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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部分

紫川-第247部分

小说: 紫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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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

    哥普拉每天晚上都抱着把弩睡在紫川秀窗口树下,而秦路更甚,他干脆搬了张小床来到紫川秀房间同吃同住,日夜刀剑不离身。

    让一个实权副统领和一个红衣军法官为自己守夜,紫川秀感觉很不好意思,数次推辞,但秦路笑吟吟的:“大人,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斯特林大人叮嘱我,无论如何要保证您的安全,绝不能让他们再得手。我们的工作是保护您,而您的工作是把身体养好!”

    哥普拉与帝都一直保持着信鸽联系,不时将帝都的最新情况报告紫川秀。

    紫川秀得知,这次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

    军方极其愤怒,斯特林、林冰、文河等十七名军方高级将领联名向总长殿下上书,要求立即将紫川秀无罪释放,如果总长不答应,军方高层就要集体辞职。

    幕僚统领哥珊也支持他们,宣称:“对紫川秀统领的审判是紫川家的耻辱!”

    帝林更是激进,他干脆向各省的监察厅和军法处下发公文:“马维,男,三十一岁,身高一米七七,双眼皮,高鼻梁,瓜子脸,黑色头发,西南瓦林行省人士,官街旗本,爵位为伯爵。各省宪兵部队、军法机构若碰到此人,不必请示,当场打死。”

    紫川秀才意识到事件影响之大,他有点心惊:“为我把事情搞得那么大,真的不好意思。”

    “紫川统领,这你就错了。”秦路很认真地说:“这次大家同声联气地支持你,与您交情固然是一个原因,但主要却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马家十一年前谋害云山河前辈,十年来作恶多端,天怒人怨,同袍们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你铲除他们,没有哪个正直的人不拍手称快的!我们身为同袍,怎能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紫川秀听得心头感动。当真是公道自在人心,他想起那年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帝都大会议事件。

    当时杨明华权势骄人,意图谋反夺位,却在会议上遭到了军方的一致抵制。

    尽管当场喋血,但军方却始终没有屈服。

    军队是家族的中流砥柱,平时沉默不语,但关键时候,敢挺身而出主持公道的还是这群血性男儿。

    秦路话锋一转:“何况,紫川统领您也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这已经不是您个人的事了!如果连这么件黑白分明的事情都争不回个公道,那我们军方还怎么有脸出去行走啊?”

    紫川秀哑然失笑。

    七八四年二月,帝都为了紫川秀、马维事件在吵嚷个不停,朝野分裂成了两派。

    少壮的军政派一面倒的支持紫川秀,元老贵族派则站在了马维那边。

    两派都有相当实力,斗争非常激烈,而紫川家总长紫川参星夹在两派交战的火力中间,苦不堪言。

    他上午刚刚安抚了要求“严惩擅权军阀”的元老会代表团,下午又得去跟来自黑旗军的军官请愿团座谈——他自个都觉得自个说话像放屁,保质期不到三个钟头。

    严惩紫川秀就失去了军心,放纵紫川秀又得罪了元老会,紫川参星不知把紫川秀臭骂了多少回,这家伙惹了那么大麻烦!

    无奈何,他只好使出了最拿手的“拖”字诀,既不放人也不定罪,这个案子悠悠地拖了下来,反正紫川统领好吃好喝,在渡假山庄也不算委屈了他。

    拖得久了,等元老会的大爷和军方的丘八们叫嚷得喉咙哑了,他们自然就安静下来了,那时再来从容处理好了。

    但七八四年二月二十五日,在西北战线传来的噩耗,彻底把总长的如意算盘打破了。

    这是一个飘着微雪的安静清晨,哨兵在壕沟里来回巡游,他们不时跺脚咒骂着这寒冷的冬天,羡慕同伴们可以缩在被窝里呼噜大睡。

    士兵们杂七杂八地发着议论:“这种天气,如果有一壶烧刀子酒润润嗓子,那是最舒坦不过的了!”

    “顶好还有个女人陪着暖暖被窝呢!”

    忽然,某种细微的声音传来,有人出声问:“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你过敏了吧!这种天气,连老鼠都不会出门,怎么可能有人来呢?”话音刚落,连最迟钝的人都能感到地面在微微地震动,远处传来低沉的闷雷声。

    哨兵咒骂道:“见鬼了,冬天打雷了。”他把头探出阵地朝远处张望,身形骤然僵硬了,接着凄厉的尖叫撕破了黎明的安宁:“警报!敌人来袭了!”

    大地的尽头传来闷雷般的回声,白皑皑的地平线上涌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线,这道血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变成了血斑,然后血斑又变成了血泊。

    在白色的大地上,血泊以惊人的速度扩大,仿佛一个巨人正在汩汩淌着血,鲜血汇成了汪洋,最终将整个白色的大地覆盖,极目所见都是血一般的红色,在新兵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有经验的老兵已惨叫出声:“十字军!十字军来了!”

    庞大的骑兵群猛然从高坡上俯冲而下,蹄声轰隆,成千上万骑兵的斗篷红得仿佛血染的一般,仿佛一道刺眼血流正在滚滚涌来,那种震撼的情景若非亲眼所见无法想像。

    初晨的阳光下,骑兵们猛然跃过一道道铁丝网和壕沟,犹如一道猩红的“鲜血”滚涌而过,摧灰拉朽,势不可挡。

    “敌人来袭!”尖利的警报声一阵接着一阵,观察哨的叫声此起彼伏:“正面发现敌人!”

    “西北方向发现敌人!”

    “西南方向发现敌人!”

    红衣军阵容如铁,白底蓝色的大旗在风雪中迎风飘扬,醒目的“霜”字在白日下灼灼发亮。

    阵地指挥官面色惨白:没人猜到流风家会选择风雪天发动进攻,边防军的大部队都还龟缩在加南大营里睡觉呢。

    骑兵的冲击势如狂飙,在旋风暴雨般的马刀砍杀下,阵地上的步兵还没来得及集结就被砍成碎片,骑兵冲垮了薄弱的抵抗,直直地冲往阵地后方的加南大营。

    黎明的晨光中,加南大营一片惊乱。只穿着内衣的士兵赤手空拳从房间里跳出来,混乱,拥挤,惊惶,嘈杂,数万人混乱不堪,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墙壁被整个击倒了!

    “杀!杀!杀!”惊天呼声裂天而起,无数骑兵破空而出,排山倒海地跃入营地,马刀如海,枪阵如林,对那些只穿着内衣的紫川兵,他们猛扑而上,犹如饿狼扑入了羊群中,大群骑兵冲入又砍又杀,人头和断裂的肢体满天飞舞。

    仓促投入战斗的紫川家士兵大多数没有武器,身上没有披甲,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们还是顽强地进行抵抗。

    随手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捡起一根木棍就是武器,更多的人则连一块石头或者一根木棍都找不到,只有用血肉之躯作盾牌卡住骑兵的马刀和长矛,为身后的同伴创造机会。

    常常是流风家士兵砍倒了一个紫川家士兵,但没等他抽刀出来,四五个紫川兵就一拥而上将他按倒,用石头狠狠地砸他脑袋,直到把他砸得血肉模糊。

    紫川兵用头猛撞敌人脑袋、用牙齿咬敌人喉咙、用手指插敌人眼睛、用膝盖顶敌人下阴,无所不用其极。

    紫川家战士的抵抗惨烈而悲壮。尽管武器精良的流风十字军占据了全面优势,但面对五万抱定了必死斗志的狼虎之师,他们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紧急的增援号吹响,营地外又扑进了更多的骑兵,骑兵们排成阵势,密密麻麻的长矛朝面前的人群乱戳乱打,将抵抗的紫川兵一步步向大营后方压缩。

    但抵抗依然顽强,不时有紫川士兵飞身跃起,一把抱住流风骑兵把他撞下马,拖出长矛阵来。

    一旦被拖离了队列的流风家士兵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一瞬间,那个落单的倒霉蛋就被无数愤怒的手活生生地撕裂了,肢体被高高地抛起,鲜血溅得人满头满面。

    流风军也用同样的残忍回报。弩弓手攀上高墙居高临下地朝人群射击,刺枪将手无寸铁的年青男子高高地挑起在空中刺穿,马刀砍得头颅满天飞,骑兵们毫不犹豫地纵马踏过躺了满地的伤者,惨叫中鲜血飞溅。

    不到几分钟,地上躺了一片尸首,有流风家的,也有紫川家的。

    在这种惨烈的厮杀中不可能存在伤者,凡是倒地的都被狂热的战斗双方踩成了肉泥,空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

    当流风霜进到营区时候,还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厮杀喧嚣声。流风国防军的中营指挥使英木兰、前营指挥使蒙那、十字军第一师指挥使费加等几位将领站在门口迎接她。

    英木兰走上来行了个礼:“公主殿下,战斗进展顺利,还有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了。”

    流风霜微笑道:“诸位将军干得都很漂亮,我想亲临第一线,为将士们呐喊助威。”

    费加站前一步说:“公主殿下,里面还在清剿紫川家残余,您万金之躯,贸然进危险之地,臣等很不放心。”

    “费加阁下,你真是开玩笑了。”流风霜笑说:“有你们保护着,难道紫川家的残兵还能伤得了我?我只是想感受下战场的气氛,不会去危险地方的。”

    英木兰凑近前低声禀告:“殿下,不是下官有意扫您的兴,实在是现场太过血腥了。”

    顺着他的目光,流风霜低下头,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脚底下有一条“溪流”,只是这条溪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浓稠鲜红的血液,血水在低洼处积满了,又顺着地势向远处流去,一路冲刷着泥土和杂物,汩汩流淌着。

    流风霜面色发白:“伤亡那么大?”

    将领们面色凝重,有人轻声回答:“抵抗非常激烈,弟兄们也杀起了性。”

    凝视着那一汪不断扩大的血泊,流风霜眼中神色复杂。

    突然,她抬脚重重踩进了血泊里,洁白的皮靴和裤脚顿时被溅得猩红一片。

    流风霜平静地环视着众将:“我等造此修罗杀戮,都已一身血腥。这种时候才想回避洁身自好,不觉得虚伪了吗?太迟了!”

    一甩披风,她转身大步走进营地,将领们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踩着那条流淌的“血河”逆流而上。

    尽管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战场的时候,流风霜还是禁不住面色发白,心头泛恶想呕吐。

    所见之处,堆积如山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被踩得稀烂,根本看不出谁是谁来,只剩下一种暗红色的、难以形容的糊状肉酱飞溅得到处都是,断肢残骸洒落各处,帐篷顶、树枝上、屋檐上随处可见被砍断的手脚残肢,白色的脑浆和黯红色肉酱混绞在一起,血水汇得浸过了脚腕。

    在那层血肉模糊的尸堆上,可见斑斑点点的白色布料,那是紫川家战死士兵穿的白色内衣。

    他们走了几步就无法再前进了,面前是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山,堆得足足有一米多深,除非谁敢踩着它过去,否则根本无法前进。

    “喔——”不知是谁呕吐起来,随即有人捂着脸狂跑出去。

    血腥扑鼻,流风霜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出现惨烈的一幕:上十万男子挤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短兵相接,根本没有躲藏和闪避的余地,活着的人踩在同伴的尸体上继续厮杀,那些只穿着内衣的紫川家战士手无寸铁地扑向了死亡,宁死不屈。

    她感受到强烈的震撼,对着面前的空虚默默祷告:“紫川家战死将士,尔等为国殉战,愿英灵荣升极乐。此战因我而起,愿所有罪孽,尽归吾身,吾愿一身承受,纵堕落地狱经历修罗轮回苦难,无怨无悔。”

    祷告完,她转身对众将说:“诸位将军,无谓的杀戮并非军人的荣耀。我军大局已定,传令下去,尽力招降紫川家士兵,在我军能力以内尽量给予敌人伤兵救助。”

    流风霜部队进军快如星火,二月二十六日,风霜十字军乘破加南大营之威,对加南行省的首府加南城发起猛烈的攻势。

    当天黄昏,加南城被破,红色的十字军潮水般涌进城内,加南行省总督曾芮在攻城战中战死,加南省长克拉克在住处内连同家人一同自杀殉国。

    二月二十八日,流风霜十字军分水陆两路向东大举进发。

    陆路骑兵由流风霜本人亲自率领,火速南下攻占了紫川家西部仓储重镇叶杰城,叶杰总督阿里漠率部弃城而逃,部队在逃亡途中被骑兵追上击溃,阿里汉身边仅得十一骑逃得活命。

    在陆军奋勇前进的时候,流风家庞大的水师舰队也没有闲着。

    同日,流风水军舰队进军多伦湖,在河滨口与严阵以待的紫川家多伦湖舰队激战。

    三个小时后,三百多艘紫川家战船被击沉和烧毁,河面上飘荡着断肢残骸,到处是落水求生的水兵和战死士兵的尸体。

    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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