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的救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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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家里好啊。”夜神月舒展了身体，仰面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种动作的确不像是夜神月平时会做的事情。
“琉，其实我要谢谢你。”月看着天花板。琉在他身边坐下，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嗯？”琉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让我再一次拿到了那本笔记。”夜神月轻笑，“果然没有了那本笔记我就不是基拉了呀。”
“有没有那笔记很重要？”琉问出了他想问很久的一个问题。
“很重要。”月的语气很严肃。“很重要的。”他重复道。
“果然，你认为如果不是基拉，那夜神月就不是夜神月了么？”琉哂笑。
夜神月听到他嘲笑一般的语气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无所谓地笑了一笑。“夜神月，和基拉已经是分不开的两个个体了。”
琉没有转头，他只是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适应午后过于刺目的阳光。
月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并成为新世界里唯一一个神。我是这样想的，这样一本笔记，如果被其他的人得到了，不是惧怕它的功能而不敢使用，就是会用来满足一己之私滥杀无辜，为什么会是我得到了呢？因为这是注定了的事情。”月的双眼没有焦距地望向天花板，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琉撇了撇嘴。新世界的神，什么的，真是有够无聊的。
“你一定觉得我很无聊对吧。”夜神月就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他笑出声，“我也这样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得要死了。”
“后来我失去了记忆，有关自己是基拉的一切，都忘记了。”月的语气平淡，似乎正在说着“我是基拉”这样惊悚的语句的人其实不是他一样。“我开始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这件事情。虽然偶尔会冒出类似于‘如果我就是基拉这样的想法，我也是会这样做的。’这样的想法来。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疯了。”他抬起右手挡住眼睛，只剩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后来发现了线索，似乎自己和那个基拉有着什么联系的样子。”他顿了顿。“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感觉是怎样的难以形容。恐惧的？害怕？不是，我竟然感到了愤怒，和难以抑制的兴奋。想着，啊，终于找到了。那是一种根植在灵魂里的执念，并不能由一本笔记所带来的影响而被消除。因为那些就是我曾经为之奋斗的信念，那些就是我一直信奉的，并奉为正义的东西。”
“信念么？”琉喃喃出声。
“是啊，是信念。”月的声音充满了感叹，“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其实身为基拉这个事实。所以，与正常观念还没有脱节的我，自然而然会去相信基拉的罪恶。”他放下手，眼睛里充满了自信与骄傲，“不，我一直就知道，作为基拉的罪恶。”
“因为夺取生命这种事情，就是最邪恶的。”夜神月的语调没有起伏，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的罪恶感。“可是，所有的山川都是由累累白骨堆积而成，我们的河流里流淌的全部都是血液。”
“我后来又仔细地研究了基拉，作为一个更加公正的存在，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一个对他感兴趣的人。我发现，没有一个确定的定义来规定人的行为，法律也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由一个人来完成的话，究竟是不是这个社会的进步。还是说，这种行为本身就证明了这个世界的堕落不堪和肮脏腐坏。人在进行一种犯罪行为的时候如果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的话，就证明了他自己就在承认自己的罪行。虽然我还是会做出‘如果我拥有基拉的能力’的假设，并且结论依然是‘我会做同样的事情’。可是只有我自己明白，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有些想法是不一样的了。”夜神月看了琉一眼，“琉，你知道吗？直到上次你自杀，我才看清自己一直有多么幼稚。”
夜神月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死亡，他人的或者自己的。”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是人似乎都喜欢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作为基拉杀人，本人如果不去在意，是看不到那些摆在眼前的鲜血的。血。这是很可怕的东西。”
“嗯。”琉点头。
没有真正见过的人无法想象，那种生命随着鲜血流淌，慢慢慢慢消失在你眼前的情景究竟有多么可怕。你会想，这样简单，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然后一个人死去了。
“如果我一直没有注意到，是不是这一刻还在我身边的人，下一刻就会死去。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在乎的人，是不是也会因为我的任性而死去？难道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么？死亡并不是儿戏，死亡是这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
“可是死去的人怎么不去考虑一下仍然活着的人是怎么承受这种痛苦的？”琉皱眉，深深地皱眉。死了好像就什么都抛下了，可是还活着的人怎么办？死不了的人怎么办？
为什么，要死去呢？活着不行么？活着不行么？
“那么我会这样想，被杀掉的人该怎么办？”月接着说。可是他的语气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悲天悯人的感觉。“虽然很无情，可是这些的确和我没有关系。”
“所以我想抓住基拉。”夜神月笑的很畅快，“没有什么正义，没有什么牵扯不开，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基拉他，究竟会不会也想过这些呢？”
“哈哈……”月直起身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可是再一次碰到了那本笔记，弥海砂给你的那一本，我才重新获得了记忆。琉，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呢？所有你曾认为是真实的东西现在全都是虚假的，所有你在意的人似乎都是可以被放弃的，所有你曾坚信不会被背弃的信仰一般的存在，竟然就是你这长久以来正在怀疑的东西。”
“我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被称为是真实的？我的信念究竟还有什么值得拿出来当做攻击别人的武器呢？什么是神？哪有什么神！”夜神月的情绪稍微有了一些激动，“如果随随便便就可以忘记，那这种东西，真的，有存在的价值么？”
这才是夜神月。
琉默默地想着，敢于怀疑一切曾经当做圣经的东西，勇于做出超越自我的决定，永远不畏惧心中所想。只有这样的人，才是夜神月。
“所以呢？你可以放弃的不是么？只要放弃了笔记，或者干脆毁了它也可以的。反正我并不在意。”琉语气淡漠地说道，“你完全可以不用再一次做回那个基拉的。”
因为你就是你，夜神月怎么会因为失去了一段见鬼的记忆就不是夜神月了呢？
你内心当中的那种坚持一直都没有变过。
可是夜神月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
“你大可以不必这样做的，你可以装作完全不知情，不用把自己重新牵扯进来的，如果你怀疑了自己原来作为基拉时的想法，那么你也可以进行一个长期的心理调节过后再做决定的。”琉回过头，他看着夜神月，“反正L不可能拿你怎么样的，你知道的。”
夜神月没有抬头，“你就当我，不想忘记这样的体会吧。不想再一次放弃笔记。”
琉眯起眼睛，“那也可以……”
“琉。”夜神月出声阻止了他的话。
那也可以袖手旁观的。根本就不用冒着被L盯上的危险，不顾被我怀疑的可能，重新开始做回基拉。况且……
“太仓促了。”琉淡定地说出了夜神月的不足。
不然怎么会被拿走了笔记呢？
夜神月笑笑没有说话。
“那你现在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留遗言么？”
夜神月看着琉的眼睛，笑的很明媚。
“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样的体会，相信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理解的了。琉。我的，弟弟。”
“如果松田君决定摊牌了，那么他的合作者必定会想办法削弱我们的实力。”L转头看着夜神月的侧脸。少年的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他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L看见夜神月嘴角的笑容越发平静。“所以他势必会杀掉你，夜神月。”L看着无动于衷的夜神月，深深地疑惑。他不会杀掉L，可能还会想要和L斗上一斗，用以炫耀他的能力和价值。可是如果加上夜神月……世界上真的有人敢于直面L和夜神月的组合吗？
而且，如果再加上一个夜神琉……
怎么看来，会被首先清场的，都是夜神月。
毕竟松田会不会同意杀掉夜神琉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是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你输了啊。夜神月。
作者有话要说：可是究竟要不要让月去死一死呢？
这是个问题啊。（摸下巴思考
这个是月君，大家都认识的（原图太大，这是剪辑版）
PS：月君的衣服上（汗）在图左侧的那个是魅上照，就是代理人先生。
估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
chapter 53
Chapter 53
“Shit！”
“那现在要怎么办？”琉看着夜神月，“等死吗？”他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说道。
夜神月嗤笑一声。“开玩笑，怎么可能！”他站起身，眼神轻蔑而充满光芒。“我可是夜神月！”
琉看着这样的夜神月，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如此真实的气息，就是活着的证据。
所以他没有继续追问有关夜神月所做的决定。
为什么会出面，明明知道还有一个敌人藏在暗处，他还是将自己暴露了。想想也知道，少年他一定会挑着他形状美好的眉毛，告诉他说“真是的，不得不这样做啊。”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想要达成同样的目的，夜神月有几十种方法可选。甚至他可以干脆就袖手旁观好了，这才像原来的夜神月会做的事情。藏在暗处，看着别人明争暗斗也好，出手搅混水也好，他不会喜欢赌这么大的一场的。情况又没有到了生死关头，事情明明就还有转机的。
但是他还是那样去做了。抛弃了什么正义之名，也没有考虑当事人会怎么看他。
即使不说，琉也知道，夜神月这么做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在给他脱罪。可是夜神月是如何断定夜神琉会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呢？他应该可以了解到夜神琉手里有死亡笔记这个事实了才对。可是他就不怕，自己一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杀了他？夜神月是如何笃定这样的事情的，夜神琉不会杀了他这样的事实。
莫非从前的基拉现在的幕后老大，竟然会为了这么小概率的东西，堵上自己的性命？这可，绝对不符合他的行为准则。
所以琉宁可相信，夜神月的确是基于某种特殊的感情才会做这种事情。
看过死亡笔记的人都会对夜神月的冷酷无情感到印象深刻。没有人能否定夜神月对于别人的绝对冰冷。
可正是因为知道夜神月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鲜明地感知到他的变化。
正因为这是夜神月，你才会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因为他一直纯净地干脆。想要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并坚持认为自己的正义。他以前的确是这样的人。
所以才会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没有其他的解释，你必须得相信这是事实，可是，终于认识到，这个夜神月并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这样一个事实。
当然琉可不会想当然地认为夜神月做的一件事，其目的会是如此单纯，就算是掺杂了个人感情，夜神月也不会是一个过分冲动的人，他还是喜欢谋而后动的。扰乱所有人的视线是目的之一，继续清理世界当然也可以被说成是一个理由。
可是月自己都说了。假如他拥有了基拉的能力，他会做同样的事情。可是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他不再那么单纯，可是他依然是夜神月。
但是有一点他不知道。松田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因为松田和他们都不一样，松田和夜神琉一样，来自不同的世界，知道更多事情。
所以他犯了大错，夜神月还是吃亏了，甚至现在已经要堵上自己的性命了。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也绝对不是夜神月喜欢见到的局面。
死亡笔记有多无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夜神月，你究竟计划了一些什么呢？
“呐，月，海砂一定给我写信了，对吧。”琉将手伸向夜神月，“给我吧。”
“既然笔记都被我得到了，你以为弥海砂的信这么重要的证据我会留着？”夜神月假笑，“虽然偷看别人的信件很不好。”可是他完全没有一点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是既然信都看了，东西也被我拿走了，你以为这种东西我真会留着？”
琉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