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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1640四海扬帆-第299部分

小说: 1640四海扬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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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00发子弹,以绿营射击命中率,估计对移动目标百发中一,最多只能造成20来人伤亡。

    这点火力不够看。

    海军其实给徐定和配备了单桅臼炮艇,但他没把臼炮艇用于先头部队登陆,有用臼炮打海堤的工夫,步兵早冲上去了。

    战况与徐定和设想的差不多,10余条舢板陆续靠岸,绿营火力拦阻造成的影响仅仅是迫使后续船队向敌军两翼略作伸展。

    利用涨潮时分渡河的好处是不用面对落潮后堤坝下的泥泞,掷弹兵下船,在临近军官组织下,各自列成大小不一的队列,向堤坝顶上齐射一轮,接着便挺着刺刀冲了上去。

    上面爆发了肉搏战,这股绿营看来是精锐。

    掷弹兵三四人一组,刺刀此时就像短矛。

    绿营藤牌兵举着盾牌和腰刀,在堤坝上粗粗结成战阵,有的鸟铳手弃枪拔刀,有的紧张装填。

    一队新登陆的线列步兵越过掷弹兵,绕到堤坝另一面,包抄敌军退路。

    绿营兵终于放弃抵抗,一声大喊后,转身就跑。

    有的步兵枪管里还有子弹,不管他们原本属于哪个连,此时在一个上尉指挥下列队。

    上尉举起指挥刀,“全体都有,举枪!”

    士兵抬起步枪抵肩。

    “放!”

    掷弹兵排长狞笑着下令,“追,捅他们的屁股。”

    徐定和跟随2营登陆。

    团部兵点起信号弹,向后报告强渡成功。

    徐定和举起望远镜,月光如水,能见度良好,大埔港在西侧一里位置。

    1营追下海堤,迂回港口东侧翼。

    徐定和以2营沿堤坝向两翼展开,留2个连控制登陆点。

    琼州分舰队司令,海军少将科蒂尼奥指挥7艘桨帆战舰和10艘火炮长艇驶过登陆点,水兵们齐声向岸上高呼,得到陆军更大声的回应。

    雷州府近海水浅,水下密布浅滩。

    足够战列舰、巡洋舰表演的深水航道远在海堤以外3公里,大型战舰即便吊射效果也不会好,把这些大家伙开过来只能吓人。

    在海堤与海面之间是一片红树林和泥泞的滩涂,轻型战舰很难越过红树林接近海堤,船上的加农炮更会被海堤阻挡射角,从海上登陆不现实。

    因此海峡舰队未参与行动,琼州分舰队派了几艘吃水浅的桨帆船停在南津港,支援本次渡河。轻型战舰与火炮长艇最明显的区别是前者有甲板,后者无甲板。

    10艘火炮长艇各装了1门4磅铁炮,4艘桨帆战舰装了2门6磅铁炮,另3艘装了10寸臼炮。

    16艘船在南津港外下锚,船头朝岸,列成一道弧线。

    科蒂尼奥头戴三角帽,一身将军礼服,端坐在船尾。

    很遗憾,琼州分舰队第一次实战是毫无荣誉可言的岸轰。

    “长官,您要的咖啡。”

    身穿燕尾服的仆人左手端着洁白的瓷器饮具,微微躬身。

    科蒂尼奥端起咖啡杯。

    洁白的釉面反射着温润的月光,科蒂尼奥微微叹息一声,“瓷器,真美啊。”

    小粒咖啡苦涩中略带酸味,鲜果的芬芳在唇齿间回荡,科蒂尼奥对这种味道简直着了迷。

    “长官?”

    上尉船长等待命令。

    科蒂尼奥将杯子轻轻放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命令开炮。”

    “是。”

    “派人提醒陆军,还有3个小时落潮,界时战舰将退出内河,他们最好在那之前拿下大埔港。”

    “是。”

    船长转身走到炮位。

    以临时旗舰为首,炮口焰亮成一线,十几团硝烟升上天空。

    实心弹飞进大埔港内,在耗尽动能前碾碎遇到的一切。

    三艘臼炮战舰发射的声势最大。

    10寸臼炮连底座重达3吨,固定放于船身前部靠近中央的位置,甲板下的承重结构很坚固。

    在炮长命令下,所有炮兵面向臼炮。

    四名炮手拿起铁制杠杆,插入炮座槽口,调整炮管至竖直。

    装药手填入火药,用通杆捣实。

    这种新型臼炮与旧炮最大区别在药室,由圆柱型药室改为圆锥型室。锥型药室稳定了作用在炮弹表面上的推进力,提高射程的同时增强了火力。

    4名炮兵抬起带铁钩的炮弹,小心翼翼地放进炮膛中央,炮弹重49公斤,十分沉重。

    原有的臼炮需要分别点燃炮弹引线和火炮引线,新型臼炮给炮膛装了支撑结构,在药室与炮弹之间留下游隙,火药燃烧的火焰通过游隙足以点燃炮弹引线,这样发射过程就简化到一步,安全系数大为提高。

    炮长用尺规测量射角,炮手根据炮长的命令用杠杆调整炮身。

    一个炮手用装满湿泥土的布包封住炮口,另一个炮手急忙用扫帚清扫臼炮周围的甲板,确保没有散落的火药。臼炮发射火星四溅,万一有火药落在甲板上,可能会发生事故。

    炮长最后检查炮弹是否在炮膛中央,没有问题,命令所有人后退。

    点炮手左脚后退一步,右膝向后弯曲,右臂向前伸展,火绳悬于火门上方30厘米处。

    “放!”

    臼炮击发,灼热的火焰从火门喷出,如果不小心,甚至会灼伤点炮手的手臂。

    49公斤重的炮弹飞出炮口,轨迹呈抛物线,落进大埔港。

    爆炸的火光后是一声巨响,鲜红的火光中,几根房梁带着杂物飞上天空,清晰可见。

    榴弹一发发射进大埔港,爆炸的火光倒印在河水中,就像节日的焰火。

    科蒂尼奥高估了鞑靼军坚守的决心,一个小时后,大埔港守军溃散。

    第1团的金雕军旗在大埔港升起,被硝烟染黑的军旗在火光中随风摆动。

第8章 雷州铁壁

    明军在粤西经营10年,南渡河以北地域以要点防御为主,未连成战线。

    如果说海南岛是大后方,那南渡河以南的雷州半岛就是核心防区。

    雷州主防线有两道。

    第一道是借助河流和半岛中部丘陵地区天然障碍构筑的南渡河防线,长度约为60公里,横贯半岛。

    第二道是半岛最南端的徐闻环形防御圈。

    每一道防线间隔筑垒,有炮台和壕沟,两道防线共有103座永久和半永久工事,一共安置361门不同口径的大炮,这些沉重的铁炮管壁厚,炮架粗壮,一般只适用于比较固定的战场。

    南渡河防线在火力和兵力配置上侧重于海康县附近的这片平原,较大的要塞上都配置了视觉通信台,负责提供情报快速传递和敌情早期预警。

    两道防线后方是公路系统,有垂直纵向公路与横向公路,其中与防线大致平行的横向公路是野战部队在防线后机动的主要依靠。

    如果这套体系正常运转,鞑靼人即便在某处强渡南渡河防线,在防线后机动配置的野战部队也能迅速赶到敌军突破口。

    南渡河防线与徐闻环形防御圈在三年前完工,共花费一百多万银粮,在守序看来,只要明军内部不出问题,鞑靼人不砸个七八百万两银子不大可能突破南渡河防线,所以那几年他放心离开大陆。

    打仗不仅要依靠士兵的刺刀,更要依靠士兵的双腿,燧发枪部队机动性比冷热兵器混合部队更强。

    守序用9团做一个小小的测试,为以后的战场机动积累经验。

    强渡当夜,雷州西线战场,官村。

    9团长安德烈烦躁地看着怀表,时间已超出计划3个小时,部队还未集结完毕。

    “你们2个营到了多少人?”

    “猎兵连不计,1营有123人未归队。”

    “2营未到98人。”

    “都怎么搞的!”

    “团长,没办法,部队在前线,弟兄撤下来很费劲。”

    安德烈来回走了两步,“李建捷的骑兵已经先走了,我们不能再等,必须立即开拔。”

    “还没归队的士兵怎么办?”

    “留10个人收容,剩下的人编成一个分营,派个上尉指挥,别去主战场了,就留在官村战斗。”

    “是。”

    “另外,记下这次行动的细节,我们回去研究怎么改进。”

    “是。”

    9团在官村一带与连得成部8000绿营兵全面交火,火线从丘陵山区一直延伸到南渡河,在这样广的范围让士兵与敌脱离接触并不容易。

    9团留下猎兵和炮兵支援李元泰,明军战线后退到官村稳住后,安德烈才得空离开。

    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9团官兵便步行军,操典对这种队形下的步点没有要求,士兵们扎紧绑腿,使用各自最舒服的背枪姿势,离开官村。

    千余双胶底军鞋陆续踏上浮桥木板,浮桥上下晃动,激起一波又一波涟漪。

    月光下,9团小跑,全军撤回南渡河右岸。

    清冷的月光照着前路,9团继续向东南前进5里。

    1营长找到安德烈,“长官,速度快不起来,这样下去,我们明天上午肯定到不了战场。”

    “你说怎么办?”

    少校一咬牙,“点火把。”

    安德烈拉住缰绳,战马原地转了两圈。

    安德烈打开怀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走了大约3公里,距花桥水还有15公里。

    今夜能见度良好,如果点起绵延的火把长龙,左岸的鞑靼人一定能看见。

    “长官,鞑靼人看见就看见了,夜间他们搞不清状况,天亮后他们至少要经过3,4个小时的战斗才能确认我军已撤出官村。”

    安德烈猛一点头,“每排3个火把,间隔点亮,马上!”

    十几分钟后,南渡河右岸出现一道断断续续的火龙,向东移动。

    海康城内,共有军兵家属逃难百姓7000余人。

    连日炮战和出城袭击战中,明军有很多官兵受伤。

    现在原本是睡觉时间,远处隐约传来的炮声把士兵从睡梦中唤醒。

    伤兵裹着白色的绷带,陆续围拢到三元启秀塔下。

    高雷巡抚张孝起的一队抚标兵顶盔掼甲,手握刀柄,在塔外护成一圈。

    伤兵们在塔外三三两两聚集成群,议论纷纷。

    “抚台亲兵围住了塔基,张大人一定是上塔了。”

    “我刚才看到杨镇也上去了。”

    “一定是有要事,两位大人才会上塔,估计跟外边的炮声有关。”

    “老哥,你说这炮是咱们的援兵打的吗?”

    “你们仔细听,打炮是在东南方,肯定是援军。”

    “之前贺、金两位镇台可是也解围过几次,都没成功啊。”

    “估计是海南新派了援军。”

    “老哥,我听说这几天城南有鞑子的大队向西开进,我以为援军会从西面来。”

    “我也看不懂,调兵的事是上面的大人决定的,咱们就等着好吧。”

    伤兵们沉默了一阵,有个没有胡子的年轻士兵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我听说鞑子屠了化州,全城官军无一幸存,如果这次援军再败,咱们是不是也要死了。”

    老兵伸出胳膊,一把搂过这个看上去不过13,4岁的娃娃,轻轻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三元启秀塔顶层。

    这座塔外看有9层,内有8道暗层,一共17层,高达57米,是雷州全城制高点。

    高雷巡抚张孝起放下望远镜,“杨镇台,河南那道火龙是我们的援兵吗?”

    “一定是。”

    “不知是哪部兵,夜间还在行军。”

    “炮声从东南方来,火龙在朝东行进,我估计,前几天西面是佯攻,今夜东面的炮声才是援军主力进攻的方向。”

    “东面是平地,进攻要直面耿继茂大营,怎么打得过来。鞑子骑兵无法在西面山地中驱驰,援军只要控制山头,架上红夷大炮,也许就能与我们建立联系。”

    “抚台说的没错,如果只有贺虎臣和金士英两镇,他们只能走西面山地给我们解围。我猜耿继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调了七八千人给连得城去西面堵漏。”

    “你的意思,南渡河防线后面,不止有贺金二镇人马?”

    “定然如此。”

    “唉,可惜鞑子围城太严,我们无法派人出城联系。”

    “抚台莫急,我想明早南边大约就会竖信号杆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了。”

    “也只能等到天亮,杨镇,你还是回去休息,说不定明天你还得出战。”

    杨羹卿笑了笑,“是这样,那我先下塔了。”

    杨羹卿转身,顺着木梯下楼,脚步声在塔中回荡。

    张孝起抬头看向夜空,星河在天幕中蜿蜒而过,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寅时后,炮声渐渐平息,直到东方吐出鱼肚白,张孝起在塔顶向南张望,熬了一个通宵。

    南渡河左岸,1团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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