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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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城楼控制城门,城墙破口通行效率低,鞑靼人如果不能控制城门,他们投入的兵力火力始终是有限的。
羽凤麒慨然道,“我守破口右肩。”
突破口左肩的城墙依山而建,向前攻击得沿城墙攀爬越秀山,守军可以依托广州最坚固的要塞镇海楼。显然意见,突破口右肩将是敌军沿城墙攻击的主要方向。
广州回兵把防御任务揽过去,守序暗叹一声,“羽将军,尽力守住突破口,最不济也要守大东门城楼。”
羽凤麒凄然一笑,“大统制,我倒下以前,鞑靼人绝不可能威胁到你的侧翼。”
动员壮丁撤退旧城居民的事由文官负责。旧城居民多数与官府相关,好处是组织度比一般百姓更高。从旧城撤至新城,有四座城门,自西向东分别是归德门、大南门、文明门和小南门。广州城门高大宽阔,文官们估算后,对守序说通过城门三天能撤完旧城人口。
“至少得守4天。”守序语气很坚决,“将军们,为了广州城的十余万百姓,请拼尽全力。”
使命感萦绕在本地军人的心头。时间是奢侈品,一分一秒都不能放弃。羽凤麒和施然当即离开衙门,各回本部整顿兵马。
文官各回衙门,番禺县、南海县和广州知府回去连夜发动衙役和军户余丁,这事不能让杜永和的兵干,外地明军撒入广州城内强行迁移百姓肯定是一场浩劫。
本地军官和文官走后,守序点起烟斗,看着剩下的成栋部军官。
“将军们,贵部以劣势兵力坚守广州城八个多月,你们已经尽到责任。现在我们可以讨论撤退后你们的去处了。”
无论广州城能守几天,杜永和等人总是可以撤离的,他们有兵有船。
“我的承诺依然有效,婆罗洲拉让江相当于一府的地盘全归你们,世袭罔替。”
张月咬了咬嘴唇,“那人口呢?我们需要人口经营领地。”
“广州撤离人口你们可以获得十分之一,剩余的人口你们需要自己想办法。”
杜永和似是早有预案,这会清醒了一些,“去婆罗洲需要大海船,我们的大海船并不多。”
“你可以慢慢运,我答应在海南和后江临时安置你们的人口。小船你总是够的吧?”
杜永和咬了咬嘴唇,“条件?”
“把你们剩下的银子交给我。后面几天是血战,我需要钱激励士兵。”
杜永和、张月、张道瀛等人迅速交换了眼神。
“藩库里只剩下10万两……”
“可以,全交给我。”守序没有讨价还价,10万两大约足够了,他懒得管杜永和究竟还剩多少银子。“还有,你们剩下的大炮和7成船由我统一调配。”
张月道:“这是自然……”
“吴总兵。”
“在,大统制。”
“辛苦你的水师,和我的人一起,确保珠江至香山江海畅通。”
吴文献笑了笑,“谨遵君命。”
广州明军控制了很多船,只需其中一小部分就能运走全军。民周玉、周珍、李常荣再次倒向鞑靼人,民装备很差,既无力上岸攻取防御良好的村堡,也无力击破广州水师,只是找了几次机会焚毁部分停泊在码头的广州船。
有海盗威胁,撤退的路线并非一帆风顺,广州水师依然有护航的任务。
杜永和的水师人员,一部分来自在得胜港招降的黄蜚、吴志葵所部登辽、吴淞水师,一部分来自投降的郑藩人马,郑藩有数百精锐水上官兵在杜永和部下服役,另一部分来自广州本地招募。
尚可喜出身东江水师,精熟海战,正是强大的广州水师连续挫败尚可喜挑起的水战,广州城才得以坚持八个多月。从人员结构上看,虽然李成栋、杜永和都是陕西人,但他们的水师战斗力很强,值得信赖。比起守城,水师更多是辛苦的体力活,生命危险不大。算起来,吴文献的任务是最轻的。
“杜军门,为稳定士气,你暂时不能撤,还得坚守在衙门里。”
杜永和晃了晃脑袋,他是把头挂在裤腰带上起家的军汉,这会表现得倒也不在乎。
“有大统制顶在前面,杜某自然也不会先逃。”
守序其实无力控制杜永和行止,他要逃也拦不住。场面话而已,守序也没太指望。
“张月将军。”
“在。”
“请挑选一些精锐,东溪防线需要更多试比高。告诉你的人,银子我会给足。”
张月:“我马上去办。”
守序点点头,“张道瀛将军,请重新布置新城防御。”
“好的。”
广州守军人员损失较大,但还没到失去战斗力的程度。历史上广州失守更多是因为城墙塌陷,士兵心理防线崩溃,很快进入明军常见的赛跑环节导致。守序的援军给守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重新整顿后,以本地人为主的守军依然有一定战斗力。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如果不想投降鞑靼人落个没下场,广州这些原属成栋的部下未来全系于守序一身,至少在表面上,守序接管指挥权并未惹来非议。
守序离开总督衙门。
“林守节。”守序喊过卫队长,“你带100人控制小南门。”
“主公,那你呢?”
“我与东水营在一起。”
“请主公与我一起守在小南门城楼,将前线交给安德烈营长。”
“我不在,东溪防线绝无可能守4天。”
“时刻守卫主公身边,是守节的使命。”
守序暗叹一声,日本人轴起来没治了。“小南门是我军唯一的退路,我只能交给最信任的人。守节,我把后路交给你,在我们没撤离之前,小南门一定不能失守。”
林守节脸涨得通红,“除非卫队全军玉碎,否则小南门一定会在我们手中。”
守序一笑,催动坐骑向前。
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守序扭头一看,是李建捷。
“大统制,你没有给我分任务。”
守序一摆头,示意李建捷跟上,边走边说。
李建捷是广州最骁勇的骑兵将领,历次出城反冲锋基本由他率领。
待李建捷的马并排后,守序道:“建捷啊,你义兄(李元胤)给我来信,嘱咐我一定把你带出来。广州接下来轮到肇庆,你义兄需要你这员勇将。”
“我知道,但我不会丢下兄弟们自己先跑。”
“你还有多少兵?”
“精兵700,其中100多骑兵。”
“你意如何?”
“掩护撤退需要我的骑兵。”
“是的,我需要骑兵。”
“我有数十最勇敢的骁骑,每出战,鞑子首级挂满马身。”
守序深深看了李建捷一眼,李元胤及其义弟形成的派系与守序有深入合作,这种关系甚至可以追溯到弘光元年。李元胤三弟李元泰目前正在钦州隔壁的广西太平府,那是守序与李元胤商议后,在大陆留的一着后手。李建捷对此心知肚明,他主动要求与守序一起行动。
广州城坐北朝南,自越秀山望海楼至大南门的承宣街为全城轴线。承宣街宽2丈5,全以条石铺就,在17世纪是一等硬化路面。
撤退从城区东北角开始,那里的主要建筑是几座书院和广州铸币厂,居民不多,他们其实早就想跑了,是军人弹压让他们无法出门。广州知府从都司衙门抽调了一些本地兵协助,放开南城三座城门和对应的南北大道。留下小南门及附属道路作为军队机动道路,有衙役和本地卫所兵维持秩序,撤退工作暂时进展顺利。
明军从西城墙、南城墙和珠江炮台上连夜拆下8门加农炮,安置在东溪防线炮垒后,呈扇形正对城墙缺口。
琼州明军三个营分别布防布置,守序将联邦陆军东水营控制在手中,作为预备队。李建捷的步兵分散配属,他只控制骑兵。被杜永和、张月派出配合守序的明军将领叫范承恩,原是李成栋旗鼓参将,亲信中的亲信。成栋死后他的日子不太好过,杜永和经常嘲笑他是草包。
城墙上的防御也在按计划调整,守军用沙袋竹篮修筑炮垒,转移几门红衣炮和佛朗机,堵住城墙通道。东城墙守军麻烦的是需要应付来自城外和城墙两面的敌军,守序只能寄希望于羽凤麒的决心。
鞑靼人依然在炮击。炮击间隙,城外的尚可喜发起几次轻步兵攻击,全被守军打退。
如果没有海南援军,鞑靼人将以轻步兵轻易驱散无斗志的守军,占领城楼,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大军。可现在明军依然在坚守,鞑靼人就得按规矩来,组织民夫填壕,编组攻城突击队,在不短的战线上抬梯子爬城墙,掩护主力突破城墙缺口。这给了守序一天时间,但不够,东溪防线只能说大体完成,街垒有必要进一步加固,火炮需要更多弹药,城内需要撤走更多居民。
第27章 广州之战4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找到守序,广州后卫世袭指挥使冯耀。
“冯老将军。”守序客气地与他打招呼。
冯耀手持两颗大印,永历册封尚可喜平虏侯、耿继茂靖虏候,冯耀携带大印赦书要出城前往敌营。
守序摇头道:“老将军,这招怕是没用,尚可喜与耿继茂绝不可能听你的。”
冯耀慨然道:“老夫不去就是欺君,我只知君不可欺,不知敌之不听。”
“何必徒劳。”
“我老了,于守城毫无用处。用三寸不烂之舌与尚可喜谈谈,拖得一刻是一刻。”
守序看着这个慷慨请命的老人,髯发浩然,意气凌厉,心知再劝也是无用。
“拿酒来。”
亲兵提上来一坛酒,不是多好的陈酿,入口辛辣。
冯耀连干三杯,言语间似有无尽悲凉,“出郊一里,越王台即是天山朔漠。此去敌营,我没指望如苏武一般生还。”
冯耀砸碎酒杯,绯衣玉带,城而出。
守序向着老人的背影深深一礼。
半日后,敌军全线炮击。
守序深吸一口气,来了。
经过这两天持续炮击,城墙缺口处的废墟被更多炮弹碾碎,长身管加农炮在500米处发射的炮弹能打进废墟半米之多。城墙进一步坍塌,现在无须云梯,鞑靼人可以爬进城了。
城墙上爆发激烈的枪炮声,守军在向城外射击。
守序等待着。
第一顶红缨白帽出现在坡顶,接着是第二顶,越来越多。
烟尘弥漫,敌军前锋进城后迅速分散,各自寻找掩体。
书院一带发出几声巨响,留在那边的少数士兵引燃地雷,烟尘中看不清敌军损失了多少。临阵凡先登皆为勇士,用地雷这种没多大用处的玩意多杀一个是一个。
东溪上的三座石桥已被拆毁,留守士兵游过窄窄的河道。立时有战友冲过去,给他们围上棉大衣。
安德烈在士兵前来回踱步,嘴里叼着一个烟斗,满脸不在乎。
射击参数早已调好,明军中的荷兰炮手和望加锡炮手回头看着守序,等待击发命令。
第二波才是敌军突击队主力,蜂拥而至的红缨白帽瞬间挤满突破口,也不知是哪镇绿营的炮灰。守序举着的右手用力挥下,以他身边的这门约9磅的加农炮为基准炮,各炮依次开火。守序拉开望远镜,有两枚炮弹砸进人堆,残肢碎肉飞上天,留下十几具尸体。
各炮很快进入效力射,5轮炮击过后,这波突击被轻易粉碎。
羽凤麒挥动大旗,范承恩应旗。那是明军的简单旗语,表示鞑靼人撤退了。
三次失败的强攻后,夜晚到来,鞑靼人暂停行动。
城内残留有敌军小股前锋部队,守序无意派出部队与敌夜战,各营谨守防线。敌军前锋就随他们去了。
东溪防线核心阵地在城隍庙,这是一座宫殿式建筑,有两层大殿,在基本为平房的旧城东北角是唯一的制高点。守序下楼,找了间房躺下,昨夜整理防线通宵未免,他很快睡着了。
夜间,守序被炮声震醒。
安德烈敲门进来,“长官。”
“简短报告。”
“更多鞑靼人进城了,他们吸取教训,不再蜂拥而上,改以小股分散爬进来。”
“我军防线呢?”
“目前很稳固。”
东溪防线约1公里长,河道两岸有沿河道路,行道树全被砍掉,敌军渡河必然会暴露在守军视野中,偷袭可能性不大。这会进城的鞑靼人是近似**的轻步兵,连佛朗机都没有,东溪防线虽然简陋,也不是轻步兵散步能攻克的,暂时不必太担心。
守序躺下继续睡,“谨守阵地,今夜有张鹏飞值班,没大事不用叫醒我。”
一夜再无事,第一天很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