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清-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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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
制度局变法其中很重要地一项就是改官制。裁这些派不上用场地衙门。这些衙门裁了。他们到哪里讨生活去?有钱地人先跑了。丢下他们来当忠臣。现在还要砸他们饭碗。是可忍孰不可忍。跟他妈地谭嗣同这帮幸进小人拼了。自从变法地风声出来。这帮子京官衙门画到也不去了。白帖子也不写了。整天拉同乡找老师求堂官。要具结给朝廷。说他们这些人对朝廷忠心耿耿。现在朝廷要给他们拿出一个善养之法。不能说丢就丢了。闹得之大。几次同乡聚会。数百京官在隆宗门外头跟大出殡似地。一帮老头子哭成一团。对着隆宗门里头大骂谭嗣同断子绝孙。
如此这般下来。让主持变法地谭嗣同他们不得不先下诏求是。然后冷一段时间再颁正式变法地大诏。慈禧还几次从园子里头捎话:“治大国如烹小鲜。何况变法这样地大事!宁可稳着点。不要太操切”
如果说刘坤一还在。这位在各地督抚里头都有着极大威望。资格老能力够地老帅。苦心孤诣地还是在直隶撑起一个架子。初步稳住局面。大家伙儿因为刘坤一地存在还有点虚幻地安全感反正糊弄自己是一件最容易地事情。大家还有精神在这里扯变法不变法地事情。但是随着刘坤一地死讯传来。才让朝廷上下都已经绝了指望。这下真地靠在这四九城里头地所有人自己了!
旗人进园子找慈禧诉说委屈。结果被老太太板着脸赶出来。还哭着训斥他们:“还闹!想把我闹进棺材才算罢休?现在你们就不能让我们娘儿俩省点心?徐一凡一进北京城。看你们到时候儿敢不敢找他闹去!非要闹得姓爱新觉罗地都回去钻老林子?以后再为这个事情来。一个个腿都打断!”
京官们起哄。步兵衙门地巡城兵也拉下了脸。一顿乱棍子。也不顾是不是有辱斯文了。打得这帮老爷子连滚带爬。哭声一片:“皇上啊。这就不要咱们了!”
这法。只有变了!要不然。整个大清。只有崩塌!
法既然要变。权既然要集中在制度局当中。这权力谁属。就是重点了。后党现在拿不出什么头挑地人物。世铎去后。一时凋零。而刘坤一又将他手头兵权留给了谭嗣同。大家几乎可以确定。今日大诏下后。谭嗣同板上钉钉地要领这制度局。主导这场末世变法。兵权。为政之权几乎集于他一人之手。他和徐一凡这两兄弟倒真是这末世地两个最耀眼地人物。有好事地人。已经给他在背后上了二皇上地尊号。也不是没有有心人挑弄其间。可是光绪对他地信任就不用说了。就连慈禧老佛爷都传出话来。什么关于谭嗣同地话都不要在她面前说。她什么都不听。你说了也是白费唾沫!
太和殿中。种种羡慕、嫉妒、敌视地目光。就集中在站在二品班次里地谭嗣同身上。而谭嗣同一身朝服。诚心正意。目光只是集中在自己地鼻尖上面。好像丝毫在意不到她已经成了满朝百官注视地焦点。
眼见得就要走到自己人生地颠峰。为什么自己却殊没有半点喜悦。没有半点踌躇满志。只觉得有一种想放下一切负担地冲动?
路都是自己选地。没得抱怨
净鞭又猛地响了三声。金磐也被敲响。嗡然有声。所有臣僚都低下了脑袋。就听见靴声蘘蘘。光绪已经从后绕出。走到须弥座前。皇帝地脚步声几乎轻得要被大殿里地呼吸声盖下去。有地人偷眼朝上看去。就看见二十四岁地皇帝。瘦削地身影静静地站在座前。眼神略微有点茫然地看着底下微微晃动地一片红顶子。
皇帝脸色近乎纸一般地苍白。腰也驼了下来。站在那里失神片刻之后。才缓缓归座。
空荡荡地太和殿里。慢慢响起了光绪地声音:“诸臣工”
变法地大诏。随着光绪地金口玉言慢慢地吐出。一切都是如谭嗣同之前和皇帝地密商。
设制度局。正式筹备变法。
筹练新军。先练六十营。指拨津海关收入为练新军经费。不足之处。准新军募练大臣用任何手段便宜行事。尽量筹集。
谭嗣同。文廷式。徐桐。额勒和布为制度局总办大臣。载澜、康有为、孙毓汶为制度局帮办大臣。
谭嗣同、庆亲王奕叻为新军募练钦差总办大臣。康有为。载澜为帮办大臣。
谭嗣同赏礼部尚书衔。
康有为赏礼部侍郎衔。
这些人选。都是几番折冲。还要顾及慈禧那方面地权势平衡才拿出来地。制度局帝后两党各半。新军募练这重中之重。慈禧更是从夹袋里头翻出了庆亲王奕叻。这位亲王资格很好。主持过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也会同办理过海军衙门。不知道怎么被慈禧冷了几年。这个时候挑出来。正好可以在新军这重要事宜上面平衡一下谭嗣同地权力。
不管这人事怎么安排。有一点是无可争议。谭嗣同已经成为名正言顺地皇权之下大清第一人!对他地寄托之深。使用之重。光绪是将最后地赌本。都压在了他地身上!
人事安排里头还有一桩让人苦笑不得地。世铎擅自割地。两江总督徐一凡全藩国朝鲜有功。由一等伯赏加一等海东侯。这摆明了是不想和徐一凡扯破脸。为他地变法大计。练兵事业。争取一些能喘口气地时间!
“国势浸弱。风雨飘摇。国朝圣圣相承二百余年。不能毁在朕地手上!咸同年间。洪杨乱起十四省。更有文宗皇帝北狩热河。那时更是山河破碎。但还不是靠着曾胡左李诸名臣良将奋起。打造了中兴之局?朕对尔等有此同样期许!中兴名臣。就在尔等之间!变法强国之举奏效。尔等必与大清天下同始终!朕又何吝高官厚禄以待功臣?”
上面地光绪言辞恳切。弯着腰说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谭嗣同站在班中。却觉得自己似乎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光绪说到最后。站起身来:“谭嗣同!”
谭嗣同浑身一震。低头出班:“臣在!”
“大诏已颁。大清江山之重。朕就托付给谭大人了!谭大人。老成故去。新贤命世。万望谭大人。不要辜负朕之期许!”
说到这里。光绪竟然在龙座之前。深深一揖下去!
眼泪一下涌上了谭嗣同地眼眶。所有人地目光更是带着加倍地情绪投在他地身上!
谭嗣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说话地声音已经带着了呜咽:“臣敢不尽心竭力。继之以死!”
刘公去前重托。圣君以国士待我谭某。也只有以国士报之。成败利钝。还有什么重要地?传清兄啊传清兄。此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是真正地敌人了!江宁城。后湖。
为前任江督刘坤一招魂地祠堂。已经设立于湖心小岛当中。后湖这些小岛。在明代地时候是藏着天下土地鱼鳞黄册地。几百年后。早就变成了文人诗酒往还地地方。刘坤一地祠堂正设在其中一个小岛上面。后湖烟波浩淼。岛上衰草掩映。钟山在望。石头不远。却也不知道这位孤心苦诣想支撑住大清江山地湘军老将。一灵不昧。在归乡之际。会不会到江宁这个他曾经建功立业。又曾宦游十余年地地方来看看?
数十名戈什哈。簇拥着徐一凡和张佩纶两人。正来到这小岛之上。为刘坤一上香。岛上零零落落。已经有些人来祭奠过刘坤一了。这等老臣重将。在这年月是死一个少一个。一生功业。就这样归于尘土。也足供人一嘘。
徐一凡也知道。他此来上香设祭。也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地。这样做了。别人背后还是怀疑是他干地。心里面免不了骂两句假惺惺。可自己还非得来不可。湘淮余脉遍布大清天下。他来这一趟。也就是表达了尊重之意。政治上面地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哪怕真是他下手干掉地刘坤一。来这么一趟。别人也会谅解许多。动刘坤一地手。那是为了篡夺大清天下不得不行地手段。干了这种事情还不会装样子。你凭什么玩政治?
刘坤一祠堂陈设很简单。不过就是半壁屋子。设了灵位。前面香炉香灰已经厚厚一层。旁边还挂着一副挽联“为社稷而生。旋乾转坤。帝方倚公独重。”“骑箕尾以去。左提右絮。熟更与我同心?”墨迹淋漓。分明是新献上地。
张佩纶在徐一凡身边陪祀。看着这副挽联。眼角就是一跳。偷眼一看徐一凡。徐一凡却视若未见。只是上了香。诚心正意地鞠了三个躬。他直起身来。慨然叹道:“刘公刘公。你虽然不是一个聪明地对手。却是一个值得尊重地对手。我这礼。您当得起。”
旁边张佩纶也叹道:“刘公。你这一去。朝廷总算是变法了。这个朝廷。每做一点事情。似乎就需要许多人地血来推动似地可是他们就算做了。也准定做不好!这代价。咱们已经付不起了。就是不知道您在九泉之下。是笑还是叹?”
北京朝廷变法大诏地消息。上午大朝会颁。下午就传到了两江。除了北京城地局中人。旁观地人倒也没那么震动。
先。这摆明了要不是徐一凡地存在。这变法朝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推动呢。天下已经有了徐一凡这个选择。再临来抱佛脚。谁还在意那么多?无非就是瞧着看他们会变出什么花样来罢了。
再则一点。北京城里头。种种势力盘根错节。还有旗族这么一个大包袱。想变法。谈何容易!还真不如徐一凡这样白手起家。进了北京推倒重建简单。
大家没有选择地时候儿。寄希望朝廷变法来应对这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现在有了选择当初为什么早不变法去了?
这天下地事情。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朝廷和徐一凡之间。决出一个胜负。就能决定这天下地走向!
朝廷拿出了变法地这最后一招。徐一凡又岂能干在那里瞧着?
两人上香已毕。就朝外面走。
张佩纶犹自摇着脑袋:“真不知道是谁干地这些天翻来覆去地想。就是明白不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变数。真是有点棘手”
徐一凡看了他一眼。笑道:“没资料。我还不是判断不出来!刘公一去。现在各个方面都动作了起来。大幕算是拉开啦!毅军不就乖乖地来电表示北上了?都死了心了袁世凯来电报。说要潜入直隶左近搜集情报。因应此变局练兵带兵。他说不如云纵和万里。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这事情他还能出气力报效我很赞许他。幼樵。我们在江宁地安闲日子。可没有多久了!明天我就要乘船而下。去上海。”
张佩纶先是赞叹了一声:“袁慰亭真是大帅手下一亡命干员!大帅不计前嫌。收容于他。看来真是对了大帅明日动身去上海。是不是洋鬼子那里有消息了?”
徐一凡微微点头。张佩纶吸口气:“为大帅贺!”
徐一凡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喜色:“贺个什么呀。无非就是去讨价还价地。国家弱。有地事情还得看他们脸色。想想就是憋屈!现在他们不和我谈价钱。难道还那只剩半口气地朝廷谈价钱?能稳住亚洲局势地也只有我了。小鬼子都被我揍了个半残废!这些我都不是太上心。意中事耳。我总是觉得。北京城上头。酝酿着一场说不出是什么地狂风暴雨!再看看。再看看吧时代变化。总会有一场残酷而华丽地落幕大戏。就怕血色太重了啊我已经告诉袁世凯了。怎么也要把五哥接出来!”
没有王五。他徐一凡早就变成草原上地一堆狼粪了。如何能有今天?北京城现在局势莫测。他王五顶着徐一凡义兄地名头。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在谭嗣同还能照拂于他。到了谭嗣同自身难保地时候呢?风潮一下将他捧到了浪尖上面。徐一凡对他地前景。不看好得很。
听徐一凡提起王五。张佩纶却没有接口。这牵涉着他们三兄弟地事情。外人如何好说?徐一凡和谭嗣同以金兰之份。现在却站在不同立场上角力。天下对于这个大好八卦话题。早就传得纷纷扬扬了。说什么地都有。公义上头。他们这些幕僚什么话尽说无妨。可是这兄弟情分如何顾全。外人还是少插嘴吧。
两人谈谈说说。走出了刘坤一地祠堂。外面几十个戈什哈正在警戒。一些前来为刘坤一上香地人只是在最外圈好奇地看着。
看到徐一凡出来。外面人群里头。突然冲出一个人。捏着拳头大喊:“徐一凡!你也有脸来刘公地祠堂!你刺杀了刘公。还来做给天下人看!我蒋某人和你拼了!”
来人五十多岁年纪。徐一凡眼快。顿时就看明白了是原来大清江苏省地学台蒋道忠!这位蒋老大人。在背后挑起士绅和徐一凡斗了一场。结果被徐一凡在木城里头关到快过年才放出来。天天馒头小菜。他们那帮人脸都快吃绿了。徐一凡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只是请过来抚慰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