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 蝶问-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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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辛苦……好痛苦……
「渴啊……」木子抱着他,看着那一合一张的嘴唇,每一个动作都在乞求着能滋润口腔唇舌的甘霖。有多想,木子用自己的唇,封住了怀中人不断呼救的嘴巴。
感觉到有湿暖的气息在嘴里充塞,苓蝶漪竟也慢慢安静下来,专注的吸吮起被恩赐的甘霖。
突然口里传来一阵痛,木子吃力地分开紧贴的唇,苓蝶漪满口都是木子被咬破的唇上流下的血。「渴……给我……啊……」
木子只能紧紧抱着他,用哽咽般的声音贴着他耳朵低语:「蝶漪……别怕,我在这里……别怕……不要怕……」
两个时辰过后,至慢慢又平伏下来,累到连转头的力气都有,苓蝶漪恶狠狠地斜睨了抱着自己的木子一眼,薄唇紧抿,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木子又发现不对劲,一手抓过苓漪蝶后颈上的乌发,另一手握过那给唾液弄得粘稠不已的下巴使力,强制性地扳开了那双薄唇,果然……
木子轻叹了口气,抓过一旁用剩的布条揉成一团塞进苓蝶漪口里,这才呼了口有点解脱的长气。
苓蝶漪忽地激烈的又颤抖了数下,然后终于虚脱地昏死了过去。
满头满脸汗水泪水池水血水,全身也是被冷汗池水湿了个透,苓蝶漪美丽的眉头在昏迷中仍是痛苦般紧蹙着,体力透支,狼狈不堪。
木子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苓蝶漪吐的呕的最少有一半都是沾到他身上去,全身都是苓蝶漪的气味。
一边看着这终于倒在地上昏倒过去的可怜人儿,由刚才起木子就不停疑惑着,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狠心要下这么狠毒的药?
刚刚苓蝶漪渴极悢极把自己的舌尖咬了个烂透,偏又血流不止,唯今之计也只有以布堵着他的口了,伤口等日后毒过了回复正常再好好料理。
虽然处理得好的话不会做成后遗症状,于毒药之中也不算最残忍的一种,熟知毒药的人绝对会评此药为最绝顶的毒药,但这样模样狼狈不雅的折磨方式……
实在毫不切合这精雕玉琢般人儿。
霪药。此霪非彼淫,却是连绵不断,无穷无尽。
中毒者会感觉极度脱水口干,见水即喝,见池即浸。
称得为毒药,自然不会只要你把肚子灌水撑个涨死就了事。
中此毒者口不能喝水,胃不得储水,如不慎于中毒后喝了就必需清胃,把胃中内容尽数清除吐出,总之至毒素完全解除之前不能碰水,否则胃部积水,两个时辰内药性就会以胃部之水为引,成如鱼得水之势,以一个时辰的长度把中毒者内脏悉数溶尽,半点不剩。发展到那种地步就已经注定返魂乏术了,只能无助地感受着自己的体内慢慢地被溶蚀,通常挨不到半途就已经痛极昏去,血水和溶掉的内脏会和在一起自胯下七孔各处溢出,死状惨不忍睹。
其实大多数人未到这个阶段就已经在发狂中溺死于池中海里了。
如果像苓蝶漪这样幸运地有溺死又有人帮忙把下肚之水尽数吐出,接下来就是无止尽的连续三天三夜受口渴却不能喝之苦,其间自然是不能进食不能喝水,如果有解毒自然是简单,于毒发前吞下解药后就能于一个时辰之内清除毒素回复原状。
只是那是在有解药的情况下。而且是在毒发前先发制毒的情况下。现在,苓蝶漪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
三天三夜不能吃不能喝本已难续命,必需有一定功力的人在旁施以内力贯输真气以协调血气运行,每隔三个时辰时于全身涂抹上以茱、苎、苣、苇、芰、芾、苒七种草物之汁液挘谌硪越杵し糁ξ账莺陀谝淮紊弦┍匦栉痉⒑笠桓鍪背健!
虽然全都是普通山间草药,要找不难,制汁不难,只是涂抹的时间不能错过,否则即使不内脏俱溶而死也免不过饿极缺水而死。
总之,苦了中毒人,也苦了制毒人。
木子倒是庆幸刚巧今次的制毒人是自己,这么霸道的药性,这么拿揘的时间,要把苓蝶漪交给其它人制住此毒实在是不放心。
没有时间了,必需要清理一下苓蝶漪的身体,等下再去找那七种草药,待会一个时辰后替苓蝶漪敷上第一次药汁。
木子冲进池里快快把身上污秽胡乱洗了一洗,又回到破庙里,手一伸又撕起布幔来。
拿着一幅碎布,反转过苓蝶漪胸腹朝下躺着的身体,木子把手探进苓蝶漪因双手被反剪捆绑着而显得毫无防备的胸膛。
一片冰似的白滑寒凉,透着冷汗的湿润淋漓。
伸手一拉,腰带一松,苓蝶漪光洁白滑得炫目的胸膛就毫不保留地展现于木子眼前,簌簌水珠,滋润了胸前两颗红茱萸,衬着那珍白肉色,正幽幽的反着珠般光泽。
湿的水滴,白的晶莹,红的欲滴。
所谓人间美景,倾世尤物,也不过如此这般吧。
木子有些许感觉艰难的咽下喉头一沬唾液,转过头又暗地在心里狠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么些不三不四!」
手抓过苓蝶漪的衣领断续往下捋去,那本是月白的衣衫自衣领处随着木子手上的动作,沿着那细滑纤腻的肩头滑下,下襬大开,一览无遗。
确实是惊心动魄,却不是不知情人想象中的那样。
木子再次紧紧皱着一双黑棱眉毛,打量着苓蝶漪的伤势。
虽然已经想象得到个大概来,但亲眼看见了,自问一向颇沉着冷静的木子还是会感到心上绞痛不已。
大概是刚刚被毫无防护动作的情况下重拋落地,一边肩膊上皮下瘀黑了一大块,夹杂着点点瘀伤特有的深紫腥红。
腰部的红痕不用说,比胸膛更娇嫩的腰身细肉,想是被水湿了更加脆弱的缘故,加上先前被木子紧抱下不断与衣服磨蹭,不但有满布于本就白晢的肌肤上越发红得灼眼的磨痕,中间更有好几处破了皮。
那几片破皮之处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零星地凝固于伤口旁边,结成带点暗哑的深红光泽。
被木子以布幔碎条堵着的嘴看不见舌上和唇上的伤口,两丝幼线似的
血痕却漫在嘴角边,和着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漫漾开来,化开,化开,把颔边染了片红云。
其实这也是有办法的事。
不可对苓蝶漪用点||||穴。本已中毒,血气运行已有所阻,再用点||||穴强封经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在池里木子情急之下也想过用手刀把失控的苓蝶漪击晕,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击得昏厥,手刀所落处自然是颈脖,少不免要在皮下出点血。
当时若真要击昏苓蝶漪,不同于意外摔到的瘀伤,其颈上皮下少不免要直接受力、出点血、受点震荡,颈部又多重要经脉汇集处,其身上又有毒,只怕更会扰乱脉像,后果也不是木子可以预料或应付到的。
也唯有像这样把他缚个扎实……再用蛮力挤出胃部所有能挤出的。
虽越心软只会越害苦了中毒之人。但这次中毒的不是别人,而是苓蝶漪。
那个白玉雕般莹润,黑曜石般湛丽,朱雀红般娇娆的人儿。
那个身子颀薄,眼神纯清,柔韧坚忍的人儿。
就是他看起来美善可欺,就是他性情能忍能耐,所以就得受这种苦吗?
想起无数次被自己搂在怀里所救的人儿,那双在近距离望进自己眼底深处的子夜泉眼,泛漾着粼粼脆弱的波光,紧咬的下唇却隐隐透着主人不屈不折的的隐忍。
比任何人都脆弱。
又比任何人都容易激发起人性阴面的暴虐,惹人肆意侵凌待薄。
却偏如被千人践万人踏的青嫩小草,屈曲得触底,顺服得透彻,却从不折断。
几番蹂躏折磨之后,风轻吹过,又一番仰首向风,青葱迫人。
最卑贱。却也最高贵。
宁为玉碎不是他的坐右铭,能活下去才是人生目标。
人们总说,天地男儿,千钟百炼,百折不挠。谁说不挠才好?一时意气,往往换来更大的伤害。不挠又如何?硬,刚,又如何?遇折,若不挠,则断。断到死无全尸。古人曰:「刚,则而折。」
柔,反而抵得过万般蹂躏,百般践踏过后,只要人还在,风雨过后还是一条好汉。
这世上最能保全身的人从来不是宁为玉碎之流。
忍一时,能保全身。退一步,海阔天空。能忍人所不能容,方为人上人。
这可能只是弱小者不得不咬牙默忍的借口,却是不容抗辩的真理。
木子能明白世上有苓蝶漪这种以此为生存之道的人,却不能明白世上有肯忍心折辱欺压苓蝶漪这种人的人。即使……
木子用破碎的布幔把苓蝶漪全身挘烁龈赏负螅妥哦隙ㄜ叩艋够嵩倩杷换岵判训目盏担煽饲扑闹牟继酰每伦拍切群熳彀屠锏牟纪牛涯鞘貌荒茉偈囊律廊肆讼吕矗植诘乃椴甲邢傅刂刂啬ゲ粮删幻看缂》簦值匠乩锸瞬妓槲赶盖逑戳松砩虾妥炖锏纳丝冢缓笠钥雌鹄锤删蝗崛硪坏愕牟疾亮烁伤僖粤硗庖恍└刹妓堪似た龅纳舜Α!
取过一幅大的布幔,扶过苓蝶漪无力的头部枕于自己的双膝上,木子用那幅布幔包裹过那犹如湿水后的上等丝绢的乌亮黑发,轻挤浅压,把那头湿透的发丝挘麙{干爽,再用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细心地挼搓梳理,生怕会惊动了躺着的人儿。
梳了好一会儿,木子沉长的叹了一口气,移过苓蝶漪的身体躺好在地上,径自去重新撕过一些较粗的布条,备重就轻地绕过那些肘间肩上的瘀伤,再把那现在看来连对弹指之力也毫无反抗能耐的一双柔荑和双腿,一圈圈的缠绕捆绑了起来,再以大幅的布幔盖过那全身赤裸四肢被缚的嬴弱人儿。
挑了看来最清洁的一幅小布碎要重新堵进那可怜的嘴里,看着那残破的红嫩,木子犹豫了一下,走出庙外摘过一片掌心大小表面光滑的树叶,回来小心地垫于苓蝶漪破损的嫩舌之上,这才把那团清洁的小布团填入那两排酷齿之间,让那片表面光滑的树叶护于舌上伤口之前,不致让粗糙的布再次磨破伤口处的嫩皮。
小心翼翼地,把除了头脸之外的每一处,覆盖好。
不知到底是不想他受凉,还是不忍看见他那渗淡的模样。若不是怕他呼吸不顺,真想把那被布团封了嘴巴的苍白脸儿也蒙了不看。
整理打点好一切以后,木子思量着该要出发去采草药了,离第一次敷药的时间还剩半个多时辰,也够采药外加上榨制药汁了。只是怕苓蝶漪不知何时会醒过来……
伸出?厚的大手,抚过那于昏迷中依然微蹙的漂亮眉毛,指腹轻轻摩挲着,木子叹气般说道:「我做不到。做不到啊……蝶漪。唯有你,即使……」
有说下去,语末不愿说出的的话换成木子一个决然又干急的身影,以打火石点了根粗大树枝,提了腰间短刀,冲出破庙,直奔幽夜丛林。
无云的夜,轻送的风,月自看人独憔悴。
苓蝶漪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全身各处仿佛被人打散了似的疼痛,而且动弹不得,可是当中又有一股什么轻柔的触感……。
有点令人熟识又毛骨悚然的感觉。
蹙了一下漂亮的眉,又艰难地把眼咪出了一条细?,眼睑重得差点睁不开来。深深闭上双眸又再次张开来,然后就倒抽了一口大大的凉气。
虽然浑身的痛感和刚清醒过来的迷糊令他的意识和感官都迟顿了很多,但他现在清楚自己的处境:赤裸着身体,被四肢大缚地置放于地上,原本雪白的身体此刻正被一种粘稠的深绿液体遍布,而自己的小腿上面,现在正有一双大手在来回轻轻搓揉,然而却不像苓蝶漪想象中带有太多的猥亵意味。
不过苓蝶漪的脸还是铁青了起来。看起来比身上的绿色还绿。
不知到底到惊呆了还是太虚弱什么也说不出来,苓蝶漪无言地怔怔看着那双大手的主人。
那双大手的主人,自然是木子。
察觉到苓蝶漪的目光,木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有点腼腆地对着由苍白渐变铁青的脸儿笑了笑,轻声?柔道:「你醒了?」
见苓蝶漪呆呆地不懂做反应,木子长叹了口气,把手上最后一沬绿色药汁涂上那原本雪白的肚皮,扯来一幅大布幔把苓蝶漪令人看了顿感惨不忍睹连叹可惜的身体盖了起来。
「听我说,你中毒了,很麻烦的一种毒,我要按时给你涂药,输真气,其间不能让你吃喝,三天三夜后才能把毒素尽数排清,我是在帮你,所以……」木子说到一半英挻的五官莫名染上一阵红云,续道:「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你绝对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那双初时还有点涣散的子夜双泉慢慢地凝聚了波光,默默地注视着木子那英俊的脸上展现出纯真和真诚的担忧。
直到看得木子有点不知所惜了,「蝶……蝶漪?」躺卧地上一直动弹不得的人这才无声地吁了口气,无力微声道:「你叫我要信你,为什么你说的不是你不会害我的。请我相信你?看你把我缚成这个样子……又把我看光摸光了……」木子的脸一下涨红得如烧热的炭,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