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惘少-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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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肖尧一早就说今天有雨,我还不信,您老现在也说有雨没下,这是真的有雨吗?”
“当然有啊,你看湖面上空的燕子,飞得多高啊。老话说:燕飞高空,无雨及风。你再闻闻这空气,都湿漉漉的,雨就快要来啦。”
朱贤青听着老人的话,看着天空上不算过密的乌云,还是有点怀疑。
“大伯,晚饭我们就不在这吃了,我们就歇会,等体力恢复了,我们连夜回校。您老这里要是有代销点的话,麻烦您老去给我们买一件雨衣和两个手电筒。”
“有,就是有好几里地,我爸腿脚慢,我去买。”
“慢就慢吧,让他们多休息会,你在家陪着,还能说说话,留点力气晚上赶路。”
老人把肖尧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不然怎么说人老成精呢?肖尧不让他儿子跑腿,让自己一个老人去买,用意当然十分明显。
他这次是异常坚决的拒绝了,肖尧再次递来的十元钱,挺直腰板,迈开有力的步伐,身后留下一串串,带着脚趾印的脚印,快速的向着前方延伸。
自古人是英雄钱是胆,分文难倒英雄汉。从今后,常老伯将永远甩掉“常欠债”这个外号,见人不用低三分,挺直腰杆再做人。
老伯走了,四人坐那喝着白开水,谈天说地聊未来,问问家常道道辛。
“咔嚓。”
“轰隆隆。”
“哗哗哗。”
电闪、雷鸣、风声、雨声齐心协力,肆虐大地,整个天空一片雨幕,湖面上更是水雾朦胧,浪花飞卷,鸟儿都不知躲到哪里避雨了。
“想不到这雨,这么快就下来了,也不知道老伯现在到了哪里,会不会有躲雨的地方?”
“肖尧现在我才真服了你了,老伯也说的太准了,说下就下了。”
肖尧看看屋顶,把黄莉拉着站起来,端起长凳,移动到一处不漏雨的位置。常方兴有些尴尬的道:
“湖边风大,草屋顶不抗风,修了又漏,漏了又修,只要不是漏在床上的位置,都不愿折腾了。”
“我在担心你爸有没有躲雨的地方,你跟我说屋子漏雨的事。他服我是假的,那是古人传下来的谚语,我服你倒是真的了。”
“你服我也没用,你那叫白问,这么大的雨,有躲雨的地方,我爸自然会躲,没有躲雨的地方,只能冒雨走到能躲雨的地方。我们着急也没用。”
“肖尧,就怪你,要不是你说让老人家去买,也许常方兴就去了。”
肖尧看着黄莉那一脸的抱怨,真想上去抱抱她,苦于人多无奈,只好笑笑说道:
“我就是让常方兴去,也是老伯去,那样反而显得他不孝顺了。我又何必做恶人?”
黄莉不信的看看常方兴,见到他微笑点头,这才恍然大悟。还是自己跟不上节拍啊。
肆虐的狂风暴雨刚刚势微,常老伯就冒雨走了进来。新买的雨衣,把手电筒包裹的严严实实,满身的雨水,把地面流湿了好一大块。
很明显老人没有躲雨,但见他有雨衣不穿,只是包着手电筒,朱贤青就不解了:
“大伯,你也不等雨停了再回来,不躲雨也能把雨衣穿着,又挡雨又能护着手电筒,干嘛只包着手电啊?”
“傻小子,这你就不懂了?这雨谁知道啥时候停啊?肖同学既然要买雨衣和手电,他是铁了心的晚上要走,因为他知道,今晚留在我家,也没有睡觉的地方。我说的对吧?”
常老伯一改往日的萎靡,问向肖尧的话,满是肯定语气。他接着又对朱贤青说道:
“我不穿雨衣,只因为这件雨衣,是他为这个女同学买的,你们四个人,他只买一件,就说明了问题。总不能让我一个糟老头穿过的衣服,再让这个女娃去穿吧?咱们这的女孩子,是不能随便穿男人穿过的衣服的。”
到此常老伯又把眼光看向肖尧。
“我要是真穿了,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老大不乐意的。我人老眼不花,他俩的关系,可不一般呢。”
“大伯,您老。。。”
常方兴见他爸在那兴高采烈的侃侃而谈,一边抹着头上的雨水,一边开起肖尧和黄莉的玩笑,他心里踏实了。好多年没见到老爸这么开心过,“常欠债”的外号,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如今。。。
“爸,你看你,一高兴就啥话都说了,快去换衣服,别受凉了。黄莉,你别怪啊,反正你俩的事,在学校也是半公开的秘密了,被我老爸一眼看穿,也不稀奇。”
其实,在肖尧问他老爸有没有躲雨的地方时,常方兴就知道肖尧在担心什么了,去买了雨衣,还要躲雨吗?他们还等着雨衣和手电买回来赶路呢。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同样也是,知父莫若子。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他一点都不担心老爸会穿着雨衣回来。所以他当时只说肖尧白问,两人都刻意没有提及雨衣的事,他话里意思就是你肖尧白担心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屋漏偏遇连天雨()
雨一直下,天雾蒙蒙。肖尧等不及雨停了,他细心的为黄莉穿好雨衣,让常方兴装烧点白开水带上,辣糊汤已经喝完,铝锅正好丢给他家以后使用。
常方兴把篮子里几十个米饺拿出,又把肖尧和黄莉的胶鞋洗干净泥土,放在篮子底下,上面铺上稻草,再盖上报纸和塑料皮。
然后把两瓶水和饺子放在上面,再拿一个大塑料皮,把篮子整个包起来,防止雨水进去。四人准备出发。
“肖同学,家里就这一把油纸伞,还烂了,你就拿上,将就着挡挡头部的雨吧。”
常老伯也没有劝他们不走,他知道是劝不住的。肖尧接过雨伞,拿到手里看看,点点头,和常老伯道个别,拉着黄莉,一头扎进风雨之中。
“肖尧,回去我们不能走原来的路了,走那小道虽近,但到了晚上看不见,这泥烂路滑的,很容易滑倒河沟里去,太危险,我们就顺着大围埂走吧。绕道是绕道,但路面阔,好走。”
常老伯看到肖尧出去后,就用雨伞为黄莉挡住头顶,不让雨水,淋到黄莉的脸上。他在心里,为肖尧竖起了大拇指。
风雨中,这个“*”的组合,在常方兴的引领下,顺着村庄,沿着大河,逆流而上,再次踏上艰难的行程。
这一回程,注定了比来时,将更加的遥远,更加的艰难。因为他们没走多久,还在下着雨的天,就黑了。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即使他们奋力赶路,身上还是有了一些凉意。
“屋漏偏遇连天雨,行船就碰打头风。这老天也是,下雨天,天黑都早了不少。若不是你要去买来手电筒,这晚上根本就看不见走路了。”
常方兴见大家一路走着,都不吱声,气氛有些压抑。他开口说笑,打破沉寂。他和朱贤青都是光头淋雨,出门没多久,两人就成了落汤鸡。
肖尧一直扶着黄莉,并用一把伞,遮住两人头上的雨水。他自己的半边身子,早已湿透。另一半也好不到哪去。
黄莉让他把雨伞往他那边移点,他笑着指指头上的雨伞,一个大洞,正在肖尧这边,雨水照样滴落,而黄莉那边都是好好的。
虽说休息了两个多时辰,但没走多久,黄莉体力就跟不上了,她也不顾身边还有两个同学,早就挽着肖尧并肩而行。她时而抬头,看看为她打着雨伞的肖尧,心里甜蜜蜜的,觉得这一趟,自己再累也值了。
“我这叫先谋而后动,不想好后路,冒冒失失的,吃亏的是自己啊。我现在是啥都好,就是这脚丫子里面钻泥土,烂叽叽的,实在是膈应的慌,甩都甩不掉。”
“那是你不经常赤脚走烂泥路,走多了,习惯了,就没感觉了。前面有个村庄,我们找个避雨的地方,把东西吃了再走,你看怎么样?”
“行,正好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
“怎么还有这么多?你小子,早上不是把人家卖米饺的店,都包了吧?”
在一间祠堂大门的屋檐下,他们停了下来,一打开包着米饺的油纸,肖尧发现至少还有五六十个米饺。
“我没包,一家不够,我跑了两家,还补充了二十个耙耙。反正不花我钱,我买少了,晚上你们吃,我看着,你当我傻啊?”
“家里就两个盐水瓶,想多装一瓶都没有,你和黄莉共一瓶,我和他俩一瓶。”
常方兴递给肖尧一瓶水,四人围坐在篮子边,边吃边喝起来。而黄莉却没什么胃口,没吃两个,就吃不下,不吃了。
“黄莉,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害羞吧?这可不是玩的,还有四分之三的路没走呢,按照我们现在这速度,至少还要六个多小时,你不吃饱咋行?”
“我们走了有两个多钟头了吧?才走四分之一?怎么绕这么远?”
“肖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道什么叫弓弦吗?我们走小道,走的就是弦,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而我们现在走的大河埂,就是在走弓,这个弧度越大,距离就越远。”
朱贤青真的不愧是数学课代表,把一个绕路,都利用数学知识,解释的头头是道。
也许他们的善心感动了老天,也许是老天可怜这几个连夜赶路的孩子。就在肖尧准备询问黄莉为啥不多一点的时候,雨停了。
“行了,趁现在不下雨,我们抓紧时间赶路,黄莉现在吃不下,一会饿了再吃,你把雨衣脱下来透透气。”
几人连忙收拾下没吃完的米饺,整装再度出发。
常方兴把肖尧的雨伞拿了过去,肖尧把黄莉脱下的雨衣,折叠起来,一手拿着,一手搀扶着黄莉,他感觉黄莉身上热乎乎的,呼吸很重,一张俏脸也越来越红。
肖尧伸手摸上黄莉的额头,手上传来的高温,让肖尧大吃一惊。黄莉在发烧。
“你这乌鸦嘴,怎么说那句话?现在真是屋漏偏遇连天雨了。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呢?”
当朱贤青得知黄莉发烧了,一向比较信彩头的他,竟然抱怨起常方兴来了。常方兴无语,谁让他啥话不说,要拿自己家屋子漏雨来说笑呢?
“黄莉,你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我。。。我能坚持,我就是感觉头好晕。”
若不是泥烂路滑,黄莉真不想坚持了。可这样的路,又是晚上,自己想撒娇也不行啊,她也心疼肖尧,自己不走,受累的只有肖尧,其他两个男同学,她可不愿意让他俩碰自己。
感受到黄莉说话时,都有气无力的。肖尧还是不放心,他把手里的雨衣往篮子里一塞,转身弯腰背对着黄莉:
“来,爬上来,抱紧我,我背你。”
“我自己能走,路远无轻担,你自己还不习惯光脚走这烂泥路呢。”
黄莉很想直接就爬上去,但她不能那样做。肖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他自己湿漉漉的上衣脱了,光着膀子,再次来到黄莉面前:
“爬上来!”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的命令。黄莉没有违抗,有些羞涩的看看身边二人,身子前倾,倒在了肖尧那宽阔的后背上。
她双手紧紧搂住肖尧的脖子,把自己滚烫的脸,紧贴在肖尧那冰凉裸露的皮肤上。一阵舒爽的凉意,由脸部传向全身。真舒服,她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立马把自己羞的紧闭双眼,不敢看人了。
“肖尧,你这样也不是事啊,路还远着你呢?”
常方兴此时心里愧疚极了,这都是为了自己,他们才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啊。
第二百七十章:人在做事天在看()
风停了,雨止了,泥泞还在,艰辛未完。现在黄莉发烧,肖尧背着她,在一步一滑的艰难前行,正可谓雪上加霜。
常方兴和朱贤青心里都充满担忧。这样下去,天亮也难以到校。何况肖尧背着黄莉,能坚持走多久呢?
“这里离五洋镇有多远?我要送她去医院。”
“那倒没有多远了,只是现在不知道时间,等我们这样速度赶去了,有没有渡船就不清楚了。”
肖尧把背上的黄莉往上凑凑,两手搂紧她的腿弯。
“你俩急速前行,先去联系渡船,让他等我们,就说有病人等着过河,要钱给钱。没有渡船,就联系附近有船的人家。加倍给钱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到了,必须有船送我们过河。”
常方兴和朱贤青,被肖尧严厉的口吻吓住了,这不讲过程,只要结果的态度,是如此的霸道。
“我空手在,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让常方兴留下来陪你们,万一有啥需要照应的,也好有个帮手。”
“不用,我怕你一个人搞不定,你俩一起去,这里我自己就行。你俩越快越好。”
他俩也不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