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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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样子?
简怀紧敛起的眸子定在了萧泓的脸上。
他看得清,正朝他走来的并非故人,而是个面容俊美的男子。眉目依稀相若,年轻人渐渐成熟的轮廓棱角却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只是简怀有些挪不眼。
同样的白衣相衬,眼前人黑发下藏着的肌肤透着阳光的金麦,不是最后记忆中尽失了血色的惨白,让他莫名地在心中多了些偎贴。
被个武力惊人的老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实在算不得好事,但也可能正是因此,自己才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离他不过一丈的距离。
“站住!”,一声暴喝象是炸雷一样响在了萧泓的耳际。
光着的脚底板一下子粘在了在暖阳照射下依旧透着沁心凉的砖上。
害怕的人现在是他!萧泓打量了简怀正举起左手和手中正攒着的哨箭,勾起嘴角温和一笑,满面霁睛。
“穆英!我回来了!”,一声仿若从心底深处翻起的长叹从萧泓的唇间逸出,借声移位,他又向前挪了半尺。
“你……你是谁?”,简怀的红脸更红,血充上脑,光头上也似晕了层丹色。
“穆英,你难道想让人把建章宫夕阳楼也一并烧了吗?”。继续向前跨了一步的萧泓对着面前明显情绪有些失控的老者稳当伸出了一只右手,指尖所向讨要的正是他已肖想了许久的哨箭。
“你是谁!是谁!”,简怀的怒吼声更急了,愤然站起身,象是只啮人的凶兽一般,象是要就手将手中青锋直插进眼前鬼怪的胸膛。
萧泓抿紧双唇侧身让过剑锋。双手抓住了简怀的双肩,暗较了气力却无法撼动半分,反倒被弹开了半尺。
迅速划过来的剑刃堪堪地从他背后过,一绺长发吹刃而断,被划破的白衣渗出一道血红。
终究还是无法力胜!原本心底排斥运用父亲密教的杀手锏,但最终还是不得不用。
险险躲了简怀几招,萧泓满头带汗格住了象是发疯的老者双臂,大声道:“简怀简穆英!永德七年,八月初三。建章宫!”
原本要狠拍在萧泓胸肋的手掌颤巍巍地收住了些力道,简怀的身形猛然一顿。
长吐口气的萧泓单掌劈向简怀手腕,继续道:“鸿!我是二十年前的脱困之鸿,我回来了!”
一把烟火哨箭颓然坠地,才刚下沉数分,折下身的萧泓立时抄箭在手。
“回来?”,呆立在皇极门前的简怀突然一下子斗志全无,望着揣走哨箭后又从他手里抢过佩剑的年轻男人。双眼茫然。
“是!我回来了,我要回到原本就属于我的地方。拿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戏演到一定份上,词也就变得顺溜了。原本暗想偷工减料的萧泓顺嘴就上了萧睿嘱他要记牢的全套,一只年轻而又健壮的手臂也顺势搭在简怀的肩上。
见事态已如期地急转而下,本就在侧旁待命的一辆马车赶到了金明桥旁。
半赖半拖,萧泓扯着呆呆傻傻的简怀上了车。
车轮方动,一队披挂整齐的甲兵象是提前操习过一般。从皇极门两侧冲出,按矩分点,密密地守住了那段刚才唱得热闹也打得热闹的空地。
远远地,御街的另一头,已驻停等待了一会儿的王驾金辇在王公大臣们的簇拥下开始缓缓启行。
朱雀大街旁。众人的目光已从金明桥旁转向了打着云旗金瓜的仪仗队伍,只有周曼云的双眸一直粘在那辆隐在喧华之下离去的马车上,一瞬不放。
车影不见,周曼云低下头眨了眨眼,再抬头却是温柔地微笑点头,回应了身边一位贵妇人的关心。
“刚才还是萧六奶奶镇定!看把我们给吓得!也是……景国公扶立新帝,乃顺承天意,那些个跳梁小丑一时闹腾又算得了什么!”
“嗯!萧六奶奶可知那位白衣人是景国公从何方请来的高人?也不知他是如何劝了那位简将军的?”
几道探究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周曼云的身上。
“各位夫人!妾不过初到洛京,身在内宅如何晓得这些。”,曼云狠抠着手心,抬起的俏脸腼腆一笑,眼眸里暗闪着些象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尴尬,“那白衣人,应当是得道天助吧?”
天助?几位城府深些的夫人在一片恭维声中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曼云,倒是将这句仿若无意提示记在心底,预备等到归家后跟自家的夫君通通气。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已迎进了新主人的皇极门再一次缓缓地闭上了门,挤在御街旁的人群也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满目繁华,斯人憔悴,应当就是写着现在的心境吧?
周曼云婷婷玉立在街边,脸上挂着甜笑与眼熟些的官员内眷告别,透过眼前密密麻麻晃动的人影,仿若还能看到方才皇极门前的白衣度如拖缓光阴的寸寸回折。
剑锋森冷从他的背后划过,隐有血渗!同样受伤流血的,还有自己的心。(未完待续。。)
第264章 毫不隐瞒?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年轻男人结系衣带的手指心虚地翻动飞快。
待等内室门帘刚刚被搭起时,稳坐在椅上的萧泓已然衣着整齐地转身回头,露出暖融的笑脸,“你回来了!”
“这句话不是应当由我等在家里对参加朝会归来的夫君说的吗?”,周曼云愤懑地挑着眉,一双瞪得溜圆的杏眼儿漾着委屈的波澜。
“跟着王驾走到半路,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痛……”,本已打好一肚子腹稿的萧泓在妻子质疑目光的凝视下立时语塞。
他从金明桥前将简怀带走后,景国公带着萧泽、萧渊进了皇宫没有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的,没法等着。
见萧泓背上带了剑伤,在今日负责安防的四哥萧湛叫军医帮他上了药就直接派人送他回府。本来也想到回来可能会在妻子面前穿帮,可他拗不过四哥。
而凌晨离府之时,曼云有跟他知会过她会去朱雀大街上观礼……
眼前女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让萧泓心下明白不久前的那场戏应当被妻子猜到了是谁主演。
“体弱多病极易受伤的萧六公子又一次在大事临门时不争气地倒下了?”
周曼云恼火地甩开了萧泓焦急抓她的手,径直从男人身边擦过,走到了窗下书案边猫身一探,一团白色的衣物就现了她的手上。
跃空一抛,轻薄的白色衣料在空中抖开,落到地上,一团刚涸不久的新鲜血渍触目惊心。
血腥气、外伤药味根本就瞒不过配药人的鼻子。
“哼!”,曼云微闭上眼痛呼了口气,别过了头。两行珠泪无声而下。
“曼云!曼云……”,围转着妻子连唤了几声都被躲开,原本自觉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顿时慌了手脚
“周曼云!”,萧泓索性急解衣带扯襟袒胸,一个箭步上前扳正妻子的肩膀,扯着她的手摸上了他精壮身体上缠裹伤口的绷带。“真的只是小伤!一点点窜皮伤,不信你自个儿拆开验!”
“拆来拆去对伤口更糟!”,更加气结的曼云翻了个白眼,象是待着不懂事的奶娃娃一样拽着丈夫的光胳膊直往他刚用力挣出的袖子里套。
“你不生气了?”,听话地任着曼云摆弄,低下头凑在妻子颈边轻声相询的萧泓挤着讨好的笑容。
“生气!我还是很生气!萧明允,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皇极门是你过去了?”
相较于从手指触及药膏厚度和用药方剂就能确认的伤势,皇极门前神神叨叨的劝降更让周曼云心感不安,暗埋惊疑。
“父亲让我去的。再说把简怀找出来。原本就是我的份内事,我去劝服他也算是善始善终。”,松下口气的萧泓应得理直气壮,对于他来讲,方才的劝降过程不过是又一次正常的微型行军冒险。
“只为尽责就让你打扮成那副怪模怪样?劝降?!论身份,父亲与大哥比你贵重有份量;论身体壮实武功高强,你赶不上三哥;论眼色嘴皮子,你也比不上四哥!”
“周曼云!”。虽被埋汰但也知实情确是如此的萧泓扁了扁嘴,腆着笑脸伸臂搂住了眼前愤恼非常的妻子。撒赖似的低声道:“曼云,你不觉得各样加起来,我比他们都强嘛……”
如果在平日,估计会欢喜地点头认可,可这会儿根本就不能给他半点好颜色。
周曼云冷着一张素脸,伸手将萧泓的胳膊奋力格开。倔强地咬了咬唇,继续追问道:“实话实说!究竟父亲为什么让你去劝服简怀?”
前世里同样的事情发生过,白衣度化的故事甚至被当做神迹似的宣扬,但是里面没提到萧泓只言片语。如果是正常劝降之举,为何不直接在萧泓的功劳薄上明添上这一笔?
更何况。当初这故事在萧泓的后院里是得烂在肚子里不能提了只言片语的。若胡言乱语枉议鬼神的通通打杀,是他曾因听到闲话直接杀鸡儆猴的警告。
按正常推想,如果一个人做了得意事,就算不得张扬,不也会在被人偶尔提及称道时暗自偷笑吗?可为此事居然会想杀人,前世那个萧泓的异常,她不想让今世的眼前人再次重复。
“实话……”,萧泓的俊脸上显出了些犹犹豫豫。
立刻捕捉到一瞬之变的周曼云,伸手紧抓住了他的衣襟,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丈夫,不依不饶。
“曼云!”,利落地将妻子凌空抱起转置放在了椅上,萧泓手撑着曼云的双膝,双额紧密相抵默默四目相对,极力争取保留点私隐的最后权利。
“萧明允!你应过我,不论什么事都不瞒我,骗我的!”
“不这么倔不行吗?”,萧泓无奈地曲着单腿儿踞靠在了椅前,耳廓泛起轻红,低下的头挨在曼云的膝边没底气地轻声道:“其实跟你说实话也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周曼云嗔恼地又瞪起了眼,眼圈一片红。
“曼云,你别这样!父亲……父亲让我去劝说简怀,主要,主要还是因为……因为我这张脸!说是应当会让简怀在猝不及防下心神失守。”
被逼着自暴了居然向个光头老男人出卖色相的真实原因,萧泓带着些羞恼地将头枕在了曼云的膝上,愤愤地蹭了又蹭。
“你说过你以前从未见过简怀!白衣披发,跣足歌行,一时雌雄莫辨……要唬简怀的长相是明昭皇后?”,曼云一边捋着思路轻声相问,一边纤指放在了萧泓的脸带着思虑轻敲了几下。
指尖触到的年轻肌肤颜色深了些,但依旧细腻得足让女人嫉妒,而当初在霍城初见十四岁的他也确实姿容妍丽得如若少女。
“嗯!所以真不是故意想瞒你,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在妻子跟前直承了自己长相象着以美貌著称的姑姑,还以此骗老头。实在太过丢人。
萧泓耳根染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到了脖颈,索性将头埋在了曼云的手掌下,再不肯抬起。
“简怀与明昭皇后有旧?或者他本就是明昭皇后的人?”,曼云刨根问底的追问依旧不肯罢休。
“也不是!父亲说简怀简穆英本不姓简,而应当是姓穆的……”
反正招都招了,也不差了一点半点。萧泓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枕着妻子的手心瓮声瓮气地将景国公私下里给他粗略讲的故事再讲了一遍。
四十多年前的代王之乱,改变了萧家的命运,景国公府仅幸存了明昭皇后萧允容和萧睿两个孩子。
而原威远将军穆府也同样只留下一根独苗。只不过,穆家是作为代王谋反的从逆,被扶立孝宗重执大权的慈仁太后下旨抄斩了满门成年男丁。一群妇孺流放西南边地,也渐渐在路途上凋零了生命。
孝宗心知简怀与萧家有隙,暗遣玄武卫统领将本充死卒的简怀从前线调回,更名换姓充作暗卫,重入洛京的简怀当年也不过才十二岁。
“你说。简怀当年故意在明昭皇后面前闹出事端,让她为他求情。随后立誓报恩的他也就被姑姑引为亲信,但实为孝宗心腹。可从在皇极门前他对你的态度看,一点也不象!”
“爹爹说因为当年姑姑人品贵重,德行高洁,对简怀极好如待亲弟,所以姑姑死后简怀一直心怀愧疚;难以释怀。”
“就只是这样?”,周曼云轻挑起的眉梢还是透着不可思议的质疑。
“爹就是这样讲的!要不。能怎样?”;萧泓抬起头,不满地瞪了回去。一副自家老爹永远是对的架式。
因为那些是你的亲人,你才会想得那么单纯美好。复杂难清的身世,恩怨纠结的情感,最后扯个敬德感恩,就会看到个只有几分相似故人的西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