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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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衣躺下的贺明岚一把将被子扯过头顶,不住颤抖的身体缩进了被子里,咬着嘴唇,自觉羞辱地低声相泣。
只比她早一步遁回来的贺明琦,惊得大气不敢出,更是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不知过了多久,压低声轻唤了几声阿姐,见明岚没应声,才悄没声地在被窝里脱下了外衣。
一向美丽大方得了许多男孩喜欢的姐姐,居然会半夜里去找了男人表白?而且居然被拒了?
远吊看着,明琦并没有听到一星半点,只依着月下情形自猜了答案。一点为姐的打抱不平淡去之后,再一翻身,涌上心头的却是幸灾乐祸的得意。比自己什么都强的姐姐。可见也并不是在世间无往不利,待回了路州给那些小姐妹们讲讲,也是极有趣的事情。
虽然被突然出现的贺明岚打扰了兴致,掉头离开的萧泓却没回了营地帐篷,只沿着绵长的湖岸向着黑暗的远处漫步走过。
也许,玉华林里的经历也算有所收获。起码。现在的自己已经能看懂女子直白的勾搭表情。萧泓俯下身掬了一捧黑沉的湖水扑在脸上,水沁心,让人变得更加清醒。
这里是云州府兰序县的澄霞湖,不是江南霍城泽亭的翕泽。云州是自己出生的地方,但这里,却没有自个儿想要的那个姑娘。
那个让人恨入骨也爱入骨的周曼云!
一只白色的小瓷瓶转到了手上,轻轻地掂了又掂。笑独眠的解药,她曾戏称,单论着配药花用的心思就价值千金。
轻讽一笑。瓷瓶高抛上空,又稳稳地落了手上,再接着,又是狠狠地一抛。而这一次,却不是向空,而是向着黑夜里象是神秘深渊一样的澄霞湖。
故作大方的女人,将解药交到自己手上,所求的不过是让自己主动选择出手扔掉罢了。
“周曼云!今日你让我承受之痛。来日必当一一讨回,碧落黄泉死不休!”
面向着黑暗湖泽的嘶吼。戾气十足……
江南六月风光妍丽,翕泽湖畔更显旖旎,一叶小舟在水上浮着,船上盖着数茎新摘的莲叶,鲜嫩欲滴。
莲叶掩着一双芙蓉面,乍看有几分相似。细看截然不同的两个渔家姑娘,正促膝谈着心。
红梅羞涩地低着头,一双素手险险要将衣角绞碎了,全然没有了红姑持刺在手的爽利。
“痛快点!你爹可是求到我给你找婆家呢,要什么样的快说!”。对面懒懒地支肘半卧的曼云咬着一茎芦苇,带着点凶。
“小姐没嫁,我不嫁!师父说,我要给小姐当替身的。”,红梅憋了半天,才喃喃出一句。
“替个鬼!”,芦苇花敲在了红梅的头顶,坐起身的曼云更显凶神恶煞,道:“你家小姐是个小气的。你敢替我睡男人,替我生娃娃?”
“小姐!”,红梅哀叹声起,定了亲却没被娶走的云姐儿不但气性儿变大了,说话更是没了半点顾忌,让她很是为难。
“实话实说!”,苇花托着红梅的下巴,曼云客串着传说中的恶少。
“云姐儿!”,红梅呆了会儿,才低头幽幽说道:“要不是跟了你,又跟了师父学艺。如果一辈子就象平常女儿家一样过,也许有人说亲就嫁了。运气好就象三姐,运气不好就象早死的大姐二姐似的。可是……”
云锦帆的红姑再附体,红梅的声量拔高了许多,道:“可是现在我在云锦帆觉得自己很能干,在小姐身边觉得很开心,再叫我退回去照我爹说的,找个老实男人从此关在家里一心一意生娃娃带孩子,我觉得受不了,受不了,那种能死掉的受不了!”
“你不怕将来后悔吗?”,曼云的手停了,声也轻了。
“怕,但是更怕现在就被关起来,不得自由!”,红梅这下不再矫情,凑身靠近曼云,尽显诚意。
“这个给你!收好了!”,一只信封稳稳地放在了红梅手里,立身而起的曼云望着碧绿湖水,露齿一笑。
接着一个鱼跃,少女的曼妙身形如条水蛇直钻入了水面,引得船上的红梅大呼小叫。
“看看我给你的东西吧!”,湖水浸湿了秀发,曼云扒着船舷撂下一句,又一翻身,没入水中,象是天生就活在翕泽里的鱼仙。
徒手向着湖水的更深处潜去,任胸腔承受着屏息的压力,离了常人生活的陆地,水里能享受到自然独特而又瑰丽。人不一定要一直呆在地面,象鱼一样儿在水里游着,更能得了舒放身心的乐趣。
给红梅的只是一纸户籍,放她自由而已。
云锦帆的红姑,怎么能一直委屈着给人为奴作婢。
何况周曼云不需要替身,再活的一世,不困身也不困心,不论结果如何都已经比前世要美好了许多。
踩着水,从水底重又立身起,练过柔锦之术的少女袅袅如同水中仙。
玉臂轻展,湖水涟起,苍茫的天水一色中自有鸟翔鱼潜,自由自在。
(第三卷,终)(未完待续。。)
第191章 雄性的责任
泰业十一年,春三月,云州。
鸣沙河套千里平冈,一阵烟尘突然由西至东狂飙而起,如同从青色天幕下的黑山山麓席卷来的飓风。
待渐近了河边的临时营寨,急速的马蹄声音才渐次地在引导下缓缓地慢了下来。
奔来的这群骏马无辔无鞍,起先是由牧者驱赶,但一开跑,就都凭着本能卯了劲儿地争先恐后抢跑到了目的地。
当先的一匹通身皆黑的骏马,翻腾雪蹄,长鬃飞扬,竟是后蹄蹬地人立而起,昂首冲着落后的同伴长嘶鸣声,仿佛尽透着按捺不住的得意。
过一会儿,就有着几匹毛皮顺滑,姿形优美的骒马被马倌牵引着凑到了黑马的身边,放开了缰绳,让它们在浅青色的草地上自由地追逐嬉戏。
矫健马身相互碰撞,优美头颈相靠相嗅,在连续粗鲁地尥蹶子踢走三匹上前嗅臀吻颈的骒马之后,倨傲的黑马似乎对一匹一直温顺立在旁边的栗色母马产生了兴趣。
黑色儿马昂首前行了几步,停了会儿,低头张嘴咬上了栗马的膝盖,再接着抬起的马头又靠上了栗色的脖颈上启齿轻啮。
远看着目的达到的牧者松了口气悄然离开。
开春流水湍急的鸣沙河滨,踏着方长出芽的新草,黑色骏马猛地一下压上了自个儿挑中的伴侣……
“影骓已经六岁了。本来我想着今年它要是还不肯找伴儿,就把它骟了!”,远处高高的中军寨楼上,仪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看着河边正办事的一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岁月似乎很是优待着景国公萧睿,即便已近知天命的年纪。身形姿容却要显着要再年轻上十岁,甚至比青涩未脱的儿子们更多了洒脱自在的成熟魅力。
分列两排侍站在他身后的**个年轻男子或少年,肃手凝眸,口鼻观心。他们个头长相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姓萧,都得管景国公叫亲爹。
聪明的自在心底猜测着老爹话中带着的别意不好意思搭腔。而笨拙些的听话入耳却根本没有半点反映。
没人敢搭腔,自觉无趣的萧睿轻咳了一声,直接点了自己最笨的儿子问道:“小六!影骓算是这两年难得的良驹,你晓得为父为什么要骟了它?”
“阉过的儿马性情会安稳些,临阵对敌更为妥当。”,萧泓按常识答案应着,声音清冽如乍解冻的春水。
萧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才那副四平八稳的严父模样全然不见,仿又似回到了撩猫逗狗的荒唐时代。
“放屁!它象现在这样老实地多弄出些和它一样跑得快的小马驹子。老子阉它作甚?费十来年功夫,垫进上百条人命,万两黄金砸下去才辛辛苦苦越过陈瀚边境从祈兰引来的良种。还是个童身就说废就废,你当老子和你一样是脑子进水的白痴!”
骂得顺溜的景国公,径直捋了袖子露出截肌肉结实的黑胳膊,象极了擅打嘴仗的市井闲汉。
借机敲打的六子萧泓就立在他的眼前。
在云州重新被往糙里搓了一年后,萧泓个头儿又最后窜了寸许,晒得带上阳光铜色的面容已看不到刚从江南回来时还残留着的一点温雅。但是美少年的底子在,混在一堆兄弟中依旧是最打眼的俊美。
依稀故人影!
萧睿盯着儿子。原本极盛的怒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化作了匝在心头的一声叹息。
如果说错,那么应该也是在他少年时就放他去了江南的老爹做错了,就象近年刻意养气敛性要想摆出副正经样子吸纳人才的自己,总是不经意就再现了少年时的荒唐。就算当初觉着自己是在做戏韬光养晦,但几十年下来。真的假的都也成了习惯。
溺爱之心起,萧睿的声音不觉地放软了,道:“小六,去岁末起诸事纷乱而现今更是收到皇帝要南巡的消息,我在年前可是已写信给南边又推了你的婚期。”
“爹!孩子知道了!”。萧泓低声应着。
“你倒是能忍!”,萧睿冷哼着摇了摇头。
“嗯!明白了!爹是在气着六弟又赶了您送去的屋里人!”,恍然大悟的一声从萧泓身旁嚎了出来,萧家三子萧渊在倒春寒的日子着单衫还露着强壮的胸肌,一身油亮黑皮快赶上了河边精力无穷的影骓。
除了夫人徐氏和萧泓的嫡亲兄姐,萧泓中毒之事,萧睿并没有告知其余诸子。
去年,在听长子报过南下详情后,萧睿请一直供奉在萧家的老神医齐世保给萧泓看过。
先解笑独眠,再给萧泓安排了女人服侍,等体内的未知淫蛊成熟,再想法用血引引出。齐世保也认为,这是维护萧泓身体健康最好的医治方式。
哪个当爹的乐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一直被疼痛缠着,还忍痛不语的撑着?
但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马驹子一样,萧泓的抵抗无所不用其极。三番两次之后,在他的背后多出了两个支持者,萧睿的夫人徐氏还有长女萧婉。
不听话的儿子麻烦,而上赶着添乱的女人更烦,还打不得骂不得。
萧睿原本打算待春暖花开后,捏着鼻子象吞苍蝇一样将还在霍城的那个周氏毒妇给小六娶回来就得了,但现下纷乱局势却明显地又要将萧泓的婚期再度拖延。
其实打从萧睿心底来说,他也如长子萧泽一样想对萧周联姻反悔了,否则一队轻骑往南接了周曼云来并不算是难事。
正因疼爱,才不想儿子被女人拿捏,即便以爱之名。
“萧泓!你自看看你的兄弟们,他们每一个都比你更配当了萧家男儿!”,既已被萧渊说破,萧睿索性抬起手臂,环指着自家的一堆虎狼。
“天地间优劣相汰,象影骓这样有着优良血统和卓越能力。它就得将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繁衍更多后代,让流着它血液的族群尽享这片沃腴草场。”
世间万物,大多是雄性比雌性更强壮有力,更风骚张扬。春暖时节,雄鸟展开艳丽的尾羽赛喉啭鸣。雄兽相拼相博力压群雄,莫不是为了争夺着能让自己血脉繁衍的交配权。
生为男儿,若不如是。
不论权势财力,萧睿自觉这一生已足以傲然到地下直面了萧家的列祖列宗,他承担并完成了一个男人对家族最基本的责任。
而显然走火入魔不顾自己身体的萧泓,太过令他失望。
但任萧睿口干舌燥地教训了半天,低头受训的萧泓面色依旧静若平湖,半点涟漪不起。
“萧泽!”,拿着六子没办法的老爹。愤愤扭头吼上了活该为弟弟们操心的老大,道:“你去跟贺家说,换了小八娶贺三小姐!”
“我娶?”,原本闷笑看六哥挨骂的萧泷,不可思议地将手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尖。
“对!你娶!去年贺家姐妹在云州,你小子不是总在人家姑娘面前摇尾来着!”
“爹!不能因为六哥不肯娶她,您就推给我!故友亲旧现在谁不知道,贺明岚看上的是萧六!”。萧泷与三哥萧渊非同母,但鲁直的性子却象是同一个娘胎爬出来的。
“我已定亲。是没法娶别人的。”,萧泓终于开口轻声补刀。对他来说,曾为路人后却又在亲眷中扬言嫁定萧六的贺明岚简直就是亟待推得越远越好的祸害。
“我比她还小一岁,让七哥娶她吧……”,萧泷扁嘴继续挣扎,即便知道父亲下了决心更改的可能并不算大。
他不是嫡母所出的六哥。受宠有限,但是萧家男儿的自尊却一样。曾经对漂亮的贺明岚动心不假,但是把一个公开说过要嫁给自家哥哥的女人娶回家,还是觉得咯应得慌。
看着兄弟们对贺明岚归属的推推挡挡,立在父亲身边的萧泽敛了敛瞳孔。心下轻叹。
相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