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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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又掌握了选择进攻方向的主动权。
地图不能帮守序制订作战计划,却能清晰地显示这些关键要点。
广州为水系汇聚中心,达江通海。
东江相对非要害,先不去管。
北江源自江西,经南雄、韶州、英德、清远,在三水与西江汇聚。这条主轴线上的要点有南雄、三水二地。南雄隔大庾岭与江西赣州相望,敌军可沿赣江上溯至赣州弃船,沿陆路翻过大庾岭,在北江重新登船南下。三水县则是北江与西江交汇的要地,两广第一个大十字路口。
根据琼州汇集的战报,早在李成栋进军广东前,占领赣州的鞑靼人就派出部队试着沿北江南下,那次试探攻击动能太弱,被永历朝廷的两广总督林佳鼎在三水击败。
西江是两广最主要的内河,肇庆羚羊峡以下可通大船。因峡谷水流湍急,船只过羚羊峡需要拉纤。从羚羊峡向上直至梧州,涨水期100吨的帆船通航压力不大。
流经桂东北的贺江在距梧州极近的封川县注入西江,封川县是个次要的十字路口。贺江运量一般,也未有主干道沟通更北的湖南,在过去的历史上不是太重要。但在明末这个时间段,鞑靼人占据了主要的铁道,啊,不对,是内河干线。他们的兵力却不足,明军依然掌握有很多次要干线。贺江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交通条件远远不能与湘江灵渠漓江水运相比,但毕竟在贺县翻过渚岭就是湘南,勉强也能起到沟通两大战区的作用。
过封川后,梧州为第二大十字路口,也是两广核心十字路口。占领了梧州,就等于拥有向四方开火的行动自由。
从梧州向北是桂江漓江水系,与西江干流在梧州府交汇。沿漓江水系向北,灵渠沟通了湘江乃至长江,这是2000年前华夏民族征服南中国的主要运输线。南方数省维系在版图内的主要原因就在这条生命大动脉上。漓江要害在桂林和全州二府。全州为两广门户,桂林为广西省会,也是现在南明政权的留都。全州过灵渠向北,主要地标依次为永州、衡阳。都是豫湘桂战役中著名的地点。
从梧州向西,第一个十字路口是藤县。守序跳过了藤县,这里有些特殊,等会再细看。
藤县下一个有战略意义的十字路口是浔州府,西江在这里分为两支。
浔州偏南的西江支流为郁江,经横州流经古邕州,即现在的南宁府,进而分为左右江,进入苗蛮土司与汉人杂处的崇山峻岭之中。左江、右江两道地势险要,苗蛮部落甚多,明代修筑了大量的军事城堡。在山间河谷中,又有不少在盆地坝子间开垦的良田,如果被有心人充分利用,将会是一片让统治者头痛的区域。沿着左右江不能通航的河谷继续向上,经广南府便进入云南省,再经滇南蒙自等云南地势相对较平,农业较发达的地区可一路抵达昆明。而在右江,从田州、百色沿一条山间小路向西北挺进,会遇到一个有趣的地名,安隆守御千户所。
将目光移回到浔州,偏北为西江主干道黔江,继续前进又分为向北的柳江与向西的红水河。柳江联系了柳州府,红水河联系了思恩等地。柳州、思恩实际已经是广西腹地,在桂林、浔州等地失守前,不必担心会遭到入侵。柳江的重要性在此时十分突出,在涨水期,5…10吨木船或是竹筏可沿柳江、都柳江一路上溯至贵州独山镇,豫湘桂战役后期另一个著名的地点。独山离贵阳不远了,又是一条沟通两大战区的要道。
因为交通要道走向大体一致,1647年湘桂粤战局像极了1944年的豫湘桂。
建州广东提督李成栋沿着西江向上打,攻克梧州府,拥有向广西全境出击的行动自由权。
李成栋就像1944年,田中久一的23军。
建州平南大将军孔有德率三顺王、续顺公本部官兵近万,并满蒙汉八旗兵近万已开到岳阳。这是建州第一次任命汉人为出征大将军,他们的老将老兵显然不足以再支撑双线开战,对汉军的依赖更深了。从长沙至海南的军情传递会有延时,可能这个时候长衡会战已经爆发了。
孔有德就像1944年,横山勇的11军。
长沙何腾蛟大约是薛岳的9战区,桂林瞿式耜大约是张发奎的4战区。
与1944年相同的是,无论哪一路明军(**)的实力都不是敌军对手,眼见就是个大溃败。
和豫湘桂一样,这场战役会败多惨,主要不在于明军的抵抗力,更多是天气、距离对敌军攻击动能的消耗。
守序长叹一声。
海南现在军队战斗力较弱,没有能力干涉大陆局势,暂时只能关注自己。
目光从江河起点顺流而下,最终又汇聚到广州府。这便是守序未来将要面对的兵要地理,两广重心全在这些地名上。
守序给这些战略要地做一粗略分类。
第一等要地,广州府、梧州府、桂林府。
第二等要地,三水县、浔州府、肇庆府。
第三等要地,南雄、全州、柳州。
第四等要地,横州、藤县、封川县、信宜县与新会县。
随着战役目标不同,要地等级会发生变化。前三级要地的共同特点是位于西江、北江各主干道上,具有向纵深一层层进行深远辐射的能力。只要占领这八座要地,就能控制两广核心区域。
第四等原本不是要地,只是在目前这个形势下可能会起到一些有趣的作用。
除了珠江水系,两广尚有一些独立入海的内河。自西向东,分别是钦州钦江、廉州南流江、高州石城县九洲江、高州茂名鉴江、肇庆漠阳江、新会潭江。
钦江中,20吨的木帆船可上溯120公里至灵山县,翻过一座不算险峻的分水岭便是横州。
南流江更重要,南流江口合浦县早在汉代便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当时的合浦港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商港之一。明代合浦港已大半淤塞,海船多停靠南边的北海港。但合浦依然可通行数十吨的木船,一路上溯至广西玉林州。翻过天门关,可进入北流江容江,在藤县注入西江。
从新宁进入潭江,在新会县与珠江主航道仅有十余里之隔,并无险关要隘阻拦,这里甚至可以挖一条运河,避开伶仃洋直接进入珠江航道。以后某位英雄会将目光投入到新会这座小小的县城。
九洲江和鉴江的尽头也可与广西交通,只是与钦江、南流江和谭江相比,陆路太长,运力又差了很多。
守序在钦州、合浦两地重重画上红圈,从北部湾由海向陆,钦江与南流江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南流江,曾经的主航道虽然已失去了大半功能,但只要能摸清当地的水文,南流江依然是一条能承载大军的通衢大道。
编练陆军由海向陆尚需时间,目前最紧急的还是应付李成栋。
在东南张、杨、金三部明军增援到达后,配合曾樱在琼北修筑的棱堡线,兵力是足够的。
李成栋的兵战斗力肯定强,但他们从广州出发向粤西,并无内河水运支撑后勤。两广独立入海的河流基本是南北走向,敌军沿东西方向开进,河流只会成为障碍。对李成栋来说,海运肯定是不靠谱的,没有内河,只凭陆路,他在海北道聚集的力量并无持久进攻能力。
海北诸部敌军,阎可义、张月、张道瀛等人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宿将,阎可义甚至能称得上少有的良将。可他们的实力并不足。
守序不知道敌军确切有多少人多少炮多少船,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后勤通道有限,敌军人数越多,也许坚持的时间就越短。曾樱在海北二府撤退军民,坚壁清野。
海口所对岸徐闻等地的敌军最近的补给点远在高州府。沿陆路运输,光是这笔转运开支就很大,敌军新来不久,也不可能深度动员起足够的民夫。何况,高州府能有多少资源是个很值得怀疑的事,阎可义很可能需要从广州得到补给才能维系在海北道的存在。
只要确保敌军难以获得海运支持。阎可义就算凭借老兵精兵和裹挟来的资源发起进攻,那也将是一次性攻势,没有持久能力。
阎可义部下现在有三路民和四姓海盗中的郑家船队。这些本地人了解岛屿、水文与航道。琼州府内,同样了解水文的本地水师实力很弱。从东南来的水师战斗力虽强,熟悉战区却需要时间。
以现在双方陆军战斗力对比,决战肯定不行。哪怕是一次性攻势,敌军蓄积的动能也不是岛内明军脱离堡垒线所能抗衡的。坐等也不是办法,没人知道阎可义究竟把实力蓄积到什么程度,干等着挨打总是不保险。
守序在本子上写下上述推导过程。
敌军远离内河补给点。
海运不靠谱,但这是敌军维系持续攻击能力的唯一措施。
敌军战斗力更强。
敌军在蓄积一次猛烈的攻势,其动能有可能摧毁军心不固的琼海壁垒。
决战不可行,那所能采用的方式就是消耗敌军动能。让他们蓄积的速度抵不上战斗消耗。
守序决定以小部队全线出击,把这场仗打烂掉。
作者:多年前,有个民国和抗战的脑洞。没想到当时准备的广西、贵州等地内河航运资料倒是能用在这本书上。
第38章 穆里尼奥式防守
海口所,联军军事会议。
张鹏飞、金士英、杨羹卿、张时杰、何承乾围坐在地图前,闷着头抽烟。
敌军虽然占领海北道高雷廉三府,却不能严密封锁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尤其在廉州府西侧的钦州一带,敌军统治更是薄弱。通过一些并不是很难的渠道,琼州与南明留都桂林依然保持着通信联系。曾樱依旧可以获得相应的军情通报,瞿式耜掌握多少,曾樱就掌握了多少。只是路比以前难走,延时更长。
守序将一叠简报交给张孝起,“将子,你给大家念念吧。”
“是。”张孝起从海北道巡按转任雷州府海防同知没多久,因为熟悉海北道情势,守序现在开会都带着他。
守序没打算向将军们隐瞒越来越恶化的大陆战局,都这种时候了,坦诚以待会更好。
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沈志祥,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金砺、满洲镶红旗梅勒额真屯泰等先期率军南下。北京担心他们兵力不足,又给孔有德增援了满洲正白旗梅勒额真卓罗、镶蓝旗梅勒额真蓝拜两支八旗兵。用汉官们的话说,就是两支“大兵”,“内廷之兵”。
各地汉官一旦在战场上打输了,就会将告急折子雪片般送到北京,请满洲“内廷之兵”出马。满洲兵拢共就几万人,根本不够用,因此北京现在对使用满八旗兵十分谨慎。
本次南征由孔有德挂帅。要激发汉军的力量,就得给人家加官进爵,湖南战场连满八旗的副都统太君们都要听命于孔有德。
孔有德也确实能打。
二月初,建州击溃郝摇旗,攻克岳州,二月十六日兵临长沙府。
金士英语气很压抑,“何督与王进才、章旷、张先壁联军近5万,跟建虏打了九天。”
张时杰微叹,“九天算不错了,对面可是有近万真虏。”
杨羹卿非常郁闷,“王进才顶不住先跑了,否则何督在长沙坚持的时间会更长。”
王进才隶属于忠武营,原先也是李自成的部将。守序倒不觉得这是王进才一个人的锅,财政税收不足明军在湖南的部署先天混乱,换谁去都是败。
守序伸手在衡州比划了一道防线,“瞿式耜说何腾蛟单骑逃到衡州,正调集援兵准备再战。”
金士英眉头拧成川字,“张同知,长沙大败后,湖南还有多少兵?”
张孝起摇摇头,“简报上没有。”
守序喝了口热茶,见所有人都都看过来,双手一摊。
“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湖南战场那么乱,桂林能得到多少确切消息不好说。各位都是打老了仗的人,应该能理解这点。”
张鹏飞想了想,“虽然不知道确切数字,我们却可以算个大概。”
“忠贞营高必正(一功)、李赤心(过)确切位置没人知道,但肯定不在战场,何督也调不动他们。何督属下,原本有忠武营、忠开营、郝摇旗三部,以及张先壁、黄朝宣、刘承胤三镇官军。”
金士英:“郝摇旗从岳州撤的快,应当还有一定实力。忠武营、忠开营和张先壁已经被打垮,不能指望。”
杨羹卿的眼神有些空洞,“那就只剩下黄朝宣、刘承胤和新近到战场的滇军了……”
“我看都靠不住。”在座官位最小,实力最弱的何承乾突然说道。“我当年也曾在偏沅打过仗,刘承胤什么德性最清楚不过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