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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盈月舞清风-第120部分

小说: 盈月舞清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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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婢这就去。”
  一路上喝马疾驰,没成想到了宫门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不得入内。
  “为什么我不能进?难道连给太后请安也不准了么?倘若太后那里怪罪下来,谁来承担?你……还是他?”
  斜睨着宫门前的带刀侍卫,我嘲讽的笑着,面上从容稳定,指尖却早已狠狠的扎入掌心。
  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查阅历史时没有多看一些,多了解一点,多记一些,哪怕,只是一点!
  “这……奴才也是按上面的吩咐办事。”为首的一人为难的看着我,额头上虚汗直冒。
  “好啊,既然不让我进,那我也只好在这里等了!”我嗤笑,双唇紧闭,焦灼的目光直直的打在他们身上。
  时间缓缓流逝,正午的阳光愈热,而我却丝毫未动。门旁的侍卫纷纷谨慎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恐有差池。
  “弟……妹,你怎么在这儿?”温淡的声音传来,我忽地转身,看到来人后倏然一笑。
  八爷正掀帘下轿,看到我时明显一怔,可是瞬间,墨黑的眼眸里却又闪过一抹了然。唇边几年不变的和煦笑意,忽然像感染了春风般,带着一丝温暖,使得略显苍白的面孔,多了一点红润。
  “原来是八哥。我今儿个本来打算给太后请安,可是他们却不知为何,硬是不肯让我进去。所以我也只好在门边等候旨意了。”
  “奴才给廉亲王请安。”几名侍卫行礼,有些局促。
  “嗯。这是怎么回事?竟让十四福晋在门外等候?”八爷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眉峰略紧,不愠而威。
  “回廉亲王话,奴才也是得了上边的命令,所以才——”
  “让十四福晋进去,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来问我!”八爷声色忽厉,一把推开了宫门,向我微微摆手。
  我笑着点头致谢,怒视着堵在面前的人,而后绕过他们快步的朝着永和宫跑去。
  才跨进永和宫院内,便看到一众宫女留守在殿外。我还正在诧异,便听到殿内断断续续的传出德妃的怒斥声,夹杂着间断的咳嗽,“我不是太后……我哪儿也不去……他以为……咳咳……胤祯守在遵化……”
  我迟疑着,打断了院内通报之人,只是安静的听着。
  盏茶的功夫,一行人自大殿缓缓步出,为首的是皇后,年贵妃、齐妃李氏、熹妃等人随行。看到门外的我,她们显然一愣。
  “凌月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给年贵妃、齐妃、熹妃娘娘请安。”我赶忙福身行礼,面色微缓。
  “是凌月啊,快起来吧。你身子这段日子可好些了?”皇后上前一步,扶着我的胳膊,一身的华服更显得庄贤稳重。
  “劳娘娘挂心了。”微退一步,却不显生疏。
  “哟,怎么会劳烦呢?现在这永和宫里,恐怕也只有你十四福晋才能哄太后欢心了!”一旁的年贵妃闲闲的说,口气僵硬。
  我不语,始终浅笑着回应,殊不知我的牙根早已咬得酸涩,微微的颤着。位置偏后的澜熹看到我,暖暖一笑,温和谦逊。
  “少说一句吧!”皇后忽地开口,淡淡的瞥了眼年贵妃的位置,眸底略暗,“凌月,太后这几日身体有些虚,你要多劝劝。”
  “娘娘请放心,凌月定会努力的。”
  遥遥的看着她们离开,我迟迟未挪动脚步。缓步走在最后的澜熹忽地转头,我将右手贴于胸口的位置,看着她点头后,才笑着转身。
  “额娘,胤祯他……”
  殿内一片寂静,摒退了所有的宫女,唯有我与德妃两人。
  正月的时候,雍正便让十爷护送已故的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龛座回喀尔喀蒙古。十爷推托有疾病,后来又称有旨召还,借故留在张家口。可是我知道,十爷如今想回京城,怕是难了。
  没想到,这才四月,胤祯便又……
  “他好狠的心啊!遵化那种地方,胤祯身边就只有一个小李子,这可怎么是好呐?!”德妃拉着我的手,不等我说完便一口气的将心底的怨恨发泄出来。
  此事,是不是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雍正既然敢用此般的手段,必然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如此的决裂!
  “咳咳……”还没说几句,德妃便险些喘不过气来,一张苍白地面孔憋得青紫。
  “额娘您别担心,有我在,胤祯不会有事的。”
  我,决不会让他有事!
  皇阿玛,您曾说过,他们乃是一母同胞,雍正必不会对胤祯如何。可是,您千算万算,算到了胤祯的倔强,算到了我的守候,却没有想到,四爷也是这般的倔强。
  谁又能想到,平日里吃斋念佛,仿若老曾入定一般的四爷,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
  或许,他被八爷党打压了太久,或许此时的大清政局过于混乱,或许,他已被德妃的幽怨伤得太深,或许……
  自打那日以后,德妃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平日里除了我,谁到永和宫,便会惹得她大发脾气。然而,雍正仍是坚持每日到病榻前亲侍,看着他疲倦的面容上掩饰不住的倦意,我在一旁,咬紧了唇畔。
  时间缓缓流逝,德妃的身体也有如风中残烛,日渐消损。有时雍正会看着我若有所思,不过那样的目光却也转瞬即逝,我却除了请安,从未在他面前开口。
  高贵容颜不再,苍雪般白发一夜而生,心心念念的,始终是远在遵化的胤祯。
  四月中旬的时候,京城的盈月楼被莫名查封,一夕之间,京城里议论纷纷。可是胤禟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仍如往日那般,和雍正针锋相对。
  我知道,这是雍正打压胤禟的第一步。他命胤禟驻守西宁,可是胤禟却以抱病为由,迟迟推托着不肯动身。
  虽然胤禟名下产业众多,但是,要论最赚钱的,当属全国连锁的盈月楼。
  “福晋,这不是回府的路啊?”马车内,贴身的丫鬟疑惑的看着窗外。
  “嗯。”我应声,沉思着闭目休息。
  天桥上,人潮拥挤,吆喝声、讨价声此起彼伏,一派喧嚣。
  这里,恐怕是唯一感受不到压抑的地方了吧!
  漫无边际的走在琳琳琅琅的街头,我不时的拿起小摊上的玩意儿摆弄着。
  “老伯,这块血玉怎么卖?”快到街尾了,我停在一家小摊前,凝视着手中红色的玉佩。
  “这位夫人好眼力啊,我这块血玉,可是采于雪域高地之上,色彩殷红。不仅如此,此玉极富灵气,更可使佩戴者安保太平——”
  “多少银子?”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
  “150两,不过看夫人如此识货,您给我100两得了。”那老者微顿,献媚的笑着。
  “那你给我包仔细了!”我随意的抛给他一锭银子,便睨笑着接过他包好的纸盒,缓缓的朝着来路而回。
  “福晋,看他那副样子,肯定是骗人的。”小丫头有些愤愤不平。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并未多说,面上却带着浅浅的笑,舒开了平日紧皱的眉头。
  回到府里,我一人来到书房,缓缓的拆开纸盒,在盒底的内壁,划落一张细小的便笺——广州盈月楼不保,江南一带也陆续出现状况,保泰楼安好,一切尚在计划之内。
  看着这张便笺,我徐徐的吐出一口气。
  总算,有一件事,是在掌握之中的。
  说来也巧,几年前在天桥边无意的一次好心,搭救了那位老伯,可巧的是,他的孙女儿竟是我初到清朝时搭救的那名卖花女子。一切竟是这般巧合,那对相依为命的祖孙二人,自那以后便对我以‘恩人’相称。若非情况不允许,我断不会让他们为我做事,可是,难保我和胤禟的身边没有雍正的人,所以,这样的办法,是再保险不过的了。
  迅速的将便笺烧毁,我沉淀着思绪,而后,命人备车,赶去胤禟府上。
  胤禟的府上仍是如往日那般奢华,但却失了几分喧嚣,透着异常的安静。
  和九福晋寒暄了几句后,我便来到胤禟的书房。
  他倒是难得的悠闲,闲适的倚靠着窗棱,望着进院的我笑得惬意,只是眼眸中,多了一丝黯然。
  “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来?”他仰头,杯中清透液体顿时滑进口中,唇角微微的湿润。
  “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么?”我嘲讽一笑,靠着院内的一株桂花树。
  他蹙眉不语,睨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我嗤笑,缓步踱进了屋内。
  “十四弟的事情,我派人去过,可是根本见不到他,那边的看守太严了。”他叹气,歉然的瞧着我。
  我莞尔一笑,呷着茶水,“胤祯的事情,我自有打算,现在你应该关心的,似乎是你自己吧?”眉梢高扬,我语气忽地不善,“照你这般和他僵持下去,结果如何,我们可想而知。胤禟,趁你现在手下有人,早作打算吧!广州那边,我已经吩咐好了。只需三到五年,总会风平浪静的。”
  我有些急切,杯中的水顿时洒出,沾在衣襟之上,他看到后,笑得嘲讽,却好似丝毫未听懂我刚才的话。
  “胤禟!”
  “凌月,你当初有自己放不下的,我又何尝不是呢?”低沉而幽涩的话,伴着他唇角的那抹苦笑,顿时堵住了我未出口的话。
  我转眸,不敢与他对视,却注意到他手中正摆弄的瓷瓶,“这是什么?”
  我探手一把抢过,拔开瓶塞凑到鼻端,异常清冷凛冽的香氛,带着噬骨的寒气,沁入心底,仿佛瞬间凝住了血液。轻瞟的目光扫到他唇角的笑意,身体顿时一震。
  我忽然感到握瓶的手正逐渐的僵硬、颤抖,身体中的血液正疾速的汇聚到一点,冲向脑中。
  这是——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慢慢放下扬起的右手,恨恨的望着瓷瓶消失的方向,颤抖的嘴唇几不成声,“胤禟,那是……”
  他却失笑,那抹笑意,幽深而绝望,“噬心散,香氛袭人,却是致命的毒!”
  “你……”深深的吸气,握拳的指甲刺入掌心,一阵疼痛。
  久久,他方才止住笑意,慢慢的,像是回放的定格录像一般,转过身,郑重的看着我,语气略带恳求,“凌月,我曾说,只要是你要求的,便没有我办不到的。可是,这一次,听我的,好吗?”
  我垂首不语,幽幽的叹息声在身侧响起,那般无奈,却含着一丝的不甘。
  “贵为皇子,我也有自己心底难以放弃的坚持!”清幽的话音明明响在耳畔,如此的清晰,却又那般的遥远。
  不知为何,眼眶忽地迷蒙,氤氲的水气遮挡了我的视线,看不清他此时眼中闪现的。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正在慢慢的滑入冰底。
  但是,我仍是奢望的想着,一切未必会发生。
  “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不是吗?”我僵硬的起身,足下竟似千斤重,虚浮的身体有些站不稳。
  “呵,你不必为我担心,那也只是最差的情况!我和他,这一生只能站在对立的两端。我看他不惯,他未必就有多慈眉善目!”他谑笑,声调轻扬,满不在乎。
  我咬唇不语,有些事情,真的是一杯毒酒可以解释的吗?就如康熙当初的试验。可是,我们都知道,这次,绝不可能是试验?!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结局,我只需安静的等待着,等着他们的结局,也等着自己的便好。可是,看着他们此时的样子,我却忽然觉得,心口仿佛撕裂一般。
  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样的……
  “凌月……”
  我倏地回眸,望进一渊碧水深潭,清澈无痕。
  他怔愣,随即缓缓的摇头,一侧的唇角慢慢扬起,就像很多年以前那般,他仍是皇九子,骄傲而不可一世;而我,只是那个尽力躲避他的小宫女,因为躲进假山缝隙中而暗自开怀。
  殊不知,他在暗处早已洞悉一切。
  一切,终以逝去;我们,终将走向命运的彼端。

  荣华将逝

  几日后,曾经受恩于胤祯的一个手下曾来府中秘密拜见我,说雍正在几日前曾审讯雅图等人,询问胤祯当年在军中,是否有吃酒行凶之事。雅图等人矢口否认,却被永久枷士,并且他们家中十六岁以上的子嗣,也被一同枷示。
  听完之后,我久久无法反应。雍正一向慎刑,理智冷静,可是在面对胤祯的时候,却变得有些执拗、蛮不讲理,做事不思后路。
  末了,我却只能派人送去大笔的银两,作为他们的安家费!毕竟,我现在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无能为力,又哪里有多余的心力去庇护他们?
  胤祯在遵化守灵已经一个多月了,而我却奔波于永和宫和府里之间,每日的忙碌,闲暇的时候便秘密计划着保泰楼的经营,完善规划。当一切进行顺利的时候,宫里却传来了另一道旨意:
  雍正因为高其倬奏疏中误将大将军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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