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水-山之卷_(喜欢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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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林后退几步,呆呆的看着屋外疯狂的跟中邪了一样,极力想挤进屋子的猪群,想起了从杨锋身上诡异爬走的东西,现在,如果猪群冲进房间,自己和小秀会怎么样?
高林打了个寒噤,不敢想下去,扫帚不能用了,高林的视线落在了小秀的那张小床上,又见一个猪头啃断了中间的木栏,半截头已经伸进了窗户。
高林提起小床往排窗上砸了下去,落在墙上砰的一声,尘土飞扬,猪群吃了一惊,被砸中鼻子的那只猪象见到屠户般嚎叫起来。
正好窗外月亮出来,所有的猪象是听到了同伴的嚎叫受了刺激,一起对着月亮嚎了起来,高林惊慌的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切,如果是狼嚎村里早有人跑来了,可是就算听见猪叫谁又会半夜跑到这么远的学舍来查看?
如果没有人来,今夜小秀和自己的下场不堪设想,猪群在嚎叫过后啃的更起劲了,很快一只猪前半边身子都挤进了窗户正要跳进屋子里。
小秀拿起摔落在地上的一根床腿想把那只猪从窗户里戳回去,却被猪嘴使劲拱了个跟头,一时爬不起来,高林连忙把他搀扶起来,就这瞬间,看见窗户里的猪已经一只接一只跳落屋内,就手把小秀推上了旁边的衣柜,自己也迅速翻了上去,只觉脚底一凉,鞋底被扑上来的一只猪嚼了去。
好在衣柜是老式厚重的那种木柜,又紧贴在墙上,虽然被猪群拱得乱晃,小秀蹲在上面簌簌发抖边乱叫,但到底没被猪群拱翻。
高林打量着窗户,考虑能不能跳出那里去求救,但主义还没拿定,发现猪群已经对衣柜失去了兴趣,转而攻击起室内的水缸,很快将水缸拱翻在地,洒了一地的水。
猪群饥渴的用长嘴舔着水,最后直接啃起了沾水的泥土,很快地上就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坑,高林看的惊心动魄,都不敢想像如果落在猪群里是什么后果,惶恐中天边渐渐露亮了。
猪群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衣柜上的高林和小秀,又慢慢的围了过来,突然不约而同的开始啃起了柜脚,柜子很快倾斜了,高林连忙拉着小秀往倾斜的反方向站,努力想保持住柜子的平衡,但柜子四只脚很快被啃得只剩一个,但因为柜脚不高,居然还没倒下来,倾斜在最外面右边的一只柜脚上。
现在猪群只要发起最后一次进攻,高林和小秀就会变成地上被啃过的烂泥一样,高林后悔没在柜子倾斜前试一试能不能从窗户里跳出去,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小秀,小秀一把抱住了高林,大哭。
有的猪开始弯下来鼻子要拱柜子了,高林拍了拍小秀,闭上了眼睛,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猪群停留下来,纷纷竖起了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几声敲门声后,有声音在门外低低的说:高先生,高先生,你起床了吗?高林的血液凝固了:是狼剩的声音。
猪群悄悄的朝门边围了过去,狼剩继续敲着门,高先生你开门啦,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一只猪悄悄的钻到斜撑的床下,用鼻子拱开了门栓。。。
螭剧 (十二)
其余的猪在合力吧顶在门上的床往后拱,哗的一声,床翻在地上,高林虽然看不见猪群的正面,但可以想象猪群盯着木门露出贪婪凶残的目光。
高林盯着慢慢推开的门缝,又看看旁边簌簌发抖的小秀,不知道该喊狼剩赶紧逃跑还是怎么办,一出声很可能会把猪群的吸引力吸引回来。
但不出声,狼剩死定了。
门慢慢的被推开,狼剩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推开的门缝正中,高林只觉得血往头上涌,不顾一切的叫了起来:跑啊,跑啊,别开门,狼剩跑啊,危险。
门大半被推开了,狼剩跨了进来:高先生你说什么?我着急告诉你。。。。。这猪,这猪是怎么回事?
猪群龇着牙吧狼剩围了起来,立刻扑了上去,狼剩的惨叫声响了起来,高林推着小秀跳下柜子,柜子随即倒了下来,高林使劲吧小秀塞出来窗子:快,快去喊人。
小秀跳下窗户奔了出去,就这瞬间,狼剩的叫声已经变的微弱,高林红着眼睛操起地上的一条床腿扑向猪群,边骂:魔鬼,魔鬼,滚开。
但猪群真像闻见了血腥味的魔鬼,理也不理高林,随便高林怎么揍,怎么踢,就是围着狼剩啃食不放,高林急得眼泪都落下来了,一不小心床腿打在土墙上断飞了出去。
突然,猪群掉过头来,嘴边滴着鲜血,挂着肉丝,猪眼红红的看向高林,高林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看见狼剩躺在那里,衣服连肚皮被啃开,内脏都被啃没有了,冒着腾腾的热气,身体还在一动一动的抽缩。
猪群慢慢逼了过来,似乎对高林手中的半截床腿还有点顾及,但一头猪朝高林奔了起来,高林甩手没想到吧手里的断床腿脱手了,正中猪鼻子,那头猪杀猪般叫了起来,连退了几步。
但现在高林手上什么也没有了。猪群对望了一下,牙眦得更大了,高林再退已经退到墙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落在班主手里的范莉怎么办。
似乎能感觉到猪群嘴里冒出的热气了,突然门外喧哗起来,门被一脚踢开,随后一声枪响,高林连忙睁开眼睛,陈盛满脸杀气的站在门口,身后站着村长,杨平,还有几个村里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一只奔在最前面的猪倒在地上,头上的枪洞冒着血,其余的猪转过头去龇牙看着进来的人。
陈盛开了一枪以后,看着儿子的惨状不动,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猪群怒吼着连扳扣机,一时猪群乱窜,没死的都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陈盛边走向儿子,背对村长颤抖的竖着手指,说:要是有一只活,我就杀人!
村长如梦初醒的带人追着猪群奔了远去,高林发觉耳朵湿淋淋的,一摸被陈盛乱射的子弹擦破了皮,顾不上处理,冲到狼剩旁边,弯下腰去。
突然痉挛的狼剩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高林的手。挣扎着说:别,别相信。。。他,他。。。他。。。
狼剩头一歪死了,高林握着他的手,痛哭起来,高林心理明白,猪群的变异完全是自己引起的,杀害狼剩的人,其实正是自己。
突然一只手扇开了高林紧握着狼剩的手。。。
日期:2009…3…20 14:30:00
螭剧 (十三)
陈盛伸手扇开了高林的手,默默的盯着儿子的尸体看,良久,转头问高林:我和你说让你找杨猛的交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高林怒道:你还是人吗,狼剩尸骨未寒,你居然急着在他尸体旁边谈你的什么交易。
陈盛冷冷的说:儿子死了我可以再生,仇人不死,我恐怕以后连儿子也生不了。
高林打了个激灵,看着惨死的狼剩,想起他最后告诉自己的那句:不要相信他。狼剩说的那个他,是谁呢?是面前的陈盛吗?
不用他说自己也不会相信陈盛的,狼剩这么急了跑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说的这个人一定是是自己很信任的人,是谁呢,是谁呢?
狼剩到底知道了什么!
高林再次担心起落在班主手里的范莉,终于无力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但你要先帮我救个人。
陈盛点头:好,我先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抓住那群疯猪,说完转身就走,没几步砰的一下撞在门框上,站着愣了半晌,深呼吸了一下,大步走了出去。
高林看着陈盛走远,擦干了眼泪,拿过落在地上的被子,轻轻连头盖在狼剩身上,转身也出了门。
出门不远就遇见了气喘吁吁的小秀,身后还跟着五哥和一些村民,小秀一把拉住了高林:遇,遇见村长他们了吗?
高林刚点头,一个村民同样气喘吁吁的跑来:高,高先生,村长找你,在,在河边。
高林立刻想起了几天前惨死河边的杨锋,跟着村民跑到河边,见陈盛和村长带着村民,呆呆的成排站在河边,挤过去一看,呆住了。
河里漂着死去的猪尸,那群疯了的猪居然都跳河了。
看上去就是陈盛对河水也甚是畏惧,绕着河边走了几圈,终究不敢把河里的猪尸捞上来,冷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学舍里不是有我打死的猪吗,回去,看看到底它们中了什么邪。
没人敢反对现在的陈盛,纷纷陆续离开,高林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河水,惊讶的发现猪尸正慢慢向下沉去,象是被什么东西拽着拖下去一样。
小秀在前面喊了一声高先生,高林回头看大家已经走远,顾不得多想,答应一声快步跟上去,等大家到了学舍,走在前面的小秀先惊叫了起来,高林抢上去一看,差点吐了出来。
学舍里地面墙上到处爬满米把长的铁线一样的东西,细看还在蠕动,有几条铁线正在慢慢的从死去的猪体内爬出来,还有的猪尸上密密缠绕着这种东西,有的又从猪耳里钻了进去。
这从猪尸里爬出的铁线一样的东西居然是活的虫子,高林突觉脖子一凉,一摸一条铁线虫正被自己握在手里,翘起头来往自己手腕缠来,不觉一阵恶心,抬头一看,梁上也缠满了这种虫子,连忙和别的村民一起退了出去。
陈盛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学舍里的异状,突然伸脚踏住了一条正要游出门的铁线虫,虫的另一头立刻像蛇一样翘了起来,陈盛一把捏住虫头,不顾虫子的死命甩动,举到鼻边嗅了嗅,将虫子举到杨平面前:你看是不是。
杨平后退一步,看了看,点头道:铜丝蛇,错不了,当年在山里不是被我们灭光了么,怎么又出现了。
陈盛不答话,一把捏死了手中的虫子,进屋拿过了地上的油灯,点燃后扔在狼剩尸体上的棉被上,火焰熊熊的烧了起来,陈盛出来关上门,烟雾从破烂的窗户里腾腾飘出。
陈盛朝大家一挥手:去看台上的戏吧,这里的戏已经结束了,谁有意见?
大家不敢说话,纷纷散了开去,高林见陈盛背对众人,烟雾荡起的热波中飘散头发,将手里的一只银镯扔进了燃烧的大火中。
高林知道那个银镯是几天前死去的狗剩的,一阵浓烟滚来,高林觉得看着陈盛背影的眼睛有些发酸,感觉这个猖狂的恶人其实也是个孤独而可怜的人。
戏鼓声响了起来,高林想起今天要演的正是陈盛亲自点的 曹操和杨秀的故事 :杀杨。。。
第七卷:困兽
(一)
看着台上戏子花花哨哨的舞动,台下村民纷纷叫好,高林突然想起陶渊明在儿子死后写的一首诗《挽歌》的句子来:亲戚或余悲,他人业已歌。
但随后走来的陈盛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悲伤,依然是手插在兜里,大踏步走到前排,前排的人除了陈老太爷的位子空着,其余的人都装作专心看戏,没发觉陈盛的到来。
陈盛往陈老太爷的的位置上看了看,哼了一声,往下朝村长看了过去,村长脸色苍白,却死死的赖在凳子上,动也不动。
陈盛盯了半响,目光移向了五哥,五哥迅速的低下了头,但屁股赖在凳子上抬都不抬。
就这样陈盛一个接一个的看了下去,但似乎经过昨夜村民间形成了秘密的默契,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给陈盛让座。
台上的曹操在向参谋杨修兴师问罪,台下似乎一场无形的暴风正在陈盛和村民之间酝酿,但终于有个人站了起来,把身下的椅子递给陈盛。
陈盛面有讶色,村民们纷纷骚动起来:站起来的人是高林。
高林朝大家尴尬的笑了笑,他想起狼剩因为自己而死就愧疚的不行,看到狼剩父亲陈盛此刻的难堪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
陈盛冷哼一声,一把抢过高林手里的椅子,将椅子方向倒转,用力将椅脚插在地上,比最前一排离戏台还近了许多。
村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陈盛面朝人群高坐在椅背上,脚蹬着椅面,大摇大摆的冷冷看着大家,场面顿时尴尬不已。
本来村民横下心想让陈盛难堪,结果这么一来,村民看戏台,陈盛就看村民,分不清谁在看戏,戏在看谁,相形之下,村民想喝个彩,叫声好都被陈盛监视着,更是难堪,谁也做不了动作开不了口。
台上唱戏的也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陈盛高坐在椅背上的背影,陈盛朝身后挥了挥手:没你们事,继续唱,继续唱。
高林已经走到后排杨平身边,回过头来,不料看到陈盛拿自己给的椅子来了这么一出,前排的村民纷纷掉过头来对高林怒目而视,连忙低下头去,低声问杨平:平哥,那个铜丝蛇是什么东西,我看了怎么有点象虫?
杨平也低下头来,同样低声说:就是虫,铁线虫,这是当年陈盛领我们开山时候遇见的东西,无缘无故惨死了几个兄弟,最后发现这种虫是把卵产在螳螂体内,长到成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