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锦年-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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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在杭州呆了两天了。
若是不能坐叶家的楼船，就要告诉李志宽另外雇伙计和马车拉东西。
叶锦辉之前本打算好好孝敬尉迟亦澜，然后由他出面说服楚璃继续沿江而行，但想了想还是罢了。
这等小心思明眼人一看即知，何况是心思深沉计谋百出的楚璃，若是他知道自己设计他，指不定又怎么找自己的麻烦呢，倒不如自己主动去问问他。
理智上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但是她心里却不怎么情愿，磨叽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端了一大盘新做的红豆糕过去了，“我和李兄商量好了，准备在杭州买布料、茶叶、糖之类的东西，然后顺着水路北行。”
说着，她甚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楚璃，等他说话。
反正他也有生意，一出手海珠就是一箱子，肯定是从泉州出海去了异邦，刚好赶上过年，正好北上抛售出去。
但楚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将那红豆糕左挑右拣一阵，终是掰了一小块下来，丢进了嘴里，皱着眉头咽了下去，才道：“太甜了。”
叶锦辉已经试吃过，只有点淡淡的甜味罢了，这人就是知道她有求于他，所以才故意找碴！
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师兄若是不喜欢，我等下再做一份。”
“我就免为其难地吃了吧，下次最好少放一点点糖，对了，可以放点椰子汁进去。”楚璃慢悠悠地点评道，“单是红豆和糯米，不好吃。”
这不是明摆着刁难吗？这会儿是在船上，哪来的椰子？
“我们上船并未备下椰子，也不知道师兄爱吃，要不等到了杭州，若是看到，我差人买一些上来再给师兄做吧。不如师兄将爱吃的东西一并列下来，到时候我好让他们一起采买。”若是这样，他肯定就会顺理成章地跟着他们一起了。
哪想楚璃却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道：“我到了杭州，还有许多事情，只怕没功夫再慢慢尝你的手艺了。”
这怎么行！
“我还想着每天抽些时间出来，再给师兄做几件衣裳呢，越往北走就越冷了。”一脸关心的模样，但楚璃却瞥见她手里的帕子已经绞成了麻花，眼里顿时有了淡淡的笑意，嘴上却道：“算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见到师父了，若是他老人愿意继续呆在船上，我就陪在他身边尽尽孝心吧。”
可叶锦辉却曾听尉迟亦澜抱怨过，说船上的日子太无聊了，时间不好打发，没有马车上自由，想停就停想走就走，不想走盘桓上三五日关系也不大，他老人想直接从杭州弃船上岸，先去杭州城里玩一圈”
若是楚璃一问他，他照实说了，两人一起上了岸，她就只能和李志宽寻伙计拉车，过那种风餐露宿的生活了。
“不如，我先帮师兄问问师父？”
楚璃：“还有一件事，也得先说清楚了才好，这楼船我本来只占了一成的股份，令祖父曾交待过我不能以楼船的大股东自居，若是继续让船北行，只怕那些管事会有意见。”
这事李志宽也无能为力，因为叶老爷子只交待他跟着楚璃长见识，却没有委任他任何职位。
“你祖父现在已经顾上不楼船了，曾家现在正在内斗，只怕一时半会儿也管不到这边来，船若是北上的时候出了问题由谁来负责？”
这个
这个确实是个难题。
临行之前，安国夫人也曾告诉过她，说是要将管楼船的令牌交给她，她却以自己的年纪小推掉了，说要和李志宽一起做几趟生意开阔了眼界再说。
安国夫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因为叶家楼船的航线只有泉州到杭州这一带，若是叶锦辉去了北地，带在身上也没有用处，再者她的年纪也确实是太小了些，安国夫人有些不太放心。
但临去军中之前，已经向叶老爷子举荐过她，说她年纪虽但楚璃所教的东西领悟得比自己还快，不然安国夫人也不会听说她想和李志宽合作，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因为李志宽虽然不错，但李家毕竟欠了那么多债，叶家是可以帮李志宽将债给还了，可若是给他还了债，又马上任命他做楼船的管事，只怕难以服众。
就是那些管事，在叶锦辉和李志宽中间选择的时候，也选了叶锦辉。
虽然叶锦辉是女儿身，但安国夫人何尝不是女儿身，但论起能力比叶尚武还要高，而叶锦辉又是安国夫人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一出手直接将叶家老三叶思国拉下马，这一点就是身为叶尚武四子的叶思邦也比不上的。
另外，安国夫人担心叶锦辉年纪太被那些积年的管事给忽悠了，但叶家毕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所以她才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他们这份面子。
后来叶锦辉自己拒掉，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叶锦辉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只有风餐露宿的命了！
哪想楚璃却拿了下枚乌黑的令牌出来，“老爷子临行前将它交给了我，说是让我给你的。”
叶锦辉愣住。
祖父明知她要去北地，怎么还会给她这个东西呢？
除非是楚璃早想让楼船北上，而他老人家一直在犹豫罢了。
楼船北上不亚于虎口夺食，祖父怎么可能让她来下决定？
或者，他根本是希望自己能劝说楚璃打消楼船北上这个念头的？
第168章 生气
他肯定是一早就猜到了李志宽的意图。
或者说，就是他透了口风让李志宽通过自己来找他帮忙。
但自己现在已经开了这个口了，若是不答应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出尔反尔？
或者这一切根本就在他算计之中？
祖父啊祖父，您老人可明白，您自傲自夸的孙女，到了楚璃这样的老狐狸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是跟人家玩心眼了。
叶锦辉暗暗苦笑，恨不得直接将手里的令牌丢给楚璃才好。
可他若是嘲笑她呢？
要知道，在外人面前，她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叶家的形像。
叶锦辉深吸了一口气，将令牌紧紧地攥在了手里，“祖父既然将这问题交给我，我也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看重，我想问问师兄有几成把握？”
楚璃一下子笑了起来，“生死有由，成事在天。这种事估计只有老天爷才能给你保证。”
这么说，他根本没有办点把握了，叶锦辉皱眉，若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不用考虑了，她自己还是直接雇牛车来得轻松一些。
“老爷子将令牌给你，自然是看重你的意思，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做事如此畏手缩脚。”楚璃淡淡地摇头，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若是不能保证他们的性命，若是遇到歹人出了意外，他们的父母亲人得知了情况该会有多伤心。”叶锦辉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觉得漕帮会一直任由叶家这般我行我素吗与其等对方反扑，不如主动出击。”楚璃凉凉地提醒她道。
“明知道不安全，我还将他们向火坑里推……”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不对，根本是楚璃想将这些人往火坑里推，她凭什么要背这种黑锅？
偏他还理直气壮、大义禀然地责问她！
还真等着他把她给卖了，她去帮他数钱呢！
“若祖父真把这令牌交给了我，我现在便发令，不许北上。”叶锦辉虽然也很怕楚璃，却不得不很快地做了决断。
叶锦辉说完，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她发现，楚璃虽然还在笑，但是眼中分明有了寒光。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虽然有发号施令的权力，但叶老爷子应该也不止一次地教导过你，要听我的教导！”
楚璃的声音一如刚才一般淡淡的，叶锦辉瞥见他那冷硬的侧脸，却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面退了一步。
估计他就是猜到了祖父的意图，知道他老人家最近无暇分身管楼船，会把楼船交给她，才想着通过掌控她来撑控楼船，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悄悄地住在叶家附近！
可现在已经在船上了，就算通知祖父也来不及了，怎么办？
叶锦辉越想越怕，帕子也越绞越紧。
“这种时候，你该好好的讨好我，等我想出办法来将叶家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楚璃说着，将那红豆糕轻轻地扣上，“拿几个椰果给她。”
默言不声不响地将椰果拿了过来。
为了不让外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这段时间做饭都是让侍卫把守在外面，他倒好，使唤她像使唤自己家的下人一样！
可叶锦辉却不敢不去。
若是不去，她相信楚璃还有别的招对付她。
叶锦辉不得不垂头丧气地抱着个椰子走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给楚璃重新做椰汁红豆。
“前几天你不还在跟我说人心险恶，说你小女娃可怜要对她好吗？今天怎么把人训得像红薯一样？”尉迟亦澜不解地问道，顺便将扣着的点心打开，塞了一块到自己嘴里，“这点心甜而不腻，正合我老人家的口味，不知道你这小子还在挑剔什么！”
楚璃皱眉也抓了一块塞到了嘴里，“人老了，不能多吃甜的，不然不利于养生，还是我吃掉，免得影响了师父的身体。”
尉迟亦澜一下子将点心连盘子一起夺了过去，“你可能不知道，我当年选中你，爱的就是你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说着美滋滋地用了块红豆糕，喝了茶，抹了抹嘴，无视于楚璃那吃人的眼光，继续不怕死地道：“让我猜一猜，你肯定是觉得人家祖父将人拜托给你，人家这小女娃万事就得以为你主，凡事得先针求你的意见，你说啥人家就得听啥！”
楚璃：“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像她这般大，早将人玩得团团转了？像她这么蠢，我愿意教她就不错了，偏她还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防我像防贼一样，也不想想像她那般笨，骗她又有什么乐趣？“
尉迟亦澜哈哈大笑，“说了半天，你是嫉妒她遇到事的时候先想到的是叶家而不是你！她毕竟是在叶家长大，叶老爷子对她又相当不错，知恩图报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虽然是她的长辈，却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长辈，就算是养个女儿，她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你这要求难度太高了。”
楚璃冷笑：“等她真正惹火了我，我可不管她是谁，直接丢到海里喂鱼！”
尉迟亦澜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立即抚掌道：“五年之内，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五年之后，她就能把你丢到海里，我看到过了那个时候，你还拿什么吹牛皮！”
楚璃淡淡一笑，“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尉迟亦澜一下子跳了起来，“那可是你楚家的骨血，还是你师妹，你这小子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楚璃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管吃自己的茶。
等叶锦辉做好椰汁红豆，楚璃已经不在船上了，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尉迟亦澜却找到了叶锦辉：“离年关还有一个月，这段时间的生意最好做，该买的赶紧买，该卖的赶紧卖。最好是多买一些，顺江上扬江，然后沿运海往北走，等到了洛阳，估计小年已经过了，只管等着数银子了，不过，不要被那些蝇头小利迷了眼睛，就那些不值钱的竹器，到了关外价钱也是数十倍的往外翻。你若不懂，直接请教你师兄，有我和他为你保驾护航，你还怕什么？”
叶锦辉不情愿地点头，心中却在猜测着，看来他们早已经商量好了，真不明白楚璃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件事安在自己头上？
第169章 相约
“你师兄，逗你玩呢，有我跟他在船上，能出什么事？”尉迟亦澜说着，递给了叶锦辉一叠银票，“师父老了，也不知道你这般大的小姑娘们到底喜欢什么，暂时先小给你一点银两零花，你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顺便把我们在船上的常用物品也备齐了。”
叶锦辉接过来数一数，发现居然有五千两！
“这，也太多了吧，这楼船虽然不小，但是也不能装太多的东西，反正每到一处我们都可以补给。”
尉迟亦澜立时笑了起来。“买东西只是顺便，说不定你师兄早买了，你只管买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
经过这些天的吐纳练习，叶锦辉发现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精力也很充沛，平时提起来很吃力的东西，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提了起来，如此可见，尉迟亦澜这个师父倒是真有几分本事，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要师父的东西：“您愿意教导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能再要钱。”
尉迟亦澜却板了脸，“师命不可违，你敢不听师父的话？”见叶锦辉无可奈何地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