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森林-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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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的时候,把干笋放在清水里泡上一段时间,可以拿来炖汤,也可以用来炒菜。
除了竹笋,竹林中还盛产一种小蘑菇。这些小蘑菇是半透明的白色,细细长长的一簇簇长在林子中,积累多年的竹叶为它们提供营养,也给予它们独特的风味。
把它们采下之后,洗净,放在碗中备用。先用一块咸鱼或是一条腌鸭腿和干笋炖汤,汤放在陶锅里在火上慢慢炖几个小时,香气四溢时舀出汤汁,直接浇在碗里,小蘑菇就完全变成透明的,小伞在汤碗中张开,汤的香气中又加入一种独特的香味。
这样的汤,用来做火锅也很不错。
汤煮好后,先加入土豆粉条,再加入蘑菇,汤上浮着几滴黄色的小圆点油脂,红色的鸭腿肉藏在汤底,晶莹的土豆粉条上开着半透明的小伞,如果再加入几根碧绿的蕨菜,简直完美。
可惜的是,这种美味的竹菇无法晒干保存。
但还有竹荪呢。
竹荪的样子并不像是什么美味的食物。它长在干枯的竹根附近,有点像个小丝瓜瓤子,或是一个网兜,或是拖着个网兜的蘑菇,不太结实,全是大大小小的洞眼,还一碰就碎得到处都是渣。
但是这东西小心采下之后,生吃凉拌脆爽鲜嫩,如果放在汤里,尤为惊艳。
晒干后的竹荪可以保存很久,唯一的缺点就是怕压,一压就碎成渣沫。
用新鲜的野鸡、野鸭或是什么兽肉熬成汤,加入竹荪,它丝瓜瓤子似的形状就能像海绵一样吸收汤的美味,而且,把肥腻给去掉了。吸满了汤汁的竹荪又恢复新鲜时的脆爽口感,可它入口时包含汤汁,绵软极了,咀嚼的时候又能感到酥脆的口感。
新鲜的嫩竹叶也是特别的食材,它可以用来做茶。
洗净,晾晒干,收在竹筒里,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守着炉火的冬夜,泡上一杯,满口清香,清润肺腑。
长得特别肥大宽厚的竹叶也有用。何田把它们采下来,晒干之后留着包粽子。
当然,竹子最大的用处还是当建材。
春耕开始之后,易弦建议,建一条引水道,把山涧的水直接引到地里。
于是他们砍伐了大量碗口般粗大的竹子,劈成两半,打通竹节,因势利导,从山涧地势高点的地方向下倾斜,搭建了一条总长二十几米的水道,把泉水直接引到了地边。
水道全是由半圆柱形的竹子搭的,他们选的是这片竹林中能找到的最高的竹子,每根大约六七米高,竹子连接处,粗的那头竹子放在下面,用草绳绑紧,缝隙填上用鱼皮熬制的鱼胶和剪成大米粒大小的碎皮子混合而成的填充料,凝固之后几乎就不漏水了。竹道下面是x型的支架,每隔三五步有一个,按照地势做成不同高低,当然,也是竹子做的,只要在两段竹子中间钻孔,再用绳子绑紧,就能牢固地站在地上了。
水道通到地边后,再由几根细竹管分流,分到小米地、土豆地、萝卜地里。
每块地上,再将竹管侧面钻洞,填上更细点的小竹管,一排排架在地上,小竹管侧面钻出小孔,让水灌溉得均匀。
每个分流的竹管开端都有盖子,想要用水灌溉的时候,只要移开盖子就行了,水道最开始的地方,也有这样的盖子,打开之后水就从山涧引了过来,水流平缓,要流上快三分钟才会流到地里。
这番工程可费了何田易弦不少心血,但是规划、画图、推敲、讨论,就花了几天时间。搭建倒只花了一天时间。
何田看到水流从水道的开端进入竹子,她紧紧跟着缓慢的水流走着,一直跟到地头,水流进地里的时候,她放声大叫,跟易弦拥抱在一起。
水道建好后还得慢慢地修改,才能越来越合适,这个,急不来的。
比如种胡萝卜的地,竹管引来的水流现在对于胡萝卜幼苗来说太大了,何田就还是直接把引来的水接到洒水壶里,浇灌它们。
洒水壶的壶嘴上还特别安了一个竹节做的喷头,在节面上钻了三圈细孔,浇出的水就很温柔了。
春耕忙碌了一周多,何田一直处于兴奋中,易弦提醒她,“商队就要走了吧?我们是不是得再去买点东西?”
他回来时,刚一进门,就把怀里揣的钱又都交给了何田。
何田这才想到,对啊,原先是按只有她一个人生活一年的情况去购物的。
现在易弦回来了,说是要等“山下太平些了”再走,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些呢?几个月?到夏末?秋末?还是来年春天?甚至一两年后?
不管怎么样,先做好今年是两个人一起过的打算。
那样的话,米面糖盐都要多买至少一倍,做衣服的棉布也要再买些,还要让易弦自己选喜欢的买,还有各种零碎小东西。
她这时才想到,等等,易弦偷了人家一条船,还有一个死贵死贵的金钟罩马达!
想到城主那些趾高气昂荷枪实弹的兵,何田有点怕。
易弦却完全不当回事,“他们只会觉着这是哪个猎人买卖完了偷了就走,再见面最少也要一年以后了,谁能想到我们会去而复返呢?”
不管心虚不心虚,该买的东西只能在集市买到。不然就得等一年。
何田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和易弦踏上去集市的路。
这次,带着小麦。
到了河道上,她战战兢兢,问,“那船你扔哪儿了?什么?凿穿了扔岸边了?”
“对呀,估计残骸都顺流飘走了吧。”
“那马达呢?”
“当然也扔了。留着干什么?我们一买柴油不就暴露了?”
“好贵的呀!”何田几乎要甩开手中的桨捶胸顿足,“好贵的啊!”
易弦笑眯眯的,“就算留着,你也买不起柴油啊!”
何田摇摇头,“没有柴油,咱们难道不能用别的油脂试试吗?我奶奶有本书上讲了,大严寒刚来的时候,被说食用油了,那会儿的人急起来连伏特加都当过燃料。”
易弦又笑了,“逗你的。我藏起来了。就算真的扔了,再偷一个不就行了!”
瞧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何田不敢置信,“你——你以前可是城市人啊,你怎么一点法律意识都没?”
“你倒是山民,瞧着比我还守法呢。”易弦还是笑,“河口以北,所有人都公认是化外之地,既然是化外之地,法律?呵呵。熊和铅弹都不讲法律。”
何田辩不过易弦,叹口气,“总之,我们今天小心行事。”
易弦乐呵呵的,“好。”
何田又划了会儿船,才想来,易弦交给她那笔钱,没少,反而还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打晕了一个兵,穿了他的衣服才偷到马达的。衣服我过了河口就扔了,兜里的钱总不能一起扔了吧?”
何田呆愣一会儿,“说的也有道理。”
土豆熏肉蛋饼()
这次来市场;真是轻舟熟路。
一路上两人笑语嫣嫣;再没一点离愁别绪;还有小麦这个逗人的小家伙在一边助兴;就算是何田有点做贼心虚;但是团队气氛还是活跃欢乐。
到了码头岸边;再次排队拿牌子;登记,因为他们这次没有貂皮要卖,被那个小官鄙视地挥手发到一边;上岸后,更没人搭理,只跟着来买东西的人流就行了。
易弦默默观察;并没发现巡逻的士兵比之前更紧张;反而因为快要离开了,现出些懒散的劲儿。
他猜着;有刁民打晕士兵、偷走马达的事儿;是商人和管事的人私下解决了。
要知道;商队来这里是为了求财;如果管事的因此加强戒备;甚至搞个搜查;加强盘问,很可能,山民们受了惊;买了必要的盐铁等物就赶快走了;谁还会买酒买娱乐服务呀?
商队负责赔偿,管事儿的趁机发一注小财,大家皆大欢喜。
本来何田还有些不安,易弦把这道理跟她一讲,她彻底放下心了,喜气洋洋地开始逛街了。
不管是什么年代,女性的购物欲都是蓬勃旺盛的。说她们是推动经济发展科学进步的最大助力毫不为过。
女人的钱也很好赚。
何田很快发现了几家专卖女性商品的店铺,从成衣到布匹,从洗发用品到美容脂粉,再到什么彩色玻璃珠子做的耳坠项链,缎子做的发带,琳琅满目。还有卖可重复使用的超强吸水卫生巾的。
这种卫生巾在易弦看来像一个小小的马鞍,两侧钉着按扣,中间是可拆卸的一条长方形棉布。
他想了想才明白这东西怎么用的,顿时脸红耳赤,转过头假装看墙上挂的那些项链饰物。
何田对这个发明十分感兴趣,仔细问了店主这东西怎么用,又接过一件样品摸了摸,布料是十分柔软的棉布。
店主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看到聚来的年轻姑娘小媳妇多了,就拿一个玻璃杯展示,“大家看,这种布条的吸水力有多强!”
那条长方形布片浸入杯中,很快把小半杯水吸走了。
“量多的日子每两小时一换,量小的日子可以坚持五个小时!”店主又用填着棉花絮和草木灰的普通“卫生巾”进行对比,“传统材料吸水力差,还会倒流,黏黏糊糊,多难受啊!要换一次也麻烦。冬天的时候尤其难受!再看我们的新产品,只要更换这块棉片就行了!清洗也容易!”
“一件配有三个棉片,买上两件,就够了!”
“现在的城市姑娘们也是用这个!”
店主口灿莲花,哄得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解囊。
何田拉拉易弦,“你需不需要?”
易弦只想掩面逃出去,摇摇头,“我在隔壁店等你。”
何田去年冬天来月事的时候问过易弦需不需要,奶奶早就绝经了,家里只有她用这些卫生用品,总不能让易弦用她用过的,她可以再做些新的。
当时易弦也是这种反应。
不过那时候冰天雪地,没法往门外跑,易弦只是垂着头,摇摇头,小声说,“我我还没有呢。”
何田听了,愣了愣,赶紧安慰,“没事,没事!我看书上说,有人二十几岁了才初潮。还有人一辈子也没有,其实是有的,只不过量很少,还有人叫‘隐经’别急啊,没有才好呢,少了好多麻烦。”
她急急忙忙说了一串,看到易弦的脑袋已经快耷拉到胸口了,赶快住嘴。
何田刚见易弦时惊为天人,生怕这个娇滴滴的美人不好伺候,后来改观了,渐渐还觉得,这孩子其实有些自卑。大概是因为虽然长得好,个子也高,可是胸脯平平,连初潮都没来,像个没发育的小女孩。
何田想了想,买了四件。要是易弦哪天初潮了,这多买的一套,刚好当礼物!
这些零碎小东西买完之后,何田去买盐糖米面。
易弦建议,“不如多买些。”
“为什么?”盐和糖到无所谓,容易储存,极少变质,但是米面放久了可是会坏的。
易弦说,“谁知道明年还是不是同一个城主?就算是,明年城主要用兵打仗呢?会不会提税?盐和糖这些放不坏,干脆多买点囤起来。”
何田想想,很有道理。于是,易弦用他那份钱,买了大量的盐。
集市上还有卖酒曲的,酵母的,各种酱料的,易弦见了,全都买了不少,一会儿就把他的背篓塞得满满的。
还有卖各种成药的,他也像不要钱似的买了一大堆,看得何田直心疼。
出了官方市场,到了河滩上山民们自己的交易市场,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更多了。
很多人把自己家独特的出产拿来卖,或者交换。
易弦看到有一家卖的是亚麻布,质量在他看来也算上乘,不禁有些惊讶,忙拉着何田到人家的摊子边围观。
走近了之后,发现这家人卖的还有苎麻布,布色洁白,经纬细密结实,触手清凉。
围观的人已经不少了,卖布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布匹全放在竹篮子里,搁在一个横放的推车上,他有些木讷地笑道,“这布很适合做夏衣,看看吧。”
每匹布都只有不到四十厘米的布幅,大多数是未经染色的牙白色,乳白色,带点黄晕,有几匹染成了天青色,和嫩绿色,还有的是紫红色深蓝色和酱色。
何田问了价钱,看看打开的布匹,估摸着这样一匹布可以做一件长袖裙子,或是一件无袖背心和一条长裤,要是易弦的话,恐怕得要一匹半的布才能做一套夏衣。
一匹布,相当于一只大鼠黑貂的价钱。
价钱其实比官方市场里卖的薄棉布还贵不少,所以就有人跟他们讲价钱,“那些棉布还有印花,颜色图案比你的多多了,又薄又透气,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