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骑军-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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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军官丢缰下马迎面走来,双人目光对视,又同时放声大笑起来,接着又拥抱到一起,样子甚是亲密。
放开身后,张锐操起拳头在那名军官的肩膀上打了数下,笑着说:“兄弟,我们终于见面了。看样子你这几年混得不错啊,军衔已经和我一样。操,这样下去,恐怕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真要叫你长官了。”
那名军官脸上也是充满着喜悦,乐呵呵地说:“我劝过你,让你与我一起到彪骑军,你不听。如果听我劝,以你的勇猛善战,现在早该是校官了,哪还会像你现在这样,只是佩戴着铜星啊?你这是自作自受!”
“我要是来了彪骑军,估计就没有你什么事了,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手下。嘿嘿要是你成了我的部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了,你就吹吧。有本事你一人就把突忽给灭了,那样你铁定能进凌烟阁,到那时我不仅比你官职低,还要每年去祭拜你,还要给你下跪呢。”
“操!没事就咒我早死。我给你说罢,杀我的刀还没有锻造出来,杀我的人现在还有生出来哎呀!”张锐说道高兴的时候,一拍大腿,正好打在自己的伤口上,顿时疼得叫出声来。
张锐的痛叫声,引得那名军官又是一阵捧腹大笑:“可是射的箭已经有了,哈哈”
笑了一阵,那名军官见张锐冷汗下来,于是止住笑,关切地问道:“伤得可重?这里离碧溪县只有三十余里,那里驻扎着怒火军团的一个连,也有专业医生,你得赶快去那儿,重新包扎治疗一番才是。”
张锐摆摆手道:“不过是擦破点皮而已,过两日自己便好了。何需医生治疗?”
那名军官摇摇头道:“你啊!爱吹牛的毛病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看看脸都白了,还充什么英雄好汉啊。”
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的杜晗彻底糊涂了,他不知营长与这名上尉军官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见面后为何说话这样的随意,态度又是这样的亲密无间,感情他俩是老相识啊。
张锐哼哼哈哈两声,终于看到杜晗还站在一旁,于是转移话题道:“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们营出名的勇士杜晗,这位是我军校时的兄弟杨英。你们也多熟悉熟悉。”
杨英笑着说:“还等你介绍啊,我和杜连长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了,彼此早就自我介绍过了。”
高朔这才明白张锐与杨英的关系,原来他俩是军校时的校友。怪不得这样熟悉呢,想想以前自己在军校中结识的好友,后来见面时不也是这样说话吗?早该想到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木纳了?
虽说张锐的职务要高上一级,但三人都是上尉军衔,张锐与杨英又是多年的好友,杜晗又是跟随张锐出生入死过的战友,所以彼此之间也不再拘于礼节,三人就站在雪地上闲谈起来。
张锐从杨英口中知道,刘桓已经回来四天。他向上级汇报了张锐等可能还要随后返回的情况,请求上级派部队接应。这时飞骑军游骑团的团长刘武周早已来到突忽战场,听说张锐他们还活着,并且要从草原方向撤回,大喜过望。
可是飞骑军的游骑都已经派出去执行任务,现在刘武周手上没有部队,只有向彪骑军请求援助。彪骑军接到刘武周传来的消息后,立刻命令刚刚重新整编完毕的游骑五营,前来接应。
杨英在沙林会战时生擒了突忽人的中将,职务被提升为连长,军衔连升两级成了上尉。而升职接到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去迎接张锐,杨英又惊又喜,喜的是张锐还活着。前些日子到处流传着张锐部队已经全军覆灭的消息,杨英将信将疑,在没有证实之前,心里还是很担心。现在知道了张锐的具体下落,喜出望外,盼着早日见到这位老朋友。
据张锐部先行返回的人说,张锐带队去袭击楚河营垒之后,没有在约定时间到达约定地点,很有可能遭到不测,需要尽快去寻找他们的下落。杨英知道张锐是个言必诺、行必果的人,没有按照约定时间汇合,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杨英非常担心张锐的安危,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飞过草原。
可是营里却命令五营各连队明日汇合后再出发。杨英心急火燎,即刻向营长建议,自己的连队先行,声称需要先去查看草原上突忽军的布防情况。五营长知道杨英的身份,也知道杨英在彪骑军的高层里有人,不然立功才几天,职务军衔就立马批准下来了?对于杨英的建议,五营长自然不会不给他面子。
得到批准先行的杨英,命令部队连夜出发。他想早一日去寻找张锐,张锐活的希望就大一分。经过一夜的行军,眼看着就要进入大草原,没料到却遇上了杜晗部,也得知张锐还活着,杨英终于将高悬着的心放下。
杨英心想,这个浑牛多年未见,才要相见就叫老朋友提心吊胆。不趁机作弄他一番,也对不起我白担心一场。所以,一见面杨英便出言戏弄张锐,张锐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反唇相讥。
闹过后,杨英吩咐连里的骑士迅速通知营部,已经找到张锐部,不需要再全营出动。张锐听后诧异,问杨英说:“是不是这段时间部队太闲了?我以为就你们连来了,用一营人马来寻找我们,至于吗?”
杨英故意叹气说:“命令可是战区总部下的,命令我们要竭尽全力寻找各位英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完不成任务就别回来。兄弟啊!幸亏遇到你们了,否则我们可真是有家难回了。”
杨英的话逗得张锐和杜晗哈哈大笑起来。杨英接着又说:“兄弟,你这次可是露脸了。我听回来的人说,你们在敌后玩了几十天,还数次重创了突忽人,你们还去偷袭楚河营垒。立了如此显赫的战功,依我看,你的职务这次一定会扶正的,下次我见到你的时候真的要叫你长官了。”
张锐这时却收起了笑容,指着已经先后到来的部下神色黯然地对杨英说:“杨英,你看看,这些就是我营的全部人马了。出去的时候,我带着近八百人,回来就只剩下这些了,我还有何颜面邀功?我准备回去后就上书总部自请处分。”
杨英看着几百名衣甲破烂不堪,浑身血迹斑斑的骑士在周围站立着。他们虽然面黄肌瘦,可眼里却饱含坚毅的目光。他们虽然都已疲惫不堪,可队形还是严密整齐。即便有的骑士伤势很重,需要别人搀扶着站立,可是仍然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军姿。他们已经是一支经过战火考验,经过生死考验的威武之师。
杨英对这些骑士肃然起敬,他也收起了笑容,朝这些骑士敬礼,正色高声说道:“欢迎你们,欢迎勇士们回家!”杨英的部下也同时敬礼,口中高喊着:“欢迎勇士们回家。”看着杨英等将士真诚的目光,张锐和部下们感动万分,纷纷回礼。
当晚,张锐部与杨英部回到碧溪县驻扎。张锐一直忙里忙外,亲眼看到每一位伤员都得到治疗,亲自安排骑士们的驻地,待他们美餐一顿,洗过澡休息以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其间杨英一直陪伴着他,好说歹说劝他去疗伤,张锐死活不肯。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闲着没事了,张锐才请来医生察看自己的伤势。
医生仔细检查了张锐大腿上的几处箭伤创口,发现没啥大碍,于是向张锐道喜,告诉他这几箭都没有伤着筋骨,取箭时也没有在创口内留下异物,伤口没有化脓,只需按时换药,一两周后伤势就会痊愈。接着给张锐清洗伤口,重新换药包扎完毕才退出。
张锐笑着对杨英说:“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无关痛痒。我们带兵打仗,哪能保证不受伤呢?也就是你小子运气好,到现在连个皮都没有擦破。”
杨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受伤?只不过不像你是伤在脸上,别人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一员作战勇敢的猛将。而我伤在身上,有苦自己受,别人还不知道,还说我作战不肯上前,这叫什么事啊?惹急了赶明儿我也在脸上划上一道。”
张锐哈哈大笑:“你舍得在脸上划道道?我可不信。如果可能我还想与你对换呢,以你如此英俊的样貌,以后还能多找一些漂亮妹妹呢。”
杨英笑得直捂肚子,他知道张锐是说得利索,可并不好那嘴。他真要是去找女孩子,打死杨英也不会相信。叫来饭菜,张锐和杨英边吃边谈,在闲谈中张锐逐渐得知了整个冬季战役的大致情况。
葱岭战役汉军取得了胜利,可是却丢掉了西海州。沙林会战汉军击败了三十万突忽军,可也使得汉军自身伤亡惨重,如今汉军在整个突忽战区的部队已经锐减到十万人马。仅凭这十万人马,既要担负三州的防御,又要夺回西海州,只能是痴心妄想,所以总部已经放弃对西海州发动攻势的打算。
张锐又听杨英说,如今战区总部正在统计整个战役的得失,准备上报朝廷。据说战区统帅韩擒此前已经上表朝廷自请处分,不过现在朝廷那边还没有传来具体的消息。
当张锐听杨英提到,他在沙林会战时生擒了一位突忽中将,而这次总部又准备将这名中将押回上都向皇帝献俘时,张锐既是惊讶又是羡慕。心中暗想,这样的功劳自己怎么没有遇到呢?看来还是正面作战时,容易俘获敌人的高级将领。
张锐不知道,他在楚河营垒咬死的人中就有一名突忽上将,而且还是突忽伪汗王的义子。就算不能生擒他,如能拿回他的人头也是一件大功。哚瀚的人头不仅可以增加张锐的功勋,也能打击突忽人的士气,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很有宣传意义的用具。倘若张锐知道自己错过如此好事,只怕此刻会跳着脚后悔的。
第二天一早,张锐就带着部队继续踏上返回风铃城的路途。杨英所部开始几日还跟随着张锐部一起往回走,后来接到团部的通知又要去执行别的命令,张锐与杨英只好告别,各奔东西。
数日后,张锐营终于回到了风铃城。团长刘武周带着刘桓等人,出城五十里亲自迎接张锐等人。见到刘武周后,张锐首先请罪,承认是自己指挥不利,导致所部伤亡大半。刘武周并未责怪张锐,而是好言安慰,肯定他的功劳:“你部在被敌人断去后路的情况下,还能在敌后坚持这么久,又取得数次重大胜利,实属不易。”
张锐还是深为自责,他心情沉重地对刘武周说道:“将军,虽然属下所部在转战敌后之时,所受的伤亡也比较小。可我部在袭击楚河营垒时伤亡却十分惨重,这是属下不察敌情,轻易决定出战造成的后果。望将军上报时为营里的骑士们表表功,是他们在转战中,执行命令坚决,杀敌立功无数,理应受到应得的奖赏。至于属下,则甘愿受任何处罚。”
刘武周道:“张锐,尽管你部在突袭楚河营垒时伤亡较大,但这一场战斗也至关重要的。由于你部烧毁了突忽人楚河营垒的粮草,才使得突忽人从班迪山口退兵,而我军才能迅速歼灭他们数万主力部队。所以这次葱岭之战中,你部立了大功。我相信,总部的将军们也会对你部论功行赏。年轻人作战出现伤亡实属正常,不要轻易说什么自请处罚的话语。”
刘武周的话并没有减轻张锐心中的内疚感,秦济等三人的影子最近时常浮现在张锐的眼前。虽然他们是自请杀身的,也是张锐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可这事却成了张锐的一个心病。
在敌后之时,张锐要为大多数部下负责,不能总陷入自责当中,而战事也填满了他头脑中所有的空间。现在部队已经脱离了险境,一想起此事,张锐就会心绪不畅,精神也有些恍惚。他非常内疚,觉得是自己害了三名骑士。忠诚的战士死在自己的手下,这能服众吗?他感觉没脸再担任这支部队的长官。
自从手下三名骑士被张锐杀死后,张锐对待营中的伤员更加重视,几乎每名受伤的骑士,张锐都为他们换过药。需要吸脓血等大多数人不愿意做的事,张锐总是全部揽下来。张锐这样做不仅是出于对部下的关心,也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只有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张锐的内心才能得到平静。
自请处罚既是对这次出战伤亡过大的一个交待,也是张锐想调离三营的一个借口。张锐在敌后指挥部队时,从来都表现出坚定的姿态。他要让部下都感觉到自己的信心,同时增强他们的信心。如果张锐在那个时候表现出一丝软弱的话,可能众将士的心也散了。
现在回到了后方,特别是与杨英分别后,张锐就一直在回想这次敌后作战的过程。越想他的心越沉重。
为部下之死,张锐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甚至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