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1,2,3+后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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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桌上,遥望窗外无垠的黑暗,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一回,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又一次被利用的时候,心中真的除了震怒和惭愧什么也没有。我发誓,我恨他。恨他让我觉得自己愚蠢,恨他让我伤害肖哲,恨他让我成为一个和他一样十恶不赦的帮凶。
肖哲整个晚自修都没有出现。晚自习下课时,内心的自责已经到达顶点的我借口有问题要问老师,没有和颜舒舒一起回宿舍。
我决定去找他。
一直到半小时后,我才在学校后面一座假山背后发现他。
他的眼镜被扔在一旁,他背对着我,蹲在地上,他把头埋进衣领里,衬衣把它的脑袋都罩了起来,半个瘦弱的脊背也露在外面。
一阵寒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只穿着一件衬衣的他也瑟瑟发抖。
我不忍心喊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这样压抑自己的痛苦——十五年前爸爸去世奶奶的痛苦;七年前妈妈去世阿南的痛苦;奶奶去世时我的痛苦;和他这一刻的痛苦比起来,好像都化成一缕不值一提的轻烟,不算什么了。我想,也许是因为至少我们的眼泪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恣情地流出来,而他却不能,或者,他根本不让自己这样。他只能用一件单薄的衣服把自己包起来哭。
肖哲,对不起。
对不起。
我没有叫他,而是悄悄地走了。
那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我要去找毒药,要回肖哲的东西。
补偿也好,道歉也罢,我只是想把他妈妈给他留下的礼物还给他。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就因为我们一样都没有妈妈,不是吗?只不过,他的妈妈给他留了护身符,我的妈妈,除了我之外,就再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别的什么东西。
校园的公告栏里说,今天是入冬以来第一次冷空气过境,我穿着初二那年买的旧棉袄脚步急急地向那个我从未去过的技校的方向走去,我并不惧怕天气的寒冷,或者说,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让我去惧怕。
我只知道,我必须替肖哲要回他的东西,必须。
不然,就算和他一起坐牢,我也毫不畏惧。
……
附录二:
《离歌》结局大PK
作品选登
在《离歌》结局PK第一轮中,我们选出了4篇情节完整、有一定看点的作品。真是不P不知道,原来对一篇已经有了既定情节走向的小说,在不同人的想象里,都会变成迥然不同的故事!总之是太有趣啦!而且在每一篇作品之后,都附有饶坏坏的独家点评,这可是饶坏坏多年小说写作经验的大公开,不管你会不会来参与下一轮的《离歌》结局PK,都一定不要错过哦!
最鱼目混珠PK王得主:深海鱼
获奖理由:《漫GIRL》执行总编杨眉把深海鱼的续作和雪漫的原作放在一个文档里发给长江文艺的审稿编辑力力麦,力力麦说:“写得很好!不愧是饶雪漫!”
坏老师打分:85
深海鱼简介:
深海鱼,无知无畏的小白羊,热爱阅读,以写作作为自己的表达方式。生长在南黄海畔,血液里有海风。偶尔贪吃,偶尔花痴。现在天津求学。
《离歌》结局 深海鱼版:
……
我趁着门卫转身的空档,一侧身从天中留了一道缝隙的大门穿出去。风很大,我裹紧了我的棉袄,咚咚咚地往前跑。我感觉路上的人都奇怪地转过头看我,或许他们是惊讶怎么会有学生从天中管理严格的晚自习逃出来,往技校的方向跑去。更何况,是一个,女生。我突然想起了阿南,如果阿南此时看到我这样,他会如何?
但是发生的事已经不容许我想太多。假山背后哭泣的背影像一条鞭子,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我心上。
转眼间,我已经站在了技校的大门前。比起天中大门的灯火光明,这里的确显得沉闷阴暗,只有传达室内亮着一盏小灯,百无聊赖的门卫坐在里面对这一台破破烂烂的电脑打扑克,劣质音箱在低吼:“等待等待再等待,心儿已等碎。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我堂而皇之地走进去,他丝毫没有发现。
我在冷冷清清的技校里转了几圈,拦住了几个技校的学生,问:“请问你知道夏泽在哪儿吗?”他们都诧异地望着我,然后嘻嘻哈哈地走掉。突然,有一个女生神秘兮兮地折回来,瞪大眼睛把脸凑到我面前,我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她像诡计得逞一般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我肩膀说:“小妹妹,你直走,然后右转,再往前走几步,坐转,有可能会看到毒药哥哥哦!”说罢,扬长而去。
我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为了肖哲,为了我所犯的错,我还是决定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技校不大,地形却很复杂。我按那个神经质女生所说的直走右转又左拐,好几次被那些东一处西一处的小楼弄晕。就在我走到一处池塘的边上的时候,脚下的碎砖头绊倒了我,让我一下子趴到了地上,但是我不能出声,因为我看到了毒药。
是的,我死也不会忘记那张脸。此刻,他坐在池塘中央的小亭子里,那件天中的校服早已换掉。他的手紧紧搂着一个女生——他们,在,接吻。
而那个女生,长发微卷,下巴消瘦,裙摆在萧瑟的夜风中轻轻飞扬。是的,我没有看错,那是,于,安,朵。
我打了一个寒战。
他们很忘情,全然没有发现池塘边狼狈摔倒的我。于是我摸索着爬起来,忍着全身地酸痛,悄悄地退出去。走出技校大门的时候,又碰到刚才给我指路的那个女生。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灰头土脸的我,轻轻笑了一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走出了大约400多米远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横在我面前,我吓了一大跳,曾经听到的所有关于女生深夜被劫持的故事“轰”的一下在脑子里全部沸腾开来。我本能地退后两步,充满警戒地看着面前的黑影。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黑影说话了,那声音异常熟悉——是毒药!我哼了一声,准备继续往前走。“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又走了?”毒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偷看我和我女人约会,还想就这么走了?”
“不要脸!”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实在是太笨拙的反驳了,只有乡巴佬马卓才说得出来。
“哈哈哈……”毒药大笑起来,我恨不得手里有一块烂泥巴塞到他嘴里。
“把东西还给我!”我终于点了题,“我不管你做过什么事情,那个佛像坠子,请你还给我。”
毒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在我看来无比龌龊的笑容:“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有本事自己来取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竟然没有躲。我在寒冷的夜里喘着粗气,感觉整个人就要燃烧起来。我等着他还手。我知道我打不过他,那就让他把我打死好了。反正我是个可耻的小偷帮凶,反正我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反正我生来就是一棵蒲公英,在这个世上飘荡。
毒药定定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从沉思中惊醒,对我说:“你走吧,我知道你们天中的晚自习跟牢房差不多。再不回去你会倒霉的。”说着,他侧身朝天中的方向扭了一下脖子,示意我离开。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几乎是怀着必死的心情来找他对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快走吧,别没事找事了。”
他反而摆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说我“没事找事”!我恨恨地瞪着他,他竟然对我笑了一下,异常温柔,甚至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看到的阿南看**的眼神。
我咬了咬嘴唇,迅速离开了。此刻,只有天中万籁俱寂的晚自习可以保护我。
(9)
一连好几天,我都不敢看肖哲。他放在我桌子上的习题,我恨不得把每个细小步骤都写下来,不大的习题纸上布满了我密密麻麻的字迹。有时候他的橡皮、圆规什么的偶尔被不小心碰到地上,我都敏捷地弯下腰帮他捡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做作业,内心忍受着良心的反复煎熬。有时候他用午饭时间在教室里做题,我就顺便从食堂给他带几个包子,不声不响地放到他桌上。一天下晚自习,颜舒舒在回宿舍的路上好奇地问:“马卓,你最近怎么了?好像故意拍肖哲的马屁一样。”我没有开口,径自朝前走。谢天谢地,这次颜舒舒没有八卦地追问下去,更加没有无聊地说我喜欢肖哲之类的话。
而肖哲自己,也只是有时候忍不住用诧异的眼光看我,然后继续埋头做他的题目。自从护身符被偷以后,本来就寡言少语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只有老师喊他回答问题,他才会缓缓站起来,低声说几句话。其他时间,都像得了失语症一般。
这也许会成为我心底最大的秘密,犹如一只沉睡海底的古代航船,永不见天日。那个小小的金色佛像,便是最深的伤口。
直到有一天,于安朵又来找我。身材修长的她,午休时站在我们班教室外朝我的座位张望着。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外套,虽然很厚实,但是套在她单薄的身上一点也不显得臃肿。今天她没有穿裙子和长筒靴,而是很规矩很普通的长裤和棉皮鞋。看到我抬头发现了她,她才向我招手,示意我出去。我有点不耐烦,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周围好事的目光。
想想我当初考到天中来,最大的心愿无非是静心学习,报答阿南。结果却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绞进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我倒宁愿颜舒舒她们看不起我这个乡巴佬,我依然做我的好学生。迂腐又如何,至少我内心平静。
我轻轻皱了皱眉,但还是放下笔走了出去。其实我并不讨厌于安朵。她和天中很多女生都不一样,至少闲话没那么多。
“有事吗?”我问。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我。我费解地看着她,不肯接。
“夏泽让我给你的。”她向我解释。我听到那个晦气的名字,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但是当着于安朵的面,我又控制住情绪:“我跟他不熟。”说完我就准备转身回教室。“马卓!”于安朵喊住我,“拜托,他一定要我给你。”她用了“拜托”这个词?“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我努力耐着性子问她,她摇摇头:“夏泽不让我看。”
老天,这个百依百顺的女人。她完全可以趁毒药不在的时候打开来看啊!
突然之间,我心中对她升起了一丝怜悯。这就是爱情吗?我想起了阿南和我妈妈。
在她近乎央求的神情下,我勉强接过了纸包。她如释重负,很快就走了。而我不知为何,却有些不敢打开那个纸包,那天晚上我的脑子像一锅煮沸的粥,翻滚的尽是我和毒药碰到的那些片段。我失望地发现,没一次我都无意中成了他可耻的帮凶。
夏泽,我在心里狠狠地念着这两个字,我恨你。
恨。恨。恨。
半夜里我从枕头底下摸出白天于安朵递给我的纸包,借着苍白的月光打开来。天,我看到一个小小的金色佛像。在微弱的月光下,我隐隐约约看到纸上还写了一行字:
帮我还给你的书呆子好朋友。不过那天还是要谢谢你。
我盯着那飘飘忽忽的字迹,攥紧了手里的小金佛。
一整晚我都在自责和愤怒中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当我迷迷糊糊地从盥洗室洗漱回来,正准备换衣服去吃早饭,却看到我的床铺旁边围满了人。颜舒舒在她们旁边,好像在费劲地跟她们解释着什么。她的脸涨得通红,一扭头正好看到我。
我揉了揉眼睛走上前去,问她:“怎么了?”“马卓,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们不要怀疑马卓!”舒舒几乎是拖着哭腔在说话。
我一下子清醒了。
那个小金佛,正毫无遮掩地放在我的床上。
我原本准备把它收起来,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放回肖哲的抽屉里。然后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结果彻夜未眠的我,稀里糊涂地把它丢在床上就去洗漱了。
马卓同学,你还是太可笑太天真。
“马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王愉悦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瞥了她一眼,不去理会。颜舒舒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仿佛被误认为小偷当场抓住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收拾收拾去上早读课吧。该我负责的,我不会逃也逃不了。耽误了你们上课反而不好。”说完我径直走到床边,当着她们的面把佛像放到桌子上,开始整理被褥。
“那可不行!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门儿都没有!”王愉悦大声叫起来。“就是就是……”看来她还带了一拨儿人过来。她们站成一圈,把我围在中央,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