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这是大清正史-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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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去了九江旧战场,再奔铜陵。
这时候黄得功来了。
就是江北四镇之下,惨遭翻天鹞子高杰暴打的黄得功。
说起这黄得功,是一个真正的大老粗,斗大字不识得一箩筐,但神志还算是正常。福王朱由崧即位之后,不停地给他发诏书,让他去逮青蛙,制春药,又或是逮幼女,送入宫中供福王幸御。这些诏书统统被黄得功撕得稀烂,连传旨的小太监,都被黄得功打得半死不活。
黄得功每逢交战,铁定要喝得烂醉,清醒一点也不成,大醉大胜,小醉小胜,不醉就会吃败仗。他在战场上最常用的兵刃,是一柄铁鞭,交战时如果不用铁鞭将对方砸到稀烂,这事不算完。所以每逢战后,鞭上的人体汁液总是将他的手掌沾住,要浸在清水中小半个时辰,才能够脱手。
虽然黄得功坚决不肯给福王朱由崧逮青蛙、制春药,可说到底,福王也是皇帝,如今左良玉居然敢带兵来找皇帝索要拖欠的工资,要讨个说法,那却是万万不可以的。
于是黄得功抢先赶到铜陵上游,弄来一百多条民船,往船上堆了桐油,硝磺等易燃危险品,点燃之后,顺流直下,就见一道迤逦的火龙,直奔着左良玉的讨薪大军冲了过去。
战鼓隆隆,兵火如荼。左良玉那号称的八十万讨薪的农民工,被大火烧得吱哇惨叫。
烧死你丫的,叫你丫再敢讨要工资。
清兵这时候已经到达了泗州。
泗州的明军烧毁桥梁而逃,清军修桥而过,逼近扬州。
扬州城中,一片大乱,百姓们纷纷传言说,被邢夫人杀了全家的许定国,这次又带着清兵回来了,还说要杀尽翻天鹞子高杰的部下。于是城中的百姓全都夺门而逃,逃到江边,却发现舟楫已空,逃无可逃,史可法急忙安抚百姓,同时急报朝廷,请求援兵。
南明小朝廷接到史可法的求援信,气得两眼发黑:这个老史,又犯浑了不是?这边左良玉兵打南京,国家危在旦夕,他还扯什么扬州,真是个不知道深浅轻重。
传旨与史可法,速速起扬州之兵,往援京师。
这时候多铎已经率军到了扬州城北,发现一百多条船,又去南岸,再搞来两百多条船,于是直逼扬州城下。
伴随着南明朝廷如雪片般的催促回师之书信,扬州十日,由此开始。
史可法孤立于扬州城楼上。
这残酷的世界,他终究要独自面对。
第44章 弘光绝唱 (1)()
1。我的名字叫旺旺
九宫山上,燕雀折枝。
葫芦岭下,英雄埋骨。
闯王李自成折腾了一辈子,自登基以来,屡遭清兵缴击,只身逃入九宫山葫芦岭,为民间私募武装所杀。李自成虽然死了,但是他的老战友,另一名流寇头目张献忠,却是折腾得愈发厉害。
那么张献忠又是怎么个来历呢?
却说元末年间,关中有四大名将,其中一名叫张思道。他是蒙古人与汉人混血的人种,生下来的孩子莫不是牛高马大,精神抖擞。后来大明王朝尽逐元人北走,张思道迎战大将徐达,大败;败了之后却不肯去漠北,而是带着全家,偷偷地跑到了陕西米脂县隐居了起来——大概是这老兄久闻米脂婆姨的美名,所以提早赶来占个位子。
眨眼工夫,张家已经在米脂县躲藏了整整十四代人。到了第十五代,那婆姨的肚皮却是不争气得紧,竟然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正郁闷之际,婆姨又有了身孕,却是古怪,临到生产之时,只听那婆娘在床上辗转反侧,惨嚎不止,竟然是难产。张家人束手无策,突然之间,晴日里平地一声炸雷,就见一道雪亮的电光自高天疾射而入,到了产妇的房里。那电光滴溜溜地打了一个转,电光之中,竟然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披毛挂角,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产妇。惊得那婆娘一个哆嗦,就听哇的一声啼叫,婴儿生了出来。
这孩子出生在八月份,于是家人起名曰八旺,习惯叫做旺旺。
然而旺旺这孩子,却是个十足的扫把星。自打这孩子出生,张家先是大女儿突然病死,然后是二女儿病死,接着是三女儿病死。孩子的爹出门做生意,赔得一塌糊涂;地里的庄稼,却又遭了蝗灾。不过几年的工夫,张家已经从小康迅速地返贫了。
旺旺的爹说:穷怎么了?穷人家的孩子也有受教育的权利!
于是旺旺的爹揪住儿子的衣领,来到了乡里的乡塾。
教书先生:这孩子,叫啥名啊?
孩子爹:旺,旺旺。
教书先生:我是问孩子叫什么,你怎么学狗叫?
孩子他爹:我没学狗叫,这孩子的名字,就是叫……旺,旺旺旺……
教书先生:你看你给孩子起的这怪名……你一叫孩子,把狗都招来了……那什么,我给他起个新名字,就叫张献忠如何?
张献忠!
一代乱世枭雄,值此横空出世。
2。洋鬼子神一元
张献忠在乡塾中识了几个字后,就参加了一个地下抵抗组织。
这个地下秘密社团,叫做山王会,乃一个外国人所创建。不晓得这个洋人何时来到中国,也不晓他是如何来的,甚至连他的名字大家也不晓得。只是以讹传讹,模仿着他的名字发音,乡人都称呼他为神一元。
神一元其为人也,金发碧眼,遍体生着钢针似的黄毛。一个汉字也不识得,中国话也说得不是太清楚,但对于中国的女人,他却有独道的研究。他建立山王会这么个公益组织,目的就是为了广行善事,让普天下打光棍的穷男人都有女人睡。所以这个组织,对于未婚男人来说,是有着强烈的吸引力的。
山王会中,分为阳刚队和阴柔队两个部门。阳刚队负责杀人放火,欺行霸市;阴柔队却讲究骗奸妇女,坐地分肥。张献忠年轻力壮,又是新晋员工,就被分配到了阳刚队。
张献忠加入组织之后,第一次行动,就是二十里屯闹革命。
这次行动,包括新员工张献忠在内,阳刚队一共出动了十八个人。趁夜抵达二十里屯后,先将屯长逮起来,逼着他杀鸡宰羊,烫酒招待。然后又命屯长去找十八个美少妇来,替兄弟们松松骨。不曾想那屯长阳奉阴违,竟然找来了十八个老太婆。众兄弟勃然大怒,将屯长一顿暴打,举刀要杀,终于迫使屯民们乖乖地送出十八个美少妇。
十八个美少妇就这样把兄弟们白白地给睡了。兄弟们很是委屈,要求赔偿金,每人赔银子一两。屯民们老老实实地把银子捧出来,交给兄弟们。
兄弟们临走时说:我们这是奉了朝廷的命令,下乡访贫问苦,这么做是有皇上圣旨的。你们要是不信,尽管去乡里问一问好了。
兄弟们敢这样说话,那是因为二十里屯地方偏远,大家掉头回家,这些屯民们去哪儿找他们?
可是这村民也忒阴坏,他们给兄弟们送来的18个少妇中,有一个是当地驻军的妻子。她的丈夫在营中担任小小的书记官,虽说是官不大,可屯子里有事,你怎么也得照应一二吧?既然你不肯管,那好,咱们就把你老婆给人家送去……
书记的妻子被羞辱了一夜,哭着回去,找到自己的丈夫寻死觅活。书记大怒,就带了人来找屯长的麻烦。妈的,竟敢把我老婆送给别人白睡,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厉害……到了屯长家,却发现屯长已经死翘翘了,一家人正在号啕大哭,办理丧事。
原来,屯长已年势老迈,又被山王会的兄弟们捆打了一夜,因而活活给弄死了。
见此情景,书记就带了屯民去兵营找最高领导。这位领导是个参将,名叫王威。他听说了这事,很是愤怒,说:咱们当兵的,流血流汗为了国家,可连妻女都无法保全,这还像话吗?地方不管,我来管。
这一管,山王会立即浮出了水面,有人悄悄带着屯民去神一元的总坛相认。到了里边一瞧,嗬嗬,那天夜里的十八个恶棍一个不少全都在这里。
当场拿下,立即枭首。
参将王威下令道。
3。死里逃生
于是张献忠等十八人一起被推到法场上,一刀一个,挨着个地往下砍。已经连砍了五人,还剩下十三颗脑袋时,忽然有兵卒来报:
报!登莱总兵陈洪范陈大人前来检阅边兵。
参将王威听了,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啊:你说这个陈洪范,你是总兵,我是参将。没错,你的官是比我的大。可你在登莱军区,我在西北军区,咱们俩谁也管不着谁,你闲着没事跑我这儿来阅什么兵呢?
可是再管不着,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就请陈大人入内。
陈洪范进来了:兄弟们好,大家辛苦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名字叫左良玉。
这个陈洪范,就是日后从南明出使北京,到了北京城就投降了满清的那位老兄。这老兄虽然民族气节缺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他的为人却是讲究一个衙门里边好修行,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老兄进来之后就闻到弥天血腥,地面上有五颗人头正皮球一样地滴溜溜乱滚,那边还有十三个脑袋做势待砍。
陈洪范的一颗心,当时就软了下来。于是便说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老兄治军严肃,果然是名不虚传,口碑不谬啊。只不过我今天前来拜访,恰好遇到这事……兄弟,能不能赏给本座一点面子?就放了他们吧!这些人都是娘生爹养的啊,他们的妻子儿女还在等着他们回去……就请老兄你高抬贵手吧。
参将王威冷冷地回答道:总兵大人,你只知道他们都有父母,都有妻子儿女,可难道别人就没有父母妻儿吗?这十八个人,个个恶贯满盈,人人罪无可赦。单只他们犯下的奸淫良家女子案,就足足二十二起。每一次犯案,少则十数人,多则数十名妇女横遭淫污。总兵大人,我倒想请问一问,如果放了这些人,那些横遭淫污的女子,会答应你吗?
这个……陈洪范一时语塞,脸扭着看着左良玉:小左,你看看人家……一点面子也不给咱。
左良玉心念一动,指着死刑犯中最后一个人,道:总兵大人,你看看那个人……
陈洪范顿时醒过神来,指着最后的张献忠问道:看这个,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也犯下二十二桩奸淫案吗?
这个……参将王威犹豫了,还真是,这些人中,只他一个是初犯……
陈洪范大喜:那老兄,咱们就这么定了。我既然开了口,你好歹也要给我点面子,就赦免了他吧。我要这个人,有点用处。
那……好吧。参将王威也不好再驳陈洪范的面子,就将士兵拴在张献忠身上的绳子,递到了左良玉的手中。
陈洪范和左良玉,牵着张献忠回到了驿馆,进去后便替张献忠解开绳子,对他谆谆教导了一番:你看你这个孩子,好端端的,你学什么不行?怎么偏偏就不学好呢?杀人放火、奸淫妇女这种事,是你应该干的吗?
张献忠耷拉着脑袋,承认错误道:大人,小人错了,小人以后改。大人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张献忠,尽管吩咐,赴汤蹈火,我张献忠在所不辞。
陈洪范说:我就是为救你一条命,能有什么事用得着你?你快点回家吧。
张献忠感激涕零:大人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跪下磕过了头,张献忠两眼含泪,出了驿站的门。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做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以报答陈洪范的救命之恩。
4。你认识我很久了
决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张献忠大步流星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途经一家酒楼,就听见咽喉处咕嘟一声,原来是馋酒了。
可是就上酒楼喝杯酒,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对不起陈大人的救命之恩吧?
张献忠心想。
他抬腿进了酒楼,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上好的牛肉先切五斤,陈年的花雕,给老子捧两坛子上来。
就是喝两杯老酒,这应该没什么。张献忠心里想着,自斟自饮,大块吃肉。须臾,盘子里的牛肉吃得光光,两坛子花雕,也已经见了底。这时候店伙计走了过来:客官结账吧,四两银子。
银……子?张献忠目瞪口呆。
不是他张献忠存心赖账,问题是自从他加入了洋鬼子神一元的山王会以来,喝酒吃肉就从来没有付过账,早就忘了进酒楼还要掏银子这一说。
再者,他是刚刚从杀头的法场上逃出性命,身上哪来的银子?
这下子可窘大了。难道还是像以前那样,把店伙计揪过来一顿好打?可如果恩人陈洪范听说了……正在为难之际,邻桌的一条大汉突然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