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小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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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凌志似乎看不下去了,不由多嘴一句:“你太过分了!”受害者却还能保持平静地耸耸肩:“没你的事。人家高兴砸我,我又怎麽好意思拒绝呢?”他笑著,扬手离开。
沈焰崎瞟瞟面前满眼责备神情的高凌志,“对不起,一到晚上脑筋就容易溃散。”
“他是你朋友?你这样失礼……他的脾气可真好。”
“呵,他是杰菲亚的一个合作商。”
“这麽说,你们是来谈生意的?那你这样拆他的台,是要被报复的。难怪他刚才能那麽好脾气……”
“我不会为这个担心。他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这麽好的人,你还这样对他?”
“我不太喜欢他……”沈焰崎说到此,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说法──为人?作风?是哪一方面呢?自己究竟看不惯哪一点呢?於是话就变成上面那样了。
“你讨厌他?”
“你很烦呐!我现在不想提他,我刚问你为什麽躲著我?”沈焰崎猜想他会保持缄默,确实──高凌志无言以对。沈焰崎自嘲似的笑了:“我不知道为什麽来找你。阿立说我不该管你。我也不是想学什麽千金一饭……但是我来了。你,能跟我离开这里吗?”
“跟你?为什麽?”
“呵,算了。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天天来劝你。”
高凌志朝著沈焰崎的背影笑著:“我也希望……你可以说服我。”话音被玩轮盘的喝彩声淹没,只有他自己听到。
灯光直射著沈焰崎的眼睛,他重新用手挡住光线:“你怎麽还没走?”曹建鑫从车里探出头来笑道:“你这样走回去要走到什麽时候啊?好人做到底──上
车吧。”沈焰崎随手拉开门进去:“坐公交车都比你快了。”
“现在是晚上,你也不让他们休息一下。系好安全带。”
“罗嗦,你也太小心了。”
“因为被冬瓜茶淋到,难保脑袋不会变冬瓜,万一……”
“好哇,你原来是等著我给你道歉呐──对不起!可以了吧?开车!”
“哈!赚到了!”曹建鑫踏下加速板轻笑起来。
“笑什麽?”
“笑你的情绪波澜壮阔呀。”
“原来还是带酸味儿的「嘲笑」。”
“我可没有这麽「笑」法。”
“现在休战。”
“哎呀!地球倒著转了!”
“没办法的,有人居然说你是好人。”
“那才是识货的人呐!你可别再小看我了。”
“我没小看你。就是太大看你才觉得不舒服。”
“原来你自卑呀。”
“别落井下石啊。”
“哪有?哪有啊哈哈……沈大公子也会自卑!大新闻!”
无法改变曹建鑫的习性,沈焰崎只由著他自顾自笑去。反正过完今天,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见到他了。
癫狂小丑(五)
“你想在这里等死麽?”沈焰崎正色以对,平静地问道。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这闲事若发生在他的生活轨道上,他就非管不可。所以这次他也不想袖手旁观。
人声嘈杂,还有语音广播游戏机的声音。
“你给我钱我就走。”高凌志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态。
“你要钱?我身上没有多少现钞。”
“你还当真了?我要现金。”
“那我明天再来。”沈焰崎没作丁点儿停留,干干脆脆丢下话走人。高凌志庆幸他不是个拖泥带水婆婆妈妈的人,不然他真不知该怎麽办。他希望沈焰崎能缓一缓,让自己喘口气,至少明天不要再来了,否则他可吃不了兜著走。欠了不少的赌债,债主逼得紧,尤其见到沈焰崎对他纠缠不休,更是打起了别的算盘。想早点了结这事,但不能让沈焰崎来负担,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交情。只要在这里把钱赢回来就可以了,以後再不过来赌了。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够了,虽然清淡些,但至少没这样丢脸了,特别是不会在沈焰崎那里丢脸了。他恨老天为什麽让他与沈焰崎见到第二次面,那个可怜的第一印象从此不复存在,自己也恢复了本身那副不务正业的郎当德行,说不定早已被沈焰崎瞧成一条臭虫了,而沈焰崎只是一个找事情打发闲暇时光的富翁子嗣。
“凌志,”阴沈狡黠的语音跨越高凌志的鼓膜,令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转过脸去迎接那个声音的主人。
“谈得怎麽样了?我看他蛮热心的嘛!你欠我的钱……”
“想都别想──你别想让他帮我还钱。我告诉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还给你。”
“时间?”楚速轮狠狠地揪起高陵志胸前的衣襟龇牙说道:“我给你多少时间了?我要不要吃饭了啊?我警告你,有钱快还!不然……”楚速轮捏起嘴边的香烟,逼近高凌志的脸,顿了顿,将烟头烫到了他的手背上骂骂咧咧地叫道:“下回可没这麽便宜了!不过这脸嘛,我还是别烫坏了比较好,不然吓坏了沈先生可没人帮你还钱了。不过现在这青一块紫一块的也好不到那里去。”他那一阵狞笑惹得高凌志企图恶扁他一顿,无奈自己没有理直气壮的本钱,而且如果再弄出什麽事的话,怕是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沈焰崎家里,看报的看报,散步的散步,弹钢琴的弹钢琴,还有仆人们做著自己的那份活儿。
“少爷,您的电话。”
“哦。”沈焰崎放下正在修改乐谱的水笔答应著站起来:“知道了。”
他走进客厅,沈限哲斜过眼睛看看他,让他又感到压抑。
“喂,我是沈焰崎,您哪位?”
“沈先生,我是凌哥的同事呀!你还记得不?上次?在赌场?”
“哦,是你呀,有事吗?”他听著那个有些调皮的声音,不时小心翼翼地瞟瞟老爸的反应,刚才是沈限哲接的电话,叫儿子又叫不应,只好差使小保姆把他叫过来。而且这个声音很陌生,难怪他会充黑脸。有个顽固的老爸真痛苦,什麽都要限制,没有人权可言,连交个朋友也要经过他的同意,说什麽宁缺毋滥。可是沈焰崎自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北宫静则对他说:“不管你长到多大,哪怕是五、六十岁,在父母眼里也仍然是个孩子。父母啊,这一辈子都会为你挂心。”如果真像妈妈讲的那样,既然当父母这麽辛苦,那自己将来就不要孩子,岂不省了一大桩心事?北宫静急了:“不孝有三,无後为大。”
“你要?那去孤儿院领一个好了。”
“领的哪有自己的好。”
这下沈限哲不同意了,责怪妻子的局限性眼光:“你这就是老封建思想了,大家都是孩子,分什麽……”
话还没说完,北宫静又开始辩驳:“就算我不在乎,别人也会说三道四啊──要是领的,哪天打了他,就会有街坊说:看吧,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孩不会难受吗?”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沈焰崎好不容易觉得老爸终於也有为自己说话的一次,他大叫起来:“我不打我儿子可以了吧?暴力时代已经过去了。”
……
“那个……凌哥碰上一些麻烦……他是不准我说的,可是再不找你帮忙就没人能帮他了,恐怕会被活活打死。”
“你有话慢漫说。”
“……”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尽力而为,放心吧。还有,我代他谢谢你。”
“谢我是受不起,不过也看兄弟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知道沈先生是好人,一定会帮他的……”
“好话就不要说了,有多少?”
“一共是五十三万七千元。”
“好,我有数了。”沈焰崎挂断电话,又偷偷瞄了沈限哲一眼,看看他的反应──不动声色,继续看他的报纸。可是当沈焰崎拉开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开腔了:“要出去吗?刚才那个是什麽人?我好像不认识。”他到底还是不会由著自己,沈焰崎不快地回答:“我也不太认识,他是上次帮我修车的人,来问我要帐的。”想撒个小谎混过去,不过沈限哲这会儿可是有充裕的时间来跟他顶真:“你连这种钱也要欠麽?修车可以叫认识的维修工,你叫他自己来拿,别想野出去。好好在家预习下去的课程。”
沈焰崎没辙,只好回到书房去,他尽量避免和父亲的正面冲突,否则沈限哲发起狠来说不定会找几个间谍来看著自己,那就真算玩完了。
他把手边那本《宇宙形成论》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其实还不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麽?不想看书的时候再怎麽硬塞也是记不住一个字。而且他不理解自己都翻了这麽几回了,为什麽才过去七分锺?这只表是不是有问题?大概电力不足走不动了吧?拆出来研究研究……他於是从工具箱翻出一只精致的0。2mm十字镙枇,旋掉後盖的螺丝钉,肢解起那块手表来。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地等到了莫丘立来找他,他一个鲤鱼翻身从椅子上跳起来从窗户里笑嘻嘻地向他的朋友招手。沈限哲无论如何也要在别人面前表现他的开明,一准放行。
沈焰崎换上西装兴冲冲地跟著莫丘立逃离了父亲的掌控。沈限哲不明白他在放假的时候为什麽还要穿西装──以往不都是穿休闲装的吗?有问题啊……
那两个年轻人已走出老远,而且还驾著他的卡特罗招摇过市。
“你带我去哪儿呀?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呀!我妈还等著我们回去吃晚饭呐!”
“急什麽?现在还早,我先去办点事。”
“什麽事?”
“去就知道了。”
当莫丘立从车上下来时,差点没掉屁股逃走。沈焰崎拉住他:“干什麽啊?赌场有不是刑场。”
“咳──我不是怕,但是你要是进去,碰巧被你家老头子的人看见,又要以为我这只烂橘子污染他们家的苹果了。”
“哪有这麽灵啊?就算他知道了,我也可以为你解释啊。”
“只怕你到时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哦!”
“罗嗦!你办事也太谨慎了,都成大笑柄了。哪有人像你的──放炮仗还要做好了铁架子用来固定的。”沈焰崎的一字褒贬总使人觉得他是个很恶劣的人,跟他说话那还真得悠著点儿,免得多出什麽心慌胸闷的劳什子病来。
癫狂小丑(六)
踏进门的时候,有人似乎早知道沈焰崎会大驾光临一样,派了两队司仪迎接他们。一个男人哈哈大笑著鼓掌迎出来,仿佛成了这里的主人:“沈先生;我们在此可是恭候多时了啊!”
“我倒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要劳烦楚老板费心照顾。”
“哪里哪里,我放高利贷那也得有人肯还啊,不然我不是铁亏了吗?你长得真是太像你父亲了──也是那麽一副英睿的面孔,一看就知道是个干大事的人!”
“废话不多说了,”沈焰崎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是知道我的来意了?”
“那是,我希望沈先生能为大家带个守规矩的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都给人这样宰,那我们还做不做生意啊?”
“你要跟我讲规矩?你不是利滚利吗?他拖得越久,你拿的利息不是多得去了?急什麽呢?不过你一定现在就要,那我们就这样,借这个地方赌一把,你赢了,我替高凌志还钱;你若输了,这笔款子就一笔勾销怎麽样?”
楚速轮不大情愿地干笑了几声:“既然沈先生这麽说,我当然不能不卖面子是不是?备牌!”沈焰崎制止了侍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还未拆封的崭新扑克牌冁笑著说道:“不晓得可不可以自带?”
楚速轮脸上的笑容立即减去了大半神采,好不尴尬。莫丘立则坐立不安地在沈焰崎身旁上窜下跳:“焰崎别玩了,好大的一笔数目啊!会被老爷子骂的!”沈焰崎对他的劝告置之不理,引来楚速轮不怀好意的一抹嘲笑。沈焰崎白了楚速轮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可以笑话我,但必须尊重我的朋友。”
“哦呵,沈先生真是个性情中人,对待自己的朋友比自己还好啊!佩服佩服!”
沈焰崎不予理会,只叫侍者发牌给自己。
“怎麽样?”男人笑嘻嘻地展开自己的牌请示沈焰崎。沈焰崎也回以一个假笑:“愿赌服输,我会把钱给你。不过……”他说著站起来走到对面抽起其中一张牌上粘的一个牌角:“你出老千的技术不该就这麽差吧?讲出去也不好听啊……”他还没说完,莫丘立就恍然大悟似的大叫起来:“哇!出老千啊!这样子谁知道是高凌志欠你还是你欠高凌志啊!”
沈焰崎反倒显得宽宏大量:“阿立,别乱说话,人家在远东也是开赌场的,怎麽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自毁招牌呢?你说是不是?楚老板是提醒我们这些年轻人:人心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回轮到楚速轮愣住了,马上点头赞成:“对对对,这世界上的骗子实在太多了,你们一定要步步当心啊!”
“阿立你出去把我的车开过来。”
“啊?干什麽啊?停在停车场不好吗?”
“叫你去你就去,过来之後把後面的皮箱给我拎进来,里面是五十三万七千元,一分不差──是不是这个数目呀楚老板?”
“呵呵,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