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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百合心 作者:苏秀(晋江2013.12.22完结)-第14部分

小说: 百合心 作者:苏秀(晋江2013.12.22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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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浆水面还没有摆在胡老师面前,又矮又胖、脸上皮肤细腻红润的小林敏捷地伸手一挡,笑着说:“胡老师,先别忙着吃;前面您要面的时候,说过最爱吃炝锅面。您是我们王局长的贵客,我们一定要让您吃饭吃得舒心、满意——让他们想办法做去。要是连一个炝锅面都做不出了,还怎么接待客人?您也别见怪,我这样看起来好像是在为难他们,实际上是为他们好。您想想,只有我们这样严格要求,是不是才可以帮助他们提高提高服务水平?我们这里落后,就更需要靠全国一流的服务来提升城市品味。我们的服务搞好了……”
  大家都在听小林对城市未来发展侃侃而谈的时候,陈清明站起来走到在王冀爸爸的身边说了句什么,就又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王冀爸爸先是在椅子上正正身子摆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他挥挥手,慢慢地、却很有威严地打断了小林的长篇大论。“好啦,小林,你提醒他们提高服务也是好的。不过今天吃不了炝锅面,改日我再请各位吃,大家再聚一次也不错嘛。”
  “王局长……您,”小林不知是笑还是哭,讪讪说道:“您是领导,就是气度宽大。要是我,非得要他们今儿晚上做出炝锅面来。”
  我猛地想起《聊斋志异》中有一篇狐仙施法变出汤饼的故事。可惜小林一点也不可爱,没有哪一位狐仙情愿帮他,所以今儿晚上,他怕是撞破了脑袋也没办法弄来炝锅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有一句极富哲理的话:“这一切都会过去。”无论悲凉、壮烈、繁华、可笑、平淡,是的,这一切都会过去;而未来,又是一番平淡、可笑、繁华、壮烈、悲凉。多少过往,令人唏嘘感叹,让人怀恋思慕。不过,这些伤感的情绪都不值得用在今天的宴会上。它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在座的这些人觉得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说了会儿话,热闹了热闹;也一样高高兴兴地没有什么留恋地说了再见。虽然嘴里反复说着“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聚”,心里却未必会惦记着,一转头也就忘记了。也许有人会记得要联系一下今天谢师宴上第一次攀谈过的某个人,至于那是因为感情的炽烈还是因为别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在夏夜微醺的风中,我们这些浑身满是难闻的烟味、酒味的人,应景一般地站在酒店门口前的路旁吵吵嚷嚷地告别。由于挤在一起的人太多,在这个差不多半个城市的人都要溜达出来纳凉的晚上,我们甚至有阻碍人行道上交通的嫌疑。于是我和李老师差不多要站到机动车道上去了(这条街上没有自行车道)。我一边昏昏沉沉地同李老师说话,一边抬头看看夜空。告别良久,该说的话说了三四遍,终于可以走了。
  “老师,再见!”那个原本应该是宴会主角、却在整个宴会期间几乎一言不发的孩子说道。“寒假回来再来看你们。”
  再见!
  不知为什么,当那个孩子抱一抱我的肩头的时候,我的眼睛变得湿润了。其实王冀在学校并不如何引起我的关注。也许是因为分别总是会让人伤感的。
  胡老师邀我打车回去,可是我有点头晕,正想趁着这美丽的夜色散散步,慢慢走回去。所以胡老师就说:“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去。”
  我一笑,请他放心,然后跟他告别。他和李老师在王冀爸爸的叮咛中走了。
  等转过头来,王冀爸爸对我说:“辛老师,你怎么走?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您不要客气。路不太远,一会子也就走回去了。这样的天,最适合散步了。”
  王冀爸爸要把东道主的职责执行到底,正要最后一次表示对孩子高中老师的关心,有人插进话来:“老王,我送辛老师吧。我正好也想走走。”是陈清明。
  王冀爸爸就像一下子记起来什么事似的,他说:“对了,你也住那儿,刚好!一定把辛老师安全送到喔。”
  我真想说想一个人走,可没法张口。
  陈清明说“走吧。”在酒店门前闪烁的彩灯照耀下,他的脸上竟会是一种十分动人的微笑。
  如果我是在一片远离人群的遥远的荒原上看到了此时陈清明脸上的这笑容,也许,我心中的感觉会像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般透彻;可是,在这灯红酒绿的紫陌红尘当中,我却一时之间就惶惑了。
  “走吧,”他又说了一遍。
  于是我又一次与王冀的父母、王冀、还有王局长的下属、朋友告辞。好在这次告辞之后,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感觉到这件事情总算是办完了——该吃的饭吃了,该说的话也说了。
  我们一时无语,默默地走着。
  风温柔地吹着。
  路两边的树上都挂着星星一样灿烂的灯,白的、蓝的、紫的,还有粉红色的,映照得这一条路像是正在通往那个专为公主们跳舞而存在的神秘花园。可是树累了一天了,也是需要休息的呀;而且,我无法从树梢上取下一颗美丽的宝石藏在兜里偷偷带走。有这么美妙的想法,却只能闷在心里,我这么别别扭扭地走着,一言不发。我看着脚下的路,铺了砖的路面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迷离古怪,我下脚的地方似乎变得绵软了——我知道之所以有这种体会是因为刚才那两杯酒的缘故。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不说话是不礼貌的,可是在这样半醉半醒的时候说起话来,是危险的。因为这样的时候,正是心中明了,却约束不住嘴巴、甚至会以对嘴巴的放纵为乐事的时候。
  好在我的这位同伴也是默不出声的,我的无礼之于他,是彼此彼此。
  我正这样想的时候,这位五六分钟以来一声不吭的同伴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叹气呢?”
  “我么?”我正要回答他,一辆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混杂着温暖的石油化工产品气味的微风贴着我的脸拂了过去,紧紧追随着那辆豪气的越野车而去了。我有点站不稳,同伴急忙拉了我一把,让我站稳。我回过神来想,刚才我叹气了吗?
  “我看咱们还是从那边走吧,”他说。他说的“那边”是不远的河边,这个时候河边会有许多纳凉的人,但那里不但不会有汽车带来的种种危险,而且有习习夜风从河面吹过来,会很惬意。
  我点点头,说:“好。”
  我们过马路的时候,他很照顾我,似乎我的年龄、胆识刚够上小学的资格。不过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我确实有一点迷迷糊糊的。
  过了马路,直走上了几个台阶,我们就走到河边带着一点腥味的气息里了。这个时候人不算很多,有的边走边聊,有的靠在栏杆上喂鱼。月光在水面飘荡,我觉得自己也飘荡起来了。
  我们慢慢走了一会,我的同伴提议说,“坐一会儿吧。”
  “好啊。”
  于是我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因为不知该说什么,就又陷入了沉默。他干嘛要说送我呢?我多想一个人走。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可以在心里想很多事情,可是有人陪伴,就不一样了。得时刻保持礼貌,还有风度,所以就得没话找话;可是我和一个只知道姓名的陌生人能说些什么呢?……如果沈忱……啊,我不要沈忱,我想清清静静的一个人呆一会儿……
  这张河边的长椅后是一片矮矮的桂树树篱,树篱的顶端闪着一层红光;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丛沐浴在橘黄色路灯灯光下的月季吸引了我的目光。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有月季。我喜欢这种花,这种美丽的花本身有一种很质朴的含义。这种与生俱来的美丽,不需要人们去苦苦追寻。这含义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它很美,这种美能够让我感受到自然的丰富与美好;我尤其喜欢那种长得高大健壮的月季,我可以坐在月季花荫下,就像是在童话里……是不是越美丽的东西就越质朴?越质朴的东西就越真实?……我还是不知道答案。可是我没有必要知道答案,只要我还能够体会到它就好……
  一丛月季花引我陷入了独自的思想,忘记了身边的人。或者可以说是故意忘记了他。因为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所以我很高兴在这里看见这样一丛月季花。
  “你——大概很喜欢在夜里散步吧?”在几分钟的沉默无语过后,陈清明说道。这个时候,他说话的那种声调与夜色相配合得相得益彰。“他的声音细腻而温柔……好像是神祗在借助他的嘴说话。”我一下就想起来屠格涅夫在《罗亭》中写下的这句话。我大概是受到了蛊惑,不由得说:“哦,是的。这个时候散步,心里最沉静也最容易感动。”
  “感动?”陈清明有点迷糊了。
  “你不觉得现在我们正在渐渐丧失感动——那种因为一个人、一件事、一段乐曲、一篇文字、一角风景而在心中自然萌生的、能够触及灵魂的触动?不——”看到他想说什么,我摇摇头。“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我必须强调这种感受是纯洁的、自主的。不是要别人来告诉我应该感动才会觉得自己是在感动的那种感动。”
  “真拗口啊。”他顿了一顿,在胸前抱起了两只胳膊,眼睛紧紧地看着我。他接着说,“但我懂你的意思。”
  唉,如果他没有说过这句话该多好。他要是像沈忱那样善意地嘲笑我,我是一点也不会在意的。谁会对一个彬彬有礼的陌生人在意呢?可是现在,他不再是一个陌生人了。夜色温柔,像一张网捉住了我;那两杯下肚的茅台酒,又好像给我插上了翅膀,让我飘飘欲飞了。
  有人在河对面放起了孔明灯,就像桃花涧傍晚草丛里飞起的萤火虫。缓缓升起到空中的孔明灯,把我的思索也带到了夜空。
  夜……
  城市里没有真正单纯的夜。单纯的夜在乡村、山野。那样的夜是漆黑一片、混沌无边的。真正的黑,真正的夜。有月亮的时候,月亮又高又远又小,皎洁的月光似乎刺不破天空中漫漫无际的黑暗,于是给了大地一片脉脉的温情;星光璀璨,像稚子的眼眸。
  宁静。远处一两声的狗叫,或者屋前树杈上扑着翅膀掠过的身影,山涧草丛中的虫鸣,只能让这样的夜更加宁静。甚至会有一点毛骨悚然的疑惧。但是,这毕竟是夜,真正的夜,单纯的夜,总能让人在这样的寂寞中体味些从古至今的孤独。人好像又成为了动物,本能地要在恐惧和抗拒中享受属于自己的黑暗。
  城市里的夜色有许多的流光溢彩的妩媚。于是城市的夜,不仅可以亲近,还可以玩弄。
  然而,这样的对比有什么必要?人生的舞台不止一个,可以扮演的角色又何其多?身在何处,心在哪畔,何必为了计较琐琐碎碎,陷入在为人所不了解和认同的孤独之中?刻意地追求现实之外的感受,感受到的永远是孤独。
  然而,那月亮,却会说“不”。它的这一面,永远是诗的光辉和哀愁;它的那一面——那我们尽可仰望苍穹却无法目睹的、总是笼罩在黑暗里的一面,也可能发生过、或是正在发生比它的这一面更多的事情——站在地面上的我们是无法知道的。所以那一面,所面临的是与生俱来的孤独,而不需要刻意的追寻。
  谁能想到这些就是我在那条几乎静止不动的河的岸边一张普普通通的长椅上,像一个还处在懵懂时期的小女孩一样,对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滔滔不绝说的话呢?我就像是在梦里。
  “我就像是在梦里,”我喃喃自语。
  梦是夜的精灵。是精灵,它就飘忽不定,来去无踪。追寻到的总是片段。我记得的最美的片段,是在一条既浅又宽又清澈的河中洗头发,可以看见水底下五彩斑斓的石子美的像童年的时光。远远的,一只画舫从两岸排开的青山间驶来。我不知道那船上的人是谁,可我知道他是为我而来。这就是梦的妙处——那里面只能你是主角,天定的。在梦里还有必要说什么主观客观吗?不需要。因为这世界整个儿的都是我的。做这个梦的时候我有多大呢?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现在是再也不会有这种明亮的梦境了。还可以再回忆一个梦境吗?因为梦里那种在天地间飞翔的感觉实在太美。田野如同神奇的壮锦,大河奔流,莽林苍苍,而我在迎风飞翔。我想就在我做这个梦的时候,鸟儿的灵魂一定追附了在我的身上。我不愿意用弗洛依德的理论来解释这个梦,我只愿意保持它表层的面貌。
  还有哪些梦留在我的记忆里成为了深深的烙印呢?我梦见过四十八个月亮同时出现在夜空。也许那样的诡异景象甚至连最为顶级的天文学家都没有想象过,可我还是喜欢这个梦。它当然是非理性的,但从来都不会有人要求谁去做一个理性的梦。
  如果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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