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小猪吃老虎 -黑羽琉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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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和子素齐声惊叹。
22
想不到这麽容易就让江公公成为我们的“共犯”……有了他的加入,成功出宫的把握又加了一分。
我激动的又喘了起来。
子素再次给我喂药,然後一叠声的替我向江公公道谢。
“别谢了,咱家出来这麽久,也该回了,小主子好好休息吧。”江公公甩了下拂尘,微叹一声推门而出。
“太好了!”等江公公走出院子,我和子素欣喜的抱成一团。
现在,就等著御宴过後,收拾东西离开皇宫了!
我现在连菜都不必自己动手切。
切好的各色食材已经摆在我面前,两个小学徒在一旁给我打下手,子素“紧张兮兮”的站在门口往里望,一幅随时都准备著冲进来给我喂药的模样。
我的脸色当然很差,有气无力的指挥学徒们做这做那,御厨们在忙碌中时不时从御膳房里递出几道关切的眼波,大家都在努力祈祷,我能支持到做完该我做的菜。
相对於众御厨要做的数量,我需要做的并不多。父皇借寿辰大宴群臣,每位御厨的工作量比平日加大了许多,不得不调各宫的手脚灵活脑子聪明的宫人前来帮忙,能分我两个平日就在御膳房打下手的学徒,已经是在照顾我了。
我今天要做的是专供父皇食用的大寿桃一个(其它的由御厨做……本来全是该我做的,我有病嘛……);供所有人食用的以糙米、红糯米、小米、小麦、荞麦、绿豆仁儿和甘薯为主要原料的特制五谷饭,取意“五谷丰登”;一道由各种菜蔬为主素菜“寿比南山”;一道以特制豆腐(我盯著学徒照古方用豆子做的)为主要原料的汤“福如东海”。
快炒炒熟的花生米,在被学徒声速碾碎之後撒在已制作成功的“寿比南山”上端出去,做“福如东海”的时候,我没有用御厨们调出的老汤来提味(因为那里有肉,是荤的),而是改用好几种味美多叶的菇类熬成浓汁,佐以豆腐和其它的豆制品炖,在烹制过程中散发出的香味,令小学徒的反应都有所迟滞,我索性捞了一些先给他们喝,才使唤得动他们。
菜、汤、饭、寿桃都一一端了出去,小学徒回到御膳房帮忙打下手去了,我和子素坐在灶火已灭,仍然充斥著食物香味的屋中,等待著即将开演的锣声。
急匆匆进来传口谕宣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厨子进见的江公公,终於成为这场戏开演的敲锣人。
一号配角:我,二号配角:子素,跟著江公公脚步匆匆走向大殿,那个我不曾有机会列席的地方,去见今天的主角。
“皇上,您要奴才宣的厨子来了。”江公公对著主座上的人报告,我和子素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磕过头之後仍跪在指定的位置上,连头都抬不得。
“平身。”醇厚的男中音,带著威严让我们起身。这就是父皇的声音啊……
我和子素站起来,依然低著头,紧盯自己的脚尖,江公公在引我们前来时再三告诫:未经许可决不可以抬头,免得惊了圣驾。真是奇怪的规矩啊,天子的胆子很小吗?被人不经允许的看了会受到惊吓?八成是哪一代的先皇被人吓到过,才定了如此规矩,免得自己的後代也像自己一般在人前失态。
“抬头见朕。”
我抬起头,第一次很正式的见到生我的男人,我的父皇,风氏皇朝的第十五代皇帝风允行。
老天真是厚待他,明明四十岁的人了,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跟本沾不上“不惑”的边儿啊,虽然他是个俊美的人,但我却长得不像他,我比较像娘……也许,我的眉毛像他一些?
我看著他,努力在脑海中刻下他的样子,以免在多年之後,完全忘记父亲的容颜。
见我如此的看他,父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小夥子年纪轻轻,做出的菜品味道可真是不错,朕早就想瞧瞧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请父皇……恕罪,儿臣……风定颜……呼……没有用本名……没用……真面目……见父皇……”我轻喘著摘下面具,一字一字但清晰无比的说,并且再次下跪,“……恭祝父皇……呼……‘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在子素怀中挣扎著吐出最後几个字,看著因乍听到 “父皇”两字离座而起,如今已立在我眼前的男子,我正式“发病”。
“定颜这是怎麽回事?!”父皇从子素怀里夺过我,“传御医!”
我躺在父皇身边急促的喘息,发抖,再吐不出什麽音节。喘息是装的,发抖却是我的真实反映,父皇抱著我呢。我激动之极。他一身灿亮龙袍,却毫不在意的抱著衣袍上沾了灰渍的我……我幸福的真想晕过去……
父皇接过子素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掏出的药,亲手喂我,我紧张的咬到他的手指,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取过江公公奉上的水杯喂我水喝。
“谢……咳咳……父……皇……呼……”急著开口说话的结果就是被水呛到,父皇到底是皇帝,没有喂人喝水的经验哪。
“别说话,”他一边抚著我的背给我顺气,一边说,“放松一点……”
父皇现在就在我身旁,我怎麽可能放松得下来呢?反手抓著他的龙袍,父皇能抱著我,喂我水,安慰我,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啊……
耳听得江公公跟脸色已变的父皇奏明我的情况,边上的群臣的窃窃私语声、轻叹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眼角的余光瞟见大哥强作镇定的脸和被金甲武士挡著无法冲过来的三哥的痛心表情,以及匆匆赶来的御医的焦急……
我被抬回小屋的时候,“病症”已经减轻了许多,父皇在听到御医的建议後,眉头微皱,沈吟片刻,说:“那就让五皇子定颜到西山卧佛寺疗养吧,明日就把他送过去。”
得到他的首肯,我松了口气。
“唉,想不到你这孩子竟如此孝顺……”父皇轻叹著抚上我的头,那温柔的轻触令我抱著他大哭出声。
父皇啊父皇,你若能早一些这样对我,多好。
如果你一直对我冷淡,我也会在出宫後少一份牵挂啊。
父皇任我抱著他哭,温暖的手拍在我的背上,不断柔声安慰我。
我又哭了一会儿,娘取代了父皇的位置,让我在她的怀里抽咽,父皇带著一帮人离开我的小屋。
待众人散去,我从床上坐起,红著眼却精神百倍的样子吓了娘一大跳。
“颜儿,你……你不是……”泪痕犹干的娘在子素的扶持下堪堪没有顺著床沿滑坐在地。
“娘,我好好的,只是找了个出宫的理由,没事先告诉您,是怕您在人前装的不像啊。”我牵著娘的手向好解释。
“颜儿,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娘瞪大眼看向我。
“娘,您不是跟我说过要想办法早日离开这里的吗?”我反问娘。
“我什麽时候说的?”娘苦苦回忆著。
“我过6岁生日的时候,您特意叫我一个人听,叮嘱我不要想著做皇帝,要我有了机会就远走高飞。”我提醒娘。
23
娘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半晌才说:“那都是什麽时候的事儿了,你还念念不忘?!犯得著为了这个欺君吗?再过些日子你就能出宫设府了,你这又是何必?”
咦?这不是娘对我千叮万嘱要我牢记不忘的话吗?怎麽倒成了该忘了的?我疑惑的想,嘴上还要为自己作解释:“娘,您有所不知,大哥和三哥为了皇太子的位置不停争斗,如今愈演愈烈,我怕再留在这宫里头,别说是到时候能不能出宫设府了,搞不好我们几个小的命都保不了,先跑先安全了不是?娘,您总不会到父皇那里告发了我吧?”
冲我娘的这个实成劲,被父皇冷落多年都依然要我不要恨父皇,若不把她给说动了,她还真有可能去把我的事告诉给父皇。
唉,千算万算,我怎麽就没算到我娘的固执呢?
“哦?是这样的吗?”娘听了我的话微愣了下,想了想,终於首肯,“好吧,你出去闯闯也好,自己在外面小心行事,想回来看娘,就尽管回来,凡事顾忌太多,也没多大的用处。”
“孩儿明白。”我松了口气,让子素取出放珠宝的箱子,用了一年,现在剩的都是些讨喜可爱的元宝。
“娘,这些您留著赏人吧,手边没钱也不方便,以後……”我打开箱子。
“颜儿,你这是怎麽得来的?”我娘又是一惊,叫道。
“反正是正道上得来的,您就用吧。”把小箱子递给娘,娘坚决不要。
“我用不著那些,你出门在外,肯定会用上。财不露白,有了钱不要太显,不要太招摇。娘回去了,明儿还得送你们呢,你们也快些收拾东西吧。”
娘站起身,对著我看了又看,脸上掠过似喜非喜似忧非忧的神色,叹道:“颜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很好。”
“娘……”我被她看的有些慌,爬下床拉著她的手不放。
“好了,你收拾东西吧,我要慢慢走走,别跟著出来。”娘摸摸我的头,转身走了。
“子素,我做错了吗?”我问子素。
“没有,我们什麽都没有做错,做人总要为自己打算。对你娘来说,你远离京城的日子,太早了些,不过,总比你被人暗算身亡要强得多。”子素抱我躺在软塌上,温柔的在我唇上轻吻。靠在他怀里,我索性不再多想,闭上眼休息,毕竟装病也是很辛苦的事。
晚上收拾了要带走的东西,仔细检查一番才安心就寝,却又躺在床上左右就是睡不著。
“子素,你说,我们真的成功了?”我紧贴在子素的身上。
子素轻笑著搂紧我:“颜儿,你今天做的很不错,我们已经一只脚迈在了宫门外了。”
“哎?那另一只呢?”
“另一只?正在往下落啊,不要急,明天就落在宫门外啦。”
“时间那麽长,腿酸……”我向他撒娇。
“哦?是吗?那我给你揉揉……”子素开始动手,我叫了一声就和他缠在一处耳耳鬓厮磨起来。
我们折腾了好久,才有了睡意,相偎相依的睡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俩都醒了。这些年来练功练得习惯早起,到了时候,肯定会醒,叫都不用叫。
“出去坐坐吧。”我披上外衣,任头发散著,伸手去拉子素。
“唔。”子素懒懒的应著,半天才支起身子。
一起走到屋外,启明星已经在东方升起,这个小院,我自打有记忆就在这里生活,一草一木都万分熟悉,想不到今天,就要离开了……
“这里,有著我的喜怒哀乐,满满的,全在这里……”我手一划,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它们全包进去。
“太小了是不是?”子素微笑道,“以後,你的天地会非常非常的大,走也走不完,不过我们可以慢慢的走,或者,你著急的话,我们可以弄匹马,那样就能快很多。”
“只要是出去了,不管怎麽走都好。”我要的不多,只要有子素陪,到哪里都好。
“定颜,我们来看你了。”门外的脚步声令我们匆匆分开,整理衣服。
子素打开门,进来的是御医们,我放下手头的衣物,迎上去,本打算请他们在屋中坐,奈何屋子太小,椅子不够,床上又堆满了衣物,只得引他们站在院中谈话,留子素打包一堆什物。
“定颜啊,你这一走也不知道怎麽时候才能回来,我们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看到你回来都不好说,”李御医拉著我的手,细细的看我,“我们老哥儿几个合计了一下,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你可一定要收著。”
放在石桌上的包裹被胡御医解开,我看到一套金针,几本仍散发墨香的小册子,一排小玉瓶,里面还有5瓶那种特制的养颜膏,因为瓶体比别样的小一半,极易分辩,还有一个小包裹在里头,林林总总的,应该全是些好东西。
赵御医拿起一本小册子,跟我说:“定颜,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这里面可是我们每个人历年来治愈的各种疑难杂症的手札,有了他,比医典不差。”
“这一本可是我们所有能想到的被我们治好的高官名人的名字和住址,你有了需要可以凭这些信物去找他们帮忙。”李御医打开那个小包裹,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玉佩、木牌、铁令……
我瞪大眼,半张著嘴说不出话来,心中泛起难以言哈的复杂感受,最後化成雾气,在眼底凝聚。
“定颜啊,你可是我们这些老头子的解闷人,有了你在,宫中的日子也不那麽难挨,你给我们的那麽多,送你这些个东西,让你以後在外面多些个方便,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陈御医的话让我再也忍不住,抱著离我最近的郭御医放声大哭。
“别哭啊,今儿可是个好日子,”老御医安慰著我,“你是个好孩子,不但给我们解闷,还给我们留了一个生财的方子,说起来我们真的要谢谢你。”
我擦了擦泪,不好意思的对围上来的御医们说:“您们也给我了很多很多的关爱,如今还为我的事担著风险,我……”
“没事儿,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怕什麽,你就放心的去吧。”其它的御医都笑著对我说,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