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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部分

1640四海扬帆-第308部分

小说: 1640四海扬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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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可望投降和明军内战让这条坚固的防线土崩瓦解,李定国反应又来得比较慢。

    鞑靼人以贵阳为目标的向心攻击包围圈太大,如果定国设法在北线和东线拖住吴三桂和八旗兵,依托贵州山区这并不难,再集中精锐部队急攻南线兵力最少的赵布泰,有很大机会在鞑靼会师前断其一臂,让新一代八旗兵丧胆,后面再寻其他战机。

    定国没这么做,守序只能理解为明军刚结束内战,可能有很多不为外人知道的困难,让定国在仓促间难以聚集有力的军队。多尼派济席哈增援南线兵力虚弱的赵布泰,断绝明军获胜最后的希望。

    这次进攻西南的八旗兵在云贵高原大山峡谷湍急河道中跋山涉水,各部奋勇争先。就如二十三岁的八旗统帅,多铎儿子镶白旗旗主多尼,八旗兵与入关时相比已不算同一代人,也许是受彻底战胜明朝的希望激励,这次出征的八旗兵表现堪称优秀。

    海南对遥远的云贵战场鞭长莫及,无力增援,只得加强广西方面的攻势,抽调李元胤、李来亨部常备军越过郁江、黔江,向北进攻,明军够不着桂林,打不下梧州,二李勋镇仍然是以获得人口、物资补充为主。

    时间一天天过去,秋季到来,广西明军加强攻势,抢割敌占区水稻。

    周鹿卿在琼山接待来自东南的客人。

    郑成功派出左佥都御史徐孚远、总兵张自新、黄事忠携带大批官、私文书赴昆明复命,途经琼山暂歇。

    由于东南海上长城存在,东南明军与西南明军的联系比历史上紧密得多,两地明军使者也不必途径安南。升龙府的郑主政权提前站队,倒向鞑靼人,安南入云南那条路是断的,这又彰显出袁立俊在左江道呕心沥血维持那里惨淡的局面有多可贵。

    周鹿卿向守序报告郑藩使者的来意。

    “郑成功集结战船千艘,官兵家属约十万人,计划进长江,攻南京。”

    守序:“从江阴至上海,礁沙缕结,大木摸清长江航路了?”

    “张名振、张煌言此前三入长江,虽然张名振已死,熟悉航道的官兵总还在。”

    “郑藩的尖底赶缯船(福船一种)怎么过焦山门?”

    “徐孚远说张名振是用人力拉纤拉上去的,郑藩打算照做。”

    守序愣住了,“郑成功那么大的船队,一艘一艘拉纤过焦山,鞑靼人在苏北和上游荆州武汉的援兵就到了,还打个毛南京?”

    “这……”周鹿卿擦了擦汗,“下官也不知。”

    守序起身,在房中来回踱了两步。

    “选一个精明强干的使臣,给郑藩的人带路,再配60个骑兵护送他们去昆明,记得要精兵。”

    “派那么多护卫?”

    “左江道土司不稳,他们暗地与鞑靼人有联系,派多点兵更稳妥。另外,让他们多带些银子,这次到云南另有任务。”

    “是,我马上去办。”

    守序坐回位置,翻看最近的外贸数据。

    “德夫,”守序叫住正要出门的广东巡抚。

    “大统制?”

    守序没有抬头,轻声说道,“有些事情,现在可以着手准备了。”

    “是。”周鹿卿心头一凛。

    周鹿卿与等在门外,主管海南贸易事务的蔡元定打过招呼。

    “季通。”

    “抚台。”

    蔡元定走进守序书房,“元首。”

    “恩,见过沈上达了?”

    “是,这次我们用胡椒、苏木和西洋钟表等货物与平藩交易了5船货,总价大约在10万两。”

    “办得好。”

    胡椒是个好东西,当年明朝用郑和带回来的胡椒给大臣发工资,非常好,好到拿胡椒回家的官员群起反对官方下西洋。

    仗要打,生意照做,这才是社会,这才是历史。

    “沈上达向我试探,能否赎回雷州失陷的藩下官兵。”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或许可以,但要回来请示。”

    “恩,你回去告诉沈上达。靖藩的人不允许赎回,平藩中未参与化州围城、新会吃人两战的人可以赎。”

    “是,价钱如何定?”

    “我们有多少平藩俘虏?”

    “沈上达只问了藩中丁口,我们俘虏的不多,还活着的约在2000。”

    守序笑了笑,“尚可喜可是很有钱啊,我听说经办海贸的沈上达家产都有几十万了?”

    “我以前问过他这事,如果算上地产字画,沈上达得有30多万吧。”

    “你去谈,连许尔显在内,我们都可以放人,但他们付钱不能低于30万。”

    “货物是否可以折算?”

    “丝绸没问题。”

    “明白了。”

    “你准备一下,办完这件事后,去一趟万象。”

    “去南掌国?”

    “是,有要事。”

    有点时间,注一下:

    1、《洪承畴与明清易代研究》,引《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河南、山东调补粤西官兵抵汛安插》等揭帖3份,广东、河南、山东、江西、江南共增援广西1。5万兵,本书去掉山东兵,估计约为1。3万。

    2、清实录,“顺治十五年,五月壬戌。广西巡抚于时跃疏报,伪宝康侯贺九仪窃踞南宁,遣伪镇曹友等率党数千,突犯宾州。游击刘彦明等分布官兵,击败于丁桥,斩获甚多,下兵部议叙。”看地图,贺部已越过昆仑关。

    3、顾诚《南明史》,“……所乘海船形体巨大,逆水而上,又不顺风,靠纤挽而行。”

    4、沈上达后来抄没家产近百万。

第19章 路是自己选的

    悬挂三亚钢铁集团公司旗的单桅船跌跌撞撞驶近珠江口,旗帜浅蓝色底,主要标识是一柄杠杆锻锤。船名伯劳,一种好勇斗狠的小鸟。

    伯劳号是一艘单桅小船,帆装是斜桁帆与横帆的混合,两舷加了批水板,为珠江口航行做了优化。

    船尾舱中分,船长室和贵客室各拥有一个开在船尾的窗口,舱室小的只能纵向摆下一张床和一张充作桌子的木板。

    舱室内,一身夷装的蔡元定收起南掌国情简报。

    以蔡元定如今的地位,当然可以在三亚公司征调一艘更宽敞的帆船,但在北风季,盖伦船几乎不可能走大西航道进入伶仃洋,北风和珠江水流会把船拍碎在礁石上,进出珠江口只能靠小船。

    蔡元定信赖伯劳号,这艘船虽小,却很坚固,较浅的吃水让她在近海航线来去自如,两舷6门4磅炮的自卫火力足以应付少数不长眼的海盗。

    绕过在舱内休息打鼾的水手,蔡元定登上甲板。

    年轻的船长迎上来,“先生。”

    “你指挥船,我上来看看。”

    “是。”

    蔡元定走到船头。

    首斜桅上有两面支索帆,在风中鼓荡。

    望远镜中,右舷大横琴岛在望。

    船长下达命令,伯劳号收起横帆,斜桁帆转向,两舷放下批水板。批水板插入水中,减缓了船只在大角度受风下不规则的侧飘。

    船入磨刀门。

    浪白澳(lampacao)在左舷,葡萄牙人在广东第一个聚居地。葡萄牙人搬到澳门后,几百年间那里一直是走私中心,用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话说,“在该处各岛中,它(浪白澳)是唯一可以自由贸易的地方。”

    伯劳号此行不是来做生意,过浪白澳未做停留,沿磨刀门水道航向东北约90里的澳门。

    一天后,船抵澳门,伯劳号与大三巴炮台互鸣礼炮。

    强大的大三巴要塞伫立于港口正面一座标高50米的山上,七伤旗在堡顶迎风飘荡。

    炮台为四角星堡,有炮34门。要塞两侧是东望洋、西望洋炮台,各有炮数门。

    山下另有4座炮台控制港口,整个海防体系有炮70门。澳门炮台是鞑靼人学习的样板。从广州至大沽口,鞑靼人掀起一波建造澳门式炮台的**。

    此时有4艘戎克船和15艘小艇在港口发霉。那些是试图下海的各路洋船,来自各个势力。

    香山县的鞑靼官员强迫葡萄牙人扣下商船,由鞑靼人监督,这些没有批文的商船敢逃跑,炮台会立即开炮。

    “禁海令。”蔡元定冷哼一声。

    贸易禁令下,总有人比其他人更自由,伯劳号不是鞑靼官员敢管的对象。

    伯劳号在拉青角海口下锚,与葡萄牙船一同碇泊,蔡元定等到夜间下船,登上一艘葡萄牙盖伦。

    尾舱会议室,昏暗的鲸油灯下,面相苍老的耶稣会巡按使马雅(sebastiaomaya)与沈上达已等待多时。

    马雅向蔡元定致意,“蔡先生。”

    “主教。”

    “你与沈先生谈,我告辞了。”

    “您请便。”

    澳门离不开尚可喜支持,也离不开南洋贸易,耶稣会是双方谈判的桥梁,但不会掺合太深。

    “沈参戎。”

    “蔡参议。”

    沈上达是鞑靼平南藩王府参将,蔡元定则挂着明朝广东布政使司参议。

    “蔡参议,本藩上次拜托你的事,有眉目了吗?”

    “靖藩免谈,贵藩我主原则上同意赎回俘虏。”

    “那就好,耿继茂的人我管不着。蔡兄,这是本藩一点小小的意思,请笑纳。”

    沈上达推过一个皮袋,蔡元定打开,里面是金条。

    蔡元定收下金条,不动声色。

    “蔡兄,不知贵方开出何价?”

    蔡元定给沈上达一个五,“许都统身份如此贵重,钱少了对他不尊重,5万两。”

    “太多了,许家只能付3万。”

    “沈兄真是会说笑。许尔显在贵藩麾下克城无数,半生戎马积累,家产起码有十余万。”

    “请贵方理解,许家还要掏出很多钱在官场活动。”

    “4万,不能再少。”

    “……这,好吧。”

    “参将衡成良1万,游击李崇元、李海龙、岳景连,每人8000。”

    沈上达擦了擦汗。

    “参领刘文焕5000,守备张文石、马成龙,每人2000。”

    ……

    按清单全部拉完后,沈上达汗透衣衫,“沈兄,贵方这开价,总共34万两了。”

    蔡元定喝了口茶,“还有,释放俘虏在押期间住宿、饮食都需付费。”

    “这还要钱?”

    “没办法,规矩。我们的价格很公道,小兵每人月3两,把总以上依次递增。全部算下来,每多一个月,贵藩要多付8千。”

    沈上达瘫坐在椅子上,“那就超过44万了。”

    蔡元定略带讥笑道,“又不是沈兄出钱,你担心什么?再说多报一点,沈兄活动的空间就更大吗。”

    沈上达有些悲愤,“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藩中孤儿寡母拿出来的救命钱,哪个敢黑我第一个剁了他。若有不足之处,沈某少不得还得自掏腰包垫上。”

    蔡元定肃然起敬,“蔡某妄言,沈兄见谅。这样吧,看在大家合作多年的份上,我做主,零头给你去了,算44万整。”

    “唉,”沈上达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能说什么?”

    “钱可以再挣,人活着比什么都强。沈兄应该知道,靖藩户下人都被押到矿山,你们的人只是种地,够优待了。”

    “是是,多谢蔡兄。”

    谈完生意,沈上达换了新茶,两人点上烟斗聊天。

    蔡元定:“你有郑成功确切消息吗?我听说他在长江口遭遇风暴,损失很重。”

    沈上达瞅了蔡元定一眼,“这消息值5000两。”

    “没问题,我给你减。”

    沈上达点点头,“伪国姓,哦,是郑藩。浙江巡抚陈应泰上本,郑藩上千艘战船在南北必经之路羊山前被飓风,淹死亲子三个,内一个六岁,一个五岁,一个一岁,又淹死老婆三个。战船损失无数。”

    “郑藩打仗带了家眷?”

    “看上去是,不知郑成功怎么想的。”

    “郑成功现在哪里?福建又作何处置?”

    “郑藩在舟山整顿船队后,南下攻克台州、海门卫、黄岩县、磐石卫、乐清县,如今停留在闽浙沿海,福建提督马得功趁机攻克泉州附近的白沙。”

    “白沙是郑鸿逵的防区。”

    “是,郑鸿逵放弃白沙。郑彩也放弃沙埕,沙埕现在全是郑成功的战船。两人都退到台湾鹿仔港,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

    “郑彩的动向我们清楚。”

    蔡元定习惯性地用杯盖轻刮茶沫,陷入思考。

    舟山明军、鞑靼人的报告与天主教修士的记录互相印证,郑藩这次在浙江养伤,又在浙省大肆劫掠杀人。

    郑成功一年百万两的海上贸易额养不起他的大军,郑藩靠打粮抢掠生存,军纪非常差。

    西班牙与联邦谈判的使者之一,多明我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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