一起,大石极为普通,随处可见,但是奇就奇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块垒石的轮廓恰似一尊蹲坐的狮子,尤其在这日落时分,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
“到了守山狮了!”吴志远惊讶的自语道,“要不要继续追呢?”
须知这村里的规矩是村民不得进山,以守山狮为界,百十年来无人违反这一村规。据老一辈人口口相传,进山者大都无故失踪,再没走出山来。偶有出山者,也是几日后暴病而亡。
仰望着象征楚河汉界的守山狮,吴志远犹豫起来。便在此时,只见那野兔后腿一蹬,向里跳去。不容迟疑,吴志远将心一横,一抬脚冲了进去。
远远看见那野兔蹦跳的身影,吴志远加快了脚步,就在快追上野兔时,那野兔猛地一窜,钻进了一堆乱石缝中。吴志远一阵懊恼,心中懊悔,自责当初犹豫不决,如果当机立断,想必现在已经拎着野兔的耳朵往回走了。
所谓“狡兔三窟”,乱石缝中或许另有出口。吴志远心下一喜,便一边观察一边向乱石堆的背面走去。
一个声音从乱石堆背面传来,随着吴志远的走近逐渐清晰。“好像是吃东西的声音。”此时吴志远开始害怕起来,万一是狼虫虎豹,只怕此命休矣!然而事已至此,在兔肉的诱惑和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只有一探究竟的信念。
于是他压低脚步,悄悄走近,那吞咽撕咬声也越来越清晰,单凭声响判断,既非人又非兽,因为人吃东西撕咬声不会这般猛烈,而野兽吃食定会发出“呜呜”的兽语,绝不会这般安静。
吴志远扶着乱石缝中生出的矮树,探头一看,原来是个人,他悬着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只见那人背向吴志远,一身黑衣,衣衫褴褛,满头乱发,两手正握着什么东西放在嘴边撕咬。
吴志远壮了壮胆,从矮树后站出身来,打招呼道:“嗳!”那黑衣人好像没有听见,还在低头吞食手里的东西,对吴志远的喝声无动于衷。
“嗳!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兔子?”吴志远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嚼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突然停止吞食,猛地回过头来,只见他手里正抓着那只野兔,满嘴是血,尖牙暴露,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暗淡无神,却放射出恶毒的目光,直逼吴志远而来。
“妈呀!”吴志远惊恐的大叫一声,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转过身来拔腿就跑。
第二章 茅山道士()
“那黑衣人是人是鬼?看来祖辈传下来的规矩真的不能违背……”吴志远思绪杂乱,只能拼命地跑,路过打水的泉眼时也浑然不觉,将水桶落在了水潭边,一口气跑到家门口。刚推开院门,便一头栽倒在门槛前,不省人事。
村子小,事情传得快,只一阵风吹过,全村老少都知道了吴成喜家的孩子昏迷不醒的事。一大早,邻居叔婶就挤满了吴成喜的院子。吴志远的母亲吴氏满脸焦虑的看着坐在土炕边的大夫,问道:“五叔,志远没事吧?”
五叔是吴家村里唯一的大夫,三代为医,此时他把完脉,又试了试吴志远的额头,再扒了扒眼睛,说道:“志远脉象微弱,体表微寒,双目无神,依我看,他是阴盛阳虚之症。”
吴成喜慌忙问道:“这病好治吗?”五叔安慰道:“大可放心,我给他配上三副中药,吃完就醒过来了。”
“谢谢五叔。”听了五叔的话,吴成喜夫妇心如大石落地,这才安定下来。五叔当即回家抓药,院里众人便随五叔散去。
然而吴志远的病况并非五叔说的那般容易,也并非吴成喜夫妇想的那么简单。三副中药已经服完,一天也已经过去,吴志远依然浑身冰冷,昏迷不醒,毫无起色。
第二天早上,五叔又被请到吴成喜家。
“没道理啊。”面对眼前躺在床上的吴志远,五叔一边把脉一边自言自语,“实在是奇怪,奇怪……”
吴氏看着五叔的表情,知道病情变化,爱子心切,竟忍不住抽泣起来,吴成喜赶忙哄住。只见五叔站起身来,一脸不解道:“志远的病情虽然少见,但是中医本草也有记载,应该不会弄错,怎么会毫无起色呢?”
吴成喜紧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五叔行医传承父辈,医术自然有限,不过却是极为憨厚实在之人,他沉思片刻,抬头说道:“我先回去查阅典籍,你们先照顾好他。”一边摇头一边自语着走了出去。
这是民国初年,交通、医学等都不发达,村里人患病,只能指望本村的赤脚医生,村外山路崎岖,百里之内难逢村落,许多村妇终此一生也未出村半步,所以现今看着昏迷不醒的爱子,除了寄希望于五叔,吴成喜夫妇别无他法。
过了半晌,五叔也没回来,吴成喜急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搓着手,来回踱着步,不时的从里间探出头向院门口张望。吴氏则满面愁容,伏在吴志远身旁,默默流泪。夫妻二人均年近六十,可谓老来得子,如今发生这种变故,心情之焦虑可想而知。
日近晌午,吴成喜终于等不及了,猛一跺脚,就要出门去五叔家。刚走出正门,只见邻居三婶拉扯着一个人走进院来。那人身着道服,面容精瘦,颧骨突出,一双鼠目却直射精光,边被三婶拉扯着,边大声嚷道:“大婶,我真的有急事在身,耽搁不得!”
说话间来到吴成喜面前,三婶说道:“我在门口洗菜,恰好看见这位道长经过,我心想志远是不是中了邪了,便将道长拉了过来。请他给志远看看,如若不是最好,我们也好放心。”
“中邪”一词在此淳朴乡间绝非吉言,只因其与鬼灵精怪总脱不了干系,是以平日闲谈最为忌讳。但吴成喜听得三婶此言,并不介意,反而对她的一片好心大为感动,心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五叔暂无头绪,不如请这道士看看也好,连忙指引道:“三婶费心了,道长请随我来。”
那道士见摆脱不了,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尾随吴成喜走进房门。
只扒看了吴志远的眼睛,道士轻叹口气,又是一阵摇头。先前那五叔便是摇头而去,如今又见这道士摇头,吴氏顿时绝望的嚎啕大哭起来。
吴成喜和三婶连忙上前哄劝,只听道士急道:“这位大婶先不要哭,我又没说没得救!”
吴氏闻言连忙止住哭声,红着眼睛问道:“道长的意思,是能救过来?”那道士低头思索,鼠目连转,片刻抬头正色道:“哦,不错,只要本道长在,保证符到病除!”
吴成喜夫妇和三婶闻言大为欣喜,又听道士说道:“不过,依我茅山派的规矩,除了病人直系亲属以外,施法时外人不得在场,否则法术就不灵了。”
三婶自然明白话中之意,便知趣的打了声招呼姗姗离去。
见三婶走出院门,道士急忙道:“你家孩子是受到惊吓,导致灵魂出窍。人有三魂七魄,他现在有一魂已经破窍而出,所以会人事不省,全身冰冷,且双目无光。”
“啊!”吴氏夫妇一听不由的吃了一惊,赶忙问道,“道长,这该怎么办才好?”一对以农耕为生的乡村老实人,对这种事情自然是闻所未闻,似懂非懂,但只凭可以听懂的只字片语,便知病情不轻。
“不怕!我这里有道符咒,可以使他体温回升,定惊安神,以驱除体内阴寒之气。”道士眼神一定,从衣袖间抽出一道黄符,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不过,此符需要宝物相助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
“宝物?”吴氏夫妇一脸不解的脱口而出,道士赶忙解释说道:“不错,宝物,比方说……哦……银元,金银首饰也可以。”
“你看这个行吗?”憨厚的吴氏赶忙摘下手腕上的银镯,问道。
“行行行,还有多少,都拿出来。”道士拿出一块粗布,放在桌上摊开,将银镯放在上面。吴氏夫妇连忙翻箱倒柜,几十年的积蓄一会儿便全部放在了粗布上,有吴氏陪嫁的银首饰,积攒下来的银元,银锭等。
看着面前一堆钱银,道士双目漏光,但强作镇定道:“这些钱我放在你家孩子的被窝里,以助我茅山法力大显威灵。”说着,当着吴氏夫妇的面将粗布包了几下,顺手塞进了吴志远的被窝,又神秘的说道:“记住,二十四个时辰之后方可打开,否则前功尽弃!”吴氏夫妇慌忙虔诚的点了点头。
道士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