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上,九楼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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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微笑看我:“好啊,你说吧。”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情就答应了?”
“不管什么,只要我做得到就行。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过做不到的事情。”他说着,怜爱地捏了一下我的脸。
“你就这么自信?万一,真的是你不想做的事情呢?”我吃起点心来。今天是真的饿了,而江槐这家伙昨天和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我连油条都没得吃。
“这不是自信啊傻瓜,你有没有听过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这话就是我说的。”
易秦说着,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差点喷出来。易秦敢情也学会贫嘴了,连李宁的广告语都拿来说是自己说的。
我笑着,努力忍着心里的那一丝丝小小喜悦。
易秦始终在学习,在尝试怎么能让我更开心,怎么能够跟上我说话的节奏和思维。但是我却不想他改变什么,因为他不用改变就已经如此完美,绅士的风度和得体优雅的举止,足够了。
“是什么事啊,拉拉?既然你希望我问你,那我现在就正式问你一下。”
我擦擦嘴,又擦擦手,磨蹭半天。
话到嘴边,确实还是难以启齿。
“你明天有空没有?”
“有空啊,我正准备带你到黄龙溪去散散心呢。”
“到我家吃饭行吗?”我的声音小到听不见。
“什么?”易秦声音充满不可思议。
“我说……到我家吃饭行吗?”我看他,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太丢脸了,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求婚,啊,我晕。
他却突然捧起我的脸,兴奋莫名地看着我。
“拉拉,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家吃饭吗?真的吗?”
“当然……当然是了,可以吗?”我的脸在他的手下发烫变红。
“你说什么呢!”他说着,把我拥入怀中。“可以!太好了,我知道你接受我了!”
我第一次,被易秦拥抱。
他的拥抱炽热,我几乎快要被融化。我的鼻腔里都充斥着他身上的青草香水味,那种清淡但性感的味道打乱了我的思维,混乱了我的意志。在他的怀里我浑身瘫软,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能动弹。
即使是以前,也不曾享受过这样的拥抱。
易秦拥抱我的力度是那么合适,宛如演练过一般。但是,却不那么让我安心。
江槐的拥抱轻轻的,怀抱因为他的瘦削而稍显空旷,但是,他身上那种强烈的自然的味道和他单薄的手臂却让我有不能舍弃的安全感。
我喜欢他身上那种烟草和体味混合的气味。
我喜欢他脖子旁边软软的长头发。
于是在易秦即将,不对,是马上就要把嘴唇贴上我的嘴唇的那一秒种前,我推开了他。
那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那样的下意识。
我盯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难道我不渴望易秦吻我吗?难道我不爱易秦吗?
不,我渴望,我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江槐的那一刻,我的脑子立刻就变为了空白。
我好象在迷恋江槐给我的拥抱!
“怎么了?”易秦的手臂还在我肩膀上,他的表情充满了焦虑。
他一定认为我突然不舒服或者怎么了。
“没……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反胃。”我撒谎隐瞒我心里的感觉。
“是不是吃太急了啊,你快上楼喝点水,一定是吃太急了。”他说着,下车给我开车门。
“我没事。”
“快上去吧,我们一会儿见面。”他说着,眼神充满关切。
我感觉很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反应会是那样?
在被易秦抱着的时候,居然还想到江槐。我是不是生病了,一定是的,被自己的爱人抱着的时候,不应该再想起其他的男人。
即使这个男人是江槐。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正准备去喊菜菜一起走,却见她先一跳一跳地过来了。
“拉拉,你今天没事情吧?”
“干吗,你要请我吃饭?没那么好的事情吧。”我说着,把手机和护手霜丢进包包里。
“我怎么就不能请你吃饭?真的请你吃。”
“就我们两个?”我指着自己,问。
“不,有何季飞,还有江槐。”菜菜说着,开始照镜子。
“干吗?”
肚子里更是疑惑,我们这四个人怎么还凑不到一堆吧。
“我和季飞请你们两个吃饭,因为我们能见面全拜你们所赐。告诉你,我和季飞现在正式开始耍朋友了!”
面对菜菜的大笑脸,我还是没有能快速反应过来,只能愣在当场。
我的反应真的是越来越慢了,当初我不也是希望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的吗?按理说,我不应该感到意外。
“恭喜你哦,菜菜。”我说着,居然还感到有点激动。“但是你不要又晃啊晃的,好好地相处。”
“嗯,我知道了!”菜菜一脸幸福,那种光彩只有恋爱中的女人的脸上才看得到。
我们手挽着手,一起向楼下走去。
我还是不忘记我饥饿的胃,毕竟要吃别人的还要弄清楚吃什么才行。
“菜菜,我们去吃什么?”
“我还会亏待你吗?森林烧烤,你一定喜欢!”
靠,这女子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什么我喜欢就请我吃什么。
允许我说一次不太雅观的话。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玉林生活广场。本来我更喜欢蓝色加勒比那边的那家森林烧烤,但菜菜说今天晚上在音乐房子有好听的演出,所以选了这里。
这可是我们惯常打混的地方啊。
我和菜菜刚坐下,江槐就跟何季飞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你们来很久了吗?”何季飞一边在菜菜的对面坐下,一边用宠溺的眼神望着菜菜。
看样子这小子陷得不浅。
我忍着笑,一把拿过点菜板。头却在这时候被偷袭了一下。
“连你江大叔都不喊一声啊!不懂礼貌!”江槐在我身后,给了我一掌。
“你算什么大叔,就知道打别人头!”我噘嘴,不服气地跟他嚷嚷。
“你昨天到哪里去啦?”他若无其事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我倒了茶。
“我还想问你昨天到哪里去了呢。”
“昨天下班没看到你,结果刚到家没多久就被公司喊回去赶单子了。我今天中午才回家补了一会儿觉。”
哦,是啊。我看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怎么工作这么不要命。
想到这里还挺担心他的。
“不说了,点菜点菜。”菜菜说着,她和何季飞就开始抢着在单子上点菜了。
我和江槐面对面喝着茶,我看你,你看我,他没有说话,而我也因为感觉尴尬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早上的拥抱让我感觉面对江槐有点尴尬。
“你怎么了,盯着我出什么神。”他终于放下茶杯。
“没事,我饿了。”
“我长得不像烤鱿鱼。”
“你怎么知道我狂喜欢森林的烤鱿鱼?哈哈!”江槐到底还是江槐,又逗我开心起来。
我看着他笑,他也看着我微笑不说话。
菜很快上来,我们一人又要了一瓶啤酒,庆祝菜菜与何季飞的爱情诞生。
“祝你们爱情顺心,事业顺利!”江槐不愧是大叔级别的,说话老套。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我一边举着酒瓶子,一边用筷子努力消灭盘子里的鱿鱼。我的心思早就在这些美味上面了。
“你这个笨蛋!”我脑门又被江槐敲了一下,“乱用词汇嘛!人家是庆祝恋爱,又不是结婚!”
我咬着半截鱿鱼,狠狠地盯着他。他总是要跟我抬杠,好象不抬杠就不舒服一样。
“哈哈,怎么说都好,怎么都好!”何季飞这个被爱情甜腻歪了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个娇媚的小女人笑成一团。
我们开心地聊着天,我的话很多,因为很高兴。江槐没说几句话,但也一直保持着微笑倾听的表情。
我喜欢看江槐微笑。我不喜欢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正当我盯着江槐的时候,我看见他望着门外,似乎看见了什么一样,笑容僵在嘴边。
我从来没有看到江槐有这种表情过。
那是一种夹杂着迷茫和惊讶,还有不信任的表情。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白衣女人的背影从店门口的玻璃墙外走过去。江槐几乎在我转身的同时刻,冲了出去。
我也跟出去。
但外面,只看到江槐在离我10多米远的地方,疯狂地左右张望,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他难道……是在找那个只留下背影的白衣服女人吗?
我的心里突然觉得不舒服。
那女人是谁?难道就是让江槐伤心的那个人吗?
在我手心变冷的瞬间,我看见江槐回头望着我。
他的眼睛更红了。
当我们再次坐回店里的时候,江槐和之前判若两人。
“江槐,你看见她了?”
何季飞的声音平静得吓人。
我和菜菜都搞不清楚状况,紧张地盯着他。
江槐没有出声。但是这似乎给了何季飞最好的回答。
“还没能忘了她吗?你不是说你能忘了她吗?”何季飞的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
江槐低下头去。
“那是你的幻觉,好吗?她不在成都,不在这里!你还是忘记她吧!”
何季飞对着江槐,几乎咆哮。
我的心脏急剧地抽动起来。
我想要知道的江槐的一切似乎要呼之欲出了,但是却又那样的不真切,那样的虚幻。虚幻得仿佛我一触碰就会湮灭一样。江槐是不会说的,但是,我毕竟也看到了,一个白衣的女人,我知道他看见的不是幻觉。
江槐!江槐!
我在心里呼喊着,我的好奇让我想要知道一切。
什么样的女人,能伤害他伤害得这样深刻?
我和菜菜都沉默地看他们,而何季飞和江槐,两个人的眼神在交换些什么。
“对不起,拉拉,菜菜。我失态了。”江槐最后,用手使劲把长发往脑后一抓,大大叹了一口气。
最后我们还是正常进餐。
但是气氛怪怪的。
我也再不能品味出烧烤的美味。满心全是问号和疑惑。
一大颗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出了我的左眼眶。
眼泪滴到了盘子里。
“拉拉……”
江槐看见了,那一滴眼泪。
我觉得那是一滴愚蠢的眼泪。一滴没有什么价值的眼泪。在不该滴下的时候它跑了出来,什么也不能代表。
最多代表江槐的痛苦让我也痛苦了。
我很奇怪。那一刹那我感觉我自己很奇怪。我没有什么理由来代替江槐痛苦啊。
江槐的手伸过来。略略有点凉。
“笨蛋。”
他在我对面,说,他的手指正在我眼角抹掉那残留的液体。
几乎同时,菜菜和何季飞也对着我叫:
“拉拉!”
我混乱了。
七、我要你陪我
“我要你陪我,留下来。”我说。他身上的气味钻进我的鼻腔,此刻我很安心。
很安心。
他的双手,突然紧紧抱住了我。
不能呼吸。
我不能呼吸。
“我很好,没事,真的没有事。”在他们三个人的注视下,我用手背使劲地把眼角残存的水分抹去,用力挤出一个微笑。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笑容是多么的勉强。
尤其是当江槐的手指碰到我的脸的时候,我心痛的感觉居然越发强烈,这个他们也不知道。
江槐啊,你的过去到底是如何的,难道都不能让我知道吗?
而且我现在是疯狂的想知道。
我不想这样继续替你心痛。一个人的痛要两个人来受,实在不划算。
“拉拉……拉拉最乖了呢,不要哭。”江槐看着我,眼神依然柔软。他的右手放在我的脸颊上面,轻轻地拍了拍。
我躲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反感江槐对我做这些温柔的举动。
那很容易让我联想起刚才的白衣女人,同样的动作江槐不知道曾经在她的身上重复了多少遍,甚至还有更亲密的。
我嫉妒她,是的,就是嫉妒。
这种嫉妒比恋人之间的嫉妒还更强烈。
“我要吃东西了。”埋下头,我开始狼吞虎咽。对面的江槐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吃,一言不发。
我没敢看他,但我知道他一定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而且带着思索的表情,揣度我的反常。
是啊,我是豁出去了。江槐,如果他不告诉我那是怎么一回事,我就绝不正面看他。
我的任性一旦爆发,往往都难以收拾。我太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
吃完饭,他们三个人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八点半。于是我们离开森林烧烤,上楼去音乐房子坐坐。
音乐房子每个周末都有特别的乐队和歌手来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