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魔盒(上半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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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轻点,你们不要命了!当心被大少爷知道!”
。。。。。。
杨劭敲门之后走进书房时,巴顿·劳伦斯正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花白的双鬓,眼角深刻的鱼尾纹,可眼神却不见丝毫滞瑟,山般沉稳的气势下是迫人的犀利,他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格外沉重。见杨劭进来,他的视线迅速在门口划了一下,立刻调回文书上,表情不见一丝变化。
“父亲。”杨劭恭敬的称呼道,在劳伦斯的点头示意下才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业绩报告我看过了,你手上的两个公司都经营的不错。”劳伦斯继续在文件上作着批示,边写着什么边说道,“你准备一下,过段时间我会再交给你些事。”
“是的,父亲,我会继续努力。”
“嗯,“劳伦斯可有可无的点头,”学校那里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很好,你要向你大哥多学习。另外,你弟弟明天要返国了,我已经给他安排了位置,你要多照顾他些,听到没有?”
“是的,我会的。”
“好,那你去吧。”批示完一份文件,合上,紧接着又打开另一份,视线始终粘连在上面,直到杨劭走到门口时,才突然加了一句略显温情的话,“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过来住段时间,别老让我派人请。”
杨劭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语调仍是恭谨平稳,“谢谢父亲,我知道了。”
在众多仆人躬身迎送下,杨劭走出大门。韩天已半开车门等候在车旁。
“辉丹要回国了,让你做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已经就绪。”
在下一个路口红灯时,韩天递给杨劭厚厚一沓报纸,无需翻看,份份头条都是一个女明星的丑闻,还附带着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
“哦,做的不错,辉丹心爱的女朋友被糟蹋成这样,回来后一定会忍不住要和父亲摊牌吧。”随意翻阅完,杨劭将报纸扔到一边,多变的孔雀石,在这一刻蓦地冰冷,窜过猛兽般犀利的侵略气息。
“啊。。。。。。允承。。。。。。”
光线昏暗的卧房里,女人娇媚的呻吟着,不能控制的十指在范允承背上划出道道印迹,她迷蒙着双眼,径自沉沦在肉欲的欢愉中,所以她并没有发现上方那双黑眸始终漠然。女人达到了高潮,一阵紧缩后,她瘫软下来,满足的喘两口气,睁开眼,这才发现范允承早已翻身起床。
“允承,你这就走了?”女人的哀怨没有换得范允承的回应。他整理完衣服,走出房门。
下了楼,跨上机车,直上限速,凌厉如刀般划过的风却散不去他眼底的烦躁。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已经是这几天里的第几次了?分明抱着不相干的人,分明吻着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会浮现那对邪媚慵懒的眼神?晃在眼前,挥之不去。。。。。
SHIT!你到底想怎么样!
眼神突地收紧,机车划出一个极限的弧度,本该安全过的弯却毁在一个突然出现的摇摇晃晃的醉汉手里。
范允承手势一收,狼狈的闪避过他,连人带车摔在一旁。那个男人却只顾咧着嘴“嘿嘿”傻笑,连自己去鬼门关晃了一圈也不知道,走到范允承跟前,嘴里嘟哝着,“你好,先生,我想请你评评理。。。。。。我只是爱她而已啊,为什么父亲却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总是用劳伦斯的污点来形容她?那些丑闻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劳伦斯。。。。。。劳伦斯。。。。。。这三个字就这么重要吗?!她不是污点,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
范允承只当没听见,扶起机车要走,不料那醉汉却拽住他,身子偏又软的撑不住他自己的体重,一个劲的往范允承身上倚,熏人的酒气令范允承皱紧了眉。他正想下重手甩掉他,四、五部车身漆黑的车辆似突然出现一般动作迅速的在四周停下。中间的那辆车,车门轻声打开,范允承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踏在地上的锃亮皮鞋,第二眼看到的就是那双孔雀石。
俩人对视一眼,俱是一怔。
杨劭示意手下的人将醉汉扶进车内,这才转过脸对着范允承。
“真是抱歉,我的弟弟给您添麻烦了,不管怎样,先请您跟我来一趟好吗?”
范允承看一眼盘踞在车门上巨大的劳伦斯家族徽章,知道他别无选择,因为他又撞破了杨劭的一个显然不能让他知晓的秘密。
对劳伦斯这三个字,范允承说不上熟悉,但也绝不陌生。一如他所料,杨劭的家大的离谱自不用说,大到一件家具,小到一只茶杯上都绘有劳伦斯的徽章,然而佣人倒出乎意料的少。一到家,杨劭便去照顾他弟弟了,范允承喝了杯茶,还不见有人招呼便随意的在楼层间晃悠起来。一路从二楼走至五楼,整个五楼怪异的只有两间房间。范允承看了两眼正准备离开,不知为什么却在其中的一扇门前停下脚步,稍犹豫一下便拧转把手,没有上锁的门应声而开。
和整幢房屋的建筑风格不同,这间房间的摆设简单的离谱,一张大尺寸的床,几个靠垫和几本散落在原木地板上的书就别无他物了。范允承站在门口,向室内扫视一周,被床头柜上的相架吸引住了视线。在这个没有一点多余装饰的房间里,这个相架显得有点突兀。
相框上没有灰尘,反而透出常被人抚摩才能拥有的光润。相片似乎是哪里的风景照,一个矮小的平楼,平楼前的草地上是一群正在嬉闹的孩子,该是春天的季节,遍地都是各色的花朵。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不过有些东西只对特定的人才有意义,会放在这里,应该是对房间的主人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但是,这个景色似乎有点熟悉——范允承略一沉吟,眼神忽然一紧——圣巴尔孤儿院?虽然时间太长,记不太清了,但的确是很像圣巴尔孤儿院。。。。。。
范允承正打算放回去,只听门口传来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
“大哥哥,你是谁?”
范允承转过头,那是一个男孩,眼睛大的几乎要掉下来的样子。孩子很乖巧,一步步蹭到范允承脚旁,在范允承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仰头打量范允承,“大哥哥,你长的好漂亮,和哥哥一样漂亮。”但凡五、六岁的孩子要形容美好的事物时,总只有“好看、漂亮、美丽”这类形容词,言词虽简,却往往发自内心。
“哥哥?”
孩子点头。“是啊,大哥哥是哥哥的朋友吗?”
“安少爷,您怎么跑这里来了?——”韩天出现在房门口,一见范允承,不由的怔了怔,“啊,您是范先生?可是这里是少爷的房间,他是不许别人进来的——。”
范允承猜这个领带直抵喉结的男人口中所说的“少爷”应该是杨劭。杨劭的房间?再次回顾房内一圈,范允承有些微怀疑,这种怀疑并不是不信,而是来自惊讶。简单到近乎单调的房间,连一般的日常家具都缺失的房间,和那个人,实在是不像。。。。。。
韩天蹲下身子对孩子说,“安少爷,夫人来接您了,正在大厅等您。”
孩子立刻像欢快的鸽子一般飞出门外。
“范先生,也请您快出去吧,若是让少爷知道了。。。。。。”韩天站起身一回头,才发现范允承不知何时早已悄声无息的离开了房间。
九 韩天
脚步,停在螺旋楼梯的台阶上,沉的不见任何颜色的黑眸静静的凝视着大厅里的一男一女,正确说,是只凝视着那个微笑的男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微笑。。。。。。
不邪肆,不张扬,没有侵略性,也没有他特有的漫不经心,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宁静,如同阳光下的潺潺清溪,轻盈流淌。
范允承就站在那里看着,看着刚才的孩子扑进女人的怀里,看着俩人在门口道别,看着俩人眼里眷恋的不舍。
范允承无声长叹,就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一件事,就在这一刻,他认命了。
“告诉杨劭,我在二楼等他。”与一路寻下来的韩天擦身时,范允承不停留的扔下一句。
二楼的客厅是纯白色的设计,白色墙壁,白色的长绒地毯,白色的沙发,靠近落地窗的地方还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在客厅的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范允承走上前,翻开琴盖,黑白色的琴键排列在那里,手指不由自主的就按了上去,“叮”的一声轻响,悦耳而清脆,随后手指便如同本能般在琴键上随意跳动起来,流泻出的音符如水般滑畅自然。
“会弹钢琴?”客厅门口传来杨劭的声音。
“小时候学过一点。”
“弹来听听。”
“想听什么?太复杂的不行。”
“嗯。。。。。。小蜜蜂好了。”杨劭下了订单。
范允承轻笑,“奇怪的品味。”指下的琴键稍稍一顿,已转成了小蜜蜂的欢快音符。就在这满室回旋的音乐中,杨劭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知该说是你倒霉,还是太有缘。不过有缘成这样,也算是累赘了。”杨劭走到钢琴架旁,“我简单说吧,除了白天在帝轩,其余的时候我们都不该碰面的。现在,怎么办才好呢?”客气的询问语气,但其中的锐利刀刃却划过阴冷的寒光。
“。。。。。。你喜欢正面,还是反面?”小蜜蜂嘎然而止,范允承摊开的掌心里卧着一枚锃亮的硬币。
杨劭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反面。”
“那么,我选正面。”
轻抛的硬币在空中划出优美的银色弧线,再轻巧的落进范允承的手心,张开修长的手指,硬币的边缘闪烁出莫测的光芒。
“你赢了,”范允承将硬币抛给杨劭,“这是我下的赌注,如果你赢了我就任你处置。”
杨劭微扬手接住,然后上下翻抛着,微笑,“你吃准我不会杀你?”
“那是你的自由,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叮”的一声,夹在指间的烟被点燃,青烟从明灭的红光中袅袅而上,迷蒙了那双黑曜石。
那天不该在那里午睡,不该管阿永的闲事,不该在今天突然改变回家的路线,还有不该在刚才下楼,真的不该。。。。。。然而那么多的不该,却是命中注定的不该,是无论怎么逃都逃不掉的不该。
既然逃不掉,那就不再逃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第二个劫数,范允承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烟,既然如此就让它应验吧,毕竟如此美丽的劫数,比起第一个,可是好的太多了。
“真的无论我怎么处置都可以?”杨劭的笑容如同盯住了满意猎物,令人从骨头缝里冒出丝丝寒意。“我这个人一向不算太宽容,不过对床伴例外。你意下如何?”
范允承不为所动的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尽以后才道:“也可以,我不反对。不过如此一来,事情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床上你被我勒死,然后我被你的手下乱枪射死,两败俱伤,也挺有意思的。”
“你会这么做?”杨劭上前一步,双臂缠住范允承的腰,在他耳边柔声问道。
“会不会,试了就知道。”
“倘若我说我爱上了你,你会不会让我做?”贝齿咬上柔软优美的耳廓,杨劭的啮咬多少让范允承觉出捉弄的趣味。
“很可惜,也不会。”慢条斯理的吐出烟,叹息和着烟雾一起弥漫,那双眼仍是沉的不见丝毫波澜。
范允承回想起大厅里的女人,明亮的双眸,姣好的五官,典雅淡然的气质,似深谷中的幽兰,美丽但又诱人的忧郁,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同时也是那个名叫“安安”的孩子的母亲——劳伦斯夫人。相当年轻,不知是第几任继母了,20几岁的儿子和年轻的继母,有够黑色幽默的。。。。。
将烟闲散的叼在唇间,范允承推开杨劭,“你还没有说你的决定。麻烦干脆一点,我想回家睡觉。”
不知道为何,这样一双冷漠的眼睛让人怎么看怎么不爽快,不知道在高潮的时候,他是不是还能维持这样的眼神。杨劭一边想着,嘴角的笑意越发令人毛骨悚然,一字一句的说道:“帝轩学生会长那张乖乖脸,只是为了要让我的大哥艾丝·劳伦斯失去对我的警惕。我要扳倒他,取得劳伦斯家族的实权,现在,我要你来帮我。””
烟头继续有规律的明灭,范允承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你确定?”
杨劭点头,“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