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花一样绽放 作者: 海岩-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八集(7)
刘川怏怏还了电话。景科长说:“哎,你上次托我们买的那个大卫杜夫牌打火机已经买了,是一千二百九十九块钱的,还剩二百零一块,等回去还你。”
景科长手下的便衣拿着一包菊花牌香烟进来了,刘川交了钱,景科长继续说道:“那打火机我们已经托北京市局的人给你女朋友送去了。她叫季文竹对吧?她是你女朋友吗?她爱抽雪茄?”
刘川笑了笑,拿了蚊香和香烟转身往门口走,在门口又站下,似乎想了想,才回头做回答:“对,她是我女朋友,她不爱抽雪茄。”
小院白天
单鹃母亲正在屋里自己用纸牌算命,刘川进来,把烟给她,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又低头看她的牌去了。刘川犹豫了一下,从摊了一片扑克牌的床上拿起那盒烟,从里边抽了一根,又拿了床上的火柴,点上抽了一口,转身走了。单鹃母亲怔怔地抬头,望着刘川的背影,心里不满,却又说不出什么。
小院夜
单成功一家人还没有入睡,单成功正在地上磨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他的老婆还在抽烟玩牌算命,单鹃则在自己蚊帐里看那本关于刺青的画册。画册上的那些刺青有蝴蝶,有蝎子,有龙,有鱼……
单鹃问:“爸,你知道刘川属什么吗?”
单成功说:“按岁数,应该是数羊吧。”
单鹃翻看画册,她在刺青的图案中看到一只羊角,她又问:“爸,你知道刘川是什么星座吗?”
单成功:“星座?什么星座?”
单鹃:“他几月几号生的?”
单成功:“×月×号吧,我看过他身份证。你问这个干什么?”
单鹃:“×号,那他是射手。”
单鹃母亲不解地问:“射手?”
单鹃:“×月×号是射手座的。”她翻着画册居然找到了一只弓箭。
单鹃母亲:“哎,你没事不去找小康,怎么那么喜欢和刘川在一块儿腻着。刘川有什么出息。”
单鹃:“刘川怎么没出息,刘川上过大学,刘川还当过警察。小康有什么,除了拼狠,什么也不会。”
单鹃母亲:“当警察不是让警察给开除了吗,我看他上学肯定也不是个好学生。”
单鹃:“他是为了救我爸才让人家把官衣扒了的,要没他我爸还出不来呢。”
单鹃母亲:“不管怎么说,放着北京大城市不住,到这种憋闷的地方来,肯定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呗。混得好也不会跟你爸过来。”
单成功:“别胡说了,刘川是我劝他过来的。这孩子不错,毕竟当过警察,素质还行,在我身边我好多一个帮手。”
小院白天
刘川和单成功一起动手,开始收拾这个杂乱肮脏的院子。他们把院里的垃圾清除出去,把不能清除的东西堆放整齐。他们还把那个虽然破烂但高度还算标准的篮球架修好,把下面的地面腾空垫平。刘川在院里一个角落的杂物中,还找到了一只磨掉了色的瘪气的篮球。
万和公司白天
季文竹到万和公司来找刘川,公司的总办主任反倒缠着她问了半天。
总办主任:“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们老板是什么时候,你们这两天通过电话吗?”
季文竹诧然地:“怎么了,刘川出什么事了吗?”
总办主任:“啊,没有,我们老板有好几天没在公司露面了。”
季文竹:“他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是不是在家?我打他手机他手机一直关着,他家电话多少来着?”
总办主任:“你前一阵不是跟我们老板一直在一起吗,他没告诉你他家电话?”
季文竹:“我一般都是打他手机,他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家待着?”
秦水街边白天
刘川把那只瘪气的篮球拿到街边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上,花一毛钱打足了气。他把球在地上拍了两下,脸上露出笑容。
刘川家白天
季文竹来到刘川家,给她开门的竟是刘川过去单位的同事,那个年轻的女警小珂。
季文竹见到小珂不由一愣:“啊,刘川在家吗?”
小珂:“啊,他不在,他奶奶在,你进来吧。”
季文竹进了门,也许因为小珂知道季文竹原来和庞建东好过,所以季文竹在这地方与小珂邂逅多少有些别扭,好在小珂正忙着照顾刘川的奶奶喝药,和季文竹之间并无交谈或彼此默视的时间。季文竹进去见了刘川奶奶,小珂替她向刘川的奶奶做了个介绍:“奶奶,这是刘川的朋友,来找刘川的。”
第八集(8)
季文竹问候奶奶:“奶奶,刘川不在呀?哟,您是不是生病了,要紧吗?”
刘川奶奶对季文竹有些陌生,点点头说:“还好,不要紧。你是刘川哪儿的朋友啊,是他同学吗?”
季文竹有点尴尬:“啊,不是,我们是后来认识的。我来过您家。”
奶奶才想起来似的:“啊,上次和刘川吵架的是你吧,我好像有印象,你和刘川他们那儿的小庞一起来的,对吧?刘川平常没那么大脾气,那天跟你们一吵,还冲我发了一大顿火。你们朋友之间以后有话好好说,吵来吵去让人家觉得没有修养,对你印象就该不好了,那样对你们可不利……”
奶奶叨叨不停,小珂拿药给她喝,这才打断了她的唠叨。季文竹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尴尬。
街上晚上
季文竹走出刘家时天已黑了,街上华灯璀璨,车水马龙。季文竹彷徨街头,不知该去哪里,寂寞孤独,油然而生。
小饭馆晚上
季文竹独自吃饭,服务员端菜上桌,季文竹拿起筷子,却无一点食欲。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前窗台上放着的一盆文竹上,又牵出了她对刘川的思念之情。
小院白天
篮球在篮筐上跳跃着,入网。
不干活儿的时候,刘川大部分时间就在小院里练习投篮上篮,篮球成了他的主要消遣,成了他排除烦恼打发寂寞的精神寄托。
单鹃站在篮板下,看着刘川投球,和刘川一起玩儿的,又多了一个小康。
小康身高体壮,篮下占优,但刘川技胜一筹,得势得分。刘川发现只要单鹃从旁观战,小康就有点成心撒野,非赢不可似的,打两下就脸红脖子粗了。
于是刘川就停了下来,擦了把汗说:“累了,不玩儿了。”
小康正输在气头上,认为刘川退出是故意晾他,所以粗口相向:“你他妈是输不起了吧,瞧你那样就不像个男人!”
刘川也不回嘴,自己向水龙头走去。单鹃笑着对小康说:“歇了吧你,再玩儿你也是输,打的臭球。”
小康赌气上篮,想要扣篮,不料篮球没扣进去,小康自己倒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单鹃格格笑起来,刘川回头,看小康狼狈的样子,想笑,又忍住了。
刘川的小屋白天
刘川正在换衣服,他闻闻自己的衣服袜子,酸臭难闻。
单鹃没敲门就进来了,吓得刘川连忙把脏衣服又穿在身上。
单鹃:“别穿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刘川:“不用不用,我自己会洗。”
单鹃看见床上的那双脏袜子,刚要拿,被刘川抢先拿到,塞进自己的裤兜,他红着脸对单鹃说:“袜子太脏了。”
单鹃说:“没事,我不嫌脏。”
刘川说:“我嫌,我嫌。”
单鹃看他,他也看了单鹃一眼,冲她感激地一笑。
小院晚上
单成功一家住的大屋里,灯光明亮。
老范来了。
老范和儿子小康一起,带着些酒菜,七碟八碗地摆在用木箱拼成的桌面上。两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互碰,边吃边聊,主要是两个长辈聊他们的那些陈年往事,小时候跟谁打架,谁的老婆跟谁又有一腿以及弟兄当中谁最讲义气之类的。老单的老婆和几个晚辈只是闷头听着,很少插嘴。
一瓶说不清真假的泸州老窖喝掉,老范的脸最先红了,他问单成功:“老单,你这次出事,你自己说,我范本才够不够义气?”
老单说:“当然了,你是大哥,我但凡有三长两短,就得靠你。要不我当初怎么把老婆女儿都托给你了。”
老范说:“你老婆你女儿在我这里,我绝对一点不亏她们。你给的那两万块钱,早就花没影了,你去问问她们,我啥时少她们一碗热乎饭了!”
单成功双手举杯:“大哥,我就大恩不谢了,你容我缓过这口气来,我一定加倍回报。我报不了,我儿子我女儿,接着报。”
老范说:“好啊,那我可就等着啦,来,干了!”他和老单碰了杯,又碰了刘川和单鹃的杯:“来,我跟小辈的也干一杯。小子,酒量行吗?”虽然刘川连连摇头,但老范还是命令:“喝干了喝干了!”然后他自己也一仰而尽,喝罢对老单笑笑:“报不报的,不知道哪辈子的事呢,我这人做事凭交情,只问耕耘,不求收获。倒是我现在有点难处,你要是不多心,我就跟你说说。”
老单应了声:“噢。”且听他往下分解。
老范也不绕弯,上来一句:“我现在没钱了!冲我要饭吃的人太多,我养不住他们,他们怕是要造反了。这年头不给吃饱了谁能跟你!”
老单马上做出深明大义的样子,说:“那是那是,这我都懂。你说吧,兄弟能帮你什么
忙吗?要不然,我们带着孩子到别处走走,至少给你省几份口粮。等你做大了,不在乎这点小钱了我们再回身投奔过来,你看怎样?”
老范摆手:“哪的话,你现在往哪走?到处都在抓你,你可别大意了。老单你是我兄弟,你老婆是我弟妹,我就是再苦,你俩的这口干粮,我省不下。单鹃呢,跟我儿子感情不错,我儿子愿意养她,我管不着。老单你现在也不可能抛头露面到处找活儿干去,你就在家藏着吧,现在出去不得。我看你就别让你这干儿子整天这么闲着了,让他也出去挣点钱吧,年轻轻的,别总让别人养着。”
老单看看刘川,刘川也看看他,没有说话。老单又看看老范,看他像是认真的,便说:“好啊,你当大伯的就给他找个事干吧,他年轻,吃点苦没啥。”
老范说:“我这儿的事,都在小康手上呢,就让他跟着小康干吧。”
小康并没去看刘川,他眼睛一直盯着单鹃。单鹃张口刚想说句什么,却让单成功抢先挡了。
单成功:“好啊,小康比刘川大几岁,就算是刘川的大哥吧。小康,刘川人生地不熟的,以后你费心多给他撑着点,省得让人欺负他。”
小康斜眼看看刘川,说:“刘川只要真心跟我,我罩着他!”
单鹃大概从小康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刘川的敌意,于是情不自禁地移目去看刘川。刘川低了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言不发。
第九集
小院外白天
从这顿饭的第二天开始,刘川就跟着小康到城外的小煤窑挨户收租去了。一大早,小康带着十多个人严重超载地挤在一辆破旧的旅行车上,到小院门口来接刘川。刘川刚刚上车,单鹃也冲出院门挤上了车子。
小康问:“你去干什么?”
单鹃答:“你们干什么我干什么。”
小康:“我们出城找窑主收租去,你干什么去?”
单鹃:“我跟你们出城玩玩儿去。”
小康笑笑:“玩玩?好,我带你玩儿去!开车吧。”
小康拉着单鹃坐在自己身边,单鹃回头用目光关照刘川,刘川已经低头坐到后面,挤在那帮打手中间去了。
城外小煤窑白天
刘川这下算明白收租是怎么回事了,收租就是到处砸窑打架,找到窑主后小康一般不多说话,手下打手的气焰已经足够嚣张,上来先问:“今天几号了?欠那么多钱是打算拿命还啊!”窑主一般都是点头哈腰,诉说难处,头两个窑的租金收得还算顺利,窑主啰嗦一阵就把现钱交了。到第三个窑时窑主不在,只有几个挖煤的短工,个个脸上黑得只剩下两个眼睛窟窿。窑主不在收不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